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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楓的臉變得煞白，一步步向後退著，驚惶之色更甚，口中卻道：「飛飛，你不能怪我！你抗旨逃跑也就罷了，居然串通了盜匪殺了那麼多宮廷侍衛，誰還敢保你？……這個人，莫不就是兇手？」秦楓的手指向了葉子。

可晚了！

斜次里接連竄出幾名侍衛來，葉子看了不看，揚手，揮劍，慘叫聲起，血雨紛飛。

那麼，當初，是什麼人能困住葉子，讓他在下賤俚夫的踐踏羞辱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露了一手絕世武功立刻重傷的葉子。

「葉子！」雲飛飛顧不得自己的怒火，忙挽住他。她記得清楚，那日在官道葉子和人動手后也是這般吐了血，然後和_圖_書幾乎暈倒在地上。

葉子這次沒有倒下，目光炯炯，凌厲看著前方之人，那個一刀將他逼退數步的男子。

他一手拖住雲飛飛，一手持劍，但聞「丁丁」之聲不絕，葉子連逼退四五名侍衛，躍起身來，直投向紫竹林中。

雲飛飛幾乎信不過自己的耳朵，叫道：「葉子，你說什麼？」她扭頭望向秦楓，她盼望了大半個月的心上人，曾與她攜手月下，溫柔纏綿的心上人。

葉子最後四個字從牙關中擠出，頓挫落地，那種深沉的悲哀，竟如大雪一般撲面籠到他自己身上，籠到雲飛飛身上，不只心頭，連思維都給冰得霎那停止和_圖_書轉動，一時什麼也想不起來，只在心裏咀嚼著「生不如死」四個字。

秦楓突如其來的背叛，帶給她近乎窒息的僵痛，讓她顫抖寒心不已，可這時，她似乎還只有痛恨和傷心，什麼叫生不如死？

葉子一咬牙，叫道：「飛飛，抱緊我！」

那男子三十齣頭模樣，持了把厚重單刀，刀鋒映住他嘴角泛的淡淡笑意，帶了種貓捉老鼠的戲謔，呵呵笑道：「葉公子，你居然還能用劍，真是命大！」

葉子皺了皺眉，低聲道：「飛飛，撤回紫竹林！」

幾滴鮮血滴在雲飛飛臉上，雲飛飛喘著氣漸漸清醒，叫道：「放下我，我來幫你！」

「秦、楓！」雲飛和圖書飛咬住格格亂顫的牙，掩著如給砸了一拳的胸口跳了起來，要撲向秦楓，而葉子一把緊握住她的手，叫道：「快走！」

而葉子只是憐惜地看著她，嘆道：「飛飛，你怎麼會相信這個男人？如果他真把什麼都擺平了，這屋前屋后，幾十名的大內侍衛是從哪裡來的？」

話猶未了，只聽「當」一聲，火星四濺，葉子向前傾飛的身子立刻停頓。不但停頓，還接連退後幾步方才站住，卻已將抱住雲飛飛的手放開，按住了胸口。

雲飛飛滴血的心頭似又給剜了一塊，神智頓時一清，抱緊葉子的腰，顫聲道：「葉子！」

而如在夢中的雲飛飛只覺一陣溫熱的鼻息撲到自hetuｂook.cｏm•ｃom己脖頸間，葉子在她耳邊低緩沉痛道：「飛飛，如果我落到他們手上，你一定想法子殺了我！」

雲飛飛抬眼看去，只見葉子努力似要咽下去什麼，卻終於忍不住，嘴唇一張，一縷殷紅血跡已從唇邊滴下，點點滴落在他淡藍的素袍上。

被酒店老闆踩在腳底的葉子。

葉子微笑道：「不錯，我也覺得自己命大。不過今日只怕逃不過南宮護衛的寶刀了。」他低頭看了看雲飛飛，輕輕道：「別忘了我剛才說的話！」

葉子唇邊的淡笑苦澀如黃蓮一般，嘆道：「我答應過一個人，不管遇到怎樣的折辱，絕對不能輕生。可是，我，生不如死！」

屋頂上，草堆中，高樹里和*圖*書，無聲躍出許多侍衛來，刀光劍影，直逼葉子！

他握住了雲飛飛的手，五指冰涼。

「擋我者死！」葉子長嘯著，這聲音不再像葉子，森冷如同來自九泉之下的冰寒地獄。寶劍亮白的鋒芒如水瀉下，卷出一片片的殷紅，一條通往紫竹林的路，被他在片刻間硬生生劈開。這些所謂的內廷高手，在那凌厲如電的劍芒下，竟如稻草人般不堪一擊！

被潑了滿頭滿身大糞的葉子。

雲飛飛搖了搖頭，只是定定看住秦楓，心口似給凍住了一般僵住，片刻之後又龜裂開來，立刻裂出無數個口子來，似給冬日凜冽的寒風呼呼刮進，冷得骨子裡，痛到發抖。

笑容背後永遠藏著別人看不懂的悲傷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