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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亂:飛鳳翔鸞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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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美人天下(一)

第四十四章 美人天下(一)

葉翔看著那「郎君親啟」的娟秀字跡,便是看到了一個受盡委屈淚眼婆娑等待救贖的苦命女子。那信中所言,想來更會動人心魄催人淚下了。
而葉翔卻微有黯然,走近李天靖道:「對不起,李老將軍,終是我們,讓你為難。」
不是因為你來自漠北,而是因為你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野心。
白天曜見他說得直白,心下大是失望。正準備再行勸說時,只聽李天靖道:「這天下,有你們年輕人,我不干預了。本部人馬,一路追擊也累了,可能要在這裏紮營休息半個月了。」
葉翔嘆息,終究不好直言出口,只道:「好,我們一起去。只是我希望此間事了,清容和你,能有個完美的結果。」
葉翔正微覺蹊蹺之時,白天曜已從懷中摸出一封信函來,道:「這是我和小謝妃要來和*圖*書的,我相信那本來就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司馬震,看了之後既便有李天靖追著,也會拚命去救她。」
葉翔臉上越發苦澀:「其實,我已經倦了,找回那片天空,我便不想再用任何人,任何事,來困扼住自己。你呢?」
他最後那句,卻問白天曜的。
白天曜最好的打算,是李天靖也對北周朝廷倒戈相向。與司馬震同心協力把司馬澄拉下皇帝寶座;如果李天靖不肯,單司馬震與鐵血軍、開天盟聯手,也是件好事。
白天曜有些殘忍地說:「她眼睛一直睜著,無法相信自己的親哥哥為那麼狠的一劍刺死他。那一劍很深,后心入,前胸出。」
「我很抱歉,因為我連累了紫蘿。」
但他想,至少雲飛飛的心不會變,他的心也不會變,他們可以快樂,簡單的快樂m.hetubook.com.com著。
「小謝妃是個得力的幫手。」白天曜道:「有她在,我對宮裡要放心許多。雲飛飛現在應該也在她的掌握之中吧?她比清容要聰明多了,應該會護著她。」
他會反了司馬澄,為他的外孫女報仇么?
經歷那麼多的慘痛糾葛,他與李清容之間,還可能有完美的存在么?
而李天靖那麼大年紀了,經歷過那麼多生死,也再就心如鐵石了。
白天曜的眼睛立刻亮了。
白天曜道:「那是自然。只要李天靖不再追擊他,他一定會打回京城。」
雖說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可天下比較太多事,已是人力所不能及的。
白天曜負手笑道:「三弟,如果這天下是咱們的,咱們大有機會去一一還清夙債,好好地補償我們曾經虧欠過的人。」
李天靖背脊有輕m.hetubook.com.com微的顫抖,但還是道:「我老了,也累了,報仇么,也力不能及了。只怨這孩子,命苦……」
白天曜看著一行大雁從空中列隊飛過,不留痕迹,許久才道:「現在談這些,為時過早。先對付了司馬澄再說吧。——李天靖那裡,你和我一起去一次比較妥當。那些朝臣,大多很信任你,卻從不信任我。或許,是因為我來自漠北吧?」
此刻黑夜如傾,以葉翔、白天曜的武功,只能在千軍萬馬之中來去自如,不一時便脫了大營範圍,白天曜似心情很好,笑道::「三弟,你的武功是又恢復了不少。」
「她比清容還聰明?」也想盯住白天曜,是要看透他的內心。
憔悴而不是風采清華的葉翔向老人疲憊致歉。
是的,他們不能永遠被司馬澄壓抑在見不得光的地方,連同他們的https://m.hetubook.com.com部署,一起成了不敢公然露面的老鼠。
既然人家不容易算計到她,他為何會從好好的寧王妃,變成自己侄子的貴妃娘娘?
「完美的結果……」白天曜有些恍惚,有些茫然,嘆息著。
她所有的簡單的快樂,也來自紫蘿公主。
何況,人心難測,到底是變卻了故人心,還是故人心易變,誰也說不準。
葉翔想起紫蘿在迷倒自己后給自己服用的軟玉參心丸,黯然道:「我發現,我總是在欠別人……」
前面的路,他非得走下去不可。
「我累了。」
他只要想著,雲飛飛還在宮裡等著他去相救,就夠了。
葉翔冷眼看他,輕輕吐著氣,然後道:「我們下面呢?去司馬震的營寨?」
葉翔嘆息一聲,與白天曜同施一禮,悄悄退出營外。
李天靖側過身,背影蕭索孤單,濁淚浮動,終究不hetubook.com.com再說一個字。
李天靖緩緩轉過身,是沒有聽到那個足以令任何老人哀傷到直不起腰來的消息。
而李天靖看來比他還要疲憊。
荒郊,北周大營,主帥帳篷。
朝廷大亂之時,若得中流砥柱的太尉置身事外,對於北周朝廷的打擊,也可以是致命的。
白天曜自知失言,尷尬一笑,道:「清容……是和你一般的性情中人,雖是聰明異常,可遇事不冷靜,不像小謝妃,一步三算,步步為營,人想算計到她,可不容易。」
葉翔已懶得過問了。
葉翔眸中閃過隱憂,終只是輕輕嘆息,無奈嘆息。
「你不打算為你的外孫女報仇么?她死的很慘。」
可她在等著司馬震去救她么?
他心中唯一的一塊柔軟,留給了心愛的外孫女紫蘿公主。
葉翔唇邊泛著瞭然的苦笑:「你早意料到了今日,所以一早就和小謝妃有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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