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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道：「還在想景予？野姑娘，你可以在臉上寫副對子了！」

白狼怔了怔，點頭道：「這還差不多。我就想著你雖然傻了些，還不至於這麼傻。」

是景予在落淚嗎？

我怒了，「誰念著他了？」

那具身體是我的，可連我都不知道我最後在看什麼。

魂魄散逸，靈識無所依存，飄飄蕩蕩地飛上城頭。

我定定神，才見火堆早已和-圖-書滅了，山洞里黑漆漆的，洞口卻透過些微的光亮。

然後，我被粗暴地推醒。

原來我什麼都不是。

我彷彿聽到有女子低低地喚，帶著嗚咽之聲。

可不是為什麼，那種冰冷肅殺里，帶著種類似絕望的悲傷。

白狼搖頭，「不用，我怕跟你後邊學成傻狼。也不想想你在景予手裡死得多慘，hetubook.com.com要不是幾位仙尊及時趕到，千方百計集齊了你的魂魄，別說藉著蓮身復活，連去陰司里投胎都頗不容易呢！居然還念著他，哎，以後不喊你野姑娘了，直接喊你傻姑得了！」

「你剛才還喊他名字呢！」

曾以為我是他的師妹，他的知己，他的戀人。

那個持著噬魂金弓的男子，如一尊石像站立著，冰冷而肅和圖書殺，令人望而生畏。

白狼道：「上聯『百折不回』，下聯『萬死不辭』，橫批『多情傻姑』。」

血還在滲出，魔界的泥土貪婪地吸取著這具身體最後的活力，由煙黃轉作了深褐。那張仰著的秀麗面龐卻還是乾淨的，木然睜著的眼睛滿含著淚水，不知道在看眉心的那支箭，還是在看城樓的那個人。

我茫然地地從他跟前輕輕飄過。

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瞪它，「要不要我教教你什麼是對聯，什麼是橫批？」

「景予……」

我似醒非醒，頭疼欲裂，順口問：「什麼對子？」

「我又夢到被他釘在地上了，疼得像又死了一回……心心念念想他死，算不算念著他？」

恍如有一滴水，輕輕從那縷靈識間滴落。

最後一縷靈識飄開時，我看到了自己被十二道金箭釘死在地上的身體。

碩長的和-圖-書金箭把那瘦小的身體釘成了刺蝟，雪白的衣袍染透鮮血鋪展于地，如同夕陽下妖嬈盛放的殷紅花朵，碩大美艷，觸目驚心。

睜開眼，正見白狼用前爪刨著我衣服，一臉嫌惡地看著我。

終於，連修鍊兩百年的仙元也支持不住，隨了魂魄四散飛逸。

或者真是錯覺，我似乎聽到了他在無聲地哽咽。

整整十二箭，一箭比一箭快，一箭比一箭狠。

我完全看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