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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隔九個月，傻子被獃子十二道金箭射成玄冥城下的一枚血刺蝟，死不瞑目。

「嗯，不但熟了，而且已經吃飽各自回家了！」

景予便不再說話，柔軟的黑髮和輕逸的黑袍飄拂在空中，冷肅的顏色在昆崙山的明凈陽光下居然顯得很是溫柔。

「菱角兒！」

景予背著我，我打著呵欠。

我好生無語，「若是御劍過去，咱們烤的肉都該熟了吧？和-圖-書」

背我的人似覺出我的動靜，頓了頓身，側了臉喚我，依然是熟悉的深黑眼睫，弧度好看得如一彎柔和的新月。

他低沉地問：「菱角兒，我背著你走到那一天，好不好？」

「走了多久了？」

荒唐的是，一覺醒來，我們的目的地依然遙遠。

彷彿過了好久，好久，久得能聞得到百年前紫堇花開的清淺芳香。

誰柔軟的黑髮和-圖-書正蹭在臉上，濕了一大片。

隔這麼久才答我的話，可見這人呆到怎樣的地步。

作為昆崙山當仁不讓的第一懶仙，我走著走著，很自然地趴到了他背上。

他的理想太過遠大，以至我忍不住心生鄙夷，「我們還會活得很久，很久，久到織夢池的水幹了，昆崙山的雪化了，我們還在。說不准你可以走到天荒地老的那一天。」和_圖_書

再隔一百年，有個傻子睡在紫堇花叢里，傻傻地咬了那獃子一口，以為從此會有兩個人的天荒地老。

但景予道：「我喜歡。」

「喜歡這樣一直走下去。」

「景予師兄，到了嗎？」

「喜歡走路？」

他的背脊僵了一僵，微微側過頭，濃黑的眼睫輕輕地顫，弧度好看得如一彎柔和的新月。

我趴在他背上笑得肚子疼，「景予，你走路走傻了不和*圖*書是？我不睡覺不吃飯不修仙在你背上呆個幾千年？你不嫌累，我還嫌你肩上的骨頭硌得慌呢！」

即便他的肩背足夠寬闊，行在昆崙山崎嶇陡峭的山路，還是顛得人犯困，於是我真的趴在他背上睡了一覺。

那一年，距我被他打得滿地找牙，被迫從「景予師弟」改口到「景予師兄」已有近百年了。

「快了！」

「那就一直走唄！」

快到織雲池時，我再和_圖_書次從睡夢中驚醒，才聽到他哼了一聲，說道：「一個人的天荒地老，我才不要呢！」

我更無語，「那你還走路過去！」

只為原微師兄說一句織夢池的水特別清甜，景予便提議去那邊烤肉，還說什麼一路風景好，走過去合適。

我聽到自己在哽咽，然後蘇醒過來。

「怕有……兩個時辰了吧？」

我一直到烤肉快吃完了，才想起這話應該與我打盹時他說的話有點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