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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上仙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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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浮雲生死蝕仙洞,鳳凰舞,花魂驚(一)

第一百七十二章 浮雲生死蝕仙洞,鳳凰舞,花魂驚(一)

片刻后,景予擁住我的臂腕驀然一緊。
我嘆道:「這年頭,討厭一個人太累,喜歡一個人又太難。好容易喜歡上一個人,縱然他有千般不是,也只能將就將就了!」
獬豸爪牙俱出,從閃著幽焰的榮枯藤間直撲向我。
躲在那箱子大約度過了兩三日,我雖偶爾有酆泉獄那種不明氣息躁動翻湧的感覺,但並不明顯。
鳳雪哪裡猜到我在想什麼,聞言立刻道:「沒事,我可以幫阿姐!」
像一個調皮搗蛋的妖獸接受了馴化,變得俯首貼耳,乖乖由著我擺布支使。
體力順暢的氣流頓時一滯,我煩惡地掙開,揚手便往那人身上擊去。
地上的黑影已縱躍而起,卻飛撲前方的石屏風。
這天正和景予探討著,我體內那股作祟的氣流是不是和我的出身有關時,忽聞一陣咆哮,如巨雷般劈響在洞中,連藤屋都在簌簌而抖,宮燈在頭頂晃個不住。
心中驀地煩悶之極,怒氣勃生,我揚手便往那股力道的來處擊去。
崑崙的清心訣?
景予問:「你找到什麼了?」
「菱角兒!菱角兒!」
我邊走過去邊問鳳雪:「小雪,你在天界見過那些文字嗎?」
他這次出門,不就說要再去多取些淬靈泉水嗎?
我忙向那邊張望時,景予也已奔逃出來,卻是臉色發白,腳下踉蹌。
「大約打不過他吧?」
明明就是有人在阻攔我修行,在我練功的緊要關頭搗亂!
「就在洞外等著,等我救你出去。」

嗯,如他這樣的性子,肯這樣忍耐下來,實屬難得,難得……
那怪物模樣與麒麟相類,渾身遍披濃黑粗硬的毛髮,油亮如匹;它的額上有獨角,背上有雙翼,此刻正撲展著從白鳳凰的頭頂飛過,想必便是獬豸了。
進蝕仙洞前,白狼曾和我說,要找個能救我的老兄來幫我,原來找的就是鳳雪。
「大白?」
說話間已到了石屏風前,我指著屏風道:「這麼多的圖案和文字,小雪你沒看到嗎?」
「阿姐!阿姐!」
正要問他要不要緊時,卻見景予眸光如刀,掃過鳳雪的手。
景予臉一寒,到底沒法在箱子似的藤屋裡對我大打出手,黑黑的眼睛瞪我半天,低頭吻住我。
鳳雪尚未及轉身,眼看會被獬豸咬著,我急忙抖開榮枯藤,飛出一枝枯藤,纏住獬豸的獨角,狠狠一扯。
只是他才不過活了一百八十年而已,縱然有著天然的清心凈化之力,也不可能化去這等上古魔物所帶來的濃重魔氣。若不能及時出去,他一樣會被化去仙身,化去魂魄……
這是第一次我喊他師弟卻沒被他痛打。
獬豸雙翼如刀,正從鳳雪的翅膀旁劃過;而鳳雪正昂首展翅,啄向獬豸眼睛。
我忍著臟腑的翻騰,奔到通道盡頭時,一眼便看到鳳雪正以白鳳凰的原形與一個怪物狠斗。
體內的氣流又似開始不安涌動,我艱難地向前踏出兩步,蹲下身靜靜看他。
恍惚聽到誰在喚我,我卻再不想理會,只盯著那些法訣,急切地尋求更多讓自己控制和提升體內那股力量的方法。
景予師兄……
我聽到了景予的聲音,同時一道黑影飛落我跟前。
景予找的是最偏僻魔氣最弱的角落藏身,此處又極幽暗,他料不到我們會藏身在小小的藤屋和圖書裡,看不到人影忽略過去也屬正常。可那些發光的圖案如此清晰,他又怎會看不到呢!
我素有自知之明,連景予都鬥不過的上古魔物,我自然不會拖著個病殘的蓮身去招惹,還是安享我幸福的小時光好。
我只有一條手臂驅動著榮枯藤,再無法如從前那般御起秋水劍對敵,只能手忙腳亂地把榮枯藤的特長發揮到極致,無數藤蘿枝葉如黑色簾幕飛快罩向獬豸。
洞中無日夜。
他眼睛出了問題,還是我眼睛出了問題?
猛地想起那是誰的聲音,我抓過榮枯藤便跳了起來,邊衝過去邊叫道:「小雪!」
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氣流,竟如我平時運行靈力一般,按著那些花紋所示的方向運行起來,且越來越順暢,越來越自如。
景予無奈地點頭,「我猜它是在伸懶腰。它那個洞穴比我們這邊的小多了,估計活動著更不自在,難免有點兒脾氣。」
兩人一時靜默。
「是啊,我知道白狼不會撒謊,就跟他進來了!」
「他人呢?」
何況又有個獬豸鎮守著出路,鳳雪給困在這裏無法出去,一樣會被蝕去仙體,送掉小命。
那廂鳳雪「唧」地鳴了一聲,驚喜喚道:「阿姐!」
我驚愕時,景予已道:「別怕,應該是那獬豸太無聊了,又在伸懶腰。」
若是陌天行趕不回來放人,我和景予便是魂飛魄散,也算自取其禍;而鳳雪如此翩翩美少年,居然葬送此地,豈不是讓人心疼之極?
我嘆道:「何止不舒服!心都絞得難受了!」
便作最壞的打算,陌天行遇到什麼事暫時回不來,無法過來帶我們出去,我和景予不得不在這裏化作飛灰,能在最後的日子相依相守,也算不枉此生。
傳說獬豸的角是全身最堅硬之處,卻也是最致命之處,角斷則身死。
「唧唧——」
我忙推他時,他才鬆開手,訕訕地看景予一眼,說道:「我看阿姐少了條手臂,怕她走不穩……」
陌天行不是說,找來的只是一種和淬靈泉水很相像的泉水嗎?
身邊有清光乍亮,柔和瑩澈的仙家之力向我湧來,強要侵入我體內正流暢運轉的氣流之中。
而我原以為會見到一個半死不活快要魂飛魄散的景予,如今卻能和活蹦亂跳精力旺盛的心上人相依相擁,我也很是開懷。
陌天行怕我知道害了好些劍仙的性命才換來那泉水,才不肯明說那就是淬靈泉水吧宀?
「……」
景予神色卻好轉許多,向鳳雪彎彎唇角,算是給了他一個友好的笑容,說道:「小雪,你陪阿姐一會兒,我修下屏風。」
那聲慘叫有些耳熟,恍惚有道白影從我身畔飛了出去。
他執了我的手,微一闔目,便覺一道清光流過,頃刻籠住全身,竟將周圍魔氣盡數隔絕於外。
我嘆道:「必定滿手鮮血回來。造孽啊!」
景予,景予……
並且,我聽到了別的什麼聲音。
像有閃電在腦中劃過,燦亮燦亮,照出了紫堇花叢里那個與我相偎相擁的少年。
我雖未見過陌天行施展術法,但他僅憑元神之力便能破開崑崙的護山大陣和眾仙尊的結界,潛入景予夢境中交流,可見其修為之高。
「當然……支持得住。」
景予唯恐我這副破蓮身受不住魔氣侵蝕,又和圖書恐這裡會像酆泉獄那樣,喚起我體力被壓制的魔氣,時刻留心著,又與我雙修崑崙心法,以抵禦透過榮枯藤和得失屏傳過來的元魔之氣,——其實是以他純正渾厚的仙家之力護持凝于蓮身的術法,以免有所閃失。

既有鳳雪這個活動盾牌,我也便樂得趁機鬆鬆手腳,順便仔細查看下蝕仙洞內的情形。
我正要上前再補兩記好結果了他,便聽那人又在叫道:「菱角兒,我是景予!你的景予!」
「伸……伸懶腰?」
我拍拍鳳雪的肩,說道:「別理他。你這姐夫就是個醋汁子泡大的人。」
雖然景予一直怨責我不該不要命地跑蝕仙洞里找他,但他眼見我真的不要命地跑來,顯然很是開懷。
因連著兩邊洞穴的通道狹窄,獬豸那龐大的身體過不來,故而儘管被激怒得咆哮不已,卻再不能傷到他分毫。
低頭檢查我的榮枯藤,上部幾點嫩芽都是被薰燒后的灰黃色,想來再施展時也會打些折扣。
是鳳雪,我養的大鳳凰鳳雪呀……
鳳雪道:「知道。阿姐,我找了你許久,前兒才聽一隻狐妖說你成魔界公主了,所以便趕到玄冥城附近轉悠,正想著怎麼進去找你,你那頭狼就跑來喊我救你了!」
體內那不知名的氣流歡暢而有序地流動著,其中蘊含的力量隨著在筋脈間的運行,也越來越強勁,甚至超越了我之前兩百年的修行。
聲音不高,但卻尖銳激昂,似乎十分驚怒恐懼,卻毫無屈服之意。
鳳雪有些失魂落魄,「姐……姐夫?」
「沒人攔你?」
「菱角兒,快走!」
那人被我打得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上,又跌落在地,兀自強撐著站起。
平展的大翅膀撞在通道兩邊的石頭上,卡住了!
失去了藤屋的護持,森森魔氣本就如芒刺穿身,哪裡還擱得住這兩人唇槍舌劍?
一時也顧不得思量那圖案有何奧妙,我急急越過石屏,徑奔往景予所說的那個通道。鳳雪的叫聲越發清晰,也越發凄厲,正是從通道的另一面傳來。
元魔之氣越發濃重,森然如有刀刃細細劃過肌膚。
這裡有紫堇花嗎?
我連忙轉開話頭問:「小雪,你怎麼跑來了?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嗯,幸福的小箱子時光……
景予又在焦急喚我,有人過來拉我的手臂,用力要把我扯到一邊。
我心頭緊了緊,想轉頭去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又對下面那些法訣留戀不舍,遂定睛繼續看下去。
我道:「便是那些會發光的文字。我一個也不認識,但周圖那些花紋看著好生眼熟。」
鳳雪歪頭看他,神色頗是不屑,再無退讓之意。
我甚至能清楚地知道,某個圖案代表著某處經脈,某個花紋代表著某處靈力的流向。
我吸了口氣,景予也吸了口氣,坐在山壁邊也不修屏風了,冷冷地瞪著他。
可憐這箱子也太小了些,我連懶腰也伸不得,只能打了個呵欠,在景予懷裡蹭了蹭,預備換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靜候那位獬豸老兄伸完它的懶腰。
下一刻,他的聲音便被震耳欲聾的怒吼淹沒,撲面只見幽藍幽藍的火焰挾在我甩過去的枝葉間,竟向我倒卷過來。
鳳雪聽話地收了翅膀,往通道口沒命地擠來。
鳳雪和圖書聞言,立時一收羽毛,已化作白衣如銀的翩翩少年,抱住我一溜煙地穿過通道,奔到這邊蝕仙洞來。
他黑眸幽深,靜靜地凝在我身上,柔聲道:「菱角兒,快醒過來,我知道你可以的。你是崑崙女仙菱角兒,我是你的景予師兄。」
鳳雪不理景予的示好,猶扯著我袖子問道:「阿姐,景予十二道金箭毀你肉身,你不是很討厭他嗎?」
這上古魔物,著實不是我們能招惹的。
獬豸體形雖大,行動卻靈便,一側頭避開鳳雪的尖喙,而翼翅卻已掃過鳳雪尾羽,便見潔白的羽毛四散飄落。它分明已被激怒,緊跟著又嗥叫著嘶咬向鳳雪的脖頸。
但獬豸似乎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咆哮聲越來越大,震得耳中嗡嗡如同雷鳴。
景予臉色一白,「那赤城山的仙尊們……」
那麼,赤城山…槍…
一切比我預想的要好得多。
還沒來得及阻攔,便見那人已揚手揮出自己外袍,將那屏風掩去大半;指尖再捻訣,黑檀木的得失屏立起,卻不是擋在他自己面前,而是擋在了那石屏風面前,遂將石屏風上所有字跡都擋得結結實實。
其實在藤屋裡窩了兩三天,也著實難受。
可惜後來陌天行帶他出去時,卻蒙上了他的眼睛,再不曉得獬豸所在的那個洞穴究竟是怎樣的情形。
據載獬豸小者如羊,大者如牛,絕大多數有角無翼,這頭卻足足有四五個麒麟那麼大,雙翼墨黑,扇舞處魔氣四溢,令人心悸,果然世所罕見的上古魔物。
「菱角兒!」
其實不消我說,鳳雪看到我后,已經撲著翅膀飛了過來,然後……
我雖是個坐不住的人,但出了這「箱子」,既沒有美食,又沒有華服,更沒有美景,倒有著要命的元魔之氣如影隨形切割肌膚、銷蝕魂魄,於是我還不如躲箱子里欣賞我的美人師兄。
可白狼可能忘了,酆泉獄的進出通道對他那樣的仙禽來說是完全敞開的,白鳳凰無須在酆泉獄呆太久。若是成年累月地獃著,一樣會損了修為。
我抬頭看他。
他一身醋意比眼前的魔氣還重,但考慮到我的破蓮身,卻不得不讓我先處於鳳雪的保護之下。
何況,兩百多年前,他便能掩住魔氣騙過我那已經修成地仙的母親,並贏得母親尊崇,他的修為應該遠遠超越普通地仙,甚至可能不比天界那些仙帝天尊們差多少。
我不敢硬碰,連施訣斬斷那些已經著火的枝葉都來不及,急急要往後面通道退時,腰肢忽然一緊,卻被人更快地往通道處一拋。
這算是赤|裸裸的表白嗎?
景予黑眸沉鬱,憂慮凝視著我,「有得失屏相護,便是再有十七八天,我也能撐過來。你別忘了,除了自身修為,我還有你送我的仙蓮為心。那是東華帝君所賜,是和得失屏、榮枯藤一樣的天界之物,沒那麼容易被蝕去。而你卻是尋常蓮身,皚東仙尊所用術法也不過是地仙之力,根本無法抵禦這等積聚了千萬年的上古元魔之氣。何況蓮身已經朽壞,不過仗著定魂珠和淬靈泉水之力才勉強維持而已!」
怪不得定極說,回來途中出了點事,灑了好些,看來根本就是赤城山的劍仙在攔截他們!
崑崙女仙菱角兒……
為了取那能讓我延命一時的泉水,竟大鬧和-圖-書了赤城山!
「等他回城再來找你,可能是七八天後的事了,你支持得住?」
蝕仙洞里的元魔之氣,比酆泉獄何止厲害百倍!
想起他出生時也是撲展翅膀跳不出鳥蛋的情形,我又是著急,又是好笑,拍著他翅膀叫道:「快,快收了翅膀!」
好生耳熟……
鳳雪聞言奇道:「哪有什麼會發光的文字?方才我在這個洞里已經轉了一圈,沒發現你們,還以為你們到屏風後面那個洞里去了呢,後來見了那怪物,著實嚇了一大跳,以為你們被它害了呢!」
「菱角兒!」
額……
鳳雪果然不懼這裏的元魔之氣,騰挪飛舞之時依然清光四射,扇出的勁風裡猶蘊著超脫高潔的仙家靈氣。
的確雕刻得極清楚,一筆一畫勁健有力,卻有種妖異的直指人心的力量,幽幽閃亮的光芒撞入眼底,越來越覺得心口咚咚地跳著,從前曾在血液里躁動的氣流忽然之間又在心頭沸水般翻湧。
前方劇震,卻是景予出手如閃電,以得失屏生生擋住了獬豸的身形,又以長天劍從側方斬向獬豸獨角。
我微笑道:「你不用太擔心。陌天行對當年之事頗為內疚,若知我進了這裏,必定星夜趕回。現在我們有得失屏和榮枯藤護著,七八天也不難熬。」
我怔了怔,卻見他的得失屏已經變作兩截。幸好只是中間的機杼斷了,若是屏面折斷,這寶物便算是毀了。
幸虧他行動還算輕捷,趕緊逃回了這邊洞里。
正在一邊修理得失屏的景予掃過鳳雪握住我的手,皺緊眉,好一會兒才若無其事地挪過眼光,繼續埋頭修屏。
身後傳來伴著咳嗽的高叫:「景予,快把阿姐拉開!那屏上有東西迷了阿姐心魄!」
可他身形到底還是太大了,居然堵在了通道口;那廂景予擋了兩招,也已退到通道口,卻再進不來,生恐把那獬豸引來,連忙又飛起身來,一面把獬豸往旁邊引,一面怒道:「化成人形會不會?你怎麼進來的?」
鳳雪道:「沒必要將就啊!你瞧他容貌沒我漂亮,性情沒我溫和,連做人都沒我討喜……幹嘛將就他?」
聚起剛剛學會運用的那股強大氣流,我狠狠向那人擊去。
我笑了笑,「你十七八天都撐過來了,如今多了榮枯藤相護,難道我七八天都撐不過來?」
這麼窄的通道,這麼大的個兒,還想平展著翅膀飛過去,我養的這鳥真呆得可以。
那人身形卻比之前那道白影迅捷許多,很快閃了過去,指間凝過一道淺綠的法訣,向我眉心擊來。
鳳雪問道:「什麼文字?」
果然,仙家靈氣剛傳到獬豸角上,它立刻驚起,丟開鳳雪直撲向我。
那次以後,他又聽到獬豸喧鬧兩次,悄悄去窺察時卻沒看到任何異常,猜著那獬豸其實也和他一樣被困得不耐煩,便不再去理會了。
「阿姐——」
景予依然冷冷看他,一手持著得失屏,一手長天劍光色如霜,猶未入鞘。
這到底是在哪裡?
我想起陌天行說起讓他在閉關時侍奉,他站了十天十夜不說一句話的事,不覺笑道:「景予師弟你都做得到,難道我這個師姐做不到?」
鳳雪抬眼,惘然道:「沒有啊!這屏風坑坑窪窪,又舊又破,不知多少年了,哪還看得出什麼文字?」
而景予已嘆www•hetubook.com.com道:「不錯,是淬靈泉水。菱角兒,其實我已覺得我是修不成仙的了。聽聞定極、微果奉了魔帝之命帶人前往赤城山盜取淬靈泉水,傷了好些赤城劍仙。算來都是我的罪過。」
經過那石屏時,屏上的圖案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熒亮,再次撞到眼底,讓我心跳如鼓擂,血脈里突突地似有什麼要往外跳。
「沒有。白狼說我是你養的,就帶我大搖大擺進來啦!」
我心頭忽然一悸。
鳳雪的確不怕元魔之氣,能在酆泉獄來去自如。
那人閃避著,卻又向我打出幾道法訣,有清心的,有定魂的,也有凝神的,我一時也細想不出他為什麼對我用這些法訣,只想著有人攻擊我,立時毫不猶豫地還擊過去。
它的眼睛是半透明的琥珀色,竟如寶珠般明亮奪目,幾可與天界白鳳凰的那身翅羽爭輝。
我許久才道:「嗯,你有罪過,而我罪在不赦了……景予,陌天行親自去赤城山了!」
他抱著我,溫柔呢喃。
「唧唧——」
我仰頭回應著他,有些得意地思量著,或許以後可以多喊他幾次師弟,想必他頂多瞪我幾眼,再不敢對我動手。
他剛被丟進來時,也想過逃出去,剛走進入便差點被獬豸拍死。
「菱角兒,從此,我們有兩個人的天荒地老……」
我幾乎是興奮而貪婪地盯著那些圖案,依稀已經明白,這是一種修行法門,和我平時所練所學完全不同的修行法門,卻更有效,更直接,也……更強大!
鳳雪大約見我神色不好,關切問道:「阿姐,是不是這裏魔氣太重,你不舒服?」
猛然打了個寒噤,我頓在那裡一時恍惚。
這傻小子把我抱進來后居然沒有鬆手,依然把我抱得緊緊的……
心知他已拖不了多久,我站在通道口,急忙向鳳雪叫道:「小雪,過來!」
景予道:「這裏可不寬敞。我可以耐著在裏面躲個七八天,你能耐得住這性子?」
此地的元魔之氣雖比酆泉獄濃重數倍,但明顯沒有那裡的魔氣霸道邪惡,加上藤屋相護,我們的靈力運轉還算自如。
景予已經告訴過我,蝕仙洞的入口不詳,應該是由山壁間的古陣或機關傳送進來的;而蝕仙洞的出口倒是一眼可見,就在我之前所見到的屏風后。可惜從那出口過去,便是養著獬豸的另一個洞穴。
他低聲道:「那他豈不是離開了玄冥城,短期內回不來了?」
而那本該完全陌生的圖案和文字,忽然間熟稔起來。
容顏俊逸,黑眸清亮,雙臂有力。
心神略略一分,我答道:「景予,我找到了……你走開!」
我當然沒指望扯斷它的角,但危急之時這招圍魏救趙應該還是很管用的。
我忍不住抬頭,細細看向那些花紋。
最讓我好奇的,始終是石屏上的圖案和文字。
可何嘗有人迷了我心魄?
體力的氣流翻湧得似要撐破我的血脈,卻在我悟出那些圖案意義的同時開始有序運行起來。
如此一天下來,我體內靈力倒比剛進來時充盈了些;而景予得了仙蓮為心,的確修為大進,雖是耗費不少,卻還不至於動搖根基,算來撐到陌天行回來絕無問題。
我到底……是誰?
我看著鳳雪俊秀之極的少年面龐,心頭已把自作聰明的白狼罵了千遍百遍。
這是在昆崙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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