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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拿我的琴來！」

他剛和她說話了么？

想起慕容沖，她的心一昧地亂跳著，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神情，聽不到其他人的話語。

晚上……

當發現上前服侍的並不是碧落，他會不會心痛？

忽然有人走到她跟前，幾乎和她臉對著臉，高聲地吼。

他邊說著邊走出去時，聲音已不自覺柔和了幾分。

碧落吃了一驚，才發現眼前的人是苻暉，已是滿臉怒意。

「碧落，我們去賞菊吧……」

碧落雖是容貌清秀，但尋常甚和*圖*書少出平陽太守府，從不曾有人這般盯著她看過，見苻暉那神情，倒有幾分像那個被她一劍暗殺的林景德那般猥瑣，頓覺厭惡，提高了聲調說道：「殿下，天色不早，我送您回前艙罷。」

苻暉克制著自己，不要和這個慕容氏不懂規矩的小丫頭計較，冷冷地說道：「我叫你向你哥哥多學學，學學怎麼夾著尾巴做人，不，不對，夾著尾巴做狗，一條只懂怎麼曲意媚上的狗！這樣，你一定也可以和他和_圖_書一樣，活得好好的，並且，富貴雙全！」

「我……這就換……」碧落吞下所有的話語，低了頭，順從地回答。

碧落輕笑：「他姓慕容，我姓雲，如今既已將我送給了天王，慕容氏富貴雙全與我何干？便是我能不能活得好好的，還是不看天王和殿下的意思？」

她淡淡地問，低著頭，看來很是謙卑，可話語中，再也掩藏不住的疏離敷衍，甚至是漫不經心。

硬是將所有的怒火咽下，碧落淡淡地笑了一笑，低婉著聲音說https://m.hetubook.com.com道：「回稟殿下，碧落只是慕容沖的義妹，不姓慕容，而姓雲。雲碧落。」

前路雖是一片茫然，可她至少還能斷定，現在，這個二十齣頭的平原公，已經掌握了她的生死，甚至，慕容沖的生死。

他們還要去平陽太守府……

他不是讓她換衣服么？為什麼還呆在這裏？

碧落恨不得將一大堆哽在心頭的激忿話語衝口說出。可她一抬眼，正看到苻暉身後，那遲遲未走的楊定，正微蹙了眉瞧著她，分明有著擔憂和警告和_圖_書。

苻暉回過神來，只見碧落口中說著，卻取了乾淨衣裳在手中，顯然是準備換衣裳，只得道：「不用了，你淋了雨，早點歇著吧。」

苻暉咪著眼，問道：「那又如何？」

在想她么？

她說得甚是從容，苻暉凝視她半晌，也琢磨不出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嘲諷，只覺她頰間的梨渦淺淺，不見初見時的鋒芒，恍如敷了層輕紗般婉約動人著，一時竟有些挪不開眼。

苻暉命人備來的衣衫甚是華麗，左衽雲紋錦緞緊身寬袖上襦，精綉百合寬幅留仙裙，裙擺和圖書曳地，配飾繁富，正是原在南朝晉國所風靡的衫裙，近年已在北方秦國富家女子中盛行開來。碧落換上，果然行走時甚是雅緻翩然，風姿出塵，但若在雨夜行走，怕早就拖了大片的泥濘，極是不便了。

「慕容碧落！」

或者，忘記了她已不再身邊，照舊那樣溫文地吩咐著：

如她這般，捂著胸口，感覺著心髒的跳動，心髒的疼痛。

這時候，慕容沖在做什麼？

「碧落，磨墨！」

「殿下有什麼事？」

給他罵成了條狗，還說他活得好好的，富貴雙全？

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