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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要殺我，還和我說這些？

事畢后他顯然也很疲乏，抱住我閉著眼默默休息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披衣，然後望著我片刻，將手搭上我的脖頸。

這一天，我並沒來得及用媚葯，但拓跋軻以他超強的體力和耐力，依然一次又一次將我帶入極致的愉悅，沉浮在不知是天堂，還是地獄的漩渦之中。

「讓我沐浴更衣，像個公主一樣死去。」

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高聲喚著，拖著倦慵的尾音。

拓跋軻並不解釋，只緩緩走到幾個從賜下后就從未開過封的錦匣面前一一指點敘述：「這裏面是一串明珠，是外蕃進貢來的絕品寶物，顆顆渾圓雪白，掛在外襖上應該很適合你的臉型；這裏面是一隻辟邪蓋三熊足石硯heｔｕbｏｏk.cｏm•com，你曾誇朕用的硯台形狀好看，所以朕讓人將庫里漂亮些的硯台都找了來，尋出這個差不多的給你；這裏面是一排十二枝青玉龍紋管狼毫筆，那次朕往慶城有事離開了四天，你說閑了就學畫畫，朕就賞了你這個；這裏面是朕無意間在一處集鎮看到的花鈿，想著其中有兩隻小虎形狀的稚拙可愛，像極了你憨傻的模樣，遂買了下來；這裏面是一套三種十八隻碗，白瓷的山水花紋，本是御用的，因你吃飯時多瞧了幾眼，朕令人拿一套到瓊芳閣來給你用……」

不過我死了，蕭寶溶便不會再冒險費心救我，應該可以安全回到南齊，做他有權有勢的惠王了吧？

而不是這樣衣衫不整躺在床和圖書上，把被凌暴的姿態帶到黃泉路上。

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低聲道：「你居然從沒有打開過！你居然從沒有打開過！」

拓跋軻根本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或許他也會懲罰拓跋頊，但他首先會斷了導致他們兄弟失和的根苗，也就是我。

我一時有些迷糊。

到底，演戲的本領還不夠火候，可惜，已經沒有時間再好好磨鍊了。

我也驚懼地蜷了蜷身體，旋即又自笑。

我應了，正要丟開在那些御賜之物跟前出神的拓跋軻，徑自出去時，拓跋軻轉過頭，「聽說，你有潔癖，每次侍寢后都會洗浴很長時間。」

拓跋軻太清醒，貓狗永遠只是貓狗。即便給貓狗預備再多的食物和耍玩之物，他也不可能把它們放到對等和*圖*書的地位上。

他淡淡一笑，卻放開了手掌，掃視著我未及遮掩的身軀，「朕本疑心你對朕下了葯，原來真的沒有。你是個天生的＊＊＊＊＊，天降的妖孽。」

輕羅她們素來起得早，自然知道我卧房中還有著誰，在房外低低應了，並不敢高聲。

但他遲遲沒有擰下來，一雙藍眸幽深杳然，看不出些許憐惜或傷痛的的情緒。

可笑昨日拓跋頊救我一場，今日還是難免走上那條路。

我不曉得他怎麼想，我只覺得太過荒謬，太過可笑，最後連淚水都幹了，連哭都懶得哭了，也不再作無謂的求饒。

這個人，究竟在想什麼？

屋外，傳來連翹小心翼翼的回稟：「娘娘，香湯已經備好。」

我懶洋洋地笑：「這個妖孽，還不是和圖書你自己硬搶回來的？」

「為什麼不說，像個妃子一樣死去？」

他對我的寵愛，僅限於放任自己養的貓或狗在自己跟前嘻耍玩樂，或弄些一眼可看穿的小把戲而已；一旦發現養的貓狗有咬人的意圖，即刻打死再養一隻，也沒什麼可惜的。

拓跋軻微眯了眼睛，眸光中凝結了細細的一點藍芒，威凜而危險，令人不寒而慄。

下一隻，一樣可以活潑可愛，討他歡喜。

「怎麼留？」

而我，我在青州過得太委屈，委屈得離了拓跋軻，便不願意再想再碰任何與他有關的東西。

披衣趿鞋下床時，拓跋軻正在我屋中打量著案上陳列的許多綢緞衣飾和珠寶玩物，嘿然道：「朕賜下的許多東西，你連拆都沒拆過。」

可我不太喜歡這樣給逼住m•heｔuｂｏｏｋ.cｏｍ•ｃoｍ等死的感覺。

如果我再精細些，對拓跋軻送來的東西多多表現出感恩戴德來，順帶依他的心思，用上這些明珠筆硯的，結局會不會有什麼改變？

這也足以證明，我做得還不夠。

我莞爾：「陛下所謂的賞賜，不過是隨口吩咐一聲，只怕陛下自己都不記得賜下哪些東西吧？寶墨又何必要費心去記？」

結局似乎是否認的。

我的脖子細柔纖長，他的手掌粗大健壯。只要輕輕一擰，大約不會經歷太久的痛楚，我便解脫了。

「輕羅，給我打水，預備沐浴！」

他想在下一刻殺我，而我清楚地知道他會殺我。我們彼此之間毫無感情，可我們還保持著最親密無間的身體接觸，主動或被動地享受著對方帶來的愉悅。

「給我留點尊嚴吧！」我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