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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尋芳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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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角聲裊,休問定何如(五)

第197章 角聲裊,休問定何如(五)

即便他真的當了皇帝,沒成親前,他也不能這般稱呼我的小名吧?
就與我那次被吳后騙回來一樣,我們沒能入惠王府。剛剛入城,便有人持了不知真假的聖旨過來,令我們即刻進宮見駕。
除了大皇兄,整個大齊都不該再有人坐到武英殿的主位。
走到門口時,拓跋頊忽然又叫住了我。
「嗯,罷了,我明白了。你其實想救我,只是已經救不了的,對不對?」
我覺得他莫名其妙。
蕭寶溶如以往每次進宮一般,安閑地走到丹墀前,等我東張西望半天,再提起裙裾飛快地走到他跟前。
讓他心裏舒服些吧,也讓我自己心裏舒服些吧!
「他當然是我哥哥。」這話問得奇怪,「你們拓跋氏,不就是因為我們是明帝的兒女,而對我們恨之入骨?」
www•hetubook•com.com拓跋頊猶豫片刻,很輕地一笑,「沒什麼,你們……就是兄妹吧?我……多心了。」
可武英殿,是齊帝平時燕居和召見心腹重臣的地方。
蕭寶溶腳下不停,輕輕嘆息:「阿墨,不先見見如今南朝真正的主上,我們見不到我們的大皇兄了。」
拓跋頊點著頭,髮絲垂落面頰,掩了半邊臉,依稀只覺他笑得慘淡。
大殿之中,往日端坐或斜欹在榻上的永興帝蕭寶雋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那個氣宇軒昂眉目清雋的中年男子,原來的征西大將軍、臨海公,如今的攝政王蕭彥。
還能遇到什麼事?了不得,當真嫁給蕭彥,把少女時青澀純凈的夢想徹底拋開,從此半個夢也不做。
我想否認,想說明我也hetubook.com•com想利用他來威脅刁難那個害慘我們的拓跋軻,可我張了張唇,到底沒說出來。
悄悄望向蕭寶溶時,他正略顯黯然地望著我,給了我一個不可發作的暗示。再一次淪落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局面,不忍也得忍了。
我笑了起來:「阿頊,你認為,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我們之間,還有所謂的信任么?」
天底下有幾個拓跋軻那樣冷血的哥哥?
蕭寶溶便寬慰一笑,攜住我的手,向內行去。
不動身色地謝了攝政王的關心,我退後一步,站到蕭寶溶身後。
惴惴不安中,我們被引至武英殿前。
「惠王太客氣了,請坐罷!」
我起身欲走,又頓下身子,冷冷地說道:「即便我不想損人不利己也不成了。目前驛館中已全是蕭彥的兵馬https://m.hetubook.com•com,連我們兄妹都給盯得緊緊的,又怎能放得了你?」
我們是異母兄妹,我長得很像母親,和蕭寶溶不相像又有什麼奇怪的?
我的手裡有冷膩的汗水冒出,把蕭寶溶的手都沾的濕了;可蕭寶溶始終指尖微涼,掌心溫熱,並無一絲汗意。
聽他沒說蕭寶溶的壞話,我才放了心,也不再挑剔他的怪異話語,走了出去,又將韋開叫來,吩咐了他多加照應,方才在百里駿派來的親兵「保護」下回房休息。
哥哥對弟弟妹妹好又有什麼奇怪的?
那麼,恨起來就是將彼此抽筋剝皮,也不用為糾結到神魂俱喪,疼痛到肝膽俱裂。
臨進殿前,他又低聲囑咐:「阿墨,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安安靜靜的,不許吵鬧哭泣,知道么?」
蕭寶溶並不細看,竟由著和*圖*書他們徑將車駕行至皇宮,在西寧門攔下所有侍從,由內侍將我們兄妹二人引上鸞輿,送入宮中。
再隔兩天,我們是不是都得改口稱他為皇上?
休息一晚,第二日繼續前行,不過午時,便已入了寧都。
那層薄冰便碎了,化了,融作氤氳的墨藍水霧,愴然地泊于眸中。
「那像什麼?」
還不如當初不遇。
蕭寶溶上前,只依親王之禮相見,眉目依然是一慣的清雅恬和,「攝政王,這許久在京中主持大局,辛苦了!」
相愛一場的結果,竟是彼此相害。
拓跋頊嘴角彎了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哎,我見了他看你的眼神就不舒坦。你們倆長得不像,他對你好得也不像兄長對妹子。」
瞧著蕭寶溶清瘦頎長的軀體,沉靜帶了疲乏的面容,我嫣然而笑:「三哥放心,我再不會惹事和_圖_書生非,讓三哥憂心著急了。」
蕭彥淡淡和他說著,深邃的黑眸一轉,落到我身上,已有溫煦笑意盈出,見我也在以親王之禮相見,上前親來挽扶道:「阿墨,吃了不少苦吧?清減了這許多!」
他說著,將頭埋到自己的胳膊間,無力地耷拉下手。
我悄悄地問:「我們去見大皇兄么?」
許久,那蒼白的唇角動了一動,擠出了一個模糊得看不清的輕笑,吐字如秋夜落葉般蕭索蒼涼:「好罷,沒有……沒有就沒有吧!當我什麼也沒說吧!你回去吧,這裏臟,呆久了怕蕭彥的人馬也要疑心,對你不好。」
我狠狠瞪向拓跋頊時,他似乎也給傷到了,但眼神卻沒有退縮,與我直直而視,明潤的眸光浮上一層薄冰樣的寒氣。他咬牙道:「阿墨,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阿墨,惠王真是你哥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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