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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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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妙劍

第三章 妙劍

方岩問道:「我可以知道師父師承么?」
眾人便知這些話必是傳授他劍術的高人所講的了。當下也不好多問,繼續放開胸懷飲酒。
但他們卻沒能走多遠。
他便預備好自己也隨同父親去了。
這些日子以來,黑袍劍客對他雖不十分熱絡,卻也甚是關心,方岩心中早把他當作親人一般,眼見黑袍劍客走了,心中不由難過,再一想,每月月圓之夜轉瞬即至,到時不又可以見到這新認的大哥兼師父了么?
最後的結果是他自己也受了重傷,胸口被劍洞穿,肩背部中了刀,內腑也受了傷。
方岩見眾人那模樣,笑道:「莫要看我,這話並不是我說的,我有什麼資格來評論劍尊和月神那般的絕世人物?」
但老闆娘卻也不喝酒了,摟著兒子看鏢師們喝,鏢師們也不強求她了,只是不斷地打趣,問什麼時候可以吃喜蛋,什麼時候可以喝滿月酒?
女子極美的容貌上又閃過了殺氣,偌大的山洞之中,寒氣陡然閃過。
王掌柜抱著四五歲的兒子,正跟他低低說些什麼。那孩子卻長得極是清靈秀氣,很是扎眼,全然不像王掌柜那般一副懶惰庸俗樣兒,肌膚也極是白皙細嫩,怎麼看都不像是這對平凡酒家夫妻所生。
眾人才知老闆娘原來是有身孕了,細看也發覺老闆娘果然略有發福,聽得那元兒的稚拙的話語,不覺哄然大笑。
方岩回憶起父親,不勝傷痛,道:「我得去找父親。他,受得傷更重。」
黑袍劍客沒有說下去,解開方岩衣衫,也不管他身上污穢不堪,小心鬆開那浸滿鮮血繃帶,撕開衣襟,用水浸濕,仔細地為他清洗傷口,上藥,包裹,指觸很是輕柔,還不時問方岩有沒有弄疼他。
老闆娘頓時住了嘴,嘆口氣道:「算啦,你們來吃酒談笑的,我何苦又招你們?」
他的父親竭盡全力不顧性命地護他,也只能讓他拖延片刻死亡而已。
方岩並不泄氣,一下一下磕下頭去,道:「小子自知魯鈍,但論起勤奮,必不會在任何人之下。日後習成武藝,一定以恩公武藝造福人間,鋤惡揚善!」
方岩剛從被殺的陰影中走出,卻見仇人如魚肉般被一個女人的刀剁死,卻驚得暈了過去。
後來方岩回到鏢局的才知道,所有人都死了,鏢師們全死於強盜之手,所有的強盜都身中劍傷,但不致命傷口卻是刀傷!全是一刀斃命!青州公認武林大豪神風山莊田笑風聞風特地趕去看刀口,老半天才道:「問天刀法!」
黑袍劍客道:「我當初原答應過教你些劍法防身,現在便先教你幾招吧。你身子不便,先不必練習,只把訣竅記住了,回家慢慢練習。以後每月的十五月圓之夜,你都到這裏來,我再傳授你別的。」
這黑袍劍客衣著打份很是普通,手持的劍也顯然是凡鐵一塊,可身上卻自然流露出一種極高華的氣質,高華得咄咄逼人,令人不敢仰視,他更有一身飄忽靈異的劍法,幾乎方圓百米之內都成了他伸手可及的範圍,被他如夢如幻的劍光籠罩。這近乎神奇的劍法震住了所有人,劫匪們幾乎不知道——也許根本不懂得如何去躲開這如雲如霧一般存在的劍光。不過片刻,幾乎所有對手都掛了彩,臉上顯現www.hetubook.com.com的,全是不信和驚疑。天下竟有這樣高妙無窮的劍法么?還幸虧是這人好象暫時無意殺人,否則誰逃得過他追命一劍?
方岩搖頭落淚道:「不疼。父親死了,我得著這樣的一個大哥,是我的福氣。」
那年他才十五歲,從了父親第一次走鏢,不想出青陽城當夜,便在青陽山中一處臨時安歇的峽谷中遇襲。
這日晚上,方岩帶二女來到如意居時,那些受傷不重的鏢師們,包括林如龍的幾個弟子田楓、易朴風、陳越和老李的兒子李小春已然先行在桌前坐定了,論著近日之事,老闆娘斜歪在櫃檯邊,正指點小二們鋪排碗碟,又催著叫快些送菜上來,一邊還在嘆著氣:「唉,那個王鏢師,前次還在這裏和我們拼酒來著,怎麼看也不像個短命之人,怎麼竟也不明不白丟了命呢!這次是造了什麼孽喲,難道你們出去之前沒燒香么?不行不行,我也得去準備些紙錢,多多燒些給他們,我記得小高還是個孤兒,又沒成親,這麼出了事,清明連個上墳的都沒了。王鏢師倒有家室,可家裡都指著他呢,一出事,家裡可怎麼過喲。」
所以那些對手心也寒了,竟撇下所劫的鏢銀,逃了開去。
方岩自此便在這山洞中療傷,黑袍劍客每日晚間必來看望他片刻,說上兩句話,問問傷勢情況,卻始終矇著面,不露出本來面目,更不談及自己的出身來歷。方岩知其中必有隱情,也不敢問起。那黑衣女子卻一直未再出現。
回到鏢局后,眾人見他尚在人間,實是意外之喜,問及經過,只道是奄奄一息際為獵人所救,養傷至今才回;問及那劫匪被何人所殺時,更借口早已受傷昏迷,推了個一問三不知。眾人見他重傷未痊,倒也相信,不再追問。待得方岩回到自己屋中,林如龍已親身將方老鏢師受難所應得的家屬撫恤銀兩送來。
黑袍劍客又怔了怔,然後遙望遠方,喃喃道:「父親?大哥?」
黑袍劍客見方岩只在默默記誦領會,十分專心,似也甚是滿意,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山洞。
方岩一怔,那女子卻飛身出去,眨眼不見了。
方岩看著他,道:「您救了我?」
這時,一個持劍的黑袍的蒙面人出現了。
黑袍劍客眼中漾了笑意,柔聲道:「好,你看好了,我這便開始教你『流雲劍法』。」
因為他曾遇到過。遇到過仙女般的人物,更遇到了他的比這「仙女」更不了得的恩人大哥。
一喝開酒,老闆娘就收不住了,開始和鏢師們拼上了酒。
方岩沉思道:「田兄眼光好厲害!那招的確不是流雲劍法中的,它雖同是一人所創,風格卻大是不同,我雖是勉強學了,但到底資質不夠,到後來又無名師指點,因此用起來感覺很是吃力。因此雖知這套劍法威力猶在流雲劍法之上,卻不敢輕易使用,免得替……替創這套劍法的高手丟人。如果有機會見到傳我武藝的那人,好好請教一番,我的武功大概會更上一個台階吧。」他神情有些恍惚,彷彿看到一個黑袍劍客飄逸靈動之極的身影。
轉眼過了七八天,方岩雖未痊癒,精神卻已好大半,因習那「春風化雨」心法,內力竟還和_圖_書勝過從前。黑袍劍客便讓他下山回鏢局去。
唯一知道些內情的,是方岩,他卻對他重傷后的遭遇諱莫如深,無論如何不肯多透露一個字。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覺得身上有點動靜,睜開眼時,卻是那黑袍劍客解下了他的外袍,正披在自己身上。
青陽山緊傍青州城,雖沒有五嶽雄偉秀麗,但自有一種雍容大度的風采,近年來傳說山中有仙女出現,更使得山中道觀香燭鼎盛,趨者如雲。
方岩記憶力和悟性都很好,那黑袍劍客的劍法雖與平常所學大不一樣,且變化繁複了許多,但方岩還是悟出大半,還有精妙之處不懂得的,也囫圇吞棗記了個大概,留著以後慢慢體悟。
黑袍劍客彷彿是笑了笑,道:「大概是吧。不過我想大半是你救了你自己。若你只顧自己逃了,不理自己的父親,我大約是不會出手的。」
那女子解開一個小包裹,取出些糧食和水,丟在方岩面前,冷冷道:「這山洞如此偏僻,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你就在這裏休養,不要亂走。如果真不顧死活要離開,今日遇到我二人之事,也絕不可對人提起,否則……」
等得黑袍劍客解說完畢,天已大亮了。方岩還在默默記憶,只覺眼前一花,卻是昨日那名持刀女子,全身已沒有了原先的殺意,說話時語聲居然還甚溫柔:「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我帶些乾糧和水來,讓這孩子先在這裏休養吧。」
才幾步而已,鬼魅般出現了一名黑衣女子,美若天仙,眉間卻盪著驕傲和不屑,嘴角更是含著不羈的冷笑,然後——出刀!
方岩忙欲爬起來見禮。
完全是殺人的刀法!已受了傷、又被那黑袍劍客的絕世劍法驚得肝膽俱裂的劫匪們根本沒有回手之力,如豬狗般被一一屠宰!
方岩忙翻身倒地,連磕三個響頭。
方岩失笑道:「女孩子家的,什麼不好比,連酒量也來比!酒量大就好么?你瞧瞧那王掌柜!」
他語言溫和,有種說不出的撫慰人心之力,讓人不由得願意聽他的話,方岩只覺得鎮定了許多,強抑悲痛,聽他細細傳授了一套名為「春風化雨」的內功心法,卻和平時父親教自己的練功法門大不一樣,眼見這劍客武功絕高,遠非向時所見高手能及,即便是他最敬佩的總鏢頭林如龍也遠不能相比,不由不用心記憶。好在那功法雖艱深些,這劍客卻是個好師父,講得甚是深入淺出,明了易懂。
方岩大喜,連身稱是,立起身來,才覺傷口極是疼痛,忍不住呻|吟一聲,坐倒在地上,滿臉是汗。
他雖有弟子,但甚少離開謝家莊,而且這劫匪所中之刀,出刀之狠之快之准也絕非一般弟子所能辦得到的。難道是謝問天親身來到了青陽山,還替振遠鏢局出頭除掉了劫匪?
這般想著,心情好了許多,見外面天已漸明,遂起身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陳越笑道:「能者多勞呀,我瞧咱們振風鏢局是越來越少不了你了。稍遠點的鏢,你若不去,總鏢頭就不放心。」
他的身法何其快捷,等方岩發覺他離開時,早就連影子也不見了。
雲英抿嘴一笑,揀了個僻靜些的位置坐下,方岩與林小鳳也正要去坐下,那廂鏢師們發現https://m•hetubook•com.com了他們,已叫了起來,要他們湊過來一桌來吃酒。
方岩當時年紀尚小,江湖閱歷也淺,心中對那黑袍劍客極是敬重,對這二人來歷猜度不出,也不去猜它了,只管依著那黑袍劍客所授功法行起功來。
老闆娘「噢」了一聲,瞅了王掌柜一眼,道:「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呀。來,我敬你一碗。」
黑袍劍客笑笑道:「不要叫我恩公,聽了叫人太不自在。若不見棄,叫我一聲大哥也行。」
方岩道:「我已好了很多了,多謝恩公如此關心。」
老闆娘在聽這些話時卻若有所思地望著王掌柜,王掌柜卻在櫃檯邊打起了瞌睡。
老闆娘給這麼一打趣,也不由紅了臉,狠狠瞪向王掌柜。王掌柜卻只看著她憨憨地笑。
這次黑袍劍客沒有推卻,受了禮,才道:「我只教你自己所創的一些招式,至於我的師門武學,未能師門同意,不能傳授給你。」
田楓聽得愣愣的,連林小鳳、雲英等人都聽住了。
「不行,我目前的情況……」黑袍劍客一猶豫,卻未說下去,只道:「你也不必對我執弟子之禮,以我目前的境遇,也不可能教你太多的東西。你只叫我大哥就行了。」
他依舊黑巾蒙面,但身上已無逼人的高華之氣,他盤膝坐在方岩身後,溫和得像陽光下的鄰家男孩,忍不住叫人心裏一熱。
方岩道:「恩公技藝如神,小子尚有自知之明,豈敢高攀!」
等他包紮完畢,一抬眼,只見方岩已淚流滿面,皺眉問道:「很疼么?」
方岩回頭,看到了一雙極清亮的眼睛,憐惜地看著他,卻正是那救他的黑袍劍客。
她絮絮叨叨只管說,幾個心腸軟些的鏢師已禁不住掉下淚來。
人們百思不得其解。
黑袍劍客又立著想了半天,方岩卻支持不住了,幾處刀劍創傷,因不斷磕頭受了震動,裂了開來,緩緩滲出鮮血,面色也變得極其蒼白。
方岩道:「好,我就叫大哥,心裏卻將大哥當作師父就是了。」
有人已在叫了:「老闆娘,這下子可不能拿著拴門棍打人了吧!」
但方岩卻知道,出現的不是仙女,而是武林高手。
她自己捧了個大碗來,提起罈子倒了滿滿一碗,一仰脖全灌了下去,笑道:「算我給各位賠罪啦!」
黑袍劍客看來並不想殺人,可那女子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煞星。
那一戰,是振遠鏢局有史以來最慘的一戰。
方岩暗暗好笑,老天也真會配對,一個溫善得近乎懦弱,一個卻跟個女霸王似的,卻也從不見二人鬥口吵架,莫不是閻王爺在他們投胎轉世時將性別顛倒了?
方岩打了一個寒噤,道:「姑娘放心,你們是我恩人,既叫我不對人提起,我絕不對人提起。不過我傷勢頗重,這裏遠在青陽腹地,沒有十天八天休養,是沒有體力離開的。」
女子道:「那隨便你了。不過,我不是姑娘,我是他的妻子!」
方岩拗不過,只得和林小鳳、雲英走過去。田楓便向老闆娘道:「瞧見了,這次虧了方兄弟,要不是他,只怕我們一個也回不來了。」
林小鳳回頭一瞧,只見王掌柜已自櫃檯中立起身來,一臉苦笑和無奈之色,彷彿欲要來勸,又不甚敢,畏畏縮縮得好生可憐。
老闆娘www.hetubook.com.com笑笑道:「妙劍方岩?你好久不過來啦,沒事也不常來捧捧場。」
黑袍劍客嘆道:「快把外衣脫了,我來給你重新包紮一下。何苦呢!便是學了如我這般的武功,不是一樣……」
黑袍劍客卻搖搖頭道:「不要多禮,我來看看你傷勢如何的。不想你就睡在這冷地上。我向來不會照顧人,竟沒想到給你帶些遮寒衣物來。重傷之後若著了涼,可能就一世落下病根了。」
這老闆娘個性剛烈,最不肯服軟,一次有幾個惡棍吃了酒菜不給錢,便揚長而去,王掌柜追出去,見幾人一臉凶煞模樣,畏縮著不敢去要,老闆娘卻舞了一根拴門的大棍子追了出去趕著這五六個壯漢便打,居然仗著一股橫勁打著了好幾個人。等振遠鏢局的人聞聲出來,老闆娘雖還在打,身上卻已著了好幾下,頭上也多了個大包了。鏢師們出手,幫她討回了酒菜錢,趕跑了惡棍,事後卻忍不住稱讚老闆娘大有巾幗之風,等閑二三個大漢也不是對手。老闆娘得意極了,頭上整整裹了半個月的繃帶,卻像是她勝利的旗幟了。
田楓見大家正鬧,卻坐在方岩身邊來,向他討教:「你那日傷那香主的劍法,好似跟你平常所用的劍法大不一樣,不如原來的那般流利飄逸,卻沉穩利落,另一番風格,威力卻是加倍,難道不是一套你原所用的流雲劍法么?」
黑袍劍客續道:「現在你也不要想太多,現在天已亮了,料不久人們便會發現他們,通知鏢局處理。你現在的身子不宜挪動,暫時在這山洞里吧,我教你一套功法療傷,等晚間我再來瞧你。」
方岩再次醒過來時已在一甚是幽深的山洞之中,只覺幾處外傷俱已被裹扎停當,後背正有一股極強的力道傳來,緩緩周遊全身,所經處傷勢立即大有好轉,周身也漸覺舒泰。
他的父親叫他快走,他不肯;他的父親已倒在地上,他也不願離開,狠下心腸拼了命地護著父親,卻不知他父親已經死了。
方岩心裏也念著,父親去世至今,還未曾回去磕過一個頭,也想著回去了。
最後的飄忽意識中,他聽到剛剛救了他的那身手絕高的黑袍劍客在驚叫:「小蝶……」
如意居是家酒樓,就在振遠鏢局的旁邊,酒樓雖不大,但卻請了很好的廚師,烹調得一手好菜,價錢也不甚貴。掌柜姓王,三十多歲模樣,很平庸,很普通,普通得即便被人看見了十次,也未必會留下一點印象。老闆娘卻性情十分爽朗,高興起來甚至會和鏢師們拼酒,一兩壇下去也不見得有多醉,倒是鏢師們常給她灌得歪七豎八不得不讓小二背回鏢局去。平時也常和鏢師們談天說地,和他們論些走南闖北的奇聞異事,十分談得來,既是談得來,鏢師們的酒菜價錢自是一降再降,故而老闆娘雖長得膚色粗糙,滿臉麻斑,卻極受鏢師們歡迎。每次出鏢回來,必到樓中小坐,點上十幾個菜來,聚上一聚,幾年來宛然成了振遠鏢局一道不成文的規矩了。
方岩道:「所以我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像劍尊那樣的絕世高手都從未說過自己無敵天下的言語,一直教導月神學海無涯,要謙虛待人,我們又有什麼資格稱作劍客、高手呢?要說自創劍法,教我武功的和_圖_書當然是個天才。但劍尊連『離恨天』那樣的絕學都能自創出來,流雲劍法與之相形比較又不足為奇了。」
黑袍劍客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林小鳳很是羡慕,道:「我要有老闆娘這般好的酒量就好啦!只怪爹爹從小就不讓我喝酒,不然我的酒量才不會這麼差。」
方岩笑道:「我不也來過好多次么?只是每次來的人都很多,我又不喝酒,老闆娘怕只記得那些酒國英雄吧。最近卻是連出了三次鏢,不曾有停歇的時候。」
方岩今日幾度提及那授藝之人,卻不覺思緒連翩,趁眾人不注意時,悄悄走到窗邊,望向不遠處的青陽山和青陽山頭極圓的一輪明月。
好久,那股力道才消失,然後聽得有人在耳邊溫和道:「好點沒有?」
田楓嘆道:「我實在想不出,教你武功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天才。我記得你曾說過,之所以我們看不出你劍法來路,全因為這劍法是傳你武功的人自創的。這麼高深的劍法也可以自創么?」
問天刀法是問天刀謝問天的獨門絕學,顧名思義,問天刀很有些欲與天公試比高的意念,霸猛絕倫。這刀法原是一無名老人所創,這老人被謝家孩子超人的習武根骨所吸引,將刀法傳授給了謝家的一雙兒女。謝家兒子完全得到問天刀法的真傳,甚至因此更名為謝問天。他的行事詭異,我行我素,又有邪刀之稱,其刀法在江湖上的排名僅次於刀神。刀神閉關已久,論起刀法,江湖上已無人能出其右了。
方老鏢師早已安葬,方岩到墳間大哭一場,見墳墓修繕得很好,再打聽得棺木及裝裹之物很好,隨葬之物也甚是豐富,知林如龍未因自己失蹤、父親並無苦主而加以薄待,心下甚是感激。
行功到得晚上時,只覺渾身暖洋洋的,傷口也不很疼了,尤其內腑傷勢,大為好轉,照此下去,頂多半個月就能恢復了。遂就著水吃了點乾糧,就地躺下睡了。
方岩其實也早預料到了,但聽得他說,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在方岩心中,黑袍劍客始終是個謎一樣的人物,但黑袍劍客既然不願意,他也不去設法揭開這謎底,這應該也是對這位師父一樣的大哥的尊重吧。
方岩也算是福至心靈,一道念頭閃過,他立刻強撐著跪了下去,道:「恩公如不嫌棄,在下求拜恩公為師。」
黑袍劍客嘆口氣道:「技藝再神不也是人么?你根骨極佳,若有人細心指點,未必不能學成一身好武藝。」
黑袍劍客沉默了片刻,道:「你的同伴都死了,包括你的父親。我在現場沒發現一個活人。」
卻見那孩子聽了父親的話,一徑走過來,跟正在大口喝酒的老闆娘,奶聲奶氣道:「爹爹說,元兒快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叫媽媽不要喝那麼多酒,不然肚子里的小弟弟會給酒嗆哭的。」
黑袍劍客只得趕快拉起他道:「我倒不是信不過你人品,只不過,以我現在的情形,是不能收徒授藝的。既然你執意要學,等你好了,我教你一兩套劍術防身。不過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歲,不能收你做徒弟啦。你還是叫我聲大哥就行了。——莫要再叫恩公啦,我聽得著實不舒服。」
黑袍劍客沒想到他有這一招,一時怔住了。看了他半天才道:「你要拜我為師?那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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