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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鐲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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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糊塗的失去和糊塗的到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糊塗的失去和糊塗的到來

顏翌寧和葉皎,算是我們的前世還是後世,我已分不太清,重要的是,我們都沒有選擇,只能與對方相伴。
「肉體都還在,收了往哪裡放啊?算了,讓他們各歸各位就成了。」
「哎,得讓他們好好檢修一下了。」
睜開眼,吃力地撐起身手,手足僵硬得和不是自己的一樣。
他擁著我笑得開懷:「這算不算我們多賺了半輩子?」
唐逸寧大約也回憶起了屬於顏翌寧那一世的記憶,一臉的茫然嚮往:「嗯,我怎麼覺得那時過得比現在舒服啊?不過,東西都怪怪的,不如現在的東西用起來得心應手。」
估計衛星電視早就同步轉播,相關網頁的評論一分鐘幾百個地往上冒了。
顏翌寧又驕傲地一笑,坐到床邊,抓揉著我的短髮道:「都是我。怎麼樣,我兩世都很優秀,都很漂亮,而且對你都很好,對吧?」
我撓了撓頭,嘆氣:「上一刻鐘,我才看到劉瑾死去。」
唐逸寧卻搖頭:「他還是沒看穿。」
死了的,活著的,心中大約還都有著恨吧?
液晶電視里,正播放著我參加某次作品研討會的錄像。
「哦,你情願選擇有憂有怖了?」
我問他:「怎麼了?」
「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重了的怎麼辦?」
「當然。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明代,楊和*圖*書旭就想法子,斷斷續續分解了一部分我和你相處時的腦電波送了過去,還說我這部分腦電波應該是再也回不來了,留著大部分的思維繼續在這裏生活工作,並照顧著你這個植物人才好。誰知這小子猜錯了,雖然這半個月我一直精神不好,連上班或陪你說話時都是神經恍惚,可昨晚一下子便覺得自己恢復過來,嗯,是一種忽然完整了的感覺,並且……多了很多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記憶,像是……多活了半輩子一樣。」
我承認我懷念完整的顏翌寧了。只有那時候的阿寧才能和我有完整共通的交流。
沒有選擇,對,我也早已沒有選擇。

風動樹搖,有淡淡浮雲自一輪彎月上輕輕飄過,轉瞬逝去,那彎月便依舊還是一片清明,如同五百年後的夜空所見。
紐約,飛機,委內瑞拉,系統漏洞,打遊戲。
大約大半個月後,唐府收到了唐逸成的書信,說是身體已無大礙,但山間宜於休養,所以暫時不下山了。

與此同時,我的身體忽然一輕,如被打散了般直飄向空中,迅速被不知哪裡的颶風向後吸去。
於是,我們的後世,應該會幸福吧?
唐家本有位少夫人與劉瑾有牽扯,但縈煙已死在大牢中,楊和*圖*書一清等人又素與唐家交好,因此唐家無恙,反而有司認為唐逸寧年輕有為,正議著提拔之事。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頭栗色短髮,西裝革履的顏翌寧喘著氣衝到跟前。
我驀地想起那奇怪聲音的對話。
他們的意思,是不同時代的腦電波交替的部分,並不刪除其中任何一種,而是直接複製帶回到五百年後的世界。
「好,好,就當做好事了,收完了我們回去設置一下時空頻段。最近系統老是出錯,紐約的一架飛機撞到了三十五年後的時空頻段上,跑到委內瑞拉了。」

「我確信,我們真的賺了!」我笑著親吻上眼前男子的脖子,才不管他是唐逸寧,還是顏翌寧。
還沒來得及細想目前我的境遇,便覺自己忽然被壓扁,擠于某個小小的空間,然後刀片般在眩目的白光中遊動片刻,才又散開,正要舒展一口氣時,忽覺手足有點沉重。
我想起我那個給包成一團拎出去做葯的胎兒,也想見見這位九千歲給凌遲的模樣,第二天便大著膽子,拉唐逸寧同去看看。
「無憂無怖固然好,可如愛都沒了,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那女子神情間猶有我的大咧無畏,眸光已是瑩澈,注視著唐逸寧的面龐時婉約中帶了一抹淘氣的微笑。
「系統還和-圖-書真不穩定啊,特別對這些意識流的,只要波段不在我們監視範圍內,就可以自由在各個頻段來去。」
我還沒來得及嘲笑他徹底落伍的小農意識,忽然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這兩個腦電波很正常啊,而且……都是同一生命體的兩種腦電波!唔,一個完全的,一個似乎給分解過了。又是系統漏洞?」
「複製一下!」
「嘿,估計是修系統漏洞時想著打遊戲,漏了一處吧?」
一世已足。
穿著便裝正在人堆里擠著時,唐逸寧無奈地抱怨:「多少年脾氣都不改,記得你前世出門,也喜歡這樣扎堆兒的熱鬧。」
驚慌往原地看時,唐逸寧正以翼護的姿態,護住身後那嬌小玲瓏的女子,隨著人流移動。
我想著五百年後的那些熱鬧步行街,以及再也看不到的現代化設備,由衷地感慨:「如果是那一世……我才不用出來呢!」
「為什麼?」
「是啊,這兩個人……怎麼會有五百年後的腦電波?」
他正微皺著眉,若有所思:「我好象聽到一些……似曾相識的話語。」
也就是說,我們的兩世,都擁有著對於另一世的記憶,以及,另一世的愛戀。
「喂,有沒有弄錯?」
雖然我帶著後世記憶重活了一遍,可一切還是照著原來的那個方向發展,所有人的結局都https://m•hetubook•com.com不曾改變,只除了各人心中的愛恨。
唐逸寧看了信,叫人多多送些錢糧去釋安寺,讓他安心休養,雖是向唐縉報了喜訊,讓老父安心,當著我時,卻是愀然不樂。
他讓我看唐逸成書信中最後一行字,卻是一副偈子:「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如果我從小在葉兒所處的環境中長大,便會長成這樣的模樣性情么?
我微笑。
忽聞「啪」地一聲,我轉過頭,見一個女護士扔了手中的吊瓶,邊往外衝著邊喊:「顏總,顏總,葉小姐醒過來啦!」
「重了的怎麼辦?」
「這人類還真能想法子,當真剮上三天三夜啊?」
正聽得呆住時,忽聽前方人群大片暄嘩,如浪頭般卷了過來:「劉瑾死啦,劉瑾死啦……」
我笑道:「這人看破紅塵了!」
顏翌寧笑得嘴角揚得高高的:「我是在昨天睡夢裡看到劉瑾死去的。」
用力晃動著脖子,我對著明亮的水晶吊燈和正播放著的液晶電視傻了眼。
又或許,我們有了彼此,再也不需要別的選擇。
很細,甚至有些尖銳的兩個聲音,開始如隔著堵牆般不真切,但卻沒有淹沒在如潮水般暄囂的環境中,而是斷斷續續傳入耳中,越來越清晰。
「算了算了,萬物有靈,咱們收了吧!」
我打了個寒戰https://www.hetubook.com.com,望向唐逸寧。
「複製一下。」
這時那兩種聲音又在驚叫。
「你……記得?」
「如果有你,一定會有憂有怖,那我也沒有選擇了。」
不過不要緊,恨著的同時,都還懂得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那現在這兩個怎麼辦?收了?」
我噎了一下,試探著問:「你是唐逸寧,還是顏翌寧?」
我早聽說凌遲就是俗稱的所謂「千刀萬剮」,據說要讓人活活給割上三千多刀,痛上三天三夜才許死去。這種刑罰,還當真是百年不遇,加上劉瑾為禍已久,慘死在他手中的官員平民不計其數,在都察院前行刑的第一天,百姓人山人海地圍觀著,劊子手拿了割下的碎肉片,一文錢一條地叫賣,當場便有人買回去祭奠親人,隨即燒烤著吃掉,以解恨意。
初秋時,宦官張永在總制三邊的大臣楊一清等人的建議下,在平定安化王叛軍回到京城后,向正德皇帝密奏九千歲劉瑾的十七條大罪。正德皇帝將信將疑,親自到劉瑾府上查抄,發現了印璽、玉帶等皇家禁物,並發現劉瑾日常侍奉御前時所持的扇子中暗藏匕首,勃然大怒,下旨將劉瑾凌遲處死。家人以及一貫依附的黨羽,斬的斬,關的關,流放的流放,隨著劉瑾的倒台無一有好結局。張永平叛有功,連兄弟都封了伯爵;楊一清也因此升任吏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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