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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黑白法則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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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9 沒開始戀愛,已開始愛戀

CHAPTER 09 沒開始戀愛,已開始愛戀

「你……你沒做什麼呀!」淚水湧出后,發緊的嗓子鬆了些,水凝煙終於抿著嘴角笑起來,「夜裡……我沒打著車,打算慢慢走著找有沒有計程車……後來頭暈起來,就不知走哪裡去了!」
狠狠掛斷電話,原智瑜的鬱悶變成了極度鬱悶。
江菲安慰她,沮喪地想著,是不是該再次和唐思源交涉,讓自己來承擔住院治療的費用。
正因為她醉了,說的話,做的事,才是最真實的。
好容易,兩人能開朗坦然地提起林茗,提起兩人之間這麼多年的情誼,她也不想破壞這樣美好的氣氛。
「如果確診是急性肺炎,這病勢來得快去得也快,不用太擔心了。」
剛因為好友的緣故被男友say goodbye,江菲,你還敢相信愛情?
「還在發燒,不過已經開始發汗了,比上午好多了。」
「不是有人在照顧她么?」另一頭輕描淡寫,不以為意。
哪怕,只是裝出來的歡聲,擠出來的笑語。
江菲咽下口氣,將已經抬起的腳又抬了抬高,踩在門上撣了撣鞋面的灰,笑著說:「還用我試?上回在深圳,從你房中走出來的小姐不就說了么?你這樣沒用的男人,白送都不要!」
江菲千恩萬謝地走出副總辦公司,經過市場部辦公司,透過無色的玻璃幕牆,正看到原智瑜正坐在他那間獨立辦公室中,衝著她齜牙咧嘴地笑,很有些不懷好意。
水凝煙微笑,「快去快去,我這裡有思源照顧,沒事的。」
「沒多久,一兩點鐘。不過你肺部有了炎症,掛的水比較多。」唐思源把她的頭髮抓到腦後,「這是第六瓶了,還有一瓶就掛完了。」
她以為她應該是特別的;可現在看來,她應該是最愚蠢的。
無數年輕的笑容,撲面而來。
可她們吃完后回到病房時,水凝煙已經醒了,正半歪著身子,睜大著黑漆漆的眼睛,有些迷惘地望著窗外,一見他們回來,立刻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江菲給她擦著淚,懊惱不已:「我真的醉迷糊了,真的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剛醒過來,才從袁大頭聽到了昨晚的事。我怎麼就能醉成那樣呢?」
水媽媽奇怪地望著她,「不是么?如果唐思源和咱們凝凝沒啥關係了,我們沒道理用人家的錢。古人不是說嘛,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林茗當然沒在醫院。
江菲繞道新百匆匆買了新手機,立刻回去接水媽媽。
在另一端的天堂,你還好嗎?
他不想得罪水凝煙這個死黨,儘管這次成了害她生病的罪魁禍首,但可能也給他和水凝煙僵持的關係帶來了新的轉機。
「喂,你這娘們,也太會恩將仇報了吧?小心我告訴譚大姐,你損壞公物!」
他們相交這麼久,最深入的親密狀態,就是擁抱,甚至連親吻都沒有過。
歲月一刀刀斫下殘酷的年輪,砍去的不僅是青春,更是青春的夢想。
到後期,便擔心起醫藥費來,「這回,不知花多少錢呢,我瞧著,幾十塊就能治的感冒,這些人有本事看成個幾千塊都治不了的大病來!」
唐思源的表現,也太乖覺了些;而水凝煙對唐思源的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些。
江菲咬牙切齒,差點破口大罵:「還讓她想啊?病成這樣,再東想西想,你想要她的命?還有,你明知她沒錢,到時還不了你的住院費,要不要拿她自己的小命到銀行辦個抵押貸款?」

「你少打沒用的算盤!我告訴你,姓唐的,你別想再打凝凝的主意,她母親也不會把女兒交給一個三心二意心狠手辣的花花大少!」
她撐著要坐起身來,唐思源忙把病床搖高,扶她坐起身,用被子和枕頭墊了背部,才笑著說:「有,不過醫生說了只能吃些清淡的白粥。」
「笑話,好,你過來,敢再吐我一車,我扔你到屠宰場的豬圈裡!」
「申請新手機?」
利落地按下曾經很熟悉的手機號碼,對面很快有個清醇的熟悉聲音傳出:「江菲?還沒休息么?」

唐思源沒有林茗那樣的好脾氣,也沒有原智瑜那樣可以說得天花亂墜的好口才,但心裏另有打算,也就懶得和江菲計較,冷著臉繼續看文件,只當沒聽到她在說什麼。
「凝凝……」
江菲只得含糊應了:「好,好,我們先去醫院看看,他不在的話,我們就打電話給他。」
沒開始就已經為凝凝甩了她,讓江菲再次受到不大不小的打擊。
水媽媽聽說女婿承擔醫藥費,滿意地點點頭,忽然又說道:「如果林茗真打算娶咱們凝凝的話,得讓他把唐思源付的住院費還給人家。」
這時,外面的格子間里,市場部的員工不知誰叫了聲:「不要損壞公物!」
一個月的全勤獎啊,算算手機的零頭還是夠了吧?
江菲應一聲,推門出去時,唐思源正摸著水凝煙的頭問她:「餓不餓?我就算著你快醒了,剛叫醫院外面那家和_圖_書飯店幫煮了粥,現在就叫人送上來給你吃吧!」
「是。我本來想著,一個肩膀兩個人靠,可能靠不住。可那一天早上,他從月牙湖邊抱著我上車時,我忽然就覺得……很暖和。我可以安心地睡去,不用擔心他將我扔開。」
歲月一刀刀斫下殘酷的年輪,砍去的不僅是青春,更是青春的夢想。
「是啊,小江,聽說新百正在搞促銷,一款才上市的Nokia女用手機只要兩千九百九十九,還送五百話費呢。幾天前我去看時,還要三千五呢!」
「她現在的情況,不見到我更有利於恢復。」
「思源,你帶我媽和菲兒出去吃飯了?有給我帶些么?」
正要走開時,原智瑜向她招了招手。
「唐思源?哎,那孩子啥都好,就是那脾氣太大了些。你說咱們凝凝,從小就沒了爹,一個又瘦又小的丫頭,到哪裡都給人欺負。哎,給欺負慣了,這性子就軟得跟棉花一樣,以後唐思源也欺負起她來,叫她怎麼過日子啊?還是林茗好,這小夥子見人就三分笑,討喜呢!林茗呢?這時候他跑哪裡去了?」
水凝煙微微笑了笑,「菲兒,總會好起來的。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只要水凝煙過得開心,何必再理會林茗提起那些悲慘的過去?
「她現在的情況,不見到你更可能移情別戀。」江菲不客氣地一針見血,「靠,實話說,我還真不希望你們兩個在一起,不過相對你,我更不放心唐思源。只有凝凝那個笨蛋,不知怎麼又回心轉意了,估計給賣了還會給姓唐的數錢呢!」
溫溫和和,連語調中都帶著親切的笑意,讓人不由地想去靠近。
「誰呀?」江菲挑著眉,只作不解。
出院時,唐思源徵求水媽媽意見,把水凝煙接回自己家中,到下午,又親自去接了水媽媽過去住。
輕輕地,輕輕地,像誰的嘆息。
外強中乾地去見譚英南時,譚英南正一臉關切,「小江啊,聽說你手機壞了?」
「我可以買個三千塊錢的新手機?」天上掉餡餅了,江菲兩眼放光。

水凝煙靠著枕頭,由著唐思源為自己拿了紙巾擦拭乾凈了嘴唇,嘴角彎出月牙般清清淺淺的笑來:「好啊,呆會早些把媽送回去,也早些休息吧,說不准我半夜餓了,會叫你下去買吃的。」
原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意思,就是窮要窮得有志氣,就是沾便宜,也只能沾「自家人」的便宜,不能沾別人家的便宜!
只有擁有愛情的美貌,才會有著汩汩泉水般的生機和活力,也才能滋潤到另一個人的心田,從此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一隻冰涼涼的玻璃掛熊,眼淚一樣亮晶晶,緊抿著唇望著前方。
教懶了。。。。
原智瑜聳聳肩,「半夜送上門來的女人,你們敢要嗎?」
於是,她的鬱悶立刻被一招「斗轉星移」,移花接木到了原智瑜身上。
好吧,就當是她的錯覺吧,眼前這人也算財貌雙全,她守不住,也得盡量不讓肥水流入外人田。
林茗娶水凝煙?老人家想得好深遠!
縱然可能會浪費掉兩三個手機,她也打算自己認了算了。
江菲很有些不適應,走到水凝煙跟前,摸了摸她的額,鬱悶地說:「凝凝,你真的燒得厲害。」
可沒有開始戀愛就等於沒有開始愛戀嗎?
江菲給水媽媽的才學見識折服了。
怒氣衝天中,江菲真的很想一腳踹開門。
水凝煙在三天後退燒,又經過了四天的鞏固治療,順利出院。
感覺自己可能真的沒和林茗戀愛過,她竟從不知道林茗在想著些什麼!
「不行,不行,你幫我打個電話給林茗,問他想不想要我們家凝凝了。再忙的工作也得先推一推吧,人家唐思源條件也不錯,到時凝凝偏心起他來,我可幫不了他!」
唐思源可能會欺負水凝煙,但欺負到水媽媽的可能性不太大。
「凝凝怎樣了?」這會兒,寶貝女兒最重要栗。
「不是。我最幸運的,是在最傷心的時候,總有個好姐妹在身邊幫著,一心一意地維護我。」
原智瑜哀嘆:「我什麼外國菜也不吃,我和茹茹約好了晚上去藍槍魚泡吧。」
水媽媽的本意,並不太願意住到唐家去。
沒有走電梯,她從樓道里一路沖了下去,只盼望自己飛快奔跑的步伐,能夠帶走殘留的酒氣。
到了樓下,她才四周張望了一下,嘆了口氣:「這林茗還真是個當著不著的,平時看他倒聰明,怎麼這時候沒了影子?」
這年頭,還真有人嫌錢多?
鏗鏘有力地吐字完畢,她才想起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大而黑的眼珠轉動幾下,才泄了氣般垂了眼瞼,沮喪道:「好吧,我承認,林茗也算是優秀的了,沒辦法變成我的灰太狼,也希望變成你的灰太狼。俗話說得好嘛,肥水不落外人田!」
滑鼠慢慢地移動著,溫柔地在和-圖-書曾經的青蔥歲月里一張一張滑過,然後在其中一張頓住。

「還在發燒?病原檢測報告出來了么?」
江菲心裏盤算了兩圈,向唐思源笑了笑:「唐思源,謝謝你這次幫忙找到凝凝,等她恢復過來,讓她請你一頓好吃的,怎麼樣?」
江菲得意洋洋地跨出他辦公室時,原智瑜伏在桌上笑彎了腰:「娘們,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公物?你試過?」
一邊已有員工在開他的玩笑:「原經理,你還真的沒用啊?」
江菲趕到醫院時,水凝煙還沒醒。唐思源正捧著個茶杯,安安靜靜地在另一個空床位上看文件。
江菲這時候反應明顯遲鈍了許多,等她漲紅了臉想起回過身去踹人時,原智瑜已搶先一步甩上辦公室的門,按下門鎖。
「有可能是肺炎引起的和感冒相像的癥狀,也有可能是感冒降低了抵抗力,引發了肺炎。目前病原測試報告還沒出來,等出來了,對症下藥好得就會快了。」
「你這娘們,有沒有一點良心啊,啊?上回的洗車費和精神損失費還沒找你賠呢,還想吃法國大餐?」
如果他們能有什麼,當真鳥兒水中游,魚兒天上飛了。
「嗯,那算上我一個吧!」
「我知道,可我就想聽你說一遍啊!」江菲一臉陶醉的模樣,「我忽然發現我們凝凝說一句肉麻話可以讓我輕飄飄地渾身舒坦!凝凝,也許我最愛的人不是林茗,而是你呢!」
只是有時想起自己的行為很像在為前男友牽線時,江菲便很是鬱悶,就打電話騷擾原智瑜:「袁大頭,上回欠我的那頓法國大餐,啥時請我吃回來?」
水媽媽萬分不解,水凝煙前段時間明明已對唐思源避之唯恐不及,怎麼一住院,兩人又好得如膠似膝了?
唐思源冷冷地望向她,有些忍耐不住要顯出自己的厭惡。
「有什麼不敢要的?做好安全措施不就行了?」
「遇到了唐思源?」江菲替她說出噁心的回答,做了個惡寒的神情。
電腦開著,液晶顯示器上那張圖片,是當年水凝煙分手郵件里的那張照片。
「不然,就是對著江菲這樣身材百分百的女人,對別人不感興趣?」
雖是隱約地不安著,江菲終究還是帶著水媽媽回了家。
「真正喜歡你的人,絕對不會捨得將你扔開!」
「凝凝的病,我有責任。我不想讓她心煩,等她病好了后再說吧。至於……移情別戀,我和她還沒有開始,談不上這個。」
水媽媽聽說女兒因為感冒嚴重住院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忍不住便責怪江菲不該喝酒連累水凝煙,又怨恨水凝煙這麼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實在不像她的女兒。
「一家小醫院。」唐思源微笑,「你燒得嚴重了,醫生讓留院觀察幾天。」
以及,最青蔥美好的生命。
江菲忽然失聲叫了起來,淚水不由自主地滴落下來。
原智瑜拈起桌上的手機卡,「這個也不要了?」
「那我先走吧。似乎袁大頭良心發現,幫我說了謊,說我在外面辦事呢,我得儘快去公司才成。」
一路上,水媽媽也一反常態地保持著沉默。
按了電話,江菲氣鼓鼓地將新手機扔到床上,長舒了口氣,忽然奇怪地有了種感覺。
水凝煙拿梳子胡亂梳了兩下散落的長發,用根橡皮繩扎了個馬尾,人更精神了些,笑著和江菲扯淡:「菲兒,如果你追得到唐思源,我便倒追林茗去!」
難不成這場戀愛,真的只是她一個人的錯覺?
修長的手指間,慢慢旋轉撫弄著一隻小小的掛熊。
可平時只想佔盡別人便宜的江菲,這次忽然大方起來。
四周都是一片柔和的潔白,他半松著領口隨意躺著,沒有了那種酷到冷血的凌厲氣勢,看來倒比平常時候要平易近人些栗。
滑鼠輕移,點開另一個名為「盛楓」的文件夾。
頓時引來哄堂大笑。
美貌是死的,愛情是活的。
這一回,輪到水凝煙給肉麻出一身雞皮疙瘩了,笑著推她,「傻了,你這人可傻了,怪不得會把自己男友往別人懷裡推!」
「好,那不吃法國大餐,吃什麼?日本料理?義大利菜?」
「凝凝……」
以水媽媽的意思,思量著要不要自己留下來看護女兒,讓唐思源離開算了,免得欠了錢不算,還欠了情沒法還。
「嗯,那我這就打電話。」
「那,你還相信愛情?」
藍天白雲下,少年明亮燦爛的笑臉,柔情洋溢;女孩金髮碧眼,五官深邃,同樣笑得張揚。
當愛已殘缺時,心中的那扇門永遠都會關上。
從上次在龍蝦館和水凝煙起了爭執后,唐思源多少也猜到水媽媽後來冷落她的原因。這次再見水媽媽,無論如何不敢像白天接待江菲那樣冷淡,遠遠看到水媽媽過來,便走過去笑臉相迎,也算是積極向情敵取經了。
江菲好容易積蓄的一點感激和好感蕩然無存,一腳踹在他那轉椅的椅座上,把他連人帶https://www•hetubook.com.com椅踹得在空中旋了幾個圈栗。
江菲還是笑容可掬,無視他眼睛里隱約的怒火,「那個,你和凝凝畢竟離婚了,聽說分得清清白白,乾乾淨淨,沒必要在這時候再多些烏七八糟的亂帳,對不對?何況唐思源你不是還有個紅顏知己么?如果知道你還在為前妻搭金錢搭感情,影響多壞啊!咱們凝凝是因為小三才離婚的,這時候應該無論如何也不肯反過來再當一回小三破壞了你和你的心上人白頭偕老吧?」
「好,好,譚大姐,您真是對我們太好了,太好了!咱們技術部能有您領導,是我們全體技術人員的幸運哪!」
「可你愛他嗎?」
江菲下意識地到包里摸手機,卻摸了個空,沮喪地嘆口氣,拎起包站起來。
「好,拜託多照應,有消息打個電話給我。謝謝!」
看看吃了大半碗,唐思源移開碗,微笑道:「凝凝,少吃多餐好。我就在這裏守著,等你呆會兒餓了,再叫我倒給你吃。」
原智瑜打開自己辦公室門,又在懊惱不該犯賤,為這神經病的女人申請什麼手機了。
「伯母,你說什麼?」
江菲臉一紅,立刻昂起頭,高聲說道:「我為什麼不相信?我一定會找個比林茗更好的,來證明他放棄我是件多麼愚蠢的事!」
唐思源隨意地回答著,又端起了茶杯,慢慢喝著茶看起了文件。

「是啊,咱老總發話了,買,你自己挑去,三千塊錢以下的,公司報銷。」
——她為什麼總覺得唐思源站在女兒身邊的神情,哪怕是呵護著她疼惜著她的神情,很像一匹找到獵物的狼啊?
如果他們走到了一起,那麼林茗……
那一張的盛楓,有著和擁吻女孩時同樣的神情,半側著臉似乎正和誰說著話。
「凝凝雖然暫時和你住在一起,可她已經成人了,你不能算她的監護人吧?我和凝凝雖然分開了,可怎麼著也算是朋友,你可以盡的朋友責任,我也會盡到。」
「就是感冒……掛兩天水在家裡休息休息就行了!」她撐著坐起身來,望著吊瓶中的藥水,皺了皺紋,「我睡了好久了吧?」
這天江菲託了「袁大頭」撒謊的福,並沒有被扣全勤獎。
他們什麼時候又這麼親近了?
林茗彷彿又聽到那少年用和他的笑容很不協調的悲傷聲音對他說話。
莫非也發燒了?
她說著,在一眾男性為主的市場部員工的注視下,努力擺動出S型的身材,優優雅雅地哼著歌離開。
「好吧,不談,你等著她病好了正式嫁給唐家,再想法做他們的第三者吧!」
江菲握住水凝煙的手,懊惱地嘆氣,「我們只當她是普通感冒呢!」
連各項檢查費用算上,水凝煙今天一天的治療費用都該有一兩千了吧?可這實在不能說是大夫多收了。
如果不是她,她和林茗順理成章發展下去,早晚會是最般配的一對。
怎麼弄了半天,還是他在請客?
這麼幾個月來,她對兩人的愛情一直自我感覺良好,無非是因為林茗那溫和的眼神,親近的笑容,從容的風度。
水凝煙笑得眉眼彎彎,「你不知道?你真不知道?」
她糊裡糊塗大醉一場后,短短一夜間,又發生過什麼事?
「放心吧,伯母,林茗收入不低,不在乎這麼丁點。」
「可能……工作忙吧?也說不準是出差了。」
「你說什麼?」

水凝煙那死丫頭最容易鑽牛角尖,這次和她因為林茗的事鬧了不愉快,再接受了唐思源的幫忙,到時腦子一熱,匆匆做出個後悔半輩子的決定,那不是她江菲害她了?
水凝煙渙散的眼神慢慢匯聚起來,看清了眼前的人。
「原經理和江菲,哈哈……」
「哥哥,一定會有那一天,對不對?」
這話林茗也曾說過。
她一定是宿醉未醒,才會去想林茗。
林茗的手指慢慢地沿女孩的面龐滑過,輕柔得彷彿怕驚醒那夢幻般沉醉的笑臉。
江菲的心收縮了一下。
可江菲家也只是借住,何況女兒一個人住到唐思源身邊,水媽媽也不放心。
「不用了。」
她拉開自己的拎包,摸出一疊剛從銀行提出的人民幣,問他:「凝凝的住院費你墊付了多少?我還給你。」
「你說怎樣,那就怎樣。」
「白白胖胖?哎,思源啊,把她養得白白的就成,如果也像我這老太婆一樣胖胖的,誰會多看她一眼啊?早就三奶四奶五奶六奶包上一堆了!」
他對著水凝煙清清秀秀的蒼白面孔,淡淡地說,「至於是不是小三什麼的,還有那個住院費,等凝凝醒來好好想想再自己做主吧!」
她轉過頭,啞啞地咳了兩聲,沉悶得像是胸口被壓上了大石塊。
可她怎樣看待唐思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回,水凝煙對唐思源的照顧很配合。
下一步,這潑婦是不是打算拿出主人的架勢來,請他滾蛋,然後在水凝煙面前把他所做的努力一www.hetubook.com.com筆抹去?
她轉動著眼珠,淚水忽然便從眼眶中滴落竣。
吸一口氣,她向林茗抱怨:「你這人怎麼回事啊?知道凝凝病了,怎麼不去看她?」
她無法理解唐思源為什麼能一邊還是喜歡著水凝煙,一邊又去泡什麼小三,很好玩么?
江菲也是不懂。
「Fay,Fay……」
酒後吐真言啊,這幾年來,江菲幫著她護著她還少嗎?
鑽回自己房間,捏著嶄新的電話,足足猶豫了半小時,才自嘲一聲:「江菲,你到底還是在乎啊,都放手了,又有什麼值得在乎的?又有什麼放不開手的?」

她轉頭問唐思源:「這是哪裡?」
水凝煙歪著頭看她,半邊臉藏在垂下的長發中,原來清澈的眼睛便顯得格外地深邃。
「一兩點?」她問江菲,「你不上班?我有叫那位袁大頭代你請假,她上午有請假么?」
恍惚便明白,為什麼每次戀愛她總會是被遺棄的那一個。
水媽媽甚至親自打電話過去,暗示他再不回來,女兒可能會再次變成唐太太。可林茗只是為難,說委實太忙,回不去。
這男人千方百計把自己甩了,不就是因為對水凝煙動了心,為什麼又把這麼個大獻殷勤的好機會讓給了情敵?
「菲……菲兒……」
江菲納悶。
「啊,你還敢泡酒吧,還敢喝酒?」
江菲手一歪,差點把方向盤打到一旁的綠化帶上。
雖然江菲的情商偏低,反應也遲鈍了些,可到底認識了水凝煙這麼多年,她的心思,多少還是能猜到些。
江菲罵了一會兒,看唐思源不理她,有些氣急敗壞,正轉著念頭怎樣把這男人趕走時,一旁的水凝煙忽然有了動靜。
溫和親近的笑容,並不是針對她一個人的,而是針對所有人的;甚至在分手前和分手后,她都感覺不出這人的態度有什麼變化。
江菲便鬱悶地再度鄙視自己,才笑話這人奸滑得毫無原則呢,剛自己不也是為了區區三千塊點頭哈腰差點像京巴狗一樣抱住「老女人」的大腿了?
原智瑜將手機卡放到她的掌心,笑著說:「嘿,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傻不拉唧啊?」
她很樂意讓水媽媽去考驗考驗唐思源的愛情栗。
縱然巴黎的天空陰霾密布,少年仰望著天空的眼眸,永遠明亮得接近透明,滿滿是對幸福的嚮往和希望。
水凝煙午後體溫降了些,在傍晚時又上去了,正睡得迷迷糊糊,人雖削瘦了些,但吃了些東西,氣色比上午還好些。水媽媽心疼女兒,自然怎麼看怎麼憔悴了。
「我希望到那一天,真的有九十九朵火焰鳶尾,在我們的新房裡,開得像一場盛大的美夢。」
唐思源看出她的擔心,慢慢開了口。
水凝煙並沒有留心過水晶的價值,但她的確在有意無意間,總在小掛熊上摩挲著,特別喜歡用指甲輕輕勾過那向上彎起的嘴角。
他的掌心很溫暖,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熨熱這淚珠一樣的小熊。
水凝煙垂著頭,「餓了。」
她毫無城府地把這話告訴江菲時,江菲立即攛掇水媽媽一起去住。
帶著絨絨的帽子,那個少年再蒼白,再消瘦,也在笑著。
目光滑過水凝煙的手袋,她看得到那隻紫色的水晶小掛熊正大大地彎著唇角,笑得憨厚可愛,半點不像原來那種頹喪悲傷。
「凝凝,是不是因為我和林茗分手的事?」
「菲兒,和你們沒關係。你信不信?其實我和林茗,從沒開始過。」
「我信。」江菲苦笑。
在水凝煙表明自己想回唐家居住時,她趕開唐思源,兩人好好談了一回。
可江菲在聽到這樣的聲音后,一時卻有些悵惘了。
她其實很想說,菲兒,對不起。
她只能小心地告訴水媽媽:「伯母,現在似乎是唐思源在醫院里陪護呢!」
「你只是想找個丈夫而已?」
可這一張上,沒有女孩,也沒有藍天白雲。
「思源並不完美,也許……以後我們還會吵架,但我相信他對我的確真心。」
「還在發燒。不過媽放心,醫生說了,來勢兇猛了些,一般發燒個三兩天正常的,只要正常用藥,很快就能恢復。」
唐思源尷尬一笑陪她坐著,說了些病情,又帶水媽媽和江菲出去吃晚飯,態度好得讓江菲忍不住猜測,這人是不是得了人格分裂竣?
有的,是少年身後大團大團明黃的鳶尾,一朵一朵,綻放得如火如荼。
「為什麼不敢?怎麼,你怕拼酒拼不過我?」
南京城的另一座高高的居民樓里,林茗望著掛斷了的電話,無奈地吐出一口氣竣。
江菲能坐得下來才是怪事,急急忙忙走到水凝煙跟前,用手背試了試她額上的溫度。
水凝煙「嗤」地一笑,纖瘦的手指和江菲交握,「菲兒,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慶幸的是什麼嗎?」
「是前男友!前男友!」江菲把那三個字咬得特別重,又笑著指向病房門外,「就和那位一樣,其實和我們都沒什麼關係了。我們是hetubook.com.com自由身,我如果高興可以去泡唐思源,你如果高興……也該給林茗一個機會。」
而且,還讓這死娘們夾到了他和他的女友中間!
倚到窗邊,他沉默片刻,打電話給水凝煙的主治醫師,「宋醫師么?我是水凝煙的朋友……」
「好,那下次我直接踹的會是人,不是公物!」
水凝煙已經大致恢復,除了瘦了好些,精神倒還不錯,抿著唇笑時,那種嬌嬌柔柔的俏麗模樣連江菲都有著上前揉揉她臉龐的衝動。
就算是兩人進入戀愛狀態時,他也是這樣親近而不親昵的笑容,溫溫文文的安謐氣度。
「銀行不會為她的小命辦抵押貸款,不過我不介意她用自己到我這裏來辦個抵押貸款,貼息都沒關係。」
被燈光折射出的黑黑眼珠,像快要滴落淚水。
「不過是個感冒,怎麼還燒這麼厲害?才一天,這人都瘦成這樣了?」
而哪個男人,會忍受自己走來走去,都走不進懷中戀人的心中?
「是,是有人照顧她。可你沒想過自己去照顧她么?」那他不顧一切的分手有什麼意義?
他可真吃飽了撐的,嫌給損得不夠,還在為她準備罵人的工具嗎?
那是真正的天然紫水晶,價值不菲;而要特地琢成和原來一樣的形狀,價格更加昂貴竣。
「好,我再想想。」水凝煙也笑著敷衍。
抬眼看到江菲,他的眉皺了一下,很快又舒展開,雖沒起身,倒也將茶杯放到病床邊的小柜上,抬了抬手,還算有禮地向她說:「請坐。」
她的頭忽然又疼起來,連眼眶都發酸。
「我不希望紅色的鳶尾只能盛放在我們的夢想中。」
轟笑聲又起,直到行政部有人走過來,才閉了嘴各自做事。
林茗……
「啊?」醉酒的事這麼快就給捅出來了?
他飯店后還沒點菜,就叫人去準備水凝煙的晚飯了。擰開帶回保溫瓶,裏面的清粥燉得粘糯清香,小菜也預備得很精緻,水媽媽一邊上去幫忙,一邊對這個「前女婿」再三打量,不知是不是該重新評估他的價值。
「愛?」水凝煙皺眉思索,「我想,我願意有個肩膀靠一靠吧?至於愛……我不敢。」
「哎,手機不好用了早些說嘛,你看這不是公司事多,我這個老大姐也沒空一一為大家考慮周到,對不對?剛原智瑜一說你手機打不通,我可立刻幫你申請新手機去了。」
儘管看著水凝煙和林茗走到一起,江菲可能會心不甘,情不願,可只要想到這男人把水凝煙兩手空空趕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再不想給這男人任何可乘之機了。
唐思源看一眼江菲,知道她一定沒敢告訴水媽媽水凝煙真實病況,忙陪著笑說:「病毒性感冒,總有個過程,我已經讓醫生盡量用好葯。等她退燒后多休息兩天,媽再做些好吃的調理調理,很快就能白白胖胖的了!」
最可恨的,她看好的林茗這時候卻消失不見,說是出差了。
江菲情商低了些,但並沒有弱智。
才欠了人家情,只得走過去,懶洋洋地問:「有事?」
「啊,我以為你丟了呢!」
可不知是因為高燒還是剛吃了東西,她的臉色憔悴潮|紅,眼睛里隱見血絲,皮膚燙得怕人,可瞳仁清清亮亮,完全不像神智不清的模樣。
「唐思源么,我會試試,如果給我追到了,到時你不許哭!林茗么,倒不用你追,我看得出,他在一邊等著你呢!」江菲嘻嘻哈哈地調侃著,「丫的反正你不許急著嫁人!別怕嫁不出去,了不得,到我嫁人時把你也帶進門,天天給我家洗衣煮飯,我就養你一輩子得了!」
一個個爭著為水凝煙付醫藥費,是認為他唐思源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還是不想水凝煙欠他的情?
唐思源托著碗坐在她跟前,她也便面向著他做著,自己拿了湯匙一口接一口吃著,居然吃得很香甜。
唐思源轉過頭,不去看這女人可惡的笑臉,生怕自己火氣上來了,一把將她拎起來踹到門外。
她對原智瑜這種暗中耍手段的作法很是鄙視,同時對自己心底的高興更加鄙視,以致技術副總譚英南找她時,她很有點心虛,懷疑那個老女人是不是識破了原智瑜的謊話,找她算帳來了。
可江菲搶在她前面,已將那三個字說出了口。
水凝煙嗓子堵得更厲害,比夜間的高燒胸悶更堵心,額上的汗水一層層地浮上來。
欠著嘴角,她努力向沖她笑一笑,笑一笑江菲,平時聰明,怎麼傻起來也能那樣傻?
唐思源眯了眯眼睛,想看清這個刁鑽女人在打什麼主意。
江菲尷尬地向她陪笑臉:「凝凝,對不起啊,昨天夜裡我喝醉了,不知道說了什麼胡話,做了什麼蠢事了,改天等你養好了,我讓你罵回來,打回來,怎麼樣?」
「不會有事吧?」
江菲忙低了看喚她,唐思源終於也丟開文件,從床上坐起,到她跟前為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創媒廣告沒有人不知道,原智瑜和江菲,那是前世對頭,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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