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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尋怔了怔，「還入山做什麼？」

蕭尋點頭，然後嗟嘆，「那群狄人居然能給你這樣的人騙倒，也算是天數！」

蕭尋沉吟道：「也不一定。這些獵鷹在草原上呆慣了，眼睛賊得很。」

果然世態炎涼，連個畜生都學會什麼叫奴顏婢膝了梓。

蕭尋轉念一想，立刻道：「不回。你去哪裡，我跟你去哪裡！」

兩人一猿合乘一騎下山時，天還未黑透。好在這馬兒的確夠神健，休息得也夠久，步履還算輕捷。

「……」

歡顏答得倒快：「我是來拜訪譙明山女神醫的。」

歡顏便得意一笑，「不錯，你不提我差點兒忘了，你又欠了我一條性命了……」

蕭尋很認真地又想了想，繼續下結論：「阿黃一定也是公犬。你這丫頭最大的本事就是招蜂引蝶，從公子，到公猿，ｈtｔps://ｍ•ｈeｔｕｂooｋ•com•ｃom到公犬……」

歡顏便有些忸捏，微赤了臉道：「我好像弄錯方向了……她住在東南某個山坳，我上山行了一段，拿羅盤測了才發現……我好像跑在東北方向了！」

他抱著衣服走到稍遠處的大樹后換衣服時，歡顏背過臉去，說道：「如果有塗抹不到的傷處，你喊我。」

他因為疑心這位女神醫是歡顏來到閔西，再不想歡顏居然也會慕這女神醫之名而來，如此巧合地偶遇于譙明山。

雪馬受驚，長嘶著拖了趴在馬鞍上尖聲驚叫的小白猿直竄出去，轉眼便跑得遠了。

歡顏道：「臨行沉修師父幫我預備了路線圖，雖也走了些冤枉路，很快便又折回來，只當長見識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蕭尋心知不妙，將腳自和-圖-書馬蹬里抽出，抱住歡顏猛地旋身躍出。

歡顏道：「鷹么，又不是貓頭鷹，我不信咱們呆會再拐到山裡，它還能找到我們！」

蕭尋待要拔劍抵擋，已是不及；而歡顏不懂武藝，坐於他前方反成了他的天然盾牌，雖聽得蕭尋警示，卻只能對著奔襲而至的利箭驚叫，身體卻整個兒地僵住了。

暮色里，她的目光晶亮而促狹，比起先前對著那群狄人時明凈無辜的模樣更讓人心蕩神馳。

那邊便聽歡顏道：「小白，別理他，過來！」

蕭尋又是驚駭，又是好笑，嘆道：「你從南疆萬里迢迢跑北漠來，居然沒把自己弄丟，真是人間一大奇迹！」

更鬱悶的是，他蕭尋好像想學都沒能學會……

蕭尋道：「那是因為你遇到的人都比你更笨更拙劣！」

半晌和-圖-書后，他忍不住又叫道：「小白狐，這是誰的衣服？這麼短，這麼小！」

小白猿聞言，立時住了手，竄過來把歡顏的鞋抓起，恭恭敬敬奉給主人。

歡顏轉頭看向他問道：「如果我遇到你，拿了那個瓶子讓你聞，你會聞嗎？」

它未必懂得主人為何發怒，但所謂猿仗人勢，何況它又是如此善解人意忠心護主的猿，自然要抓緊機會表表心意，更何況落井下石什麼的，它最拿手了……

樹后一隻繡鞋飛來，狠狠地打在他的頭上嗒。

蕭尋氣結，在樹后問道：「它是公的吧？」

「嗯？」

「不是公的不可能對你這麼忠心。」蕭尋下了論斷，「它一定是公猿。」

蕭尋抬頭看著還在天空盤旋著的獵鷹，嘆道：「可惜，沒帶弓箭！」

歡顏道：「還能是誰的？自然是我自己的！人多hetubook.com.com的地方，換上男裝行事方便。」

蕭尋舒坦些，答道：「好，呆會兒喊你。」

「我讓小白去幫你上藥。」

衣服雖然小得緊繃在身上，褲角雖然只到膝下一點，但低頭嗅了嗅，真是……沁人肺腑的香！

「有理，有理！」

蕭尋恍然大悟，「原來這裏就是譙明山！」

蕭尋忍不住問道：「小白狐，你怎麼會在這裏？」

歡顏道：「等天黑它們就看不到我們了罷？」

歡顏不屑道：「我自然能把他們騙倒。在南疆時，和一直跟咱們作對的部落打仗，那部落的少主人明知我不安好心，一樣收了我送過去的下過蠱的禮物！沉修師父說，這種事只要我出手，沒有不成功的。」

話未了，但聞「嗖嗖嗖」破空之聲不絕，竟是數支利箭直奔他們而來！

「小心！」

二人便繼續前行，卻是hetubook.com.com沿著山邊疾奔。

他想了想，卻又奇道：「你剛不是入山了嗎？怎麼不去找她？看你過來的方向，應該是……下山？」

歡顏奇道：「不然你準備去哪裡？回蜀國？」

小白猿吱吱亂跳，奔過去撿了各種樹枝石塊向他砸去。

耽擱這許久，此時前往蜀軍駐地的主要道路，只怕早就給人重重封鎖，單就等他一人了。真的往蜀國邊境奔逃，才真是羊入虎口。還是跟著小白狐快把傷勢養好要緊。

蕭尋胸間塊壘頓時一掃而空，心神大暢。

蕭尋凝視著她，好久才道：「會。或許我就是比你笨太多，才會老被你搭救，老被你欺負……」

蕭尋剛把滿是血污的濕衣服脫了，卻也給打得不勝狼狽，只得哀嘆道：「小白狐，你還是大夫么？這樣對待重傷員，是想謀殺病人吧？」

歡顏由不得轉過身，瞪向他藏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