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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鬢花顏之風華醫女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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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惟恨花前攜手處,往事成空(二)

第237章 惟恨花前攜手處,往事成空(二)

蕭尋嘆道:「太笨啊,天生的!所以我總擔心她找不著走回我身邊的路,只好天天守著她!」
她聽蕭尋喊過她無數遍的「小白狐」,卻從沒哪一次聽著有這樣難受,憤然指責道:「我哪裡像狐了?看來看去,明明只有你才狡猾得像狐狸!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他始終溫文沉靜,但從頭到尾,再沒有正視過他們一眼;快步走向樓梯時,居然自己踉蹌了下,差點絆倒。
小傢伙卻怎麼也不懂得娘親為什麼會哭,甚至不懂得什麼是哭泣,什麼是悲傷。
她站在門口,看著下人忙進忙出,慕容雪面容蒼白,像摟著自己性命一般緊緊抱著小世子坐在床榻上,正和許知言說些什麼,美麗的面容因惱恨和心疼變得有些扭曲。
歡顏不覺大驚,問道:「小世子……小世子怎麼了?」
許知言成親后自然住在寶華樓。小世子年幼,當然和錦王夫婦一起住在那裡了。
許知言摘下蒙眼的布條,默然看著眼前的棋局,好一會兒才輕輕一笑,說道:「許久不曾一個人下棋,竟不會了!」
那裡果然做著一個人,依然是清淡的素白色,質料式樣卻華美精緻,正適合他原本的身份崴。
他並未束冠,一枚極珍貴和圖書的羊脂玉簪綰著略嫌松挎的髮髻,下方大片黑髮靜靜垂落於素袍上。
但她總會回來,為他泡一盞茶,聽他彈一曲,看他下一會兒棋。
蕭尋迅捷將手伸出,準確地拉住她手腕,笑道:「走,咱們到你以前住過的屋子裡看看!」
他的眼睛蒙了布條,手中拈著棋子,眼前的棋盤上,是走得正混亂的一局棋。
蕭尋尷尬道:「小白狐,我這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又怎會知道二哥在這裏?」
屋中一時看不清有沒有人,更看不清人在哪裡。
歡顏應了,一時再顧不得和他計較先前的事,由著他攜了手,徑向外奔去。
兩人都是一驚。
寶珠忙道:「好像也沒什麼大礙,只是吃錯了點東西……」
他正要打疊精神想著怎麼讓歡顏息了怒再領會他的用心時,一向僻靜的樓下忽然一陣喧嘩。
今日她回來了。
她看向歡顏,說道:「要不,請歡顏姐姐幫再診治診治?那些太醫的本領,我著實有些信不過。」
他完全不懂得,那可能是年輕母親還可以抱住他的最後一夜。
歡顏忙過去問道:「出什麼事了?」

蕭尋點頭笑道:「我賤唄!」
已追著她急急奔了和*圖*書出去。
她那個雙目失明的二殿下,總是一身素衣寬袍,靜默地坐在那裡,孤獨地下著一個人的棋局。
他只是看到原先跟著錦王的侍從有兩名出現在樓下,剛進來他們上前見禮時,其中一位還抬頭向樓上看了一眼而已。
寶珠看歡顏神魂不定,只由蕭尋領著向前走,笑道:「太子妃從小在府里住著,可瞧著反而是蕭太子更熟悉這邊的路呢!」
蕭尋再猜不出一向遲鈍的歡顏是從哪裡看出他是故意的來。或者,再榆木腦袋的女人在某些時候直覺還是很靈敏的,並且只願相信自己的直覺?
那個風雨之夜后,她的淚水總是特別多,一夜醒來,枕邊總是濕漉漉的。
他已擁有的,斷不可能拱手讓人。這一點,許知言和歡顏都必須明白。
奔到樓下時,卻不見許知言,甚至連外面的侍從都不見了。
歡顏也無心理會,只顧跟著他飛奔,待寶華樓在眼前,才覺自己遲鈍。
遂隨了慕容雪坐到榻邊,為小世子捲起袖子,露出藕節似的白胖小手腕,為他搭脈診治。
「二哥!」
蕭尋卻已笑道:「聽說小世子這裏似乎出了點什麼事,我們不放心,趕著過來看看。」
假裝她只是出去采兩https://www•hetubook•com•com枝花,煎一帖葯,看一會兒風景,很快便會悉索著衣衫回到他身邊,清澈地笑著,為他添一盞茶……
她不願多想,曾經那樣美好的相知相守,真的已經被捏得粉碎,連半點幻影都不曾留下。
他嘆道:「歡顏,你不能這樣冤枉你的夫婿吧?我怎會故意讓你尷尬?好吧,我錯了,不該不顧場合……」
觸到那暖暖嫩嫩的皮膚時,她的眼眶不由一熱,再沉不了心來診什麼脈。
慕容雪已經抱著小世子迎過來,勉強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剛我們在宮裡,宮女給他吃了點不幹凈的東西,不過太醫已看過,吐了一回,應該沒事了!」
終究……
最先發現歡顏站在門口的,居然是小世子。
輕盈的腳步聲和衣裙悉索間,他目盲,卻心靜。
蕭尋笑道:「二哥不是說有事要忙?怎麼會在這裏?」
她的身後,蕭尋已跟了過來,若無其事地含笑喚他。
當然,證明某些事也成必要。
但歡顏幾乎毫不猶豫地奔向了某個角落。
許知言道:「忙完了,經過這裏,忽然想再體會一下當年一個人下棋的感覺,所以進來坐坐。」
歡顏默默看慕容雪腕間粉雕玉琢的小世子,一時沒有回和-圖-書答。
某個昏暗無光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玩倦了的大黃狗和小白猿坐在台階上東張西望,寶珠卻已起了身,正在門前走來走去,看著頗有幾分憂心。
許知言捏著小世子的小手,傾聽著她的話,眉目冷凝。
歡顏沒動,看許知言步履凌亂地飛奔下樓,慢慢轉過身,漆黑的眸子看向蕭尋,「你……你早知道他在樓上?」
這觸覺,多麼熟悉!
歡顏也正忐忑,忙道:「好!」
即便小世子,那個她十月懷胎生下,一點點哺育到會沖她手舞足蹈咿呀說笑的小世子,此刻也像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於他,判定某些事便已足夠。
可許知言生有一顆七巧玲瓏心,歡顏卻迷糊依舊。
而她抱著她即將分開的小傢伙時,更是淚水止都止不住。
他的小臉有些發黃,其他倒也看不出哪裡不妥此刻,那雙和嬰兒時候一模一樣的圓溜溜的黑眼睛轉來轉去,忽就轉到了歡顏身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便去扯他父親的衣裳,「父王,父王,那個姑姑……」
也許,她也不是遲鈍,只是下意識地不願意多想。
或說話,或看書,或喝茶,或搗鼓藥材,偶爾還會出門走一走。
「二……二……」
他想找回一點點……她在他身邊時他和*圖*書曾擁有的安然和愉悅。
他將手中棋子擲在棋盤上,看著眼前紛紛亂局,站起身道:「你們繼續看吧,我下去看看阿雪和思顏回來沒有。」
蕭尋已趕上來,拍拍她的肩,柔聲道:「沒事,去看看就知道了!」
歡顏猜測是不是許知言出了什麼事,再也顧不得理會蕭尋,提了裙子急急奔了下去。
許知言這才注意到蕭尋等已經到了,向他們迎過去,神色卻已如常沉靜從容,「你們來了?」
歡顏看他一絆,只覺心都要從嗓子口跳出來,慌忙就想奔過去扶他。
寶珠焦灼道:「好像聽說小世子出了點事。」
蕭尋眼底不覺黯然,卻喚道:「小白狐!」
也許,將是這輩子里僅有的一天,一天里僅有的一兩個時辰。
歡顏想如以往那般喚一聲二殿下,忽覺自己的嗓音憋得極緊,居然「二」了半天沒能喚出來。
歡顏道:「你愛守誰守誰去,誰讓你守我了?」
甚至有淡淡的愉悅。
三年前,當她預備把十個月大的小傢伙託人送回吳都時,她呆呆傻傻地坐在床邊,整夜地抱著他,一刻不捨得離手。
當年,他就是在這個角落裡靜靜地下著棋,側耳傾聽著來自她那裡的動靜。
他笑嘻嘻地揮舞著小爪子,抓摸著她嘲濕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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