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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鬢花顏之風華醫女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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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當時攜手高樓,依舊樓前水流(四)

第251章 當時攜手高樓,依舊樓前水流(四)

下午宮中陸續有消息傳來,果然是許安仁下令毀的聖旨。
倒是向來和他走得近的那部分人不必做得那麼顯眼,彼此相視一眼,便已各自欣慰。
「二哥認為,只要她在吳都,就註定會捲入是非。不論是蕭府,還是你襄王府,或英王府,都未必比我錦王府安全!」
許知瀾道:「她如今身份今非昔比,二哥還是別把她扯進來的好。」
出宮之時,他行至許知言身側,忽道:「錦王殿下,有一句話麻煩你帶給歡顏。」
如果這時候章皇后得到消息,進來勸導兩句或許還可能挽回局面,可她正忙著安排筵席,教導年少的兒子接到冊封聖旨后應持的態度,聽聞皇帝在宮裡發瘋,還在暗自慶幸,幸虧前一日便預備好了聖旨,不然真的神智不清了,臨時請旨又不容易了。
她不在時,它們該想她了吧?
宮宴完畢,預期中的聖旨不曾到來,赴宴群臣的臉色又有了些許變化。
這幾年許知言變化頗大,兄弟間背後議論時,都歸結於他那個年紀輕輕卻背景深厚極有手腕的王妃。但這一刻,許知瀾忽然覺得,許知言本身也是極可怕的。
章皇后開始還穩得住,後來便令人到武英殿催促。等那邊回報過來,卻和豫王等人都變了臉色。
m•hetubook•com•com身後,有人輕聲問道:「歡顏,想什麼呢?」
誰知昨夜他又夢到李弄晴對他哭訴,敘起當年被人迫害至死的前後因由,卻是歷歷在目,宛如昨日,可見怨念之深。又說她記掛他們父子始終不肯投胎轉世,說章皇后等早已預備等他龍馭賓天後立刻除掉她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肉,求他無論如何收回成命,不然她在九泉之下苦苦捱了十七年,依然落個亡魂不安,不如就此別去,生死不復相見……
歡顏垂頭,捏著自己的手指道:「生分嗎?我從小到大,都喚著你二公子,二殿下,並沒有覺得生分。」
記憶中他總是掛著笑的,即便中了劇毒眼看著快死了,還能笑著自嘲一兩句;記憶中他總是喚他二哥,即便背地裡早已準備取他性命,即便開誠布公說明彼此的敵意,他依然會喚一聲「二哥」。
除了一些親信大臣勉強擠出笑臉過來敬一兩次酒,連慕容家的故交此時都遠離了他。
可他淺笑著將眸光不緊不慢地從許知瀾面龐轉過時,許知瀾卻不自禁地退了一步,一絲懼意油然而生。
於是,冊豫王為太子之事就此作罷。
但期待中的聖旨始終沒有來。
他怔忡之時,許知言卻已走得和圖書遠了。
據說許安仁到底偏疼這個二皇子,雖然無法冊封他為太子,還是打算多多地賞他金銀田地,將他分封到東海邊偏僻卻富饒的地方去悻。
第二日,重陽宮宴如期舉行。
「從小兒的感情,誰都不願意她出事。」
外面鬧得翻天覆地,萬卷樓卻一如既往的清寂。
蕭尋是貴賓,自然也被邀入宮赴宴,卻沒和許知言坐於一桌。
景和帝雖病著不能參与,但這日宮宴的確熱鬧非常。
下午任憑章皇后怎麼委屈哭鬧,許安仁只是不理。逼得急了,便令人請她出去,橫豎是再不肯頒那冊太子的詔書了。
好容易和心腹內侍們一起把他扶抱進來,那皇帝居然跟個孩子似的趴在床上失聲大哭,指著門外催隨侍快去請庄懿皇后回來。
只要他願意,這個看似沉靜文弱與世無爭的男子,隨時能化作一柄出鞘的利劍,倚天橫立,氣吞山河。
此時重臣早從各自渠道基本將內幕打聽明白,連前日下午皇帝召見錦王的緣由都已問明大概。

但這一刻,他終於失態,連二哥也喚不出了。
歡顏一驚,忙回過頭來,說道:「二殿下,沒……沒想什麼。只想著小白這些年從沒離開我,我這許久沒回去,只怕會記掛著我了!m.hetubook.com.com
至少,臨走時皮笑肉不笑地向許知言打招呼的又多了。
「暫留錦王府幾日,便會累她出事?」
「虧得你出了那主意,暫時還不妨。未來么……」許知言皺了皺眉,忽展顏向她一笑,轉開了話頭,「便是分別得久了,也不用跟我這樣生分。依然和從前那般,喚我知言便行。」
可遠的不說,只說前朝高祖時候,高祖那等偏愛戚妃和少子,一旦廢立不成,生前費再大心思,死後依然無法保全那對母子。惠帝得立,太后立即誅殺少子,將其母剁去手腳,熏聾毒啞並挖去眼睛,扔于廁中,由其煎熬著慢慢死去……
許知言答道:「還好。」
便是心裏還向著他,此刻當著未來的太后和皇帝,再去刻意和他親近,豈不是送上門去刺他們的眼?除非是傻子,才會願意在這時候挺身而出,成為第一批被人手起刀落砍下腦袋的馬前卒……
許知言苦笑,「哦,阿尋……」
許知言瞧著他英挺而冷峻的背影,淡淡地笑了笑。
據說菜式極豐富,京中五品以上的大臣俱品服大妝入宮領宴,尤其章皇后、豫王更是嶄新衣飾,喜溢眉梢。
許知言看著窗外如畫秋光,說道:「許久嗎?也才一天一夜而已!」
昨日便寫好的聖旨和*圖*書,章皇后親眼看著許安仁蓋上玉璽封存好交給李隨的聖旨,在宮宴前夕被許安仁追了回去,親手丟在火爐里燒了!
從前這樓下也熱鬧,大黃狗和小白猿在一起,很少有安分的時候。可這會兒它們都在蕭府。
許知言答他,神情一如既往的從容,看著淡然無害。

沒有人知道夢境里的庄懿皇後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侍寢的吉淑妃一早看到皇帝赤著腳追出門,差點沒嚇死。
錦王有才有德,軍中有勢力支持,民間也很有聲望,豫王繼位后肯放他安穩度日才怪。
「哦?」
許知言看向他,「什麼話?」
身後,三皇子許知瀾走近,問道:「二哥,歡顏還好吧?」
歡顏忙道:「怎麼會呢?我一向知道,這世上就數你對我最好了……」
許安仁本就病得厲害,夜間睡得不好。誰知這晚更糟糕,他居然夢到了庄懿皇后。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許安仁臨時改變了主意?
歡顏怔了怔,「哦……為什麼我感覺過了好久呢?對了,二殿下,宮中怎樣了?」
他掙扎多少年,好容易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還心心念念牽挂著年紀輕輕便因自己被人逼死的李弄晴,又為不能立許知言為太子而耿耿於懷,早就存了心病。
而她確知昨晚錦王夫婦很安靜和圖書。他們一個在許安仁跟前聽了半天以大局為重的訓導,另一個不放心,在清寧宮吃著茶點等候,待錦王回去時也便一起回宮,直到午時入宮赴宴,再也沒有出府半步。
喚著他二殿下,卻喚另一個男子阿尋……
許知言輕笑,「不和我生分便好。我一直怕我們再沒有機會見面;又怕見了面,你會恨我恨得咬牙切齒,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蕭尋道:「麻煩你問問她,是不是又迷路了!」
「二哥認為呢?」
歡顏魂不守舍地趴在窗欞上,看著乳娘帶著小世子在樓下玩耍。
聽著這些話,許安仁想不瘋都難。等許安仁哭鬧完了,恢復點力氣,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先把立太子之事延後。——能不能立錦王可以回頭再說,反正暫時絕不能立豫王令庄懿皇后不快。
他臉色冷誚,說過這一句,便轉身快步走開,再不看許知言一眼。
但許知言卻很平靜,在內殿和朝廷命婦們坐在一起的慕容雪也很平靜,神色如常和人敬酒應酬,並不介意旁人的畏怯或冷漠,也不介意某些勢利小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嫌惡表情。
許安仁的確已經有些瘋了。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嗯,還有乳娘,阿尋……對我都好。」
故而這日宮宴,錦王許知言那桌,竟是最冷清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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