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書
路之航惜言如金，只「嗯」了一聲就回了宿舍，沒給肖萌留下任何說話的機會。
肖萌的雙胞胎姐姐肖薇在華大隔壁的京大上大一，學財政專業。姐妹倆是同卵雙胞胎，出生時間只相差12分鐘，但習慣和性格都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肖萌果斷地放棄了這個看起來很美的主意。她默默的在電腦里建了一個名為「Freddie」的文件夾，珍而重之地將幾張電路圖保存好，並決定，短時間內不再打開這個文件。
「怎麼說？」
進入高中之後，姐妹倆的性格差異越發明顯，選擇的道路也同兩條分叉鐵軌一樣，距離越來越大，一個文科成績好一個理科成績好，最後齊齊考入全國最頂尖的學校。
肖薇滿意地點了點頭：「越來越會說話了。」
肖萌當然放心了，急吼吼地找到自己的二手自行車，要回學校去。
這一厘米的身高差大概是永恆的梗了。
「等我有時間了一定努力培養藝術細胞的。」肖萌說。不過，那時候也許不需要培養藝術細胞了，那時候的計算機技術也許已經發展到完美作曲完美演奏完美舞蹈的程度了。
肖萌騎著自己新購入的自行車到達學校附近的影樓時，姐姐肖薇已經和出版社編輯、攝影師已經在大堂里坐了十分鐘，三人相談甚歡。
「沒問題。」徐天雪當然不會反對點頭。
肖薇解釋：「我們姐妹倆小時候是很調皮的，我爸媽要累死了，還說少生一個才好。」
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賣臉的話，還是姐妹一起吧。
「真要少生一個和-圖-書他們就後悔了，你倆這麼漂亮又聰明，他們不知道內心多得意多驕傲，」徐天雪說，「你們姐妹倆哪個更調皮一些？」
肖薇拉她坐下，又鄭重地為她介紹了面前的年輕的出版社編輯徐天雪和攝影師溫靜，這兩位都是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女性，相當洒脫幹練。
大神的心思，真的好難猜啊……
「你們這些倒霉催的理科生……」肖薇一杆子打翻一條船，「真是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
「沒錯，是這樣。」
這句話極具說服力，於是肖爸肖媽點頭同意。
肖萌衝著他離去的背影無力的擺出爾康手——大神，我還有一些問題啊？關於那個電路圖，我有幾個小問題？關於這些書，哪些先看，哪些后看呢？重點都是啥……？
從嬰兒時代開始，姐妹倆的差別就逐漸提現。姐姐開朗活波，小時候就可以在眾人面前大方表演，展現豐富才藝，妹妹對於上台表演有些害羞，寧可坐在舞台下方，後來又喜歡上了計算機，對編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性格不如姐姐開朗，更內秀一些。
她懷著滿腔迷茫，抱著一尺多高的參考書回到宿舍。
肖薇問她：「今晚八點，我們學生藝術團有一場交響樂演出，跟我一起去聽聽？晚上也別回去了，就去我哪兒睡，我室友還挺想你呢。」
肖薇無奈揮手趕人：「快走快走。」
「那就這樣吧。」溫靜看著相機里的照片，沒再堅持，目前的照片也足夠用了。
顯然，就算是從娘胎就在一起的雙胞胎姐妹，也和所有進入成年世界和_圖_書的人一樣，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像小時候那樣幹什麼都必須一起行動的機會越來越少。
肖萌連忙和兩人打招呼。
一旁的溫靜用專業攝影師的目光打量姐妹倆：「風格和氣質還是有點差距的。」
對如此現實的說法讓肖萌接受不能，不過既然肖薇打算接受，她也不得不接受，貢獻自己的臉——反正自己和姐姐長得一樣，姐姐的臉印在書上也等於她的臉也印在了書上，並沒什麼差別。
「這位就是我的大忙人妹妹了。」
「拍攝照片？有必要嗎？」肖萌對此很有疑問。
肖薇問：「徐姐姐，你回去把照片處理完后能不能發給我一份？」
「是我，我爸說我從小爭強好勝，還在娘胎里就把妹妹的營養奪了，出生的時候也是一定要先出來，」肖薇笑著轉頭捏妹妹的臉，「小萌生下來比我輕了一斤，現在也比我矮一厘米。」
肖萌對這件事情沒有太大的熱情，覺得姐妹倆沒有做出了不起的成就，就是高考成績好一點，這麼吹噓自己真的好嗎？肖薇則完全不介意出名，正如張愛玲所說，出名要趁早，來得太晚的話，快樂也不那麼痛快。既然有了機會當然要抓住，起碼還有一筆稿費可以拿！
徐天雪請客，四個人一起吃了一頓愉快的晚餐，從而結束了今天的活動。徐天雪驅車離開時，承諾說這本書將在本月月底印刷，圖書下個月上市，請姐妹倆放心。
肖萌回到華大，用一個周末的時間研究了路之航給出的電路圖——這幾張圖是路之航用VisualGr和-圖-書aph繪製的，圖畫很專業，也有些複雜，肖萌的物理水平還停留在高三，能看懂的部分很少，於是她求助當工程師的老爸，肖爸爸一句「等你完成電工實習后再看這個」讓她的念頭熄火了一半；至於另外一半火，則是被價格澆滅的，她在某寶上搜了需要用到的幾種電子元件的價格，總價二百八——比她現在的二手自行車還貴。
「你們的父母一定很為你們驕傲。」徐天雪說。
肖家父母起初反對這件事，他們認為，出名是把雙刃劍，能帶來短時的好處，長期來看，未必是好事。
肖萌瞪姐姐：「不要捏我臉。一厘米根本看不出來。」
周一中午吃過午飯後，肖萌給路之航打了個電話，提起了他之前約借書的事情。
「師兄，我五分鐘后就到。」
「所以……賣書不如賣臉？」肖萌無奈地反問。
姐妹倆雙雙考入全國頂尖名校，這種事情在雙胞胎的家鄉榕城十分轟動。加上姐妹倆姣好的外貌，讓新聞的話題性又上升了好幾個熱度，好幾家出版社發電話來約稿，請姐妹兩人寫一本書，講述學習經驗。
作為「拿人手短」那方，肖萌不可能讓路之航等她，她掛了電話就騎車去22棟宿舍樓下等待——前幾天才來了一趟，可謂熟門熟路了。
「看過你們的書稿后，我認為，你們都很聰明，但聰明的方向不太相同。」徐天雪下了個結論。
肖家父母對兩個女兒給予了力所能及的最大鼓勵，姐姐喜歡文藝活動，那就送她去培訓班，妹妹喜歡編程，那就買一台計算機給她。
這和圖書次交談的開始和收尾都結束的太快，她甚至沒完全看清路之航的他的臉，他就已經撤退。這不是普通的寒風飄飄的冷場了，而是直接結冰成液氮了。
肖薇在藝術上頗有一些天分，古典舞和民族舞都有相當水平，還得到了京大的降分許可。上大學后，她順理成章進入了學校的學生藝術團，成為了舞蹈隊的一份子，對藝術團的各種活動十分了解。
肖薇承認這個說法，並且認為編輯說得對。
「師兄，謝謝你，我會儘快把書複印后還給你。」
徐天雪解釋說，當今是信息爆炸的年代，紙媒市場遠不如往昔，要賣書噱頭一定要足，漂亮的雙胞胎姐妹花的照片就是最好的噱頭，經過合適的炒作，這本書很可能成為暢銷書，姐妹倆的稿酬也會很可觀。
現在書稿交付出版社，就到了拍攝封面和插圖的時候。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姐妹倆把時間奉獻給了偉大的拍照事業，兩人在影樓里換了七八套衣服，在各個角落留下了一組組照片，最後去了一趟京大，在校園的部分著名景點拍攝了一組照片。攝影師溫靜本來還想讓姐妹倆去華大也拍一組照片，礙於肖萌的反對而作罷，肖萌覺得在自己的地盤裡被人看見拍攝裝可愛的照片，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肖薇很有信心的說：「從小到大，我和小萌讓你們失望過嗎？請你們相信我們倆的控制力。」
路之航很快下了樓，雙手捧著大約有一尺來厚的圖書，每本都有磚頭厚度，粗略看上去約莫十余本，他直接把一摞書放進了她的車筐。
「很多長輩都說，我hetubook.com.com和小萌最大的差別大概就是她比我聰明一點兒，我想，這一定是她報復我從娘胎里奪走她的營養吧。」
肖萌獨自站在怔了足足半分鐘，覺得有點呼吸不暢。明明兩天前還可以愉快的交談，像個真正負責又耐心的前輩，可到了今天就一句話沒說，沒有對視，表情欠奉，連最基本的目光對視都如此缺乏，他是不是多討厭自己啊？可是他又借書給自己……
徐天雪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滴溜溜的賺了好幾圈——之前的溝通都在網上，今天也是她這個責編第一次見到兩位小作者本尊，她發出了絕大多數第一次見到她倆的人都會發出的感慨：「你倆長得真是太像了，難以分辨。」
「總歸是矮了一點啊。」肖薇可不肯放過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優勢，「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雙胞胎在人群中的比例是百分之一，不算多見但也談不上不稀奇，稀奇的是容姿出色的雙胞胎。同樣漂亮的女生一起出現，帶來的衝擊感類似於一加一大於二。姐妹倆一起出現，其他人都不知道把眼睛放在誰身上更好。
「不了，姐姐，」肖萌攤手，「今天已經浪費一天了，我還有很多題要刷，還有個電路圖要看……」
肖萌立刻恭維回去：「哪有的事情，更多人說姐姐你比我聰明。」
路之航冷清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在宿舍，你過來。」
肖薇對出書這事投注了很大的熱情，她選擇了實力最雄厚的出版社合作，同時和對方簽訂了合同，整個暑假她都在奮筆疾書，寫出了一本十余萬字的文稿——肖萌也貢獻了其中的三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