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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聊了很多話題，」肖薇頓了頓，「不過……」

路之航拿過她行李的同時附贈了一個不太愉快的眼神：「是嗎？」

然後兩人就被迎到了屋子裡。

離開和回來的必經之路啊，肖萌想，這條路一定承載了路之航特別多的記憶。

「天啦，1300！早知道這麼貴，我們乾脆坐地鐵公交車好了！」她就像一個只有一千塊的退休金的老太太，為損失的錢心痛不已。

一干人等到達了機場，肖萌沒時間離愁別緒，帶著旅遊的興奮跟在路之航身後過安檢、過海關上了飛機。路之航以前基本乘坐商務艙，這次是為了陪她兼省錢才選了經濟艙，運氣不錯的是，兩人的座位在第一排，較為寬敞，對路之航的身高來說是比較舒適的。

肖萌先拿出手機和家人通報了平安，又開了一點車窗享受涼風。從炎熱的首都到挪威，簡直就是從盛夏到了涼秋。絕大多數城市的機場都在郊外，到市區的距離都不近；挪威也不例外。她打量著兩邊的風景——挪威維度很高，加上此時又是夏季，日落時間相當晚，道路兩邊的綠樹成排，要說和國內有多大區別也談不上，但那種沒有人為干預的青山綠水的感覺特別明顯。

肖萌左顧右盼。這是她第一次出國，也是和*圖*書第一次坐這麼久跨國航班，實話說也有些忐忑，她分析自己的心態，有點像沒有零花錢的小朋友參加學校的春遊活動——很興奮，但又因為囊中羞澀有些忐忑。對路之航來說，每年回挪威見他爸都是例行工作，淡定的樣子和肖萌簡直是兩個極端。

她出發前查了些資料，知道挪威的物價高，但不知道會高到這個程度！她銀行卡上有兩萬，原以為足夠用，但現在看來，什麼都幹不了吧？

隨後她接到了肖薇的電話。

「算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等你回國再說。」

「奧斯陸夏季的平均溫度是20攝氏度。」路之航用數字說明。

「是啊！」肖萌振奮的說，然後意識到了什麼，當即改口，「不過都沒有你帥。」

「不過什麼？」

路之航這才點了點頭：「去打車。」

路之航默默的把耳機遞給她。肖萌當即拿過戴在自己頭上，價值三千塊的耳機里傳出里一個鏗鏘有力的男聲，「quantum」這個單詞多次出現，估計是量子力學相關的演講。

計程車愉快的開動起來，幾分鐘後進入了高速路。

「挪威人的顏值很高啊。」肖萌左顧右盼的打量進入機場的人群，得出了這個結論，「帥哥尤其多。」

兩人站在一條兩和*圖*書車道的小巷子里，整條路以石磚路鋪就，巷子里全都是非常北歐風、帶著花園的一棟棟獨棟房屋，花園大都被打理得非常美，各種紅花綠樹，像童話里的房子。

「你很熟悉這條路？」

路一純開車送兩個年輕人去機場，車上還有肖薇同行——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路之航的媽媽，和路一純打了招呼之後，她就對肖萌各種叮囑，比如落地后就打電話報平安，遇到問題找大使館，如果遇到萬分之一的臨時情況，還可以找堂哥肖躍幫忙。挪威是申根國家，肖躍在德國，買張機票就可以到挪威了。

果然是路之航特色的理性。肖萌回過神，注意到路之航從汽車的後備箱里拿出了兩人的行李箱，並且對她招呼，「我們進屋。」

「一開始是這樣的。」路之航摘下耳機，肯定了肖萌的猜想。

「我總覺得，你戴著耳機是為了阻止別人和你打招呼。」肖萌說。

「乘坐公共交通要用兩倍的時間，」路之航說，「而且，其實也不貴。」

沒有人在機場外等著接他——當然，這對路之航來說也沒必要，他是回家，自然不需要那麼多禮節。他帶肖萌走到機場外，打了一輛車，然後用挪威語對高大魁梧的司機報了個地名：「弗格納區。」

飛機經m•heｔｕbｏｏｋ.coｍ.ｃｏm過芬蘭上空時，她最後一次從瞌睡中醒來，會發現路之航戴著耳機在幫她填入境說明。肖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歪著頭看自己的男朋友。

然後她鎮定的、以一種「我很有出國經驗」的氣勢沿著通道，就看到正在等她的路之航。

「這條路是35號高速公路。」路之航說。

「正如你所說，路阿姨確實很有趣，很親切。」

她面前的這棟也不例外。屋子前後都是小花園，外面圍著一圈低矮白色木製欄杆，前面的院子里有很好看的花園，種著不知名的紫色觀賞類花卉，後面的院子有一顆大樹、停著兩輛小車；中央是一套三層的、外牆漆著白漆的、有著尖尖屋頂的木房子，這房子雖然保養的很好，但看得出來，應該也有些年頭。

「挪威收入水平也高，以按照收入消費比例來算，和中國差不太多。」

一趟飛行十個小時，肖萌再次見識了路之航的專註力。他是肖萌見過是能在任何時候工作的人，飛機上他大部分時間寫寫畫畫，一會用草稿紙算，一會翻開筆記本用matlab計算，絲毫不為外物打擾，空姐問他三次是否要喝什麼時都沒聽見。至於肖萌，她用了兩個小時看書，剩下大部分時間披著毯子靠在路之航ｈtｔｐs://ｍ•ｈｅtubｏｏｋ.ｃom•ｃｏｍ身上睡覺——想到可以出國，昨晚她太興奮壓根沒睡好。

「嗯？」肖萌斜視他。

一個金髮碧眼、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從門裡給了路之航一個熱切的擁抱。

她好奇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但一直沒有機會問——自從和路之航在一起后，他就很少時間戴耳機了。

「兒子，歡迎回家，」他笑著拍了拍路之航的肩，看向肖萌，用中文道，「也歡迎你，肖萌，請進。」

「嗯……」

經過一個小時的車程，計程車到達了目的地，兩人下了車——路之航刷卡結賬，肖萌這時才注意到價格，打車費用摺合人民幣一千三！

肖薇交代這些情況時，特意看了看路之航，他挺淡定，沒有多言——肖薇再次認識到，路之航和易思北的差別好大，如果是易思北，肯定會說「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她」的場面上。

路之航推開欄杆上的一個小門，拖著行李箱，帶著她穿過很美的院子，走到房前，還沒等他敲門，房門從里打開了。

「你們聊了什麼？」

「後來就不是了嗎？」她忍不住問，「那你到底在聽什麼？有那麼多東西好聽嗎？」

「很熟悉。我通常每年回挪威兩次，這條路至少要走四次。」

他的中文咬字不算準，但肖萌完全能聽懂。

肖薇已經搭乘ｈｔｔps://wｗw.ｈｅtｕboｏｋ.ｃom.coｍ路一純的車回到了學校，從機場回學校耗時一個小時，車內只有路一純和她兩個人，狹小的車廂，避無可避的環境，當然是一個完美的聊天時機了。

她的興奮勁實在很難掩蓋，計程車司機很友好的問兩人是哪國人，是不是來旅遊的。肖萌笑著和司機大叔聊了幾句。

「真涼快，空氣也好。」

隨後肖薇掛掉電話，飛機發動機轟鳴，從停機樓移開，準備起飛。

飛行非常順利，當地時間下午四點，飛機準時準點在奧斯陸機場停下，飛機上的乘客開始下機。路之航有永久居留證，拿了行李後走快速通關道路過了海關，肖萌和很多外國人一起在海關排隊等候出關。

「是麻省理工學院的線上物理課。」

「……你贏了。」肖萌想吐槽又無能為力，默默地把耳機還給了自己的男朋友。

從首都到挪威的奧斯陸的直達航班較少，每周只有兩趟，路之航不喜歡轉機，定的航班是直達的，早上十一點起飛，到達奧斯陸機場是當地時間下午四點。

她對挪威真的兩眼一抹黑，路之航說在海關外等她也不能讓她特別放心——好在挪威海關的檢查效率很高，海關官員是個非常非常英俊的小哥，金髮碧眼高鼻樑，他慢條斯理檢查了她的簽證，又對她展顏一笑，讓她的緊張心情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