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之前發表了那麼多文章，對這個問題有一些了解。我很肯定地說，在文學作品里判斷一篇文章是否原創是有標準的。
頭撞到的時候，我面前真的有無數的星星在我眼前飛來飛去。真的好痛啊。
媽媽回家后發現爸爸把行李搬走了，氣得把家裡的所有能移動的傢具都都砸壞了，她罵了我一頓，說我沒有把爸爸留住。
我看著她，心臟幾乎要從胸腔里跳出去，無法言語。
爸爸從家裡搬了一些東西走，趁著媽媽不在家的時候。我沒有阻攔，我想也不可能攔著他。
媽媽說話時的表情讓我覺得恐懼，她完全變了一個人，不是我熟悉的那個溫柔的媽媽。
她得意的說當然是。
我想，活著，感受著，並且喜歡著她，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我說我剛剛看到你和一個女生說話，那個就是親姐姐嗎？
5月1日
郗羽重重點了頭，你說得對。我這篇發表的作文讓我覺得很慚愧，明明就不是一條船了，我這就是一種欺騙啊。
她放下電話后，我問媽媽是不是準備離婚，媽媽只叫我不要多想。
媽媽對我大大發了脾氣，說為什麼讓我爸去開家長會？
4月1日
孟冬說他爸爸媽媽說的，還說小區里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因為爸爸搬東西的時候被我媽發現了，小區里很多人都看到了，兩人鬧得很不愉快，而且還報了警。
爸爸說，沒有的事情，是媽媽多疑瞎猜。
我今天被表姐叫出門，然後去了大舅家。大舅說，我爸爸的行為很差勁，如果錢真的給了我奶奶也沒什麼，可這筆錢的去向成謎，爸爸不肯老實交代，這就有問題了，而且是很嚴重的問題。
4月8日
爸爸太讓我失望了。即便他告訴我真相，我也不會這麼失望。
郗羽的答案讓我吃了一驚，原來郗羽的姐姐的本意不是來圖書館看書，她的姐姐要和同學朋友出去玩，但很擔心父母不同意，所以就用「和妹妹去圖書館」看書的名義從家裡溜出去。
4月3日
媽媽說她這些年來一直懷疑爸爸在外面有個「小三」，但一直以來沒拿到什麼證據。直到她看到這個賬戶的時候才醒悟過來，原來爸爸一直以來那麼忙碌，周末都要加班，每天都在畫圖的原因是掙外快。爸爸瞞著她十幾年時間，她被騙得太慘了。這筆錢的去向成謎，應該就是爸爸送給了外面的「小三」。
她說是這樣的，她姐姐這樣做不是一回兩回了。
我又問了他那個賬戶的事情。
她是我人生中永恆的一道光。
郗羽這個下午在圖書館借了三本書，都是天文方面的科普圖書。我問她好看嗎？她特別興奮地點了點頭，說自己對天文很有興趣。
今天學校開了家長會，是爸爸來開的家長會。從小到大，因為爸爸工作太忙，一般都是媽媽來開我的家長會。但這次不太一樣，媽媽情緒不穩定，像個越吹越漲的氣球，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爆炸，而且這次考試不太好，我不太想讓媽媽來開家長會，我不知道我的考試成績下降是否又會https://m.hetubook.com.com刺|激她。
4月11日
爸爸說媽媽已經不太適合照顧我了，媽媽的情緒太糟糕了。
媽媽說不想離婚，要讓爸爸聲敗名裂。
4月5日
媽媽跟我說，奶奶去世后，媽媽發現奶奶名下有一個存摺，這個賬戶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一筆幾千幾萬的轉賬，然後這筆錢又會很快的被取走。奶奶早就退休，不可能有這樣大筆的收入，而且我的姑姑和大伯不可能賺這麼多錢。媽媽懷疑這筆錢是爸爸給奶奶的，問了爸爸，爸爸否認了。
爸爸說，大人的世界很複雜，有許多複雜的糾葛，他有許多不得不做的事情，讓我不要追問了。
我說在書里看到過這個概念，是古希臘的科學家提出的一個悖論。
4月30日
爸爸覺得奶奶去世了，姑姑一家人遭逢劫難，根本沒心思和媽媽談這件事。他覺得媽媽在背後調查他很不好，爸爸還說這點錢也不多，這麼多年他拿回家的錢比給出去的更多。
郗羽得意地說酒窩的遺傳是概率學決定的，他們家他爸爸沒有酒窩，她媽媽就酒窩，所以她和她姐姐有酒窩的概率是50%。
我坐在教室里，想著的郗羽，老師上課的內容居然都聽不下去。下課後我會借故走到一班的走廊外，悄悄偷看郗羽。她和同學說話，伏案做作業，在食堂吃飯，所有的一切的都顯得那麼美好。
郗羽問我，那你覺得還現在的船是不是原來的那條船呢？
托爾斯泰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每個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以前一直以為我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媽媽，和孟冬家一樣——我的爸爸媽媽是高級知識分子，他們通情達理，互相理解、互相尊重、對子女充滿包容，盡心培養——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放學后郗羽果然來教室找我，我們結伴離開學校，回家的路上，我告訴她文學作品判斷模仿、抄襲、原創的標準，比如文學作品只保護表達不保護思想，判斷抄襲的標準是20%，這些都有標準，並且寫在了法律中。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郗羽這就不是說謊了嗎？還是和姐姐一起欺騙父母。她的父母不讓姐姐出去玩肯定有道理的，而且，萬一她姐姐出了什麼事情，郗羽的爸爸媽媽肯定會生氣的，說不定還會怪罪她的。
郗羽了眨大眼睛，很高興的說，你聽說過這個說法啊。
我說，主要看「這條船」的定義是什麼，但一般來說，已經不是一條船了。
我也不想讓爸爸來開家長會——但爸爸還是來了家長會，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開會的日期，爸爸說聽孟冬的父母說的。家長會後，爸爸帶著我去見了劉老師，劉老師對我說，我爸爸是建築師，我遺傳了爸爸的優良基因，只要努努力，做多題，學好數學一點也不難。
我的身邊充滿了謊言和不真實。我最佩服的爸爸是一個滿身謊言的大騙子，我最喜愛的媽媽每天不是砸東西就是罵我。
3月26日
我和圖書知道，他其實也喜歡郗羽，當然不希望我去表白。
爸爸說，現在和我媽媽在一個屋檐下，兩個人一定會吵架，給一點空間讓兩人冷靜一下。
我今天送作業去教師辦公室，聽到周老師說，郗羽在一本很有名的作文刊上發表了一篇文章。我知道她數學成績很好，沒想到她的作文居然也寫的很好。
爸爸又出差了，媽媽情緒很差，她終於接受了舅舅為她請的律師，我回家時她打電話給律師詢問進展。
5月9日
媽媽說著說著就哭了，她說自己太蠢了，怎麼會被爸爸騙了這麼久。
這句話大舅是板著臉說的。
今天晚上，爸爸和媽媽在電話里吵了一架。爸爸掛了媽媽的電話，媽媽氣得又要砸花瓶，我抱著媽媽讓她不要激動，媽媽一把把我推開了，我在摔倒在茶几上，胳膊摔青了，頭撞到茶几，簡直快暈過去了。以前看小說里寫的「腦震蕩」「頭暈目眩」，我沒有實在的感受，現在終於感受了。
我才知道媽媽之前對我根本不算髮脾氣，她氣壞了，拿出皮帶抽打了我一頓。
我從來沒發現郗羽這麼能聊天。郗羽跟我聊了好多天文台的知識，她跟我說天文望遠鏡的分類和進步，說天文望遠鏡是伽利略發明的，後來開普勒、惠更斯、牛頓等科學家都對天文望遠鏡進行了改造。她說，我們學校的望遠鏡是14寸的反射望遠鏡，反射望遠鏡的原理是牛頓發現的。
我知道表白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我沒想到我會那麼難過，比爸爸欺騙我，媽媽打我還要讓我難過。
我問他怎麼知道的。
4月20日
5月5日
她說是的。
我聽到過編輯說，很多小作者的投稿文章都是被父母、老師修改過的，其實是不道德的行為，這些作者和他們的父母、老師還引以為榮。
過一會爸爸又說，不論事情怎麼樣，他都是愛我的，我是他兒子，這一點不會變。
我們三個人一起走到車站，郗羽和她姐姐一起上了公交車，可惜的是我家和郗羽家在兩個方向，我們不能乘坐同一班公交車離開，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郗羽和她姐姐先上車離開。當汽車駛出幾十米后，郗羽回過頭，笑著對我招了招手。
我對郗羽表白了，她拒絕了我，甚至說朋友都當不成。
他怎麼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呢？他找一切機會和郗羽相處，和她聊天，還去一班找她討論一些他早就弄懂的數學問題。
我看她發愣的樣子，也覺得不對，連忙解釋說，這不是說她姐姐會出事什麼的，我就是這麼隨口一說。
我可以肯定的說，這是我人生中過得最快的下午，也是最美好的下午。
但是讓我驚訝的是，爸爸居然認識郗羽的媽媽。
郗羽說，我的這篇作文也是一樣的，被我爸爸媽媽改動太多了，我覺得根本不能算是我的。
我原以為離婚分家分割財產是電視劇里才會有的劇情，沒想到真的發生在我的身上。問題是，這一切為什麼要讓我來決定？我做錯了什麼？我能做什麼？
我問爸爸，他是在外面找了個「小三」嗎？
那時候就要上課了和_圖_書，我和她約好了放學后再談。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郗羽，她愣了好一會才說自己沒想過這些事，姐姐叫她幫忙她就幫忙了，她覺得姐妹之間有點瞞著父母的小秘密也很正常，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爸爸沉默了好一會，說那個賬戶的錢是給我奶奶的。
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這樣的家庭維持下去有什麼意義，糟糕的家庭就應該破滅消失才對。
眼不見心不煩，隨便他們怎麼鬧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感覺到身邊有一些死亡預兆。
大舅舅批評了媽媽，說人生還長，沒必要因為一個男人這麼大吵大鬧的，也沒必要撕破臉，這樣對我影響也不好。現在媽媽的當務之急是應該是算清帳單，查出爸爸轉移了多少財產，轉移給了誰，而不是無目的的亂猜。證據越多，離婚時越有利。錢才是才最實惠的，吵吵鬧鬧沒有用。
我覺得她的說法很有趣，鼓起勇氣和她搭話，問她說的是不是「忒修斯之船」？
我覺得好慚愧呀。她告訴我的知識，我之前完全不知道。我以為自己閱讀面很廣呢，和郗羽比起來真是差得太遠啦。
郗羽最後說，根據法律，她那篇發表的作文被她的爸爸媽媽修改的部分超過了50%，根本不算她自己的作品了，她會寫信把這件事告訴編輯，而且自己也不會拿這筆稿費。
郗羽倒是不介意，說我大概看文學類的作品比較多，科普類的作品比較少。
我不肯收拾行李，我問爸爸，我離開了媽媽怎麼辦？
爸爸還真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媽媽說賬戶上的錢超過百萬，奶奶有退休金，和姑姑一家人一起住，平時的開銷也很小，根本花不了這麼多錢。而且那張銀行卡又在哪裡？
我一點都不想回家。爸爸之前在家住的時候，家裡就像戰場，充滿硝煙味的氣氛；爸爸搬走後，家裡變成了戰爭肆虐后的荒原，滿目瘡痍。
我第一次知道郗羽居然不是獨生子女，還有一個姐姐！我說她和她姐姐不太像，她姐姐就沒有酒窩。
4月7日
程茵似乎被問住了，她想了一會也沒個答案，最後才說，應該不算了吧。
我的世界混亂無序，在這樣的世界里，只有郗羽卻依然如故，誠實而美好，僅僅因為她的父親修改了她的作文就那麼羞愧。
4月15日
我到達的時候，恰好看到她在圖書館的大廳里和一個女生說話，說了幾句話后，那名女生捏了捏了她的臉，離開了圖書館。
郗羽看到我，也有點吃驚，後來解釋說假期她做完了作業，也沒事做，就跟姐姐一起來圖書館看書了。
媽媽因為昨天的事情跟我道歉。
小說里說某個人「痛得像被大象踩過」，我覺得這形容一點都不妙，反而更像被毒蟲蟄過。我想起小時候又一次回老家，晚上睡覺時，毒蟲爬過我的身體，我渾身上下都起了大塊的紅斑，疼痛進入了皮膚深處。
今天孟冬問我，我爸媽是不是分居了。
她隨後到入口處出示了圖書證，我走過去和她搭話。
我讓她給我推薦一些好的科普書看，她給我列了一長串書單。
她問我什麼標準。
程茵問她，你拿到了多少錢和圖書啊？郗羽說，有一百塊。程茵說，一百塊那也不少了呀，可以買好多本漫畫。郗羽說，我不打算買漫畫，我打算把錢捐掉，捐給希望工程。
我設想了多種讓爸爸媽媽不離婚的辦法。方法一，離家出走，但我應該往哪裡走？而且我也不想離開學校，離開學校后我再也見不到郗羽了；方法二，裝病。小時候，每當我生病的時候，爸爸媽媽的感情總是特別融洽，他們照顧我，特別默契；方法三，我死掉……就像奶奶那樣死掉，再也不存在。
我完全無法思考，我的爸爸，難道是個騙子？
我聽到她問律師，如果我爸爸在離婚之前死了，那他的遺產由誰繼承。
大舅很嚴肅地跟我說了好幾點，第一個是讓我平時多安慰媽媽，告訴媽媽離婚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就算離婚了她也還有我；第二個建議是讓我考慮我和爸爸的關係，畢竟家裡的經濟來源是我爸爸，雖然離婚後媽媽也不會缺錢，但生活水平可能會下降；第三點，大舅強調說，我爸在社會上已經有了地位，爸爸的名聲壞掉對我這個兒子不是好事；第四點是，以目前的情況分析，我爸媽離婚的可能性很大，離婚後我跟著誰過呢？
郗羽很泄氣的說，因為又不完全是我自己寫的呀，我爸爸媽媽改了很多內容。
我以前害怕死亡。我一想到死了之後沒有「我」就害怕，現在已經完全不怕了。
4月25日
我問她來圖書館就是看科普書嗎？
媽媽不太相信，於是找了舅舅幫忙查一下這件事。結果發現，這個賬戶的轉賬方都是外省的建築相關單位，有施工單位，還有設計院。媽媽說，這個賬戶上的錢是爸爸給人畫圖或者給人提供諮詢掙的外快，這件事爸爸做的很低調，除了我奶奶，所有人都不知道。
直到閱覽室關門的時候她才離開，我正打算問她這下午看了什麼書，她姐姐也回到了圖書館，郗羽的姐姐看上去比她大了好幾歲，她沒有酒窩，眼睛也沒有郗羽大。她姐姐問郗羽我是誰，郗羽說是隔壁班的同學。
媽媽生氣地和大舅吵了起來，大舅很生氣，媽媽拉著我從大舅家離開了，連飯都沒吃。
爸爸出差回來了，叫我把行李收拾一下，和他一起搬到綠苑小區的房子里。
這是我第一次和郗羽聊天這麼長時間，我以為她只能和孟冬聊數學，沒想到我和她之前也可以談得這麼開心。
我問她，為什麼她的姐姐怎麼沒和她在一起。她們一起來的，也應該一起走看書才對。
我不想理他。
也許我死了后他們會後悔，那時候他們臉上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巧得很，我回教室時，恰好在走廊上聽到程茵問郗羽她剛剛發表的文章的事情。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最初促使我投稿發表文章的動力，很大的程度上也是因為賺稿費。我這才發現郗羽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談及她發表的文章還嘟著嘴，情緒比較低沉。
程茵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能發表就行了，而且一般來說能發表的文章不都是要改很多次的嗎？而且那是你爸爸媽媽，又不是別人。如果我有你這樣的爸爸媽媽，不知道多高興。
我想對郗羽表白，我寫了ｗｗｗ•heｔｕｂoｏk•cｏｍ.com一封長長的信，每天都修改一遍。
我在想，子女對父母來說到底是什麼呢？是一件物品還是一件行李？
我好難過。
可我做不到，只要見過她表情的人都不可能不多想。
我不相信他的話，他不值得信任。
郗羽對程茵解釋說，我跟你舉個例子。假設有這樣一條船，有一天這條船的桅杆壞了，然後又換了一個桅杆；過了一段時間，這條船的甲板壞了，然後又換了甲板；再過一段時間，這條船的艙底漏水壞了，於是人們又把艙底換了……到了最後，船上所有的東西全都被換過一次，那麼這條船還是原來的那條船嗎？
我問爸爸，他打算怎麼辦？現在要搬家，是準備和媽媽離婚嗎？
我寫信的時候不小心被孟冬看到了。他說我最好不要對郗羽表白，他覺得我會失敗。
我說，你姐姐這是拉你做擋箭牌？
媽媽今天看上去很冷靜。她說，她也不想和我爸爸吵架，但實在控制不住自己。這些年她和我爸爸有爭吵，但盡量不想讓我知道。媽媽說我已經十四歲了，是個男子漢了，可以知道一點家裡的事情了。
郗羽真的太不一樣了。
我開心地和她聊起學校正在修建的天文台，她特別高興地說沒想到學校能做這樣的好事，以後要看星星就容易多了。
程茵很吃驚的說，為什麼要捐掉啊？你好不容易賺的。
郗羽聽得特別入神，她還拿出筆記本和筆記錄了我的話，她說好佩服我，知道這麼多知識。
而且，舅舅還查出，奶奶的存摺下還有張銀行卡，然而銀行卡並不在奶奶的遺物里，爸爸手頭也沒有相應的銀行卡。媽媽說只要爸爸老實交代這筆錢的去向，交代銀行卡在誰那裡，一切是可以談的。
很多人都有著美好的品格，但我想，郗羽的品格可能是我見到的所有女生里閃閃發光的。我從來沒有那個時候像現在一樣，是如此期待和郗羽成為朋友，我想跟她說話，哪怕一句話都好。
我覺得好羞恥，難怪我放學回來時，小區里的人用怪異的眼神看我。
我今天在市圖書館看見郗羽了，她居然也來圖書館。這個五一長假，我每天都來圖書館看書，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郗羽！
我忽然害怕過馬路，我看到來來往往的汽車我都覺得它們朝著衝過來。
這是我第一次在校外碰到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穿常服。她留著長發，穿著一件長袖的連衣裙，裙子很長，我頓時就想到詩經里的「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郗羽對我道謝，感謝我的提醒。
3月25日
這段時間，我隨機翻開一本書都會看到有人死掉。
4月9日
我很驚奇地點頭，畢竟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郗羽說多看看科普書就知道啦。
我和爸爸從教師辦公室離開的時候，看到了從一班教室出來的郗羽媽媽，兩個人說了幾句話。爸爸跟我說，郗羽媽媽是報社的記者，曾經採訪過他。我覺得自己對郗羽的了解又深了一層。
我和媽媽去大舅家吃飯。大舅舅跟媽媽說，當務之急找到真憑實據。沒有證據是不行的，要找專業人士搜集爸爸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的證據，還要查清楚這麼多錢轉移到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