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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遠山聳聳肩，扯了幾張衛生紙擦乾淨丟進垃圾桶里，順便坐到小舅旁邊笑道：「小舅，這麼早你不會是專門來看外甥的吧？」

「可以可以！」

李明柳彈身而起，滿臉的倦意化作紅光：「我替兄弟們先謝了——下午預支了工資可以提前放假不？」

「隨便你咯，好像明天她就要回去了。要不你留個地址，交個筆友？」朱建亭繼續誠懇地道：「這姑娘真的很好看。」

噗！張克實在沒憋住，噴了一地的咖啡。

「剛收到消息，摩托羅拉下個月就要出中文機，目前定價還不確定。」張克放下咖啡，盯著蘇遠山正色道：「我們是國產貨，人家是進口貨。」

蘇遠山給小舅沖了杯剛剛進入國內的速溶咖啡。

「嗯。」蘇遠山掂量著軟盤，輕輕呼了口氣：「這晶元雖然不難，但算是走出商業化晶元設計的第一步。」

「小舅，王朝新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麼？」蘇遠山呵呵一笑，安慰道：「當我們這邊授權中文編碼之後，王朝新那邊就開始往所有和*圖*書的中文地區布局了。而且就國內來說，國產機比進口貨的成本天然便宜太多——我們可沒有關稅。」

並且VCD得到普及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這些發展中國家普遍是沒有什麼影音版權的，靠著大量廉價的盜版碟提供了豐富的內容，這才使VCD進入了千家萬戶。

「厲害。」蘇遠山也慢慢鼓掌：「李師兄，你們團隊國慶放五天。需要預支工資的去找唐姐，然後獎勵等你們回來再發，讓大家好好放鬆一下。」

張克最近一個月都在忙著通訊公司的事，他以省城為中心朝山城以東輻射到漢江，在這三個大型城市中都開了分店。並且他也聽從了蘇遠山的意見，不僅僅只賣「眾芯」傳呼，同時也代理銷售其他品牌。只不過在眾芯獨一無二的中文機的壓制下，包括摩托羅拉在內的其他英文機走量極少，就算降價了都鮮有人問津。

遠芯提供整機授權和晶元銷售，再找人接盤先給自己打開市場，還是很香的。

朱建亭開著玩笑：ｍ•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人家以為是我導師幫的忙，我當然只有實話實說了——要不你當我導師？」

「不，主要是喝茶的話總感覺我提早過上中老年人生活了。」蘇遠山又把餅乾盒遞給小舅——這是席小丁那個零食鬼強烈推薦的：「你知道昨天你姐說什麼嗎？她居然喊我泡點枸杞來喝，說是明目養神。」

小舅猶豫了一下點頭：「那好吧……反正我聽你的，通訊公司是來者不拒，哪個品牌的錢都賺。」

而如今VCD還面臨一個問題。作為一個嶄新的消費產品，又不具備有自傳播屬性，那麼要如何推廣它，就是一件很考驗操作的活了——蘇遠山沒有萬燕那麼愚蠢，會花上幾千萬在電視上打廣告來打開市場。

朱建亭聳聳肩，帶著一副你不要後悔的表情離開。

蘇遠山一笑：「Video CD，一種基於MPEG格式的，利用CD存儲碟片的音、視頻格式的獨立視頻播放設備——到時候設計出來你就知道了，絕對是能亮瞎你眼睛的ｗｗｗ.ｈｅｔｕbｏok•coｍ•com全新產品！」

「你沒瞎說什麼吧？」

「通用電源管理晶元，VCD主控晶元。」

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純粹的感謝，沒有少女心，也沒有花痴臉，透露著一個標準碼農的簡潔和矜持。

接下來的一個月，再次逃過返校厄運的蘇遠山幾乎天天都呆在秦為民的辦公室里，和師兄以及小組成員不斷溝通，幾乎是一條一條地完善微代碼和指令集。面對這種雖然仿自ARM，但實際上是全新的架構，就算是蘇遠山加入了團隊，他也異常的慎重。有時候光是一個彙編指令，他們就要討論和測試一天。畢竟架構就像精密的積木，動任何一條都會牽扯到全身——所以最初的底層架構尤為重要，因為今後所有的升級都是以它為基礎的。

……

「不需要我回信吧？」蘇遠山抬頭看著朱建亭笑道。

VCD雖然是全新的技術，但它的畫質相比鐳射LCD，錄像機VHS並不突出。而高度發達的那些國家基本上是普及了這兩種，因此實際上的主力www.hetubook.com.com市場只在亞洲，準確的說是東亞，東南亞這邊。

目送李明柳風風火火的出門，秦為民意味深長地一笑：「老李那邊是第一個獨立完成設計的團隊吧？」

「幸不辱命。」李明柳走進秦為民的辦公室，把軟盤往桌上一丟，整個人便塌到了沙發里。

……

同時，蘇遠山還得抽出時間關注李明柳的團隊，當初李明柳幾乎立下軍令狀說能在十月之前完成。在最後一個月，李明柳幾乎是豁出去一樣天天加班到晚上十點，當他在九月的最後一天把軟盤交給蘇遠山時，他整個人已經是油頭垢面，鬍渣子都長出了半厘米。

小舅抿了口，直皺眉：「坐辦公室的都興喝這玩意？」

毫無疑問，李明柳也很強，符合他T大碩士的身份。只是到底能不能扛大樑，還得看他今後的表現。

秦為民也是一笑：「那我就等著你亮了。」

秦為民率先鼓掌：「恭喜。」

回到機房，蘇遠山打開設計工程，自己又跑了一遍模擬，看到各種數據都符合要求后，他長長地呼了口氣。

秦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民怔了怔：「VCD？LCD吧？」

MOTO要在92年才在京城建立辦事處，然後同時在TJ建一座純外資生產基地。現在的MOTO還是純進口產品，而遠芯BB機是純自主產權，且上過「獻禮」的首款漢顯機——該瑟瑟發抖的是「丟了臉」的MOTO才對。

「那確實可喜可賀。」秦為民又問道：「那接下來他們的團隊做什麼？」

蘇遠山馬上決定：「算了，別耽誤人家學習，再說我也沒那麼多時間寫信。」

落款叫代佩葉，看著這個名字，蘇遠山聯想了一下——想必這姑娘的母親姓葉吧。

送走小舅，朱建亭又走進辦公室，笑著把一艘紙船遞給蘇遠山，還眨了下眼：「小姑娘的感謝信。」

這字體他很熟——現在正是龐中華字帖橫行大江南北的時期，只要是學生，無論男女統統都在練那胖乎乎的字體。當初葉如黛就向他抱怨過，說她高考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狠狠練字，這才稍稍把龐體糾正了一點。

「咳，師兄別開玩笑。」蘇遠山拆開小船，當看到字體時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