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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討論到控制系統時，遠芯這邊的李明柳等人也加入了進去。然後這下就完蛋了，原本是一場統計需求的討論硬生生被他們搞成了純技術討論。

見蘇遠山提醒，李明柳也知道自己說得尖銳了點，馬上語重心長道：「老周，真的，聽我一言。你擔心尺寸問題，我們可以余出空白來，但之前那玩意是真不行——遠芯的VCD板子是我親手設計的，硬生生地從餐盤大小縮減到字典那麼大，你說我牛逼？扯！那是騙外行的！」

李明柳癟嘴：「再多能多少？我聽說尼康佳能人家每年光研發成本都上億，還是美元。」

「好了，別牢騷了。好好幫他們把這台光刻機搞起來，搞好點，下一台他們的經費就多了。」

只是他沒想到，今天李明柳在小老闆來了之後舊話重提，這怎麼能忍？

這個比喻讓蘇遠山噗呲一笑。

……

「就是因為窮才要思變嘛！你不能說你在條件艱苦之下，歷經萬難造出了一把每秒能運算一百次的牛逼和-圖-書算盤，就放著每秒運算一萬次的計算器不用，說那是你的心血！這樣還發展個屁啊。」

鄭振川說著正了正臉色：「好了，今天趁著小蘇總也在這裏，我們就徹底定下來。所有電路重新設計。」

蘇遠山望著鄭振川，只見鄭振川沒事人一般笑道：「沒事，都為了工作，吵習慣就好了。你別看陳工在那邊悠悠喝茶，剛設計圖紙的時候，他比誰都吵得大聲。」

上了車，給眾人揮手道別後，蘇遠山讓周小慧把這邊的需求給他看一眼。

「咳……大家要不先停一下？」蘇遠山舉起筆記本笑道：「諸位老師，諸位師兄師姐，我大致記了下，目前要達到理想中的對準系統方案，除了微電機之外，似乎還需要不少型號的光學二極體對吧？此外我聽老柳說還要重新設計控制電路的PCB。」

「也行啊。」李明柳爭鋒相對：「朱建亭那邊的機械CAD已經搞了半年了，最遲下半年就能拿出測試版，到時候ｍ.ｈetuｂｏoｋ.ｃｏm•cｏm拿過來重新畫就行了——陳工，你們設計組就不用天天拿放大鏡看圖紙了。」

「我們的設計全靠EDA模擬模擬，你說，你設計的板子是怎麼模擬的？能趕得上遠芯的模擬工具？」

鄭振川大手一揮，算是為今天的會做了個總結。

機械和光學部分不說了，那是人家的領域，該人家牛逼。可IC和電路部分那可是李明柳的領域，並且李明柳還是全程參加EDA模擬工具開發的，在這一塊，他就是當之無愧的專家。

「呵呵，慢慢來，你要有個認識，只要他們研究的光刻機能夠在一定的線寬上實現良率，那就肯定有市場——不能造高端的，難道還不能造低端的？今後隨著半導體行業的發展，同時也會帶動大量的電子電器設備，到時候各種低端IC肯定也是供不應求的。」

「我們今天說錢沒有？」蘇遠山轉頭望向周小慧。

「這就是我們之所以幫成光所的最低級訴求。」

周小慧抿著嘴ｈｔtｐs://m.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ｏm，微笑搖頭。

期間鄭振川很想提醒這些人注意不要跑題，但見到蘇遠山聽得津津有味不說，甚至還自己拿起筆記本不停寫畫這才作罷。

「特別是光刻機這種精密儀器，光是散熱抗干擾就需要進行長時間的驗證。鄭工你說是吧？」蘇遠山說著笑眯眯地問著鄭振川。

老周輕輕哼了一聲：「鄭主任，不是爭不爭的問題。光刻機這種精密儀器，電路板的厚度都會影響到整體精度，怎麼可能全部重新搞？那還不如整台機器都從頭開始設計。」

「山總，見到了吧？」李明柳一臉苦笑：「小時候以為科院多神秘偉大，近距離之後才發現……唉！」

……

老周是個四十歲左右的老工程師，一直負責這邊對準系統的各種電路設計。坦白說，他對鄭振川叫遠芯這種私企過來幫忙是頗有微詞的……而且過來還幾乎完全否定了他之前的工作，這讓他實在難以接受。所以這兩個月來，他和李明柳的團隊一直在磨合，爭取和*圖*書在原有的電路設計基礎上進行革新和迭代。

鄭振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點頭：「說得沒錯。老周啊，你和李碩士就不要爭了。」

一旁負責統計需求的人馬上問道：「那元件會有變動嗎？需不需要額外採購新的？」

他最後這句話讓老周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點。

沈浩然笑著為光刻機部門下台階道：「之前軍工部門一直走的電子管技術，畢竟成熟可靠。現在雖然在大步往半導體行業追，但光刻機現在主要還是民用設備需求更大一些，所以投入相對不那麼多，習慣了扣扣索索的。」

蘇遠山嘿嘿一笑：「那一筆筆全部給他們記好，別漏掉一個二極體，到時候他們敢不給錢我們就直接把機器拉回來。」

成光所是真窮瘋了，除了馬達和電容電感之類必需要進口的高精零部件，甚至連貼片二極體這種都要讓蘇遠山幫忙採購。

這清單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當然，我不懂光刻機，但從技術直覺便知道，光刻機今後一定會是制約晶元製程和-圖-書的關鍵——我們是EDA開發者，知道遠芯EDA能夠設計的製程上限是遠超目前的晶圓廠製程的。基於此，我們能夠上新技術就一定要上，能用新的電路就用，畢竟電路電板也是在試錯中不斷成熟起來的。」

中午，簡單的用工作餐應付了一頓后，會議繼續。

老周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實在沒辦法反駁后開始生悶氣。

就在成光所一方的工程師準備第二次去拿圖紙時，蘇遠山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蘇遠山謝絕了鄭振川的挽留和歡送，只讓李明柳幾人送自己到停車場。這邊沈浩然已經決定加入遠芯，所以幾個全是自己人。

「先設計出來再說，今天你整理好我們現階段亟需的。」

叫陳工的中年男子咳了一聲。

蘇遠山哭笑不得，也捂著嘴咳了一聲。

他知道，李明柳這傢伙即便在T大也是那種目無餘子的存在。進入遠芯后被自己和席小丁好不容易降服，可不表示他就真沒傲氣了——別人聽到中科院光學研究所估計瞬間就慫了，但那要看什麼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