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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蘇遠山問道自己，張瑞平神色一正，稍稍有點緊張地道：「整體上而言，還算順利。但我們因為是才從集成領域開始往獨立計算核心架構轉型，再加上……」張瑞平瞥了周強一眼：「再加上周兄那邊的需求也挺高的，所以我們暫時還處於整合需求階段。」

孫西慧便瞪了他一眼：「我這裏安全得很。」

「不是泡沫消失，而是……」蘇遠山頓了頓：「泡沫是怎麼來的？過多的錢湧進了互聯網，使得整個互聯網行業流通的資本遠遠大於了目前互聯網本身所能產出的價值——這個價值，包含了對未來的預期。」

張瑞平望向蘇遠山，眼中帶著一抹堅決：「我們有一個很好的思路。」

「……」

為了保住在未來通訊領域的地位，蘇遠山甚至都已經開始與秦為民和田耀明商量，看怎麼拆分一家出去。

當然，這一切，還是需要看後天楊偉昌和大東電報局的人見了面才知道真正的底細。

然後大家便具體的討論了如何應對大東電報局——因為根據傳過來的情報，大東電報局那邊希望徹底抽身，走得乾脆，說白了就是要現金。

原因很簡單，只有遠芯，才能支撐起他們的「獨立圖形處理器」的夢想。

「你說的認錢好嘛。」蘇遠山哈哈大笑：「只要錢開道，有什麼事辦不成的？」

「先整合需求是對的，至於整體架構上，我們就直接跟著3DFX走就行了。他們的架構，就目前而言，還是比較先進的。」

「嗯……」蘇遠山點了點頭。

……

而眾所周知，遠芯又是一個捨得無條件在研發中投入資金和成本，甚至還可以不計較回報的企業。

「而通過我師兄與張永林的交流來看，HK電訊對於大東電報局有意要套現撤退這件事，還是有點意見的，這大概可以成為我們掌控大東電報局的一個有利因素吧。但就張永林個人而言，他無所謂。」蘇遠山說著聳了聳肩，笑道：「人家這種職業CEO就是牛逼hetubook.com.com，只認錢。」

有一說一，按照現在HK電訊每年盈利上百億港幣的情況，即便在互聯網浪潮的衝擊下，大東電報局萌生了退意，但在「短時間」內，HK電訊依舊是個香饃饃，現金奶牛。

他也知道，這事兒急不得。

蘇遠山一邊說著，心裏也有些滿不是滋味。

蘇遠山沉吟了幾秒后笑著搖搖頭：「首先，我們要正視與3FDX，甚至是與NVIDIA的差距。」

「好了，最多再等半年，數碼港就開放入主了。到時候寬敞得很。」

當晚，蘇遠山和楊偉昌與許久不見的王銳以及匆忙從特區趕來的張曉龍一起見面吃了頓晚飯。席間，主要還是給張曉龍鼓氣——張曉龍雖然對互聯網中心的借殼上市有信心，但具體能衝到多少，心中還是沒譜。

坦白說，SIS和遠芯成立矽芯，其中最開心的人，可能就只有他，以及他手下一幫兄弟了。

但他們兩個，還真的沒有見過潘多拉實驗室到底如何。

孫西慧和楊偉昌兩人下意識就對視了一眼，明白了蘇遠山為什麼要如此慎重了。

隨後，他便隨兩人，以及首席架構師張瑞平進入了蔣文熙的辦公室。

「嘿嘿……只是有些話，是真不能走漏半點風聲。」蘇遠山抿著嘴，表情慎重起來：「現在資本市場也好，還是科技界也好，還是我們遠芯也好，都在對互聯網行業極力鼓吹——早在幾年前，資本市場認為互聯網是場泡沫，但隨著個人計算機的普及，網路基礎建設的普及和加快，以及不斷湧現的新的互聯網服務模式……讓資本市場放鬆了警惕，開始認為，互聯網的泡沫將會無限被推遲，甚至會自然蒸發。」

省去繁文縟節后，蘇遠山先進辦公室在兩人的陪同下「視察」了一圈——這種走馬觀花雖然流於形式，但也是個必要的步驟。

而且還不是那種故意作出來的傲，是骨子裡的那種傲。

GPU，從這個概念提出和_圖_書到現在也才不過四五年時間——而且還是在他的引導下，3DFX才提出來的。但真正的往後世意義上的GPU方向走，還是在最近兩年。

但他也沒有多少辦法，GPU的快速發展就是在最近兩年——伴隨著WindowsXP和DirectX6.0的登場，將意味著3D遊戲將奠定下格局。那麼同樣的，3D顯卡市場，也會隨之真正地分出第一波蛋糕。

周強聳了聳肩：「雖然趕不上潘多拉，但也得有點追求嘛……這邊人挨著人的，一點隱私都沒了。對吧蔣總？」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當然，我們知道，山總對3DFX是有影響力的。只不過……」

嗯，不怪蘇遠山看不起聯通咬牙拿出來的三五十億人民幣了。

「嗯……是這樣的，瑞平兄。」

遠芯這邊，派出的則是潘多拉實驗室的大佬之一，綽號李尋歡的周強——作為在潘多拉實驗室內僅次於鰲拜的P14大佬，周強在很早之前就開始負責異構超算的并行計算方案，同時也是藍星的直接負責人。他過來帶隊，主要還是體現了席總的意志，在設計上，就要為讓GPU成為今後異構超算的核心算力留下餘地。

「對！」蘇遠山點頭，望向楊偉昌：「但很多人都被表象所蒙蔽，他們忽略了一點，就是電訊業，其本身就是互聯網的載體和基礎——如果大東電報局真的研究過遠芯就知道，遠芯，從來都是把最重的寶在通訊領域的。」

……

「沒事，HK電訊……這樣說吧。」蘇遠山說著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門口。

「現在，人們對互聯網最多的認識，不就是它能誕生奇迹嗎？」

確實，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蘇遠山的話，落在兩人耳朵里不亞於石破天驚。

畢竟在張曉龍看來，互聯網中心還是偏向于「幕後」了。

畢竟，讓一個架構師複製別人的架構，再有多少理由，都是有點侮辱人的。

作為「最看好互聯網未來」的科技和圖書領袖，蘇遠山居然是這樣看互聯網的？

——要麼拆YX架構，要麼拆基帶晶元，總得拆一家，才能夠打消高通，蘋果，三星，索尼，聯發科，德州儀器……等等一切採用了遠芯架構作為手持移動終端設備的核心處理器的友商們的顧慮，讓YX架構成為真正的世界級架構。

「呵呵，認錢就好。」楊偉昌認真地看著文件，當見到蘇遠山備註了大東電報局的心理價位后，一怔之後迅速道：「你連對面報價多少都搞來了？」

能夠擁有這樣的資源，能夠進入這樣注重研發的企業的體系，如果……還指望著靠抄襲來過活……

周強嘴裏的潘多拉，他們當然聽說過，號稱遠芯最頂級的實驗室，誕生了YXLAB這種強大的多功能數學軟體，也誕生了虛擬專用網路協議，還誕生了打敗IBM深藍的全球第一國際象棋超算……

「我們是有差距，但未必不能在架構上追上他們。甚至，架構是最容易追上的領域。」

「小山……你這個……」楊偉昌長長地呼了口氣：「那遠芯還在互聯網領域投資這麼大？」

如今兩年過去，雖然王銳的身體漸漸恢復，養了回來，倒是「可以」負責起更重的膽子。但一來他脫離一線工作太久。二來則是……王銳本身是企業這邊出身的，他的資格在那，等閑位置又如何能安得下他？而符合他資格的位置……則無一不是需要忙得連軸轉的崗位。為了王銳身體考慮，還是算了。

可以說，遠芯就是那些純粹的技術研發人員心目中的天堂和聖地——再沒有一個同樣的企業能夠給出如何優厚的條件了。

別人是怎麼想，張瑞平不知道，但他自己是接受不了的。

「……這就吹毛求疵了啊。」蘇遠山咳了一聲，決定不理會這傢伙，轉而望向張瑞平，含笑道：「瑞平兄，目前進度還順利吧？」

如果真要現金，那別說聯通和互聯網中心，就算加上遠芯，也湊不夠一百多億美刀，唯一的方案就是和圖書找HK這邊的銀行。

……

話雖如此，她還是起身走向門口，拉開房門，對坐在門外二樓陽台上喝著咖啡在筆記本上辦公的文曉倩吩咐了一句，這才關上房門。

「在這種情況下，傳統行業開始受到衝擊，感覺到壓力，就是必然的，所以也就有了大東電報局萌生退意。」

張瑞平便馬上輕輕咳了一聲。

蘇遠山深知，如果沒能吃上第一口蛋糕，後面要想搶，那無異於從別人嘴裏搶東西吃。那是親兄弟，都要翻臉的。

「壓力山大，壓力山大啊！」楊偉昌迅速看完資料，臉上全是激動的紅暈，不停地搓著手道：「小山，我估計領導們也沒意識到這筆買賣會這麼大……」

「而自然蒸發就是，在泡沫未破之前，互聯網還真的就誕生了奇迹，完成了資本對它的預期，產出了能匹配資本對它預期的價值。」

這就決定了，它可以不被看好未來，但當下的價值，不可能低到哪去。

這時，孫西慧突然道：「相信互聯網，和相信互聯網泡沫要炸，是不衝突的。從長遠看，互聯網依舊是未來。」

這邊蔣文熙正要謙虛兩句呢，周強卻馬上打蛇隨棍上：「確實有點，說實話，除了讀書，我就沒見過這麼緊張的辦公室。」

見張瑞平一時住嘴，蘇遠山含笑望著他：「只不過，抄人家的，總是不好的，是不是？」

「但是，我不這樣認為。互聯網沒有奇迹，只有土壤。沒有土壤，一切都是空談。而現在，互聯網的土壤遠遠不夠……它對資本的承受力早就超出了極限。泡沫被引爆，是遲早的事，甚至就是最近一兩年的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楊偉昌依舊被這個數字驚駭得有點不清——按照美元兌人民幣的匯率，這就是一千兩百億人民幣。

他和張瑞平兩人對視了一下，兩人眼中都頗有些無奈——對於這個周強，有一說一，確實天才，但就是有點傲。

因為聯合公司才成立，因此幾方都派出了重要人物，SIS更是由蔣文https://m.hetubook.com.com熙親自坐鎮，由他主導先期的進度。

「但環境不行啊哥。」

「張永林，國泰航空前任董事總經理，在五年前開始擔任HK電訊CEO。早在回歸之前，我師兄便和他談妥了遠芯設備的合作，並保持著極好的私人關係。」

所以，大東電報局對其佔比51%的股份，給出的心理價位是一百五十億美元。

「問題就在這裏。」張瑞平苦笑道：「山總，如果我們完全參考3DFX……會不會引來版權，專利方面的糾紛？」

蘇遠山：「……得了吧，你們的條件有幾個趕得上？」

王銳師兄為了遠芯費心費力，後面肝硬化，他便推出了遠芯的一線工作，繼而負責遠芯的慈善活動和各種捐款活動。

第二天，蘇遠山暫時放下收購的事，前往了矽芯臨時租在港大隔壁的辦公室。

這要是傳出去，就算不引起那些互聯網股份的地震，也對蘇遠山的個人形象和信譽有著毀滅性的打擊！

蔣文熙便眨了眨眼，不知道該回答是，還是不是。

「剛才逛了一圈，發現條件還是艱苦了一點。」蘇遠山衝著幾人呵呵笑道，特別是張瑞平——同樣作為架構師，雖然他是搞CPU的，張瑞平是搞GPU的，但二者同樣都屬於高屋建瓴的職業，天然就有親近感。

想到少了王銳師兄這樣一個能絕對信任的市場開拓專家，蘇遠山還是有些遺憾的。

蘇遠山頓了頓，眼神稍稍暗了一下。

「自然蒸發？你的意思是泡沫會消失？」孫西慧現在也算是半個金融領域的大佬，馬上很緊張地問道——其實蘇遠山說的放鬆警惕，也是她目前的心理。

蘇遠山忍不住一怔：「嗯？」

因此，完全沒有可參考的，成功的對象。

「因為我相信互聯網啊。」蘇遠山很自然地一笑。

或許之前的西方有，譬如大名鼎鼎的貝爾實驗室。可隨著AT&T的不斷拆分，拆分出去的幾個小貝爾幾經沉浮，貝爾實驗室也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誕生出無數「黑科技」的頂級實驗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