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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扣帽子，邱總，有話直說。」

馬芸和邱愛華對視了一眼，馬老師笑道：「巴菲特先生不懂互聯網。」

蘇遠山笑了起來：「你這話不對啊，人家不願意賣就算了唄，哪有你這樣強買強賣的？你不會想讓我去幫你當穆仁智吧？」

但從這次馬老師帶了一個團的人過來他就知道，AIL在錯過了去年和年初那波最好的行情之後，現在局勢已經很兇險——就算是對國內互聯網行業發展最有信心的「遠芯系」資本，也開始注重起了考察，而不是像以前那樣，抱著普遍撒網的「扶持」態度來隨意投資。

說到這裏，邱愛華便自負的一笑：「我們去年的銷售額突破了兩百五十億，浪潮不到我們的十分之一。」

陳靜看著眾人，一臉的嚴肅。

馬老師瞪大眼睛，有些錯愕地看著蘇遠山。

按理說，馬老師應該升起一股知音的感覺。但現在，他卻有那麼一點沮喪。

現在成電高科才剛剛站穩國內頭把交椅，後面跟著一連串的國內品牌不說，還要面臨與國外品牌的廝殺……他居然敢拓展業務？

三個「確實」之後，蘇遠山下定了決心。

「所以，後續的發展，融資之類……馬老師，你根本不需要考慮。坦白說，你是少有幾個能夠和我有共鳴的人。我相信你，所以，我也希望你相信我。」

而從各方面的反饋來看，這位態度強硬的老兄，似乎機會很大。

作為蘇遠山親自「相中」的千里馬，他從一個電腦連鎖店的老闆一躍成為年營收上百億的頂級IT企業的掌門人，邱愛華對蘇遠山有莫大的感激之外，更是不予餘力地了解過蘇遠山。

「嗯，是這樣，馬老師，老邱。」

「好吧，我看看撮合一下——但有前提，你需要拿出收購浪潮后的推廣方案來，而且我們需要做兩手準備，就算收購不了，你們也要有進入伺服器領域的步驟。」

「確實，我們雖然也有伺服器部門，但主要還是實驗室性質，和_圖_書為了推廣YX架構的多重應用而設立。目前伺服器領域，確實也是IBM，DELL，HP這些把持著……而浪潮……他們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海外，確實也有點困難。」

蘇遠山靜靜地看著二人。

一句話，賺老外錢的企業，山總最喜歡了。

兩小時后，馬老師與蔡從信一起回到蘇遠山的辦公室。

「所以，你要記住你的話。如果浪潮併入成電高科，反而失去了競爭力……」

蘇遠山說著正色起來：「老邱，如果浪潮按部就班地發展，它也可以在國內伺服器市場上擁有一席之地。原因……你是搞這一行的，你比我還要懂。」

——「如何應對XXX即將改變策略后所面臨的國際形勢。」

遠芯的高層中，蘇遠山也對這位老兄懷著戒備。

「我們認真討論過了，在互聯網熱度進入下行期時，正好是我們布局商業伺服器的時候，只要熬過了冬天，那未來的曙光就是我們的。」邱愛華很認真地看著蘇遠山：「山總，作為成電高科的大股東，您可不能不管我們。」

……

「同樣的，在互聯網交易領域，我們也投了亞馬遜，ebay，bay360——同樣也是在數年前的天使輪就進入了的。」

「山總，我個人很願意，但我還是需要說服一下團隊的其他人——我們是小公司，所以團結很重要，我必須尊重他們的意見。」

……

「甚至他們都不敢賭互聯網在什麼時候再次崛起，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無數資本都在等著看遠芯的動作。他們就算敢賭，前提也是看到我們坐上了牌桌，才敢升起信心。」

「在過去幾年，我一直都在和蓋茨，喬布斯為科技界，為世界勾勒一副關於電子消費品，關於IT，關於互聯網，關於未來的畫卷。為此，那位華爾街的老牌精英人士的代表，股神先生還稱我們為三個神棍。可能，這點你們有所耳聞吧？」

「山總，我向你保www.hetubook.com.com證，一定不會！」

//穆仁智，《白毛女》中，喊楊白勞賣女兒的那個，經典台詞「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蘇遠山笑著點了點頭：「我多給兩千萬人民幣給你們，股份還是不變。而且你們後面的融資，多少我都跟。」

「嗯，好的。」

作為國產「老」品牌，浪潮非但根紅苗正不說，目前也是國內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專業伺服器廠商。雖然在加入WTO后，面臨IBM，HP，戴爾等國際巨頭時有點吃力。但因為與遠芯的合作很密切，又因為趕上了國家正在進行全方位的信息化進程，有些需要保密的部門必須採購國產伺服器，是以他們並沒有什麼生存壓力不說，還活得挺好。

果然，當說到與國際巨頭站在同一起跑線，進軍世界之後……蘇遠山便沉吟了起來。

對馬老師提出的想要遠芯減少持股的請求，蘇遠山不置可否。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企業更能理解互聯網，那非遠芯莫屬——因為我們從很早很早之前就開始建立了模型，不斷地前進——在國內的門戶網站領域，我們孵化了Newbook，應用社交軟體上，我們孵化了EM，後面又投資了炎黃，投資了258在線，投資了AOL以及數不清的新興網站。而在矽谷，星海也投資了yahoo，增持了微軟，投資了AOL，孵化了Netflix，eso……」

——山總生平最討厭目光短淺，窩裡斗的那些國內企業家，最喜歡的是那些敢於把手伸向國際市場的冒險者。君不見，遠芯給那些敢於出海的手機製造商的政策簡直是優待到了離譜……不說，還就跟個老媽子一樣在海外調用一切關係幫忙推廣市場，解決麻煩。

「……嘿嘿，我這次過來，是希望遠芯支持我們在伺服器業務上進行發展。」

「浪潮就是我們的補藥——有了浪潮，我們就能夠為企業提供一站式的解決方https://m.hetubook.com.com案，無論是售後也好，還是品牌推廣也好，都能讓我們儘快地與國外巨頭站在同一起跑線！才能更好地拓展海外市場！」

「好傢夥，那我怎麼管？」

畢竟，國內互聯網行業，或者說……在遠芯能夠影響到的行業里，去OIM化是必須的。（Oracle，IBM，微軟）而如果浪潮能夠進入成電高科，搭上成電高科這輛快車，並將成電高科提前推成巨頭，那麼即便是無法實現國際競爭力，起碼在國內，這個錢是能賺到的。

在與蘇遠山交流后十幾分鐘后，雙方爽快地答應了以2000萬美金外加2000萬人民幣的現金，換取AIL49%股份的投資方案。

邱愛華神色凜然：「是。」

……

聽到這裏，邱愛華終於回過神來，乾笑了兩聲：「那誰敢和您比……」

如果錯過遠芯這2000萬美刀，AIL想要殺出一條血路，那確實有點難度。

你問蘇遠山是怎麼說動浪潮的？

邱愛華：「……確實，您高瞻遠矚……」

她今年是輪值主席。

「今天的會議記錄，將會以內參的方式提交上去，希望大家積極發言，也謹慎發言。」

他望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馬芸和邱愛華，臉上升起微笑。

說完后，邱愛華便靜等蘇遠山的回應。

聽完這句話后，馬芸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片刻后他站起身。

蘇遠山微微一怔：「伺服器？商業伺服器？」

而隨後的簽字中，馬老師甚至都沒有見到遠芯名義上的兩位BOSS，陳靜和段勇平……這讓他意識到了，在遠芯的架構中，蘇遠山的一句話是真的價值億萬。

聽到這裏，蘇遠山便鬆了口氣。他自從知道浪潮在國內步入了快速發展通道后就沒有再怎麼關注了，如今聽到年營銷已經上了兩百億人民幣……那就意味著，成電高科確實已經殺出了一條血路，拿下了歷史上幻想的市場。

「是的，非但華爾街不懂，現在互聯網公司的，又有幾個和-圖-書真正懂了？無非是順著前人的想象力來做延伸罷了。真要說互聯網到底要發展到什麼樣子，誰能從本質上來預測？經濟的發展趨勢、半導體的發展速度、通訊技術的普及和提升速度、產能的爆發趨勢、成本的降低速度、PC的普及率、移動互聯網的節點，互聯網的創新程度……」

蘇遠山自蔥省返回后，遠芯執行董事會便召開了今年第二季度的會議。

「邱總，你別告訴我你是專程陪著馬老師過來的……」

二人早已被深深地震住了。

目送馬老師離開，蘇遠山收回視線，落在邱愛華的臉上，呵呵一笑。

「而互聯網交易，不管是B2B還是B2C還是什麼C2C……在互聯網業務未能繁榮到一定程度之前，或者說，在邁向萬物互聯之前，物流行業永遠是基礎。因此，星海去年便介入了聯邦快遞。國內的話，整個快遞行業更是由華遠商城一手拉扯起來的……而華遠的老總張克，和遠芯是什麼關係，不需要我提醒吧？」

「但是……山總，每個企業都有目標，我們的目標夠不著遠芯，但戴爾，惠普，IBM還是夠得著的——目前我們在硬體上，唯一的拼圖就是伺服器了。如果我們要自主研發，有遠芯的支持當然沒有問題。但如果要與國際巨頭競爭，進軍世界，那就不能再按部就班，必須要吃一劑補藥才行。」

特別是馬老師，他明顯聽出了……蘇遠山在告訴他，你的互聯網商務那一套，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布局」。

——那位來自XXX的二代拿到了資格，在演講中，他幾乎全面否認了克總的策略和態度，表示，XX與XX不是戰略合作關係，而是戰略競爭關係。

蘇遠山嘴裏冒出一大堆只有站在產業鏈頂端才能觸碰到的詞彙，瞬間就把二人打得有點懵。

蘇遠山在沉吟幾秒后翹起二郎腿，雙手放在沙發的靠背上，擺出一個胸懷廣闊，又霸氣極濃的姿勢。

「嘿嘿……穆仁智多難聽啊，我們又和*圖*書不是黃世仁。」邱愛華訕笑了起來。

「但為什麼遠芯沒有建立個電子商務網站？甚至連互聯網中心也沒有建立？不是我捨不得那幾千萬美金，也不是因為我們投入了資本，更不是因為我們沒有人才和思路。而是因為……有你們，有8848，有易趣……就夠了，我沒有必要來欺負你們。」

那自然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闡明合者兩利，分則兩傷的態度。

會議主要的主題只有一個。

「哈哈，哪能呢。」邱愛華哈哈一笑，摸了摸頭髮，長長地嘆了口氣：「不過說實話，山總。我那老同學是從來都不怯場的，他是真當過老師，那嘴皮子功夫一流……但在你面前，他還真有點怯場。」

七月初，蘇遠山前往蔥省，在與浪潮的高層進行了三天的交流后，浪潮終於答應了遠芯的撮合，開始與成電高科協商談判。

……

「……」蘇遠山原本還聽得很認真，也在認真思考來著，卻被邱愛華最後這句給弄的苦笑不得起來：「你們有錢嗎？而且浪潮的體量不小吧？」

「是這個理。」

他太懂蘇遠山的「野心」和喜好了。

「我靠……野心不小啊。」蘇遠山是真驚了起來。

「我們和浪潮接觸了一下，他們不打算賣。」邱愛華說著攤了攤手：「他們仗著餓不死就一副老子是大爺的模樣……很是讓人為難啊。」

蘇遠山微微一笑：「那是因為，馬老師說的，我都明白，都懂。而且我甚至比他還要激進，他就有點無話可說了。」

片刻后，蘇遠山緩緩點頭。

「嗯，我們有個想法……」邱愛華說著抿了抿嘴，稍稍壓低了壓低聲音道：「我們想把浪潮收購了。」

「我之所以希望拿到49%，一方面是因為我希望給你們獨立經營和發展的權利，另一方面，我也希望能夠從你們身上獲得更多的回報，來彌補遠芯把市場留給你們的遺憾——你們應該相信，現在沒有幾個資本敢和我在全球互聯網商務這一領域來比誰更敢燒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