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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我們這一代人，身上是有使命的。」

而那些平日里就算再敢仗義執言，甚至還抱著「殉道者覺悟」的人，都集體噤聲，不發表任何意見。

「隨後的故事，那些對遠芯的報道基本還原了事實。譬如席小丁院士當初是打算來看一眼，看看到底是誰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結果他也很認同，程序這種事，無非是比燒腦袋，誰敢說國人天生就笨了？」

有意見了。

「一天就四十萬粉絲呢……我要有這個粉絲數量，我就辭職了。」文曉倩在一旁接過他的手機，抿嘴笑著打趣道。

「嗯，確實有點膨脹。但師兄……我都三十啦。再不膨脹一下，就老了。」

但隨即，他便意識到了，此一時，彼一時。

「不。」席小丁搖頭正色道：「這個諾獎，是你拿了才有這麼大的意義。」

蘇遠山思索了一會後自嘲地搖頭一笑：「唉，你這麼說……好像確實是。我要錢有錢，要成果有成果，要技術有技術，要關係有關係……潑髒水我也不怕。」

「噗……」

於是文曉倩也就掌握了這門在閑聊中夾雜著「工作彙報」的技巧。

「過獎。」

「為啥？」

——無非就是拼腦漿子，誰怕誰？

蘇遠山在P大的講話在兩個小時后被原封不動地搬上了互聯網。

無論是他遠芯創始人的身份，還是物理諾獎獲得者的身份，都讓這篇講話成為了互聯網的最熱門話題——中文的博文在上線后不到五個小時，便直接被翻譯成了六七個語種。

作為國內兩大頂尖理工科高校——另外一所是後來居上崛起的電科——在長期以來，T大的留洋率和滯留率都是極高的。以至於有一句話是這麼形容T大的——說它是海外高校的預科。

他還真的毫不畏懼。又或者說……無所畏懼。亦或著……只要能夠讓科研體系朝著好的方向走，他就說被那把火「燒了」，也是值得的。

「落後其實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逃避落後，繼而鄙視落後，然和圖書後忘記追趕——最後反而沉浸在眾人獨醉我獨醒的感覺中。」

作為有著不重複綜合征的「病人」，蘇遠山自然不會在T大講和P大一樣的發言——得知這一點的P大學生們，有許多人來到了隔壁，打算繼續聽一堂蘇遠山的演講。

「什麼叫指數級漲粉啊？」蘇遠山看著手機，一臉感慨地關掉了ebook。

蘇遠山視線不留痕迹地掃過了前排的一干教授們。

第二天，蘇遠轉道去了T大。

「除此之外，國家也正在投入資金修建大型科研設備和實驗室，譬如位於貴州的500米口徑球面射電望遠鏡今年就已經通過了申請，明年就能動工。又譬如位於西部大山的暗物質觀測站也在進行設計驗證中，包括大型強子對撞機……」

「嗯，大家如果有在本科階段進入碩博實驗室的經歷就能感同身受。」

原因很簡單。

有敏感和對互聯網時事關注的學生已經聽出來了，蘇遠山講述自己的學習經歷，無疑是對前段時間那篇歪曲事實的互聯網博文的回應。

嗯……其實也不算被挖掘出來，是因為那個叫「他山之葉」帳號本來平平無奇，只在那篇博文下留了「扶貧和扶持技術並不衝突」的回復。

「可能是怕您一句話就決定了。」

蘇遠山目光望向眾人，表情嚴肅了起來。

席小丁大笑：「哈哈哈，膨脹了哈。」

留學，蘇遠山支持。沒有環境不回來，蘇遠山也支持。

在一番心靈雞湯之後，蘇遠山接著講述了自己的求學經歷以及學術生涯。

「很好，除了加大了廣告力度之外，據說啊……馬老師有想法，拉EM入股，然後在EM中活得引流窗口。」

「唉，孩子們長大了，逆反了。」

「嗯，你通知一下他們，把進展給我彙報一下。」

……

但話雖如此，席小丁確實含笑看著蘇遠山，目光中充滿了讚賞，就如同過去十余年那樣。

蘇遠山聽到這裡是真的被驚住了。

……

他ｗｗｗ•hｅtｕｂｏoｋ.com.ｃｏｍ一筆帶過了小時候興趣，直接從高中開始——準確地說，是從高一開始。

這倆……可是前世里的死對頭吶！

給席小丁泡了一壺茶，蘇遠山坐到席小丁的面前。看著對方的眼睛，微微一笑：「我記得，我和我爸第一次上首都接受幾個部門的技術問詢的時候，他老人家說，怕是要得諾獎才能不看人眼色。」

要知道，蘇遠山可不是全職教授，而是遠芯的首席技術官，甚至可以說是遠芯真正的「掌門人」。在這樣工作下十年只缺兩天沒讀文獻，這需要多麼強大的自律才能做到？

而特別有意思的是南坡閑人，他那一篇多天前「遠芯的自動駕駛技術，讓我想到了……」的博文，閱讀和回復量突然暴漲。

「現在好多博主都開了TB店鋪。據說，這也是馬老師的推廣方案之一。」

蘇遠山說著笑了笑：「可惜了，不然我也可以毫不心虛地吹噓自己的論文閱讀量習慣十年如一日了。」

——這裏的牛逼，自然說的是，蘇遠山「敢」說。

……

在首都滯留一周后，蘇遠山返回了省城。

同時，蘇遠山也意識到，在面臨亞馬遜和ebay，8188等諸多電商的「圍剿」——對，眾人已經開始了對TB的圍剿，特別是亞馬遜和ebay這兩家，壓根不考慮大家都有同樣的「老闆」的事實，全面展開了對TB的引流限制。

於是T大的禮堂中，人數多出了數倍，就在走廊上都擠滿了人，甚至還有人搞語音連線直播給沒能到場的兄弟們聽。

但在T大，蘇遠山的語氣要稍稍的「重了」一點。

二馬合流？

「如今兩年過去，大家也看到政策的力度，以及社會各個企業，科研單位的反應和改變——譬如遠芯就成立了數學和物理研究院，索芯成立了化學研究所，京東方成立了物理研究中心——這些企業研究機構，都是真正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地方，而且也沒有案牘勞形，專門為科研提供優良和_圖_書的環境。」

「這些意味著，我們正在積極地融入乃至追趕世界科學的最前沿技術。大家不要忘了，科學這個名詞出現在國內，也才剛過百年。」

……

說白了，就是他給學生們表態，「代表」學術界要還天下學子一個朗朗乾坤。

於是這條評論的點贊數量瞬間暴漲，一夜之間就超過了南坡閑人的原來博文，而後的跟著的留言更是高達上千條。

博文的留下言，一眼望去已經是清一色的支持，再無那些「自命清高者」的一席之地。

只要他點燃別人的份。

但有了環境還不回來，蘇遠山就……

「但也有些不屬實的，譬如電科那一幫被忽悠進遠芯幫忙的研究生們，譬如田耀明，譬如高曉第，譬如肖守平……等等，這些師兄們，他們可不是無償幫忙，而是拿工資的，而且工資還很高，在91年就達到了上千元的月薪。」

他讓葉如黛給自己認證帳號，確實是經過深思熟慮了的。

「……當然不是啦，我直接去TB開個小店，都能賺錢呢！」文曉倩知道蘇遠山精力有限，而且很多業務現在都只能看報告了，他也最喜歡從閑聊中掌握他此前投入了關注的那些企業的發展——譬如阿里，ivideo等等。

但也不知道是那個人那麼有空翻評論，當發現幾乎沒有幾個粉絲的「他山之葉」突然之間被認證為了Vip用戶，然後其關注者有eso創始人葉如黛，有目前在互聯網上風頭正盛的高曉第、李明柳以及蓋茨這些人之後……

就看這兩人怎麼忽悠了。

——當初微博為什麼能一舉打敗眾多競爭對手？除了飯否之類這個因素之外，最本質的原因還是微博搶先砸錢簽約了一乾的明星——而明星這東西，是自帶流量的。

在「外憂內患」之下，馬老師有著強烈的緊迫感——馬老師告訴過蘇遠山，他認為未來將會是網路購物的天下，這一點始終未變。但是不是AL的天下，那他心中還真沒底——於是從資本渠道、m.hetubook.com.com運營渠道多方面入手，與同屬於遠芯控股體系的EM進行資本上的融合，那也就成了一個可以選擇的結果。

大家這才意識到，原來蘇遠山也是有eso帳號的。

原本這條回復被淹沒在了海量的博主「粉絲」的支持回復下——就算那位南坡閑人博主也確實很閑地在蘇遠山的留言下回復了兩個字「呵呵」來以示嘲諷。

「對了。TB最近發展情況怎麼樣？」

「這樣不好。」

「……很討厭你這種拿年齡說話的年輕人。」

「在遠芯誕生后，我確實也沒有去學校了，所有的學業都是靠自學——好在遠芯的師兄們熱情非凡，在我投出論文，拿到學位證之前，我是飽受摧殘——其中就有咱們P大的蔣萬超師兄，也有隔壁的李明柳師兄……」

首先要有腦漿子，其次要敢拼。

蘇遠山二者皆有，所以才能無所畏懼。

當其他互聯網巨頭意識到這一點后，一切都已經晚了。就算砸錢都砸不回來了——一旦形成了粉絲生態環境，明星們也是不願意挪窩的。

「如今基礎學科已經在教育體系中越來越受到重視，譬如之前國家就開始了強基計劃，便是鼓勵在基礎領域有天賦和熱情的同學們不要有後顧之憂，遵循自己的熱愛去選擇今後的發展方向。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還沒填報志願就要考慮到就業問題。」

當然，他不是想當網紅，也不是想如同後世某些企業家那樣「運營」社交媒體帳號，他只是在再三衡量之後，認為自己在互聯網上發聲，一定是有益於對抗某些「抹黑」的。

「我操！」

原因很簡單，蘇遠山的ebook帳號被挖掘出來了。

他現在終於能夠理解蘇遠山為什麼能夠在十幾年前就說出那句話了。

蘇遠山笑著點頭，想了想后發現還真不錯。

「就是91年的那個寒假，當平日里對技術的那些關注和熱愛，驟然之間匯聚到一起后，我開始萌生了一個大胆的想法，我要說服父親，嘗試編寫一個國人自己的EDA軟和圖書體。再加上當時我的舅舅張克正好又賺了點錢……著急著找投資，我便忽悠他加入了進來，提供了初始資金，這便是遠芯的由來。」

可問題是，他現在本身就是火，沒有別人能比他更熱。

在這種情況下，馬老師想要突圍，聯合目前即時通訊市場的老大EM，確實是實現突破的最優解。

「牛逼。」

——他通過幾場在高校中的公開演講，直接給學生們「承諾」了今後的科研環境會逐漸變好。國家，也會逐漸改變目前的政策，同時打破舊有的風氣，破除FB和X閥。

兩人一對視，然後同時哈哈大笑。

……

「而從準備投遞第一篇論文開始，我也養成了每天都要拿出至少一個小時的時間來閱讀論文的習慣。如今十年過去……似乎這個規矩就只打破了兩次。」

但現在，他攜諾獎之名，又站到道德的最高地。

而馬老師的這一手也是類似，讓帶貨博主來TB開店，也等於是自帶了流量。

「現在想來，其實我們真的低估了這個諾獎的意義。」

他這樣說，毫無疑問……如果放在平時，那就是在烤火，甚至玩火。

想明白這一點后，蘇遠山便沖文曉倩叮囑道。

「哦？那我允許你辭職。」蘇遠山瞥了她一眼，馬上好奇道：「不過這粉絲能賺錢么？還是你讓他們一人給你捐贈點錢啊？」

……

而前排的教授們，則從中聽出了蘇遠山的「可怕」，幾位教授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都充滿了感慨和「不得不服」。

毫無疑問，他這在對互聯網上的言論進行駁斥。

剛抵達科技園，席小丁便直接找上了門來，堵著門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好的——不過我覺得哈……他們兩個既然沒有告訴您，而是直接放出風聲的那種，可能有點擔心您啊。」文曉倩眨了眨眼，輕輕笑道。

蘇遠山一怔，隨即長嘆了一聲。

嗯，懂得都懂。

「嗯，不錯。」

「嗯？粉絲能變現了？」蘇遠山這是真的驚訝了——他記得粉絲變現還得等十來年吧？怎麼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