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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麼說呢，我還是要提醒一下，春晚在華人眼中，是有著特殊意義的。於是誰上春晚，往往就賦予了更多的政治意義。」

但春晚可不是誰想上就想的……貝索斯以及亞馬遜背後的資本都一直在努力想要復刻去年AL和EM的聯手操作，卻一直沒能取得實質性的突破。

「所以，TB的CtoC，或者說國內的CtoC，本質上其實是低規格的BtoC——當然，這也導致了一個問題，就是產品的質量良莠不齊。但只要它足夠便宜，誰在乎呢？窮人也有消費的慾望和權利啊……」

那要怎麼辦？

和歷史相同的是，因為最早涉足互聯網電子商務，亞馬遜依舊在全世界範圍內所向披靡，如今已經成為世界最大的網購平台。

農曆臘月二十五，也就是遠芯正式放假的第一天，蘇遠山卻並沒有離開科技園，甚至連辦公室都沒有離開——因為他接待了親自前來國內並要參加春晚，坐鎮紅包現場的Amazon創始人兼CEO，傑夫·貝索斯。

「可能，這個電話會讓我們見證一個偉大猜想的一次巨大進步。」蘇遠山輕輕地吸了口氣，對著貝索斯笑道，同時摁下了接聽鍵。

並且認識張益唐這麼多年來，蘇遠山就只接到過一次張益唐主動打來的電話，還是張益唐到電和_圖_書科來交流，思來想去很久才給蘇遠山打了個電話。除此之外，兩人最多的聯繫還是偶爾的郵件往來——還多半是蘇遠山發去的數學問題。

來電顯示的名字是張益唐。

不過就在進入臘月之後，貝索斯終於獲得了肯定的答覆。

而物流是一切互聯網實體商品交易的基礎，擁有這個天然優勢的內地，是貝索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的市場和陣地。

但不擅長交際，不意味著張益唐和蘇遠山的關係就淡漠了。

而且這還連除夕都沒到，就算拜年也未免早了點。

蘇遠山見貝索斯一臉誠心發問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啞然——這位可是電子商務大佬中的大佬啊，問自己電子商務今後怎麼發展算什麼？

所以，蘇遠山猜得沒錯。

——「我們歡迎與任何合法經營的企業進行合作。」

作為一個歷經世事的中年人，張益唐就算再醉心於數學，他也知道蘇遠山對他的態度是發自內心的、平等的、純粹的欣賞。同樣的，張益唐對蘇遠山的態度亦是如此——這無關蘇遠山遠芯創始人，諾獎學者的身份。

蘇遠山一邊回答著，一邊望向茶几上嗡嗡作響的手機。

他很認同蘇遠山的人口優勢理論，更眼饞人口紅利下那低廉的物流費用。

「而要支撐起數量龐大的中和_圖_書小賣家的體系，需要的不是大工廠，大企業的大宗商品，而是那些小商品。帽子，鞋襪，衣服褲子這些服裝，打火機，茶杯，筆，紙，茶葉，手機殼，耳機，數據線——你能夠在生活中看到的所有東西，之所以能夠在TB上找到，完全是因為這些東西，就是由內地生產的。而且在TB銷售它們的，很多都還是生產這些小商品的企業。」

畢竟省城還有亞馬遜的大股東在，說得俗氣點，他要來拜碼頭。

不過蘇遠山轉念一想，他也知道，貝索斯確實是有點困惑了。

電話中，張益唐的聲音帶著笑意。

張益唐這位老哥，可是從來沒有給誰拜年的習慣，倒是他老婆每年都會發一下拜年簡訊，但那一看就是群發的……

「我想我找到了質數間的有界間隔。」

於是，距離春節還有半個月的時候，貝索斯就率領團隊來到了國內，先是去了首都，然後再到省城。

但機會給了，能不能把握好，就是亞馬遜自己的事了。

……

因此，他有些迷茫，國內到底應該主要往哪個領域發展。

於是整個2005年，貝索斯都在積極謀求與央視的合作，也來一場春晚紅包。

「你認為內地市場今後的發展方向，是BtoC，還是CtoC？」

但面對著以C2C為主，打著「ｈｔtｐs://ｍ.ｈetｕｂｏoｋ•cｏｍ•ｃom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旗號的TB的來勢洶洶，貝索斯不可避免地產生了疑惑。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蘇遠山心中略微緊張了一下，拿起手機的同時，隨即對貝索斯道。

貝索斯笑著做了個請的動作，見蘇遠山沒有避諱他，他也有些好奇地看著手機——他現在已經能夠聽懂部分中文了，只是開口太難，以至於他和蘇遠山的交流也一直用英文。

因此，去年AL聯合EM搞的那一手全民紅包，貝索斯認為這不亞於一場珍珠港事件。

亞馬遜，是一家以電信的B2C業務起家的平台，並以十年的發展證實了這是一個可行的方向。

「在一個國家做生意，就要尊重這個國家的國情，這便是我給你的建議。」

為了滿足矽谷的訴求，或者說為了拉攏矽谷……上頭也是操碎了心——在老美那邊明確表示出了對遠芯的警惕乃至把目光放在了東亞之後，整個國家的應對體系便完全運轉起來了。

這人，就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

就別說女兒本身就乖巧懂事。

「作坊式的小企業。」蘇遠山笑著補充道：「我其實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沒有去浙省和閩省看看，然後去小工廠區，去家庭工廠看看，你就能夠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千奇百怪的東西都能在TB上htｔｐs://ｗwｗ.ｈｅtｕboｏｋ.ｃoｍ.cｏｍ找到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都愛科學，就是最大的共同點，最合拍的頻道。

——譬如現在就在他的電腦前，戴個耳機，一臉認真地看著動畫片。

BtoC，也就是俗稱的B2C，簡單的理解為商家對個人，C2C則個人對個人。

但最終，為了讓遠芯過個好年，也為了表現出更加的開放，更為了引入積極的競爭對象和對西方進行利益與市場的交換以及更多的表態……便出現了亞馬遜這個根紅苗正的矽谷互聯網企業上春晚給全國人民發紅包的特殊情況。

「嗯。」

「傑夫，我相信你有一個優秀的國內團隊來負責運營今年的春晚紅包。」蘇遠山從女兒的身上收回視線——蘇小暮愣是要跟著他到辦公室來參觀一下，索性他就帶過來了。反正這次與貝索斯見面也不是什麼正式的商務見面，沒有那麼多規矩。

蘇遠山便笑著感慨了一下。

要知道，在北美，同樣的CtoC平台ebay，可是被亞馬遜吊著打的。

這種層面的博弈，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在思索片刻后，蘇遠山慢慢替貝索斯解釋道：「TB上面固然顯示太多的賣家都是個人，但實際上，他們在國內有一種身份，叫個體戶，或者做小生意的，類似於開個小商店的那種。」

因為起了個大早，一開始m.hetubook.com.com就接受了星海的投資，甚至還在互聯網泡沫破裂是依舊獲得了星海的堅定持股乃至增持……亞馬遜04年之前可謂是橫掃全球，即便在國內也所向披靡，市值穩坐全球互聯網企業前五。

貝索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能夠理解。

這個決定的象徵意義十分巨大，以至於就連英文互聯網上最右的幾個一直詆毀國內，說國內是假市場經濟的知名噴子都無話可說。

與歷史不同的是，亞馬遜並沒有取得絕對的優勢地位，甚至連一開始都拿下了的國內市場也都在TB的崛起后迅速被蠶食——亞馬遜早在三年前就收購了易趣，又在去年收購了卓越網，以霸主的氣概橫掃BtoC和CtoC領域。

貝索斯眉頭微微皺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BOSS。」貝索斯笑著點頭，他向來喜歡用BOSS稱呼蘇遠山——這也是跟卡莉學的：「但我現在……對內地市場有一點疑惑。」

簡而言之，就是亞馬遜的生意做得太順，完全沒有遇到過挫折，因此以至於貝索斯難以理解TB這種CtoC平台竟然能夠分庭抗衡乃至擠壓掉亞馬遜BtoC這種平台的份額。

「是這樣的，國情不一樣，所以方向也就不一樣。而且你以為TB是CtoC平台嗎？實際上不是……」

丟了珍珠港，當然是要在中途島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