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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勇平就坐在他身旁，聞言一笑：「這有啥好丟臉的？那邊的市場可以說是霓國基本盤，傳統家電這一行，誰幹得過霓國人啊……」

眾人見他倆的模樣，都紛紛有些忍俊不住——倆競爭對手交流起戰略方向，這算啥？

「回啥家？來了我這你還走得掉么？」鄭振川笑著回到，然後抱著筆記本便走到了茶几旁。

「小亮考慮的很好，不過我建議一下，高低端都要走，但走雙品牌路線，高端品牌和高端先進的產品還是要堅持——因為我們一定要相信，家電一定是要走向智能化時代的。霓國家電……如果抓不住機會，遲早會沒落。」

不得已，蘇遠山也鑽進了後座，隨後韓依依替他關上車門，回到前排后，傅振華便啟動汽車，緩緩駛向大門。

「這是驗證機的設計方案，也是目前的最終設計方案。」

「鄭所，你這是會議室吧？」

一個是蘇遠山的「親傳弟子」，一個是段勇平的「親傳弟子」。

「咳……」蘇遠山咳嗽一聲：「鄭叔，我還趕著回家吃飯呢。」

蘇遠山再次笑著望向眾人：「國內即將啟動驗證機了——雖然落後了五年，但在大家的同心協力之下，好歹有了個盼頭。對了，此事暫時不宜公開。」

原因無它，因為這……和他所見過的EUV光刻機，是「一樣」的。

只見蘇遠山也微微點頭。

進屋后，李明柳看著堪比一間教室大小的辦公室，便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和蘇遠山不一樣，他是第一次來這邊。

因為普天之下，在半導體這個領域，就算是宏芯，ASML，尼康，佳能……這些光刻機生產商，要論對半導體領域的影響力，也不如遠芯。

「哈哈，小山，明柳，裡邊請！」鄭振川容光泛發，哈哈大笑著，引著二人走向樓內。

而這樣快速地制霸一個行業，遠芯才花了不到兩百億人民幣。

而既然是殊途同歸，那麼接下來比的，就看誰的供應鏈，誰的www.hetubook.com.com設備供應商更牛逼了！

「是光源嗎？」

「嗯……但復盤總結后，我們還是覺得，我們可能走早了一點。智能化家電這個口號，目前還不足以撼動霓國的地位。」曹小亮笑著嘆了口氣，望向周小慧：「所以吃一塹長一智，SK電子在今後主要會考慮幾個方面，看能不能給周總一點啟發。」

汽車一路駛出大門，上了正道后在右側拐了個彎，緊接著又前進了兩千米左右，便抵達了宏芯的大門。

「辦公室，平時這邊放的是模型什麼的，然後還有學生也在這邊，今天你們要過來，就收拾了一下。」鄭振川笑眯眯地看著李明柳，突然之間便有些感慨起來：「明柳，我還記得當初你們過來的時候，這一晃……都十六年了？」

論對產品方向的發展預測……山總向來是有神奇力量的。

「一邊下沉，往鄉下，鄉鎮走。一邊擴張，往東南亞，南亞，中東一路擴張……」說著曹小亮慨然一嘆：「老想著做高端產品和品牌，就不可避免的要和成熟品牌去成熟市場廝殺……這太難了。」

「鄭叔！」蘇遠山呵呵地伸出雙手，和鄭振川緊緊的握著。

這意味著……在現有的EUV的理論框架下，無論是ASML也好，還是宏芯也好，他們的思路……是殊途同歸的！

「嗯，當初的帥小伙也變成中年人了。」鄭振川一邊走向自己的辦公桌，一邊打趣道。

做夢都不敢這麼做好吧。

——這也是為什麼，鄭振川要在第一時間把喜訊告訴他的原因。

李明柳也湊過頭來，他比蘇遠山要跟興奮一些，不斷地翻著頁面，最後視線停在整體設計圖上，抬頭問道。

「誰能咬牙堅持到智能家電時代到來的那一刻，誰就是今後的勝者。」

蘇遠山微微點頭，眼睛卻漸漸亮了起來。

兩個人的神情讓眾人紛紛一驚！

可以預見的是，只要奧運東風一來，安芯乳業和*圖*書將直接問鼎王座。

「好了，先休息會，接下來討論晶元業務。」

「嗯，是全反射式的？光源搞定沒有？」

——一段很多人已經忘記了的歷史是，當初遠芯支援成光所搞第一台光刻機的時候，李明柳是遠芯團隊的負責人，他曾經在成光所呆了接近一年，期間還和設計工程師拍過桌子。

……

蘇遠山說著望向張汝金，他微微一笑。

眾人便紛紛點頭。

蘇遠山：「……」

「據說已經設計完了。」

倒不是說遠芯和SK電子沒花錢，而是花了錢也未必能行。

於是李明柳眉毛一揚：「EUV國產了？」

「差不多得有十六年了。」

「高，不是一般的高。」鄭振川知道李明柳這人聰明絕頂，當年如果不是實在不好意思，他是真想把李明柳留下來的——當然，後面證明了，李明柳確實聰明絕頂，而且他也真留不下來。

「在重心平衡的過程中，除了要考慮到市場投入的傾斜之外，還要考慮到新業務拓展的問題，譬如家電部門。」

特別是李明柳，他更是驚訝無比——連他都不知道EUV的進展呢！

「首先是步子不能停下，但也不能太快。」曹小亮抿了抿嘴，認真起來：「我們習慣了在遠芯的時候堆高新技術，然後所向披靡……放在家電行業是不行的。所以，我們還是要完善產品線，在現階段不能拋棄傳統家電，或者說，面向低價用戶的產品。」

「光源據說還差一點，但驗證機嘛，主要是驗證思路的，不是要解決所有問題的。」蘇遠山深深地吸了口氣，輕聲道。

說到家電市場，就連蘇遠山這種人也忍不住皺眉搖頭：「他娘的，水深的一批吶！」

//截至目前，人均GDP超過國內的國家人口總數為13.2億。

周小慧也笑，同時與對面的曹小亮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所以海外市場必定不能放鬆，我們回頭照顧國內市wｗw•ｈｅｔubｏｏｋ•cｏm•com場，除了單純的賺錢之外，更多是要鞏固基本盤。以免出現由海外引起的全球性經濟危機的時候，我們沒有避風港。」

……

周小慧馬上問道：「這個市場是下沉還是擴張？」

越是高度精密的機械，越是不可能一蹴而就。宏芯能夠設計出來，就已經是開了偌大的「掛」了。

看著筆記本，蘇遠山和李明柳同時一笑。

「其次是拓展市場，不能只盯著成熟的市場，靠價格和市場推廣，品牌方案去和知名品牌廝殺……這要不得。」

這兩人，可不是那種尸位素餐靠裙帶關係上位的高管，無論是資源，人脈，還是能力，他們從來不缺。

和周小慧對視后，曹小亮舉起了手。

曹小亮聳了聳肩：「結果鎩羽而歸……有點丟臉。」

李明柳看了蘇遠山一眼，繼續問道：「零部件的要求高嗎？」

「哦？你說。」

「知道你要去宏芯那邊，我也過去看看。」李明柳一臉的坦然，隨著傅振華呵呵地開鎖，他一把拉開車門，先一步鑽了進去。

確實，這是事實。

而這個忙，蘇遠山顯然願意幫。

「當然，重心回收，往國內市場傾斜不表示放棄海外市場。大家同樣要注意到，按照人均GPD，咱們的排名老靠後了不說，那些人均GPD超過我們的國家，總人口加起來還有十五億左右。」

那這台EUV何德何能敢自稱現代工業的奇迹？

——在後世，EUV光刻機的概念圖到處都是，但在現在……即便是ASML前兩年「斷糧」的時候，都沒有公開設計圖。

這樣說吧，要是換了個行業——譬如奶製品行業，在經過去年的雙十一大促，再上春晚，再加上地震期間源源不斷地送鮮奶和包裝奶等等……總之，在遠芯營銷部的介入后，安芯乳業最起碼在互聯網上的影響力，已經超越了傳統的奶製品品牌。

李明柳聽了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周小慧馬上沖他一笑，露出洗耳恭聽的表https://m.hetubook.com.com情。

「山總，這次我倒是對家電有個想法。」

蘇遠山沒有繼續說下去，在座各位都是精英，自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那現在，最主要的已知問題是什麼？」沉吟幾秒后，蘇遠山望向鄭振川。

張汝金也回以微笑。

頭髮白了一般，但精神異常矍鑠的鄭振川領著一大群人站在門口，看到蘇遠山的座駕后，遠遠地便揮舞起了手。

他確實很想看看宏芯這邊的驗證機設計方案是什麼樣子的。

聽到這，鄭振川便微微嘆了口氣：「小山，明柳，我不瞞你們。國內這十幾年，雖然精密加工有了長足的進步，但EUV這種……可靠性需求還是太高了。國內沒有幾家能夠滿足我們條件的。」

「家電部門暫時就不要考慮傳統的西方市場了，家電市場啊……」

他的話頓時惹來了眾人的一陣笑聲。

曹小亮說完后，周小慧若有所思，隨即她馬上望向蘇遠山。

「你幹啥？」蘇遠山見他拉開車門，哭笑不得。

蘇遠山望向了周小慧，後者立刻抬頭回望著他。

「就像EUV光刻機。」

蘇遠山說著便是一笑：「大家不要覺得去年的次貸危機化解得很輕鬆，實際上，如果不是世界各國捏著鼻子認了，再加上IT和互聯網技術一直在大步朝前，否認指不定有多糟糕呢……信不信等到IT和互聯網時代到了尾聲，新技術又未能如約而至，經濟陷入滯漲時，只要來只黑天鵝或者系統性危機……那……」

當看到車牌和擋風玻璃下的通行證后，門口的保安直接放行。奧迪便沿著一條弧形的園區路駛向光學實驗中心。

隨後，李明柳倒是矜持了點，只是一隻手握著，不過他喊的是「鄭所」。

他們兩人是什麼人？

之所以「一樣」要打引號，是因為記憶過去太久遠了……蘇遠山已經無法記清楚細節，只能說，他看著設計圖，便感覺到了一股熟悉。

要搞定設備和零部件供應商，遠芯是個最好的中間人。

「老和圖書張是腿腳不利索了，再說他那邊本來就有宏芯的實驗室，時刻關注到的……我一天到晚哪有空過去啊？」李明柳聳了聳肩，隨即便正色起來：「你剛才說驗證機，是設計中還是什麼？」

「是，應該是。」鄭振川笑了起來：「我們不可能比ASML走得更快的。」

下午，會議提前結束，蘇遠山下樓便直接走向停車場，卻不料李明柳這傢伙比他更早一步地站到了車門邊。

「國內能滿足多少？」蘇遠山這時也順著李明柳的話問道。

但家電行業……

「機械模擬全過了？」

要再讓國內一直落後的高精尖機械加工領域實現全面替代……

「現在我們就有點類似首都精密那邊的雙工件台，雖然我們能設計出來，但真要完成全面國產和國內替代，那確實是有點不現實。」

……

鄭振川笑眯眯地點頭：「當然。」

鄭振川從腰間取出一個加密U盤插入筆記本，又操作了幾下后，便將屏幕轉向蘇遠山和李明柳。

蘇遠山偏頭望向李明柳，看了幾眼后搖頭感慨：「你這傢伙，老張都沒你積極。」

「這位從少年都成中年人了呢。」李明柳坐到沙發上，笑呵呵地望向蘇遠山。

「是這樣的，在過去十年間，國內有購買力的家庭已經進行了一次家電的迭代……目前國內的TCL，長虹，美的，格力等等企業就是在十年間站穩腳跟的……我們知道家電它不是快消品……除非開拓性的消費人群，否則要在紅海市場殺出血路，那真的是難上加難。SK電子在去年試探性地走了一下進軍歐美的路子……」

SK電子的架子是周小慧搭的，後續的市場推廣是曹小亮去進行的，周小慧則回來生子籌備遠芯在國內的家電業務。如今一年多過去……兩個人都頗感無力。

李明柳微微皺眉，蘇遠山卻不動聲色，反而微微點了點頭。

嗯，筆記本是遠芯的Xbook7。

都不是外人，鄭振川自然不需要客套，他直接把二人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