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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幫我開下門。」

小昭知道，他這是打定主意要開他那個什麼旗艦店了，開個零售店小昭不反對，店開起來，總是能做一點生意，他們原來在市場里，零售就做得不錯。

臨走的時候，賀紅梅又和張晨交待，別忘了打電話，每一個都打，把道理和他們說清楚。

賀紅梅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昨晚還說得熱火朝天的事，今天怎麼就變成「再說」了，這「再說」是說什麼說？

阿勇說，看看總沒有問題的，我讓我朋友去那裡等我們？

「你看她和誰談戀愛了？」

「他在革命，他要靜悄悄地革命。」

「好好，那你快走。」小昭叫道。

「這事再說啊。」張晨笑道，這不是要靜悄悄地革命了嗎，那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默默努力。

「我去市場找下阿勇，他是本地人，我讓他托朋友幫我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店面。」張晨和小昭說。

「不會是失戀了吧？」

阿勇搖了搖頭說，沒問，那種破房子，你去買他幹嘛。

他們到了那個一鳴食品廠的門市部，這地方正好是在延安路的中間，離浙江醫科大學不遠，應該說是延安路最冷清的地方。

張晨到了阿勇那裡，把事情和他說了，阿勇一口答應，他說，我馬上電話都打出去，讓他們都去問，你有什麼要求？

「兩層樓，房子毛舊嘞。」阿勇說。

「租金不是也可以發工資？」

張晨說，面積最好在一百平米以上，位置要求是在鬧市區，賣衣服，總不能去弄堂里。

「和-圖-書什麼事？」

「我已經買好下午三點多鍾回重慶的機票了，我會說服我家人的，有種就來比一比，看是你杭城的店先開出來，還是我們重慶先開出來。」

「你敢！」小昭罵道。

賀紅梅惱了，罵道：「對，我看你是沒事，你是有病！」

賀紅梅搖搖頭說：「還早呢，我是來碰你們啊，你們要不在這裏，我就去廠里了。」

張晨奇道：「我怎麼看不起人了？」

即使沒有生意，大不了再把店轉給別人好了，就是虧，應該也虧不了多少，但要是不讓張晨去試試，他心裏肯定是不甘的，何況他那個計劃，聽起來也沒有什麼毛病，靜悄悄的革命，反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嘛，那你就走一步。

「什麼再說？」

「租金又沒幾塊錢，就怕一年租金，發一兩個月工資就沒有了，賣了么總可以撐個一兩年。」

「說啥子嘛！」賀紅梅急得連四川話都跑出來了。

「你是不是傻，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賬誰不會算，你這個本來就是一個區域一個總代理，你還要全國一盤棋啊？能想進去的，可以接受的先做，想不通的還是按原來辦法做，給他們時間慢慢想，不就可以了？」

「小昭姐都和我說了。」賀紅梅咬著嘴唇，眼眶都紅了。

「我前面在攤位里，問他協議的事，哼，他說再說，什麼再說，昨天不是還說得好好的，他什麼意思，什麼毛病？」

「你沒事吧？」賀紅梅問。

聽張晨這麼說，賀紅梅臉色總m.hetubook.com.com算是和緩了，她說：

「那可以啊，多少錢一年？」

張晨說好。

賀紅梅氣沖沖地從市場出去，開車就去了三堡，開到小昭他們家樓下，院門關著，賀紅梅按了兩下喇叭，小昭抱著張向北出來，看到賀紅梅，就朝下面叫著：

「舊不要緊，我原來是做裝修的，干這個在行，多大？」

市場第一天開門，不會有什麼生意，一般客戶，都要過了十五才出來進貨，張晨八點多鍾起來，和小昭說，你今天就在家裡好了，反正店裡有小莉。

「你想過沒有，不管是在哪裡，全國只要有一兩家店開起來，就都能起示範作用，其他的地方會跟上來，不光光是你杭城開起來才算。」賀紅梅說，「杭城你們是自己在開，要是我們總代理開成功了，比你們自己開的店，更有說服力。」

「再說服一個，什麼意思？」

有數有數。阿勇說。

賀紅梅指了指張向北，小昭把張向北交給了她，張向北看到賀紅梅就笑了起來，賀紅梅說，真可愛，姐，要麼讓我帶去重慶算了。

「對對，你說的對。」張晨不停地點頭。

賀紅梅站了起來說：「不行，我要走了。」

賀紅梅睜大了眼睛：「什麼事？那麼多事在那裡，你問我什麼事？你那個協議怎麼樣了，有沒有和其他的客戶溝通？」

張晨被賀紅梅罵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她了。

這個門市部的門前還有一排的花壇，把它和延安路隔了開來，房子和紅旗旅館差不多，和*圖*書應該也是解放前的建築。

「是啊，天天泡在廠里，也沒看到帶什麼人來，不會是和廠里什麼人談戀愛吧？」

張晨回到了攤位里，看到賀紅梅從外面優哉游哉進來，張晨問：「你這麼早就要發貨了？」

「當然，要是我們先開出來，我們就是『半畝田』的旗艦店，你們杭城，是孫子店，龜兒子店。」

延安路是熱兩頭，一頭靠近解放路，有解百、香港服裝店和工聯大廈，是杭城最熱鬧的地方，另外一頭通武林廣場，有國際大廈、杭城大廈和環北小商品市場，又是杭城另外一個熱鬧的場所，到了中間，就顯得有些冷清了。

「給我抱抱。」

小昭讓她坐，然後把昨天晚上，也不是昨天晚上，是今天凌晨張晨和她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和賀紅梅說了，賀紅梅聽了，罵道，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說出來聽啊，還再說再說，哼！

賀紅梅嘻嘻笑著，她親了親張向北，把他還給了小昭，風風火火地下樓去。

阿勇正說著，他攤位里的電話響了，他趕緊跑回去接電話，接完電話回來和張晨說，就是他朋友打電話過來，說是幾個廠領導商量了，還是不肯租，說租掉門市部里幾個人還要安排，太麻煩，還是想賣。

小昭嚇了一跳，連忙問：「你師父怎麼你了？」

「那地方有多大？」張晨問。

張晨哈哈大笑，小莉又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什麼？」

張晨興奮地叫道：「真的？」

賀紅梅嘻嘻笑著：「那我們就是『半畝田』的重ｈｔtps://ｗwｗ•hetｕbook•cｏｍ•cｏm慶總店啊。」

「你是不是以為天下就你聰明，其他人都是笨蛋？」

賀紅梅走後，過了一會，阿勇走了過來，和張晨說，有一個地方，在延安路，就是浙江醫科大學往武林廣場過去這裏，有一幢樓，是一鳴食品廠的門市部，我朋友他老頭兒是食品廠的廠長。

賀紅梅罵完就站起來，氣沖沖地走了，小莉不知道內中詳情，她被搞得莫名其妙，看著賀紅梅的背影，問張晨：「她怎麼了？」

「好吧，這次又是你是我師父了。」張晨誠懇地說。

小昭聽著，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他在革命。」

張晨從蔡金祥那裡回來，走進攤位，看到賀紅梅坐在那裡，賀紅梅看到他進來，一拍桌子罵道：「你為什麼這麼看不起人？」

「還有，你都沒和別人溝通，你怎麼就知道別人不能接受了？你也太武斷了吧？溝通一下有什麼問題嗎，就是溝通不成，人家連生意也不和你做了？」賀紅梅繼續罵道。

張晨趕緊說：「還真不是，我是覺得，這樣要求總代理的話，總代理的投資太大，怕你們接受不了，好吧，也是我自己覺得開不了這個口，我就想，我自己把杭城的旗艦店先開起來，讓你們看看，也有信心。」

張晨明白了。

「姐，他糊塗，你也糊塗，他這樣想是對的，對的事，為什麼不拿出來說，你們不知道做服裝的，現在耽誤十天，就是耽誤了一個季節，耽誤一個季節，要少賺多少錢？」

「我怎麼知道。」

「你去哪裡？」小昭問。

小昭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大概就是想，把店開出來，再給你們看，那句話怎麼說的，事實勝於雄辯，他大概就想這樣。」

小昭站在走廊上等賀紅梅，賀紅梅上來第一句話就是：「我師父他什麼毛病？」

「對對，你批評得對。」張晨趕緊說，他覺得賀紅梅說的，還真是有道理。

「把所有打包客的電話都打一遍，把事情和他們說了，你要是能再說服一個，你就成功了。」

張晨笑道：「那要是我們杭城先開出來呢？」

「明明是件好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還和我說再說再說，你就是在敷衍人，說，你不是看不起人是什麼？你說？」

市場里空空蕩蕩的，張晨站起來，他決定去四季青面料市場蔡金祥那裡看看。

「賣多少錢？」張晨問。

「一層有毛三百平方。」

「這種破房子，租租么肯定不貴的，不過，他們好像不太想租，說是想賣，我朋友讓他老頭兒去和其他幾個人商量了，那個破廠，現在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他們就想賣了發工資。」

「再說。」

「沒事啊，我有什麼事？」張晨嬉笑著。

「回重慶，我今天就要回重慶，開店這事太大，一定要我回去，當面才能說服我家裡人，我不管其他地方開不開，也不管你們開不開，我們重慶，一定要這麼做。」賀紅梅叫道。

「能不能去看看？」

張晨和阿勇兩個正在外面看，阿勇的朋友騎著自行車也到了。

「你去哪裡？」小昭問。

張晨說好。

房東大哥的兒子，走過去把院門打開，賀紅梅走進來，說了聲謝謝，就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