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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等我完成的時候。」小樹說。

轉眼到了七月份，到了小芳去美國耶魯大學報到的日子，張晨今天要開著車，帶著小樹和小昭的父母，去上海浦東機場送小芳，東西都準備好了，準備出門，小芳和張晨說，我去和姐說一聲。

柳成年轉頭見是張晨，也是一愣，趕緊和他握手，張晨笑道：「這麼巧，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領導！」

張晨也走過去，和小芳說，你帶爸媽去吃東西，老領導好久不見，我和他說說話，等會打你電話。

張晨看看去法蘭克福的航班，離起飛也還有四個多小時，就和柳成年說：「領導，好久不見，能不能請你喝杯咖啡？」

柳成年點了點頭。

「干擾太多？」張晨不解了。

「也是去讀書？」

「哈哈，只能當牢騷聽聽，我也不能和她說，要是爸爸也像有些人那樣當官，你現在就是黑五類了，沒法說，這種話和小孩沒法說，你說是不是，張總，我也就是見到你這個老熟人，發兩句牢騷。

柳成年問：「對了，你送你親戚去哪裡？」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我和愛人就商量，既然這樣，滿足一下小孩的心愿，也謝謝他們平時對我女兒的照顧，見個面就見個面，好在我們也已經不在杭城工作了，大不了吃飯的時候我們買單。

張晨說好，一定，領導你放心。

因為害怕路上出什麼意外，趕不上飛機，他們很早就從杭城出來了，辦完登機手續后，離飛機起飛還有四個多小時，五個人就站在那裡，決定去哪裡和圖書吃中飯。

「哈哈，是啊是啊。」柳成年依舊聲音洪亮，他指了指隊伍裏面，排著隊的母女兩個人說：「我和我愛人兩個，來送女兒去歐洲讀書，張總，你怎麼會在這裏？」

「沒有，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小樹說。

小芳走進了張晨的卧室，坐在床沿上，她把手放在骨灰盒上，叫道：「姐，我走了，你在家裡，要好好的，我會想你的！」

張晨點點頭：「沒在油畫館畫？」

話聊開了，張晨問：「領導，你女兒怎麼不在國內上學？」

柳成年嘆了口氣，他說：「也不知道小孩子，以後能不能理解她的爸媽，現在的社會，誘惑太多，我女兒平時，也和她媽媽發過牢騷，說什麼人家一個處長、局長、銀行行長，或者小老闆的家裡生活條件，都比我們好，不知道爸爸這個市長、S長是怎麼當的。

「頂過來就好，頂過來就不怕了。」

張晨心裏還是覺得不好受，是那種愛莫能助的不好受，他試探性地問，領導，我能不能送你女兒一點禮物，你別誤會，就是朋友送的禮物。

柳成年問了張晨企業這次的損失情況，還有現在生產恢復的情況，張晨都一一和他說了，唯一沒有和他說的，就是小昭去世的事情，柳成年不停地點頭，安慰張晨說，不怕，青山還在，損失就還能賺回來。

張晨說好，他把車鑰匙拿給小樹，和他說，把姐的行李先拿下去。

張晨說好，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和小樹說：「有時間去報個駕駛培訓班，把證拿和-圖-書出來，你姐那車你可以開，這樣周日有時間，你還可以帶爸媽到處轉轉。」

「我們去了，結果就看到了那人，一切都明白了，這飯還能吃嗎，當然是調頭就走，唉，這件事，不知道對小孩的心理傷害有多大，說這個社會怎麼這麼骯髒，說我們大人，心理怎麼這樣陰暗，連小孩都不放過，罵得還真是沒錯啊，有些人就是無恥到了極點。

小芳說好。

張晨也說：「對對，小芳，你姐知道你今天要去美國，去讀耶魯，你姐做夢都會笑出來了。」

看樣子，絕對的公平還真是沒有的，包括李勇，不也是這樣。

「美國？」

「他居然煞費苦心地把他自己的女兒，從我工作的省城中學，轉學去了杭城，進了我女兒的中學，還做了同班同學，而且，讓他女兒，努力地和我女兒走近，兩個人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張晨含糊其辭地說沒有。

「哎吆，我說怎麼張總夫人又變年輕了。」柳成年大笑道，「她們姐妹，長得還真是像，怎麼，你夫人沒有來？」

他們到了浦東機場，看著小芳辦完行李託運，拿到了登機牌，感覺一樁大事了了，人都放鬆了下來。

張晨和柳成年在大廳里，找到了一家敞開式的咖啡廳，正好有個角落裡的位子，兩個人就走過去坐下。

張晨說著的時候，就想起小時候每次小昭回去，小芳和小樹，都一邊一個擠著她的情景，想起小昭和她說的，三個人分著一樹桃花的情景，張晨的眼眶，不禁也紅了。

「對和*圖*書，不瞞你說，現在有些人的心眼，讓我都害怕，他們為了接近像我們這樣的領導幹部，真的是什麼手段都使出來了，我和你說一件事，我工作調動，離開杭城之後，我女兒不是留在杭城她爺爺奶奶這裏，繼續上的中學嗎。

張晨聽著柳成年說的這些，感到有些觸目驚心，沒想到有人做生意，原來是這麼做的，這真是比孟平還要超過了，更不知道，這家長送小孩出去讀大學，還有這樣的苦衷。

張晨朝後指指說：「我也是來送親戚的。」

「想來想去，我們還是痛下決心，乾脆把女兒送出去讀書算了，送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去，美國、澳洲、英國這些地方，費用太貴，我們讀不起，歐洲的公立大學，一年大概十萬人民幣，我們兩個人的收入加上原來的積蓄，還供得起，這不，就把她送出去了。」

小樹說：「在完成作業，爭取入選全國油畫展。」

「這件事後，我就和愛人商量，這種事，有一次，恐怕就會有第二次，要是等小孩上了大學，這樣的人恐怕會更多，我們自己可以經受考驗，但在巨大的誘惑面前，要讓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女孩，也像我們去經受那麼大的考驗，經受得住、經受不住不知道，也太殘忍了。

「有人在我工作的地方，就千方百計，很積極地想和我走近、套近乎，沒有成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解到我女兒的情況的，你猜猜他做了什麼？

雖然知道這個話題比較敏感，但對方是柳成年，張晨覺得可以問。

柳成年朝後https://wｗw•ｈｅｔubｏok.ｃｏｍ.cｏｍ看看，看到了小芳，他還誤以為是小昭，就說：「哦，原來張總夫人也來了。」

五個人這才出門下樓，今天人多，又還有兩隻大的行李箱，張晨特意開了子彈頭車，上了車后，張晨想起自己好幾天沒看到小樹了，就問，小樹，你現在在做什麼？

張晨看到對面那一排值機台前面拉著的隔離帶外，背對著他們，站著一個人，高大的背影很是熟悉，那人正朝飛往巴黎的值機台前的隊伍里看著，張晨心裏一怔，他和小芳他們說，稍等。

柳成年明白了，他趕緊說，謝謝張總，你的心意我領了，但禮物不能收，我知道你張總是做事情有底線的人，不然，你工廠開張、專賣店開張、酒店開張，我不會很坦然地就去給你剪綵，就是知道你的為人。

母女兩個點頭說好。

柳成年朝排著的隊伍叫了一聲，那對母女轉過了身，柳成年和她們說：「我和張總去喝杯咖啡，你們完了，自己去吃點東西。」

「損失也不小，不過，總算是頂過來了。」張晨說。

「對了，張總，你不要把在機場碰到我的事情，和別人說，我們這次，可完全是秘密行動，連司機都不敢叫，就我們夫妻自己開車送過來的，怕啊，怕那些人知道了，追到國外搞東搞西，我們就鞭長莫及了。」

小芳站起來，朝小昭的骨灰盒鞠了一躬，小芳說：「姐，到了假期，我就會回來看你，我要告訴你很多很多的事情。」

小芳說著，就失聲痛哭起來，小昭的媽媽，紅著眼睛走進去，和小芳說：「wｗw.hｅｔuｂoｏｋ•coｍ.coｍ幺妹，你要走了，你姐知道。」

「人家是圈套都已經設好了，我們還不知道，直到去年底的時候，我和愛人放假回杭城探親，我女兒說，她最好的同學的爸媽，希望兩家的家長能見個面，吃個便飯，我女兒也求我們見見叔叔阿姨，說他們對她很好。

張晨走過去，走到那人的側面看看，大喜，果然就是柳成年，張晨叫道：「領導！」

同時，他也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就柳成年這樣的人，憑他的能力和人品，哪怕不是自己干，就是來自己這裏或杆子那裡謀個職位，也不至於一年十萬的費用，還要動用積蓄。

說著就朝小芳他們揮了揮手，小芳不認識柳成年，不過見他揮手，也還是禮節性地揮了揮手，張晨趕緊解釋說：「這個，是我小姨子。」

柳成年笑道：「喝咖啡可以，哎呀，這怕趕不上飛機，來太早了，對了，這次疫情，你那裡損失大不大，我們的不少企業，損失可不小。」

張晨都不好意思承認是送小芳去美國留學，他只能說，旅遊。

小樹一隻手提著一隻大行李箱，先下樓去。

小樹說好，我知道了，姐夫。

說實話，我是很看不起那些低三下四，為了一點利益就什麼事都能幹，把自己女兒都能當工具使用的人，我很看不起，也不希望我們的民營企業家們，都是這樣的人，你一個老闆心術不正，那企業的風氣怎麼會正，你說對不對？

張晨連連說對，再也不敢提送禮物的事情。

「圖個清靜。」柳成年嘆了口氣，他說：「在國內上學，干擾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