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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后廚，靠近門口這裏，是一排的蒸籠和蒸汽蒸櫃，蒸汽繚繞的，過去左手一排二十幾個墩頭，每個墩頭後面站著一個配菜師傅，二十幾把刀錯落地落在砧板上，篤篤篤篤地交織在一起，像一支爵士鼓隊，又像是一排的許老師，在敲著的鼓。

「那當然。」主管說，「在延安路，我們和客人說話，自己相互之間說話，很費勁，一天班上下來，嗓子都快啞了，在這裏估計不會了。」

張晨問主管：「這餐廳怎麼樣，這麼多人，有沒有感覺很吵？」

「知道你沒有嘗到，這是特意給你準備的。」

打荷台的那邊，是一排二十幾個炒菜師傅，他們站在鑊頭前，頭頂吸風機呼呼轟鳴著，眼前是火光熊熊，他們左手在顛鍋，右手握著馬勺，一個菜炒罷，兩勺清水下鍋，洗凈，用馬勺習慣性地「梆梆」敲兩下鍋子，開始下一個菜。

「吃光覺得不好意思，菜沒有，盤子總要讓你見見的。」魏文芳說，大家又笑了起來。

「不會死，從目前來看，一切都很正常，我覺得這個酒店，我們可以做起來。」張晨說。

慧娟笑道：「我是他徒弟，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慧娟點點頭說好。

一桌的人都笑了起來，張晨趕緊站起來說，好好，我和你一起去。

「我不讓她們收，這兩個是新菜，我們本來想給你留點的，太好吃了，我們就吃光了。」

張晨穿過打荷師傅和配菜師傅的中間，正準備回去餐廳里，他看到慧娟領著那一大幫的記者進來，張晨趕緊閃到了邊上的西點間，王和*圖*書敏生在這裏，看到張晨進來，就讓他嘗嘗西米露，張晨嘗了一下，覺得這西米露的味道不一樣，張晨問，加了什麼？

張晨端起酒杯，和傅胖子碰了碰，然後一飲而盡。

張晨走到了后廚，他看到第一隻鑊頭的火燃起來了，行政總廚站在鑊頭前，也是一手鍋一手勺，邊操作邊和旁邊站著的一個人說著話，張晨看到那人，愣了一下，趕緊走過去。

張晨在那人肩膀上拍拍，那人回過頭來，看到張晨就樂了，張晨問：

張晨從后廚出來，站在傳菜通道的門口，又是嚇了一跳，外面偌大的大廳里，一大半的客人已經落座，看著這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頭，和他看著空曠的餐廳時，感覺又是不一樣的，還是感覺到震撼。

張晨說是。

張晨看桌上已經有菜上來了，他問：「菜的口味有沒有下降？」

主管說：「我們也奇怪，這裏比在延安路大那麼多，客人也多那麼多，怎麼感覺，這裏比延安路還不吵。」

張晨走開好久，只是覺得剛剛這人確實面熟，但還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雖然是冬天，燒烤房裡的溫度還是很高，張晨站了一會就感到渾身燥熱，他走了出去。

看到其他的人都和張晨再見，然後走了，有領班過來和張晨說，總經理他們在五號包廂，張總我領你過去。

張晨說好，你們厲害，我領教了。

劉芸說可以。

「小老弟，這麼大的餐廳，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張晨和慧娟去了記者們的那四個包廂，一桌一桌地敬酒，敬完出來，張晨和_圖_書和慧娟說：「去和我們一起吃，說是等會還有新菜。」

他一直自詡是形象記憶很強的人，記路和記人的本領高超，但今天，他既記不住人，也記不住路，張晨搖了搖頭。

主管笑笑說：「我看到老闆娘他們了，你和他們應該是一桌吧？」

張晨趕緊說：「太好了！」

張晨和王敏生走進后廚，嚇了一跳，雖然這個地方他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裝修的時候，可以說是天天會來，但空無一人的時候，和眼前熱火朝天的情景是不同的，空無一人的時候，你最多是覺得這個廚房夠大，現在則是，覺得這廚房人真多，真忙，而且井井有條。

張晨說好，他和傅胖子說：「傅師傅，那我不打擾你們了，等會結束了，我們再一起喝幾杯。」

兩個人朝包廂那邊走，張晨問領班：「今天怎麼樣，累么？」

其他的爐灶都忙碌異常，只有第一隻鑊頭的火是熄的，空在那裡，張晨知道這是行政總廚的鑊頭，他只有什麼重要客人來的時候，才會親自上鑊頭。

「今天上午到的。」傅胖子說，「慧娟讓我過來，幫他們幾天，她說，新酒店開張，要有一批新菜，叫我過來試新菜的。」

小芳說好，譚淑珍和劉芸她們也站起來，說是要去外麵茶館喝茶，大家都說好，兩桌人起來轉移陣地，這裏，大廳里，服務員開始收台。

張晨說：「這裏的老大是慧娟，不是我，她可以決定，來，傅師傅，我先敬你一杯。」

「我領你去，張總。」主管說。

老譚說：「大概是做過了產業園https://www.hetubook.com.com區的緣故，裝修的時候還不覺得大，人坐滿之後，看上去確實可怕。」

「採訪的差事我幫你應付過去了，敬酒總需要你一起過去敬吧？」

「那等會結束，一起陪傅胖子喝幾杯，我和他說好了。」

客人們吃完飯，站起來陸陸續續地走了，張晨他們這兩桌，邊吃邊聊，已經是最後了，張晨和小芳說，你先走，三亞的傅師傅過來幫忙，我去陪他一會。

傅胖子笑道：「這是我們后廚的規矩，有新菜，就一定要請老大品嘗，老大認可了，才可以推出去。」

領班和主管們幾乎是用小跑的速度在餐廳里迅疾地移動，她們經過張晨身邊，叫了一聲「張總」，張晨還沒有看清她們的臉，她們就已經走開了。

行政總廚和張晨說：「待會這幾個菜，會到你們桌上，張總你提提意見。」

張晨遠遠地看到慧娟領著記者朝這邊來了，他趕緊走出了西點間，穿過一排十幾米裏面放著盤碗碟的蒸汽櫃，去到了滷味間。

主管領著張晨，找到了小芳他們，這裏相鄰的兩桌，都是他們的那一幫的朋友，漢高祖劉邦看到張晨，就和他說：

整個餐廳幾千個平方，太大了，張晨和他們的朋友，今天特意安排在大廳里，餐廳空蕩的時候，張晨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桌子在哪裡，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迷路找不到了，這讓張晨自己都嘖嘖稱奇，這在他是很少有的情景。

張晨說好。

王敏生站在這裏，他的徒弟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邊，烤箱里出來什麼，王敏生就嘗嘗，然後和他說m.hetubook.com.com著，徒弟認認真真地聽著記著，有時候王敏生嘗都沒嘗，看看顏色和造型就搖了搖頭，這時候不僅是他的徒弟，其他的人也大氣不敢出。

后廚所有的人都是白衣白褲和白帽，張晨從他們中間走過去，他們連和張晨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只有站在頭個墩頭的師傅，朝張晨笑了一下。

傅胖子說好。

「不吵好吧？」張晨問。

到了包廂，行政總廚和傅胖子，還有慧娟都在，桌上的一桌菜，都是張晨沒有看到過的，慧娟笑著和張晨說：

他們的身後是寬大的通道，通道的那邊是幾十米長的不鏽鋼打荷台，打荷的師傅們從切菜師傅這裏，把切配好的菜拿過去，在打荷台上，該腌制的腌制，該上漿的上漿，幾個小不鏽鋼碗一組，就是一盤配好腌制好的菜，一起推到對面。

小芳嘻嘻笑著，其他的人也笑了起來，譚淑珍和他說：

像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一定是有其他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張晨一路過來，也沒有看到他。

漢高祖劉邦說：「這個我最有發言權，肯定沒有，好像和下沙的土香園，延安路的土香園比，口味有點變化，但更好了。」

「張總，你是不是找不到自己的位子了？」

慧娟搖了搖頭：「我哪裡有時間，你去吧。」

有位主管看到張晨像個遊魂一樣在餐廳里轉，她趕緊走過來問：

兩個人往包廂里走，張晨和慧娟說：「我剛剛在後廚看到傅師傅了，還是你面子大。」

另外兩隻敞開式的碳烤爐上，一隻爐架上在烤著羊腿，一隻在烤著乳豬，師傅正用刷子，朝乳https://www.hetubook.com.com豬身上刷著糖漿上色。

王敏生和他說了，但說了等於白說，他也聽不懂，不知道王敏生說的是什麼。

張晨很注意地觀察著，他發現大廳里雖然坐了幾千人，但並沒有很吵的感覺，他看看一桌桌的客人，大家也沒有需要喊著在講話，這讓張晨放寬了心，看樣子所有的消聲措施都起作用了。

張晨趕緊說謝謝！

領班欲言又止，只是朝張晨笑笑。

走了幾步，張晨奇怪了，他問主管：「你知道我坐哪桌？」

「傅師傅，你什麼時候來的？」

張晨在餐廳里走著，有認識的站起來，熱情地和張晨握手，張晨和他打著哈哈，和他說請坐請坐，謝謝光臨。

就像一支交響樂團，那麼緊湊而又有序地演進著，這種場面讓人看著會感覺震撼。

張晨穿過後廚，走到水台那裡，看到在水台清洗的幫工就有十幾個，水台隔壁的燒烤房，三隻立式的大烤爐都開著，幾位師傅用一根根帶有鐵鉤的杆子，把一隻只鴨子叉到爐膛中，掛著烤。

張晨指著那兩隻空盤子，問小芳：「這個是什麼？服務員怎麼沒有收走？」

過了一會，慧娟過來了，譚淑珍和小芳都說她辛苦了，讓她坐，慧娟搖了搖頭，沒有坐，而是和張晨說：

張晨明白了，這段時間，慧娟他們肯定沒有閑著，在培訓員工的同時，也一直在研究著改進菜肴。

張晨走回去自己的位子，看到桌上又增加的幾個菜，其中有兩隻盤子還光了，張晨問他們，上菜的速度還可以嗎？

張晨趕緊說：「給我準備幹嘛，應該給傅師傅準備才是。」

張晨也笑了起來，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