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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皮轉過身，手裡拿著皮管，水「嘩嘩」朝地上淌著，他和馬頭芹說：「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過來我拿水沖你。」

張向北領著馬頭芹到了外面球場上，他們要看看把宣傳欄設在哪裡。

老焦去到外面，李勝峰和馬大木已經走了，向依雲站在走廊下等老焦，老焦和她說：

李勝峰和馬大木一組，他們帶著確認書，去昨天已經談好，有意向的人家，一家家地去讓他們確認簽字。

他們接著又走去進村的橋頭，到了橋靠近村子的那頭，張向北拉著捲尺，把馬頭芹記著的尺寸在這裏複原，確定櫥窗的位置，馬頭芹揀了兩塊石頭，擺在一頭一尾，這樣等櫥窗拉過來施工，就不會搞錯了。

「還要做兩個？」馬頭芹問。

老焦特意走到了廁所那邊，朝男廁所裏面看看，蹲坑裡那些滿出來的陳年屎已經被清理了，二皮拿著水管，一個蹲坑一個蹲坑衝著水，他已經用棍子把堵塞的蹲坑，一個個都捅通了，老焦和二皮說：

張向北一時語塞。

「臭烘烘的，誰願意過去，我讓你衝下女廁所，聽到沒有？」馬頭芹問。

老焦「嗬嗬」笑著，沒有反駁，馬大木在一旁說：「他要是學好了，村裡就會太平很多。」

「你想多了，我和你說，現在農村裡家裡能做主的，都是像我爸爸這種年紀的人，他們也都是高中畢業，沒事的時候，也一樣拿著手機上網。」馬頭芹說，「和你們城裡人相比，我們只是缺少資源和機會，並不是我們比你們笨！」

「去吧去吧，你的那套說辭，我坐著聽了這麼ｗｗw.heｔubｏｏｋ.com•ｃom多遍，也會了，電話我一個人來打就可以，你們去忙你們的。」

老焦說：「那我到時給你們電話。」

張向北和在外面的這些村民，一個都不認識，龐雙喜也不全都認識，但他只要一說「我是龐雙喜」，對方就知道他是自己村裡的書記，態度會認真起來。

老焦嘆了口氣說：「他們家和我是鄰居，他娘臨死的時候，知道自己的男人靠不住，特意讓我和我家裡的，以後照顧照顧二皮，其實，二皮這人並不壞，只是從小沒有人管教，娘死的早，他那個爹，除了撒酒瘋揍他，其他都不管，也是可憐。」

馬頭芹的一頓搶白，讓張向北有些不自然起來，他趕緊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焦和向依雲他們出去，走到門口，老焦迴轉來，和張向北龐雙喜說：「中午去我家吃飯，大家都去。」

「下午你跟我去縣城一趟，我們找個做鋁合金門窗的，讓他們幫助做兩個鋁合金的櫥窗，有玻璃的那種，這樣，下雨天也不怕。」

龐雙喜和對方說兩句，就說：「我把電話給『宅鮮送』的張總，具體的情況，聽他和你說。」

「聽到了，聽到了，啰嗦。」

二皮白了她一眼，回罵道：「你是不是喜歡我的屁股，喜歡我給你親親，來來。」

「我怎麼瞧不起人了？」張向北問。

兩個人拿著捲尺，去了村委會的大門口，張向北拉著捲尺，和馬頭芹說這個櫥窗高要多少，寬要多少，馬頭芹拿筆在紙上記著。

「那你是什麼意思？和*圖*書」馬頭芹看著他，有些咄咄逼人。

「太好了。」龐雙喜一聽就興奮起來，叫道：「馬貴田，你簽的可是全村第一份確認書，來來，不需要複印件，農村裡，要個複印件很麻煩，只要把原件給我們看看，和我們登載的內容沒有出入，在後面簽字按手印就可以。」

「罵你自己，這東西你有，我沒有！」馬頭芹說。

馬頭芹站在那裡大笑，張向北看到，也不禁笑了起來，看樣子二皮的對手，還不止是龐雙喜一個人。

「複印，然後在櫥窗里展出。」張向北說，「龐書記說的沒錯，這是全村簽署的第一份確認書，很有紀念意義，也有宣傳的價值。」

「二皮，你不要光沖男廁所，把女廁所也沖沖，我等會說不定還要上。」

二皮說著，還把屁股故意翹了起來，左右扭著，那一個破洞，被撐得更大了。

二皮看到她手裡的活動鉛筆，知道這妞真的下得了手，二皮「哇」地一聲怪叫，扔掉手裡的皮管，就跑開了。

老焦走回來，向依雲和他說：「焦主任，昨天張總也和我說了，整個村，好像就你對二皮最好。」

兩個人走進村委會的大門，二皮還在那裡沖廁所，明明看到他們進來，卻裝作是沒有看到，馬頭芹衝著他叫道：

簽完字，按完手印，馬貴田先走，張向北要去和馬頭芹商量宣傳欄的事情，龐雙喜和他說：

龐雙喜那邊開始掃尾，他說的都是「張總和你說的你都清楚了吧？」、「你要給我保證」、「快遞一天也不能耽誤，馬上寄出來，知道嗎？」，或者是「就www.hetubook.com.com這樣說定了，不許反悔，反悔我收拾你。」

「你早說聽到，我就不啰嗦了，你是流氓不是啞巴，和你說話你怎麼不回答？」

「幹嘛？」馬頭芹問。

二皮沒有理她，馬頭芹朝他走過去，問：「我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馬頭芹和張向北說：「這教學樓的側邊，不是現成有塊黑板報，我在這裏讀書的時候，每個星期都要出黑板報，可以把宣傳欄就做到黑板報上。」

「屌毛！」

「你這個流氓，屁股都掉出來了，這樣的短褲你還穿？」

張向北說：「太麻煩了。」

等到龐雙喜掛斷一次電話，一家就算是敲定了。

「對了，整個櫥窗，文章要少，要簡潔，盡量多用圖畫來說明，這樣村民們才可以看懂。」張向北說。

老焦笑道：「張總，這二皮，這次可能要被你改造好了，他要是學好，嗬嗬，他娘在地下都會笑醒，唉，說起來也是可憐人。」

張向北和龐雙喜留在村委會，由龐雙喜打電話給那些人在外地的村民，和他們一一確認這事，同意入股的，當場就要和他們約定，告訴他們，能趕回來的抓緊時間趕回來，趕不回來的，他們會問清楚地址，把確認書寄過去，讓他們簽字后馬上寄回來，並錄好視頻。

張向北坐著的位子，正好可以看到大門口，他看到馬頭芹領著一個中年男人從外面進來，那人應該就是她的父親馬貴田。

話筒或者手機到了張向北手裡，張向北和對方解釋著，對面的龐雙喜已經撥出去另外一個電話，和對方寒暄著。

張向北想了一下，和馬頭wｗｗ.ｈeｔuｂｏok.cｏｍ.coｍ芹說：

馬頭芹轉過頭來看著他，問：「你是不是以為我們農村就是又土又窮，而且愚昧，滿村都是文盲，對嗎？」

「向總，你再等我一下。」

往回走的路上，張向北和馬頭芹說，下午你記得提醒我，把你爸爸上午簽的那份確認書也帶上。

「切，瞧不起人！」馬頭芹說。

「去去，老焦就是干這個的，不吃他吃誰的，就這麼說定了。」龐雙喜大包大攬，馬上應承了下來。

不一會，馬頭芹和她爸爸出現在辦公室里，龐雙喜和張向北都放下電話，馬頭芹和張向北他們說：

向依雲說好。

在開會的時候，老焦看到窗外，二皮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根塑料水管，一頭套在自來水龍頭上，另外一頭握在手上，用手指把水管的口子壓扁，站在男廁所門口，朝裏面「嘩嘩」噴著水柱，幹得不亦樂乎的。

「我知道了，叔。」二皮擦著頭上的汗，和老焦說。

向依雲和老焦一組，去那些他們排列出來，認為有些難度的人家，一一去說服他們。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們要做宣傳，就要圖文並茂、生動有趣，不光光是農村，在城裡也一樣，就是在網上，卡通形式的宣傳，也比通篇都是文字有更多人看，你說對嗎？」張向北問。

「對。」馬頭芹吐出了一口氣，說：「這還差不多。」

等到張向北這邊說完，兩個人交換電話，張向北接著和對方說事，把自己剛剛和另一個人說過的話重複一遍。

馬頭芹臉紅撲撲的，趕緊點頭說好。

張向北和龐雙喜兩個人也做了分工，兩個人圍著龐雙喜的辦公桌面對https://m.hetubook.com.com面坐著，龐雙喜自己的手機和辦公桌上的電話並用，朝外打著電話。

張向北回自己房間去找捲尺，等他找到捲尺出來的時候，看到馬頭芹走到了廁所那裡，正在罵二皮：

「我是來報到的，我爹是來簽確認書的，身份證、戶口本和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證的原件和複印件，我們都帶來了，我想，你們可能需要複印件，對吧？」

「到現在為止，二皮你幹得不錯，接下來繼續好好乾。」

「對，一個立在村委會的大門口，還有一個，立在村口的橋頭，這樣大家來來往往，就都可以看到了。」張向北說，馬頭芹點了點頭。

「麻煩什麼，搞幾個菜，很快的。」老焦說。

「嘴巴這麼臭，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戳爛！」

整個溝通和確認的工作，他們準備進行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要爭取全村的人都同意入股，然後他們就可以正式開始啟動成立公司的事宜。

八點多鍾，老焦、馬大木和李勝峰也到了，大家開一個簡短的碰頭會，然後準備兵分三路。

「有什麼可憐，像他這種情況的千千萬萬，墮落成流氓無賴的，也沒有幾個，這人，做好做壞，關鍵還是要看自己。」龐雙喜說。

張向北站在那裡，忍不住哈哈大笑。

張向北自然也看到過那塊黑板，他說不行，「那地方太偏了，不是有意過去看，都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的宣傳欄，要放在最醒目的地方，這樣才能起到宣傳的作用。」

「噁心！」馬頭芹罵了一句，臉漲得通紅，不過她沒有退縮，反而真的走過去，「咔噠咔噠」按著手裡的活動鉛筆，快走到的時候，繼續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