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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元法典

作者:西貝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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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2章 生與死

第1862章 生與死

「……你……」
巫拉看著藍發少年,自顧自的開口說道。
通向核心區的道路一如既往的幽暗,甚至還有些冰冷,但是眼下的眾人似乎都不在意這一點兒。
「這就是……死亡嗎?」
「那麼,如果齊科利變成了幽靈的話,是不是我再也無法觸摸到他了?」
聽到這句話,藍發少年頓時大喊起來,然而巫拉卻望著他。
「你在說什麼鬼話!巫拉!」
「根本沒有正確的選擇這一說,很多時候,你所做出的選擇或許會產生與你所想的完全不同的結果,有可能會後悔『我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也可能幸慶『還好那個時候這麼做了』重要的是,你做出了選擇。」
「沒錯……只是有點兒被嚇到了……」
「不過你畢竟也只是個小丫頭,還不到這個時候吧,也許等你活上幾百年,就會有切身體會了,那麼現在……做出選擇吧。」
「住口——!!!」
「我知道我的眼睛能夠對人產生某種影響,而且我也知道你們在拚命向我隱瞞這件事,只是我一直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不過我覺得,即便是這樣也無所謂,既然大家不希望我知道,那麼我就算不知道應該也沒有關係吧。」
方正每說一句話,巫拉的表情就會變得痛苦一分,她伸出手去,按住自己的胸口。
這一刻,無與倫比的威壓驟然降臨,無論是黑髮少女,藍發少年,還是方正身後的眾人,以及在四周拚命試圖躲避火焰的死者,這一刻都停下了動作,他們瞪大眼睛,注視著那熊熊烈焰之中的身影,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那不是因為崇敬,而是因為畏懼,是本能的感應到了遠遠在自己之上的存在爆發威勢,如同螞蟻察覺到了一個人伸出手指來輕而易舉的要將自m•hetubook•com.com己捻死時的驚恐與畏懼。
「想著有一天或許對方會忽然消失,忽然死去,這樣難道不應該珍視和他在一起的現在嗎?然而變的不死之後呢?感情還會這麼純粹嗎?十年,二十年或許沒問題,一百年,兩百年呢?因為雙方彼此都死不掉,到了那個時候,還會彼此珍惜對方嗎?」
然而,眼前的少女,明顯要聰明的多。
「神明大人,我想請問,變成幽靈……是什麼意思呢?」
如果這樣還不產生疑問的話,那就不僅僅是天然了,估計是個傻子吧。
一面說著,巫拉一面望向方正。
說到這裏,黑子再次望向前方方正的背影。
大殿里一片死寂,藍發少年目瞪口呆的望著方正,而他身後的少女則是睜大眼睛,一言不發。
「但是,事實不就是這樣嗎?」
面對方正的要求,巫拉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想死嗎?!!你要讓我看著你死去嗎?!」
「……」
「我……我不知道我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這一刻,藍發少年似乎聽到了什麼無法接受的消息般,瞪大眼睛,看著方正,而方正則冷冷一笑。
「那是怯懦。」
「簡單來說,就是靈體,會維持死者生前的模樣,但是不能夠見到陽光,而且只能夠在黑暗裡生活,他們會帶著冰冷的寒意,無法與活人共存,活人也無法觸摸到他們。因為這種寒意會侵蝕活人,如果長時間留在幽靈身邊的話,就像是一個人一直待在冰冷的地窖里,早晚會死,當然……程度不同就是了。」
「擁有力量者,背負責任。」
「說實話,在現在這個世界,殺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其實還不是很清楚,就算神明大人這麼對我說了,我和圖書也不是很理解。但是,有些人鬆了口氣,有些人則嘆了口氣,原本拿著武器互相廝殺的人停止了爭鬥,來到了歐斯塔,也有人選擇前往荒野。但是,每個人都露出了得到解放一般的表情……」
「巫拉,你……」
「不,不是你的錯,巫拉!」
「黑子你怎麼看……黑子?」
「為什麼是我?」
這一次,巫拉沉默了許久,終於,她抬起頭來。
「但是,正因為恐懼這種痛苦,所以才會更加珍惜對方的存在,不是嗎?」
聽到這裏,方正身後的少女們目瞪口呆,艾也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巫拉。
「如果我現在在這裏燒了他,你會有什麼感覺?如果你不明白,那麼我就說的更明白一些,你將再也見不到他,他不會再對你說話,對你微笑,你們不會再有未來,你的呼喚不會再得到他的回應,他會永遠的消失——這才是真正的死亡。」
說到這裏,巫拉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然後睜開。
「這……未免太痛苦了吧!」
「哦,你不用擔心,如果你是害怕你的力量的話,我已經把它抹消了。」
「因為你是這座城市的統治者,你有責任決定這些死者的未來,而且……是你把他們變成這樣的,不是嗎?」
「沒錯,死亡本來就是這樣的東西,將死人與活人分開,雙方陰陽兩隔,永不相見。」
看著火蛇肆虐的大殿,藍發少年急忙一把抓住坐在王座上的黑髮少女的手,試圖帶著她離開,然而他還沒有邁開步伐,只見熊熊燃燒的火焰就已經徹底包圍了整個大殿,與此同時,方正緩步的走了上來。
說到這裏,方正呵呵一笑。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兒被嚇到了。」
想到這裏,御坂美琴望向身邊的白井黑子,下意識的想要詢www.hetubook.com.com問她的意見,然而讓御坂美琴意外的是,白井黑子這會兒卻是表情複雜的沉默不語,那種表情非常複雜,以至於御坂美琴似乎還從來沒有從白井黑子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伴隨著方正的話音落下,忽然,數道火焰從他腳下浮現,彷彿巨大的惡龍一般張開嘴巴,一口吞沒了四面八方的那些死者。
藍發少年拚命的想要伸出手去,但是他此刻光是說話就已經竭盡全力。
「什……么?!」
「我……是殺了人……?對嗎?」
「……哎?」
從小被死人養大的少女,完全沒有外界的常識,和其他人不同,自己的身邊沒有陪著自己一起成長的人,不會有同伴和她比誰長的高,也不會有人在過了段時間後來見面,然後說你比以前變的漂亮了,一切都是一成不變。自己所見到的人,所遇到的人,身邊的人,一切的一切,永遠都是這樣,但是只有自己不一樣。
「……」
「……」
「是我們,是我們利用了你的力量!這不是你的責任!是我們利用了你的力量,消滅了那些試圖毀滅歐斯塔的人,並且讓他們成為了我們的同伴,這一切都是我們做的!是我們做的!!」
「……哎?」
「很有趣的神話故事啊,神明賜予了公主殿下死亡的力量,消滅她的敵人?凡人總是喜歡把任何不著邊際的事情都歸於神明,那麼既然如此,這股力量被我收回也沒什麼不妥吧。」
「……」
方正默默的給出了回答。
那種幾乎要在心底讓人無法拒絕的,遠遠超乎尋常的威勢,那不是人類所能夠擁有的力量,甚至就算是食蜂操祈都不可能給人這種感覺。哪怕她再怎麼操縱人心,也絕對不可能有這種程度的威壓存在。
「這不是你所應該和_圖_書擁有力量,小丫頭,現在,說出你的選擇吧。」
面對方正的目光,巫拉緩緩的低下頭去,而聽到巫拉的回答,藍發少年驚訝的望向她。
然而,面對藍發少年的怒吼,方正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依舊盯視著巫拉。
方正舉起右手,在他的手指尖,一團黑色的霧氣緩緩的旋轉著。
御坂美琴也是一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表情,雖然一直以來,她們和方正的關係都很親近,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依舊覺得方正說自己是神明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但是,在剛才那一刻,她們卻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那種威勢。
看到這一幕,方正身後的少女們雖然面色微變,可是並沒有上去阻止。她們也不是傻瓜,在方正剛才說出之後,她們就知道,對方明顯是試圖殺死她們的,只不過被方正給擋住了而已。雖然說在這個地方死去並不是真的死去,但是……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作為死人而活的啊!
「凡人試圖逃避秩序規則時的怯懦,當然,每個人都會有各自的理由,但是生老病死是秩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個世界沒有天真到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而不付出代價,想要活下去是任何生物的本能,逃避死亡也是一樣。歸根結底,他們想要獲得的是永恆,但是,這個世界不存在永恆。萬物都會有消亡的那天,死亡就是為了讓他們明白這個道理的,而不是讓他們繼續逃避下去的借口。」
「我和齊科利是不同的吧。」
這就是神明。
「從小時候我就發現了,齊科利呢,一直都是這樣,其他人也都是這樣,但是我不一樣。我記得很清楚,自己原本只是小小的一個小孩子,但是每天起來,我的身高都會變化,以前,我才到齊科利的腰那麼高,但是現在,我只和_圖_書比齊科利矮一點點。」
「巫拉,快離開這裏!」
「……是的。」
佐天淚子走在後面,壓低聲音和御坂美琴她們說道,而其他少女也是一臉無法接受的樣子。
「說出你的選擇吧,巫拉小姐。」
「哎?啊?姐姐大人?」
「我想,你自己也有察覺了吧。」
說到這裏,方正指向眼前的藍發少年。
「黑子?你沒事吧?」
「……」
藍發少年想要說話,但是他哪怕拼盡全力,漲紅了臉,也無法發出一點兒聲音,而黑髮少女——巫拉則是睜開那雙湛藍色的眼眸,盯視著方正,片刻之後,她才低聲說道。
一面說著,巫拉一面望向身邊的藍發少年,那似乎是他的名字。
但是……還是無法想象啊!
「我真的以為他是說著玩的呢……」
聽到御坂美琴的呼喚,白井黑子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這座城市,歐斯塔所有的住民,一百二十萬人,都是因為你而變成死人的。確切的說,就是你殺死了這一百二十萬人。所以,你來決定他們的未來是最合適不過的,因為,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義務。」
聽到這裏,巫拉沉默片刻,接著再次望向方正。
「神明大人,我的存在……死亡,是不好的嗎?」
藍發少年幾乎是瘋了般的大吼起來,而方正則盯視著巫拉。
「我明白了。」
「凡人的掙扎,可笑又無知,不過也的確很有意思,這就是你們最後的選擇?」
「差不多就是這樣。」
「——!」
「……」
「那麼……神明大人,您可以把我也變成幽靈嗎?」
「我知道,自己似乎和別人不一樣,我似乎擁有某種力量,但是具體是什麼我不太清楚,今天……直到現在,從這位神明大人這裏說出時,我才知道……」
「方正先生真的是神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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