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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蘭桂坊星光夜總會，是不是也是一個人？」呂明哲手指撫摸著眉心，突然開口問道。

兩人說話間，蟾宮大廈外面的警車越來越多。

可這種恐怖而又直觀的感受，幾乎讓站在門口他的雙腿下意識的發軟、打顫，站都站不穩。

肥沙胃部猛地一陣強烈的痙攣，跌跌撞撞的轉頭沖了出去。

這一晚上他累得夠嗆，從九龍趕回中環警署，在警署和利華大廈還沒看出個究竟，又急匆匆趕往蘭桂坊，在這蘭桂坊的那家夜總會還沒呆幾分鐘，又急匆匆跑到蟾宮大廈這邊。

「給他瓶水，先休息一下。」

走到會議室的雙開大門前，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手帕捂住口鼻，掃了一眼會議室的場景，朝著身後招了招手，「讓鑒證科的人過來。」

一晚上接連遭遇三起堪稱特大惡性的案件，他現在連那個闖入警署劫走了犯罪嫌疑人從樓上扔下來，以及星光夜總會那邊突然的惡性殺人毆鬥事件都沒能理清脈絡，這邊又出現了數十人被殺的重大案件。

頭上一臉汗水，前胸後背都濕透的肥沙，從電梯口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七樓的走廊過道上，幾個最先抵達現場的年輕巡邏警和便衣，正趴在和*圖*書牆邊嘔吐不已。

「找那個夥計還有其他目擊者，我要最快知道他長什麼樣。另外，馬上讓人去查一下，那個被兇手從羈留室帶走的犯人，他身上的案子是什麼，對，就是他身上的案子，快去！」

「羈留室的夥計也確認了，有人冒充了自己人和他交談過，之後就將他掐暈了過去。」方才開口的那個警員又繼續說道。

「阿沙，你……」

「林Sir！」

可等到他一腳踩進會議室的大門，整個人彷彿就如遭電擊，僵在了那裡。

呂明哲敏銳地發現了這位東區重案組同事的異樣，急忙問道：「怎麼？你有線索？」

忽然，外間的夜風透過一扇未曾關閉的窗戶闖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沖入肥沙的口鼻。

樓下警車呼嘯。

肥沙乾嘔了兩聲，見是自家頂頭上司來了，抹了一把嘴，有氣無力地說道。

臉色鐵青的呂明哲帶著一隊人馬匆忙趕到，一出電梯就迎面撞上了衝到面前，狂吐不止的肥沙，立刻皺了皺眉。

這名便衣走到呂明哲面前，神色變得無比凝重：「呂Sir，據我們掌握的資料，這裡是號碼幫議事聚會的地方，裏面的死者幾乎全部是號碼幫和圖書各個字頭的坐館和話事人。」

最為讓人驚駭的，有兩具屍體，被人用那種木椅子腿削尖了，一人一條腿扎在了牆壁上，割破了手腕、腳腕還有脖子上一道淺淺的痕迹，就那麼倒掛著，鮮血流了一地。

呂明哲對於肥沙的表現雖有些不悅，但也沒多說其他，反而招呼了一下另外一名組員，扔給了肥沙一瓶礦泉水。

地面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具的屍體，或是腦袋中槍，或是脖子被割開，血淋淋的景象宛如煉獄，濃郁的血腥氣息沖得人幾乎腸胃痙攣。

那個跟在呂明哲身旁的便衣打了個激靈，不敢觸霉頭，連忙應了一聲，急匆匆就朝著外面跑去。

呂明哲雙眼瞪得極大，又一把拉過身旁一個I見習督察，大聲吼道，「司徒，將案件立刻上報上去，我們需要人手。飛虎隊，刑事情報科，攻擊隊，PTU……我不管誰，現在我們需要支援。另外通知各區的反黑組，讓他們注意下面的動靜。」

但周圍雖是擁擠，但大多數忙而不亂，而是一些警銜高一些的員佐級以上的警員，都在外面等待著最新的現場鑒定結果。

嘔——

「死者總供給有二十七人，其中九名死於伯萊塔手和_圖_書槍，十六人死於拳腳重擊和刀傷，還有兩個是被放血而死的。兇手行兇的武器已經找到。另外統計到的傷者也有十三人。初步判斷，兇手具備驚人的搏擊格鬥能力。」

「呂Sir——」

呂明哲看著來人，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阿……阿頭，場面很……恐怖……」

半個小時后。

「闖入警局的是不是也是一個人？」呂明哲又問道。

呂明哲感覺他捕捉到了一點東西，雖還不確認，但他內心已猜測到其中可能的關聯。

「初步判斷，兇手是一個頂尖的格鬥高手。」呂明哲臉上露出了苦笑，「雖然兇手動了槍，但能悄無聲息的潛入中環警署，又輕鬆殺了數十人，這樣的人有多厲害，我想都不敢想。」

林Sir搖了搖頭，「是這樣，總署那邊前段時間準備聘請一個警隊的武術教官，我看過資料，那人叫做夏侯武，功夫十分厲害，港澳拳王都不是對手，據說已經快打得港島武術界無人可敵了。如果兇手真是一個格鬥高手，那把他找來應該能夠給我們一點幫助。」

大量居住在周圍的住戶和往來的行人，都站在了樓下，遠遠看著被封鎖起來的蟾宮大廈，以和*圖*書及蟾宮大廈七樓所在的方向。

會議室內，天花板上的吊燈微微晃動著，使得整個房間的光線帶著幾分暈眩感。

「Yes，Sir！」那個見習督察立刻高聲應道。

「頂尖的格鬥高手？」這位叫做林Sir的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不是。」

又有一名同屬中環，但不在呂明哲重案組而是在反黑組那邊的警員跑了過來。

這時又有一隊人急匆匆趕到了現場。

「嘔——」

呂明哲看著一整間會議室內的場景，眼角的青筋狂跳，面部的肌肉微微抽搐了起來。

「是。」

「一個人，這怎麼可能？」

在場不少人聽到這個初步的鑒證結果后，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呂Sir，九龍的陳桂彬督察帶人過來了。」

「呂Sir，他們還在蘭桂坊的星光夜總會。」一個跟在呂明哲身旁的便衣警員小聲說道。

「你說什麼？！」

那個鑒證科的警員連連點頭，又有負責筆錄和路人口供採集的警員說道，「當時夜總會的顧客和那些受傷的小混混，都確定了只有一個人。」

肥沙沒辦法確定這兩具還瞪大了眼睛、臉上是無邊驚恐的屍體，到底是受驚嚇，還是疼痛，亦或者是因為失和*圖*書血才死亡。

「警隊武術教官？」呂明哲眼睛微亮，「林Sir，麻煩你先把人找來。我們面對的這個兇手太危險了。」

「怎麼了？！場面很恐怖啊！」

「還是沒經驗啊，一點小場面都經受不住。」肥沙心中腹誹了一句，伸手從衣兜里拿出個手帕，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一個戴著眼鏡的鑒證科警員從會議室的房間內走了出來，臉色有些緊張地朝著呂明哲彙報道。

呂明哲霍然轉頭，雙眼彷彿要噴出火一般瞪著他，「我讓你通知鑒證科的人。」

一件接一件，這讓他心中的無名火騰騰狂冒，幾乎到了無處宣洩的地步。

蟾宮大廈的七樓內外幾乎被各個部門的人員擠得水泄不通。

蟾宮大廈七樓，一陣陣嘔吐的聲音響起。

「呂Sir，通過一些受傷和在周圍還活著的人的口供，我們得到了確切的證據，兇手只有一人。」又有一名警員接著上前將了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叫做林Sir的是一個年齡和呂明哲差不多的三十多歲的督察級警員，右手和呂明哲握了握，左手則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們接到通知，東區的重案組第一時間趕過來支援，九龍那邊的應該也在路上。現在具體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