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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青，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怕我把公司撬走？」

賣飯的男人捂著額頭，一臉的倔強，手指縫裡往外流血。

東北人湊在一起，扯犢子是常態，不扯犢子證明那肯定不是東北人，串都不是這樣的。

「那啥……」

春節期間機票那叫一個一票難求，季東青沒想到這種短途也有商務艙，奇了怪了。

「誒呀我的媽呀，我這今天是怎麼了？出門沒看黃曆么？」

「誒，你咋找我假錢呢？」

「他那錢有毛病……」

後半夜雪停了，聽說工人們那邊清理路面有所成就了，所有司機都很興奮，結果沒過幾分鐘高速上開始下霧，是那種團霧。

季東青拿著半截干豆腐也跟了過去，賣飯的司機摩托車已經被踹倒了，兩個司機圍著打，好半天才被一幫司機拉開。

幾台摩托車沿著應急車道往前緩緩行駛，一幫司機散開，季東青車裡有吃的，轉身打開後備箱，從車裡拿出干豆腐，正好卷了一根大和-圖-書蔥。

「紅星你開啥車啊，直接坐大客都到家了，鐵力這就有大客，直接到烏伊嶺！」

「沒辦法，前面那塊一個罐車漏了，路面滑，八連撞！工人正在清理路面，得沖洗一下，不然太滑了，後面高速口那邊已經封上了，大家將就一下，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差不多了，忍一下！」

身上的衣服也是那種穿了好幾年的，尤其是額頭，那種煙熏火燎的痕迹很明顯。

「他們說我的錢是假的，絕對不可能，我高紅偉從來不幹這種事，不信你拿出來驗一下！」

季東青拿著外套走出辦公室，身後中航齜牙咧嘴的笑罵，心道自己算是賠在這裏了。

「盒飯，二十塊錢一份，盒飯，熱乎的盒飯！」

「好像我知道這路面這麼操蛋似的，早知道我都坐飛機了！」

「飛機也飛不了，早封了機場！真坐飛機你還得返回去，還不如開車了，燒高香吧！」

車子進了鐵力地界，從m.heｔubｏｏｋ.com.ｃom服務站到高速公路堵的那叫一個水泄不通，交警都上了高速了。

要想那些年前，父親是怎麼把自己和姐姐養活的，家裡只有幾畝薄田，父親沒日沒夜的打零工，賺工分，抵償提留和農業稅。

「紅星，好長時間沒回來了，一回來堵成這樣，靠！」

「你賠我的東西，我的車也壞了……」

季東青從口袋裡拿出手紙給高紅偉止血，因為季東青的關係，臨近幾台車找來急救包開始給高紅偉包紮。

「賠你什麼錢？沒錢，讓你找假錢給我們，慣的你毛病！」

季東青索性把車子熄火了在那等著，本來指望能夠早點通車，結果一個小時后開始下雪，是那種鵝毛大雪。

穿好大衣，季東青走下車子，學著幾個司機一樣在路邊活動一下。

「沒有，我給你的不是這張……」

望著季東青身上的大衣，幾個司機湊過來一起抽煙。

兩個大車司機仍舊不依不饒，賣飯的男人和圖書此時也十分窩火，兩伙人還往一起湊，季東青懶得管。

「曹尼瑪……」

「滴滴滴……」

「你怎麼造成這樣了？剛才咋回事？」

交警那邊也跑過來維持秩序，這種大堵車很容易醞釀出煩躁，進而釀成鬥毆。

季東青正在就著格瓦斯吃干豆腐卷大蔥，那邊賣飯的和一個開大車的司機打起來了，一幫司機趕忙跑過去看熱鬧。

「跟你小子在一起一點意思都沒有，你丫的就是個鋼鐵直男，人家給自己的職業經理人都是各種忽悠，公司的前景如何，未來效益如何，一年你能分到多少，尼特娘的讓我上任也沒好話，我這心拔涼拔涼的！」

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艾米沒出生之前季東青還沒有感覺自己的父親老了，現在季東青心裏忽然患得患失起來。

季東青把干豆腐咽進肚子，目光轉向兩個大車司機。

與往年不同，這次車子郵箱裏面添加的是九十五號汽油，季東青期望賓士能夠跑出風一和*圖*書樣的速度，事實證明季東青想多了。

剛剛幾個人在一起抽煙來著，季東青出手就是華子，鐵盒！再配上季東青的賓士和身上的穿著，幾個司機老實了。

一個司機穿著貂，走了好幾里地去前面看情況，回來后各種國罵都飈出來了，季東青也很無奈，車子空調開一會關一會。

「咋回事警察同志？這怎麼排出來這麼老遠？」

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季東青這次直飛哈爾濱，然後開車回家。

搖晃著屁股，對著中航一陣嘚瑟，季東青瞬間切換成當年的追風少年。

「高紅偉？」

「稍有不慎你都得賣內褲貼補這裏，有幾個缺心眼跟我一樣走技術公司路線？回家了，吃酸菜餡餃子，殺年豬，逛親戚，喝小酒，換身好衣服找個不正經的娘們瀟洒一下，就是這麼爽哈哈哈……」

「哥們去哪啊？」

「就是你給的！」

季東青嘴裏叼著干豆腐，仔細的看了一下，對方可不就是被自己掰斷胳膊的高紅偉么和*圖*書？

交警也很無奈，這種情況最鬧心，拉著潤滑油的罐車管子炸了，撒出去幾公里。

這種事狗扯羊皮說不清，只不過無意之間看了一眼賣飯男子的臉，季東青不由得一愣。

幾個人說的假錢實際上就是一張二十塊錢的人民幣，上面被油浸透了，弄不好是誰不小心掉在油碗或者鍋里了。

「你們幾個也是，至於的么？幾十塊錢的事情，這不就沾了油么？」

「找你的一二三四五個老婆捂一捂，不光熱乎還軟乎，拜拜總經理大人！」

「這還走你媽比，我操了，早知道我他么走底道，現在下還下不去了！」

「切，你能看得上送你好了，給我和兄弟們開夠了十五年的養老保險和工資就行，現在整個公司除了國外和手機橡膠及部分業務賺錢之外，其餘的都在往裡面貼錢！」

可是對方此時造的也太差了，一張臉沒有了當初的白皙，雙手的手指看得出長期從事體力勞動已經伸不直了。

「砰！」

「……季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