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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相

作者: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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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心系天下除弊事 第1870章 徐黨的權勢

第十一卷 心系天下除弊事

第1870章 徐黨的權勢

……
這一場風波,對一些事情還是造成了影響。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張居正扭頭詫異地望向歐陽一敬,卻沒有想到歐陽一敬會如此的膽大妄為,一個小小的戶部都給事中竟然將矛頭指向正三品的戶部右侍郎。
不過話已經說出了口,他總不能說搞錯了,他們是冤枉了嚴氏父子。正是如此,他只好一邊拖延抄家的進度,同時勒令那邊報一個能令皇上滿意的虛數。
一個正三品戶部右侍郎的更換,一個封疆大吏陝西總督的安排,卻是在這張小小的酒桌中便是能夠輕易地決定下來。
徐階的眼睛微微一亮,這般安排楊博怕是屁都不會放一個,便是微笑著詢問道:「汝茂兄,不知由誰來接任戶部右侍郎合適?」
只是派遣成守節前去抄查嚴家之時,嚴家的窯銀卻是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多,別說是「朝廷無如我富」了,卻是連他徐家都不如。
胡松掌握著吏部人事權,而徐階手握著票擬大權。由於嘉靖現在幾乎不理政務,只要不是波及到部書一級,幾乎是任由這二個人說得算。
好在,嚴家的宅子和產業並不算少,加上嚴黨昔日沒少貪墨。只要再花上一些功夫,定然是能夠籌上二百萬兩。
徐階的眉頭微微蹙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皇上定然不會因此而責怪成守節辦事不力,更不會選擇換掉成守節,頂多是他這邊同意催促成守節加緊解押一批贓銀北上。
在這個官場中用人,這能力其實還是次要,主要還是能不能為己所用。像戶部左侍郎馬森,其實是一個理財的能手,但終究是一個「不懂禮數的外人」。
眾人彼此間早已經很是熟絡,加之徐階為人謙和,其他人則都是受益於徐階的關照,致使這張酒桌上的氣氛頗好。
「誠蒙師相關心,弟子在裕王府講學一切都很好,裕王學慣用功,頗有賢王之風也!」張居正當即放下筷子,和-圖-書然後一本正經地回應道。
徐階對裕王的德行早已經是一清二楚,便沒有點破,關切地了解了一些情況,然後又是詢問起歐陽一敬在戶科的事情。
徐階將茶杯輕輕放下,望了一眼自信滿滿的兒子,卻是輕嘆一聲道:「希望如此吧!」
徐階似乎是相信了徐璠的保證,且自家的床確實要遠勝於西苑的那張破床,令到他睡得一個難得的好覺,夢中還見到林晧然踩了狗屎。
徐階先是微微一愣,但終究是經過大風浪的大人物,卻是扭頭微笑地望向胡松道:「汝茂兄,你覺得陳其學如何?」
徐階對一些事情並沒有直接操辦,而是交給了跟自己最像的徐琨,便又是詢問道:「你的法子當真沒有問題?」
雖然令人震撼,但確實這是一個事實。
早前大家都覺得原大理寺卿萬采和原刑部右侍郎鄢懋卿確實是幫嚴嵩藏了八萬兩銀子,但經過這次的大爭辯,不少人開始懷疑此事的真實性了。
得益於林晧然在京城的好名聲,卻是有不少人站出來護著他,已然是將矛頭指向了那位負責抄家的江西御史成守節。
徐階將客人送走,然後直接回到書房中。
徐階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嘉靖對重要臣子的奏疏歷來重視,此時大概是看到了林晧然彈劾成守節的奏疏,故而心裏早做了準備,甚至有了一套應對之詞。
裕王的人生軌跡是從紫禁城到裕王府,由於缺乏父親的關愛,又時時遭受著景王的威脅,加上他的腦筋並不靈活,倒是養成了一個溫順的性子。所謂的賢王,便是裕王沒有顯露什麼不良的癖好,對裕王府的官員能夠彬彬有禮。
「呵呵……你們是看不透其中的玄機,此次分明是徐閣老耍的手段,故意將嚴家的臟銀拖著呢!」
「這小子還真沒完沒了,鬧到皇上那裡又能如何?」徐階的眉頭微微地蹙起,對林晧然這個舉動卻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有可能是徐階故意拖緩不給林晧然銀兩,但亦有可能是徐階故意虛報臟銀的數目,從而被迫清算嚴黨人員來籌集銀子。
「爹,你盡可放一百個心,孩兒一定將此事辦得妥妥帖帖的!」徐璠有志於成為嚴世蕃那般左右國家大家的小閣老,便是打下保票地道。
事情到這裏卻是沒有就此結束,而是一些真真假假的傳聞陸續出現,致使整個事情突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這其實跟個人的喜惡無關,主要還是長幼尊卑早已經深入人心。在面對著林晧然的「不懂禮數」,作為戶部尚書竟然直接跟首輔爭執,很多老資格卻是堅定地選擇指責林晧然。
跟往常一般,房間總是燃起檀香,旁邊放著一盞參茶,而他很是享受這種手握天下之權的感覺。
徐階的臉上露著和諧可親的笑容,擺著禮賢下士樣子,卻是主動詢問起張居正和歐陽一敬兩位後輩的近況。
京城雖然跟江西有萬里之遙,但很多事情總會通過不同的渠道傳來。不過這個時代終究缺乏官媒的認證,眾人紛紛各執一詞,亦是滋生了很多的陰謀論。
徐階來到無逸殿首輔值房,先是召開了一個簡短的內閣會議,而後回到值房專註于處理兩京十三省的票擬工作。
……
在京城的酒樓和茶肆中,眾多「高深莫測」的智者卻是紛紛搖頭,對林晧然的舉動表達了輕視,語言間甚至透露著一種幸災樂禍。
他對陳其學的不擅理財的事情有所了解,只是這是楊博所推舉的北系官員,如果冒然給拿掉陳其學,楊博那邊恐怕會有異議。
歐陽一敬則是興奮地暗暗地攥緊了拳頭,原本他只是想要碰一碰運氣,卻沒想到徐階真的採納了他的提議。
今日受到邀請的則是吏部尚書胡松、刑部左侍郎錢邦彥、國子監司業兼裕王府講官張居正和戶科都給www.hetubook.com.com事中歐陽一敬,大兒子徐璠和二兒子徐琨則是在桌上作陪。
王廷是四川南充人,嘉靖十一年進士,初授戶部主事,經過這麼多年的官場沉浮,以南京戶部右侍郎出任漕運總督,其資歷和能力都在陳其學之上。
「此人如何?」徐階玩耍著手裡的空酒杯,顯得意有所指地道。
轎子很快到了西苑大門,管家目送著徐階走進裏面才選擇離開。
「好,那就這麼辦吧!」徐階將空酒杯輕輕地放下,顯得一錘定音地道。
這……
不過京城的輿論左右不了大明的朝堂,更是無法影響到躲在西苑修道的嘉靖帝,這個事情更多還是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資。
只要關心時政的人都清楚,當下的朝堂雖然是以徐黨獨大,但吳林黨一直都是虎視眈眈,雙方早晚都會有一場生死大戰。
「爹,鄢懋卿那幫人確實是跟著嚴世蕃一起貪了墨,咱們說他是藏嚴家銀分明是便宜他們,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喊冤呢?」徐琨瞧了一眼外面,顯得篤定地回應道。
歐陽一敬面對著徐階的關懷,卻是突然語出驚人地回應道:「元輔大人,戶部右侍郎陳其學對戶部的理財之事不甚通達,其理財能力不及林尚書十分之一,下官認為此人不宜再繼續擔任戶部右侍郎!」
咦?
徐階起床比平時稍微要晚,兩個兒子雖然有官職,但終究都是一個閑職,直到他吃完早餐,仍然不見二個兒子的身影。
只要事情進展得順利,他完全可以將這個謊言給圓上,令到事情做得是天衣無縫。
「聽說並非如此,那所謂的二百萬兩並非是窯銀,而是從嚴家查抄到的總賬本,現在成守節還在追查臟銀!」
「要我來說,此事還是要怪欽差成守節領俸祿不做事,林青天抱怨亦是情理之中!」
一些事情原本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在執行的過程中,往往會產生一些偏差。
只是在上轎子的時m•hetubook•com•com候,他的心腹卻是突然帶來了一個消息:林晧然今天一早讓隨從送了一封奏疏到通政司。
「可不是嗎?明明上奏朝廷說查抄二百萬兩白銀,結果至今都沒見銀子!」
「如果長久下去,一旦出了差池,恐怕會授人以柄,屆時會陷於不利的局面!」歐陽一敬在旁邊接著說道。
胡松聽到張居王如此抬舉裕王,嘴角卻是泛起一絲的不屑。
待到臨近中午時分,萬壽宮派來小太監傳召。
事情亦是無奈,當初之所以能夠斬掉嚴世蕃和查抄嚴家,正是得益於林潤上疏的那句「朝廷無如我富」,加上嘉靖修承天皇宮和顯陵都要大筆的銀兩。
這些年來,之所以他能夠得到這麼多勢力的擁護,甚至贏得「賢相」的美譽。正是他並沒有吃獨食,而是將一些重要的職位給了其他的勢力。
徐家可謂是因徐階而興盛,每逢他從西苑歸來,卻是總會有貴客上門,而徐階通常會主動邀請幾個知人心前來用宴。
戶科對應的是戶部,哪怕戶部尚書林晧然有失職的情況,他亦是能夠直接上疏彈劾于林晧然,從而令到林晧然罷職免官。
次日,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跟隨著小太監來到了萬壽宮,他先是認真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端著忠臣的低姿態朝著寑室走了進去。
胡松掌管的是吏部的人事,對官場的各個官員可謂是了如指掌,略作思索便推薦一個人道:「南京戶部右侍郎漕運總督王廷可任此任,他本是戶部主事出身,對理財之事有極深的見解!」
胡松等人亦是複雜地望了一眼歐陽一敬,這難得請他過來這裏用宴,卻不想向徐階直接拋出了這麼一個難題。
另外,嚴黨那幫人確實沒有幾個乾淨的,跟著貪墨相比,這隱匿嚴家銀的罪名確實要低一些。像萬采和鄢懋卿明明被「冤枉」,卻愣是不敢為自己罵一聲冤屈。
「如此看來,林若愚還是過於年輕氣盛,定然是斗不倒和*圖*書徐華亭那頭老狐狸了!」
張居正等人紛紛扭頭望向了胡松,胡松沉吟片刻道:「司直剛剛說得不錯,陳其學此人確實不擅理財!」
張居正聽著這話的意思已然是要拿下陳其學,卻是不由得微微詫異地望了一眼歐陽一敬。
隨著這話落下,張居正和歐陽一敬等人卻是深深地感受了一種權勢的霸氣。
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真的高看了林晧然。
「我一個三舅公家裡四姨媽的老表就是江西人,他說嚴家壓根就沒有這麼多銀子,成守節現在是搞誅連湊銀子呢!」
夜幕降臨,徐府的燈光通明,飯廳中顯得頗為熱鬧的模樣。
徐琨跟著走了出來,從管家手裡接過了一個熱茶壺,親自為徐階倒茶水並送上。
「倒亦不能怪林青天,成守節做事確實是太拖沓了!」
二人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是胡松的身體不是很好,吃過飯便是主動告辭離開,而錢邦彥、張居正和歐陽一進亦是知趣地告辭離開。
徐階缺乏睡眠質量致使精神不是很好,喝了一口熱茶,這才恢復一些精神道:「璠兒,今天的事情你亦是聽說了吧?」
胡松知道徐階顧慮什麼,便是自信十足地回應道:「王廷此人頗懂禮數,今後必定會追隨元輔大人,斷然不會做出尊卑不分之事!」
「元輔大人,陝西總督出缺,不若將陳其學安排到這個位置上,如何?」胡松知道徐階顧慮什麼,當即便是提議道。
「他一個戶部尚書頂撞當朝宰輔,這不是壞了官場的規矩嗎?」
「爹,事情已經辦得妥妥噹噹的了,哪怕姓林的小子知道些什麼,亦是不會落得什麼把柄!」徐琨顯得自信地回應道。
「本以為林晧然會有什麼妙招,結果還是如此的不成熟!」
……
隨著事情在京城傳開,京城揪起了一個小小的波瀾。
對於這二個有野心卻沒有約束力的兒子,他深知很難成大器,卻不說跟林晧然相比,跟嚴世蕃都差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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