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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晧然原本想要跟這野丫頭一起分享這隻山雞，但卻知道生活在這個村子免不得人情世故，何況大伯一家對他們家確實是有恩情。

或許是無聊，她從旁邊的書架取了一本書，正捧著一本古籍在翻閱。她顯然沒有過度專註于讀書，在林晧然剛進來的時候，便是欣喜地打招呼道：「哥！」

林晧然看著僅剩的兩隻雞腿和幾塊可憐的雞骨頭，抬頭看著這個野丫頭沒有覺得不妥，亦是沒有站出來反對。

聽到林晧然這個態度，鄒應龍卻是不由得愣了一下。原以為林晧然會狠狠地教訓自家闖出禍事的妹妹，卻不想跟沒事人一般，過來似乎就是確定自家妹妹有沒有受傷。

林晧然思索了片刻，便是認真地解釋道：「時代是當權者所制定的一種財富分配方式的社會形態，他們不能只允許他們自己和少數爬上去的窮人錦衣玉食，而是應該讓所有人都站起來，能做一個能有骨氣的人！」

「鄒寺卿，不知有什麼不合適呢？」林晧然面對著鄒應龍的阻攔，卻是淡淡地反問道。

「呵呵……鄒寺卿，不知你彈劾本閣老什麼罪呢？」林晧然卻是乾笑兩聲，顯得扭頭望向鄒應龍道。

張居正抬頭望了一眼這個剛剛成年的大兒子，卻是知曉大兒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便是淡淡地詢問道：「什麼事呢？」

虎妞見狀，心裏已然十分不好受，這一口遠遠超過了她心裏預期，畢竟她是希望三人輪流分掉這個雞腿的。

「哥當時是混賬東西！」林晧然沒想到竟然有這段往事，當即便是痛恨自己道。

小鼠默默地咬下一口雞腿肉，然後將雞腿遞還給虎妞，便是認真且享受地咀嚼著嘴裏美味的腿肉。

「哥，你先就回去，我會按時回家吃飯的！」林平常向著身後的林晧然打過招呼，便是匆匆地離開。

在曬穀場的東南角有一個牛棚子，小女孩將老黃牛拴回到那裡，對著從屋裡出來的大娘興奮地說等會給她送山雞肉，然後蹦蹦跳跳地朝著哥哥這邊走來。

虎妞看著剛剛省下來的雞腿被吃掉五分一，又是將雞腿遞給另一個小女孩善意地道：「小蟬，你也吃一口！」

「哥，我來提吧！等會你生火，我殺雞，咱們今天早點吃飯！」虎妞走過來要過雞后，當即進行規劃道。

「我……我等等再吃！」虎妞的臉上沾著一個飯粒，顯得很自然地解釋道。

林平常猶豫了一下，當即便是給出肯定的答案道：「哥，我打了！」

褲頭有點寬，她在走過門檻的時候，還不忘提一下褲子，然後邁著小短腿消失在門口處。

跟著喜歡乘坐轎子的林晧然不同，她不管到哪裡都喜歡騎馬。特別是承接馬場的管理工作后，她更是給自己及小夥伴弄了千里駒，已然是這時代的追風少女。

啊？

在這一場較量中，雖然恩師獲得了山西幫的支持，亦是有可能拿下解決北患的政治功績。只是同樣埋下了一個極度不利的禍根，官員倒會繼續依附於權勢而擁護于恩師，但士子和底層官員卻是一直保持熱血的群體。

咦？

這……

虎妞只是吃著米飯和那兩塊可憐的雞骨頭，只是這平平無奇的雞骨頭吃得格外的香噴噴模樣，似乎正吃著人間美味。

林晧然將雞和圖書腿遞給她，滿臉溺愛地說道：「哥哥雖然沒有你這種善心，但還是懂得疼愛自家妹妹的，你快吃吧！」

張居正看到林晧然所寫的《外交論》，在讀完之後，卻是久久不語。

林平常身穿著鬥牛服，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更具神采，已然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正是悠然地坐在那裡品茶。

「我知道爹爹是徐閣老的門生，這些年亦是多得徐閣老提攜，但我們大明真不能跟俺答和談！」張敬修迎著張居正驚訝的目光，卻是一本正經地表明立場道。

雖然他們生長在一個錯誤的時代，但只要心向陽光，定然能夠做一個向陽而生的人，沒準還能成為一個改變時代的人。

林晧然聽到這個菜名，發現這個野丫頭對雞腿當真是百吃不厭，便是痛快地說道：「好，咱們回家吧！」

「是人人都有雞腿吃嗎？」虎妞歪著脖子打量著林晧然，顯得一知半解地詢問道。

張居正打理著這個兒子，卻是沒想到兒子竟然看得如此透徹，旋即知道這不知是十六歲的少年能看出的東西，便是認真地詢問道：「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林福等人聽到林晧然如此論調，卻是不由得暗暗叫好。

只要逮著林晧然狠狠地踩，那麼他便能像當年踩嚴嵩那般，又是可以藉機上位，謀得六部侍郎或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位置。

虎妞的眼神鬱卒，卻是脆聲地解釋道：「小蟬是肚子太餓了，我以前也做過這種事！石頭故意拿雞腿饞我，我當時不知怎麼就想撲上去搶著吃，結果你說我不知廉恥，還訓了我一頓呢！」

鄒應龍早已經有了主意，亦是直接回應道：「自然是令妹毆打使者，破壞兩……我大明跟俺答部的和議，更要彈劾你包庇自己妹妹！」

雖然在數個月前，他幾乎是半隻腳已經踏進了內閣，但是沒有進去倒沒有過於惋惜。畢竟現在內閣已經有五位之多，倒不如在禮部尚書多磨礪一番。

林晧然伸手想要幫她將臉上的飯粒拿掉，只是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貓叫，虎妞卻是抓起雞腿急匆匆地朝著門外走去道：「哥，我先出去一會！」

反倒是林晧然這個主戰派雖然敗了，但何嘗不是一種勝利，因為更多的士子和底層官員會更加支持於他這位主戰派。

林晧然卻是微微一笑，卻是變戲法般拿出一隻咬掉一口的雞腿道：「那就會得到哥哥捨不得吃掉的腿腿，他會將雞腿留給自己最善良最可愛的妹妹！」

冠巾伯揍使者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整個京城，迅速成為京城最熱的話題，而大家卻是紛紛進行稱頌道。

雖然他一直對林晧然極為關注，卻是不想林晧然如此的厲害，在不經意間早已經導士林輿論的走向。

張居正自然是知曉《談古論今》，更知道現在《談古論今》在士子中的驚人影響力，當即便是提出要求道：「你拿來我瞧一瞧！」

正是如此，他對明天的早朝生起了幾分期待，卻是渴望能夠藉著林晧然的屍體上位，將來甚至謀得吏部尚書的位置。

虎妞在旁邊幫著生火，中途像是想到什麼般，卻是朝著外面匆匆走去。

「哥，那行俠仗義的人呢？」虎妞認真地思索片刻，卻是充滿好奇地詢問道。

由於冬季到hetubook.com.com來，大理寺衙門的火房已經燒起沒有煙火氣味的上等炭火。由於這些木炭的用度全都記在衙門的賬冊上，故而沒有誰會憐惜木炭，卻是整個保持著舒服的溫度。

「他既然不見棺材不掉淚，那麼便休要怪我不給他這位閣老情面了！」皺應龍望著那頂消失在大門處的轎子，卻是冷冷地說道。

林晧然伸出的那隻手還停在半空，沒多會又聽到那道院門吱呀的聲音，卻發現不是曬穀場的方向，不由得想起剛剛那聲貓叫。

「和議？當真虧這般官員想得出，就該將使團打一頓丟回關外！」

鄒應龍看著林晧然渾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裡般，臉上不由得浮起不滿之色，心裏更是打定主意要這位林閣老好瞧。

「下官見過林閣老！」鄒應龍雖然是徐黨的核心人員，但亦是做足了表面功夫，卻是親自迎出來見禮道。

林晧然藉著夕陽最後一絲餘輝裝模作樣地給辣椒澆水，見到虎妞推開院門進來，然後坐在屋檐下的石頭上，正是吃著藏著雞腿架子里最後一絲肉屑。

林福等人紛紛望向鄒應龍，已然是看穿了這位大理寺卿般。

……

林晧然感受到虎妞說得的真心話，卻是有心觸動地道：「你沒有錯，小蟬也沒有錯，是這時代錯了！」

「打了便打了！」林晧然沒有怪責的意思，卻是扭頭望向鄒應龍直接質問道：「鄒寺卿，本閣老倒是不明白，這京城的治安什麼時候由你們大理寺來管理了呢？」

徐嬌等人早已經習慣於林平常對自己哥哥的態度，有人忍不住多瞧了一眼位高權重的林晧然，然後興沖沖地跟隨林平常策馬離開。

「吃了！」兩個小女孩輕輕地點頭道。

「林閣老在最新一期的《談古論今》發表了《外交論》，向我們講解了外交的本質，其中有一句比喻極好：豺狼和人沒有信得過的盟約，豺狼由始至終都只想吃更多的肉，如果豺狼主動示好，那必定是他們無法搶到肉，故而想要通過另一種方式來吃肉！」張敬修的記性很好，顯得照本宣科般地道。

「你真將人打了？」林晧然的目光移向旁邊的林晧然，對著林平常進行詢問道。

「行！」林晧然將山雞交給虎妞，卻是仍舊沒有殺雞的勇氣，亦是同意了這個唯一可行的方案。

這……

番外：關於時代

林晧然卻是跟她不一樣，在吃過雞骨頭后，卻是朝著那香噴噴的雞腿咬了一口，對著虎妞好奇地詢問道：「你不是最喜歡雞腿嗎？怎麼不吃呢？」

雖然他很想獨吃，但卻知道這野丫頭的方式才是最正確的。

林晧然和虎妞分工明確，虎妞負責著給山雞抹脖子和放血到碗里，卻是還沒有奢侈到將雞血丟掉的地步。

張居正吃過飯後，便來到書桌處理事務。他出任禮部尚書以來，亦是嚴格地要求自己，更是鑽研于大明的各種禮儀制度。

「哥，你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習慣了！」虎妞剛剛一直堅強，這時卻是眼眶泛紅地道。

張居正的臉色微寒，當即進行訓斥道：「你懂什麼？你難道看不出來，此次是兩派的權力之爭嗎？」

「剛剛我都看到了，你的雞腿都被小蟬吃光了！」林晧然指了指旁邊的屋檐，在她旁邊坐下來攤牌道https://m.hetubook.com.com。

虎妞看著僅剩下的雞骨架子，眼睛亦是微微泛紅，卻是並沒有多說什麼，倒是將雞骨架子接了回來。

霸氣！

張居正的眼睛不由得瞪起，顯得十分驚訝地打量著這個文靜的兒子道：「你……」

林平常早已經不願意呆在這裏，便是利落地將書放回書架上，而後跟隨著自己哥哥一起離開這裏。

「哥，你咬一口！」虎妞接過雞腿卻是當即遞到林晧然嘴邊，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充滿著希冀道。

虎妞抬頭望了一眼林晧然，卻是充滿疑惑地道：「啊？哥，我心裏不難受呀？」

「爹，冠巾伯今日並沒有動手，此次是孩子和朱時泰幾個動的手！」張敬修咬了咬下唇，而後目光堅定地說道。

鄒應龍聽到林晧然如此態度，卻是不由得語塞。

林晧然輕輕地咬了一小口，感覺這雞腿肉確實是人間美味，而看到虎妞咬上她心心念念的雞腿更是感到莫名的幸福。

虎妞輕輕地搖了搖頭，又是一臉認真地道：「我知道小蟬是太餓了，就像我當時那樣實在太餓了，我其實不怪她的！」

身邊的小鼠看到這一幕，嘴巴都忘記了咀嚼，眼睛充滿驚訝地望著自己姐姐。

林晧然卻是好奇地來到院子的角落，探頭望向旁邊的屋檐，亦是剛好看到這一幕。

黃昏時分，金燦燦的陽光灑在院前那幾株辣椒樹上。

「下官豈敢！冠巾伯在火房中用茶呢！」鄒應龍連忙搖頭，指著火房的方向說道。

虎妞雖然是女漢子，但吃東西並不快，而是喜歡慢吞吞地享受著食物，一個雞腿可以用很長的時間來細細品嘗。

明眼人都十分清楚，鄒應龍能夠當場逮住林平常，必定是他們一場早有預謀的行動，世上不會有如此湊巧之事。

「爹，如果僅僅朝貢便能平息九邊戰事，此舉自然是極好的！只是俺答所圖的不僅是朝貢那點賞賜，定然是要圖謀更多東西，想必爹爹心裏很清楚！」張敬修迎著張居正憤怒的目光，卻是寸步不讓般地道。

看著這兩個骨瘦如柴般的小女孩，卻是不得不承認這時代的村民日子過於艱難，常年的飢不果腹，令貧窮折磨著這時代的男女老少。

長林村，村邊的竹林伴隨春風輕輕地搖曳，卻是無聲無息的啞巴姑娘模樣。

當看到林平常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等待在這裏的一眾勛貴子弟和衙門宛如見到明星般，徐嬌等人顯得十分高興地圍上來道。

「用何解釋？這些使臣手裡不知沾了我大明多少鮮血，揍他一頓還算是輕的！」林晧然卻是冷哼一聲，顯得不以為然地道。

林晧然知道虎妞喜歡吃雞腿，便是將雞腿留了下來，用香菇跟雞塊一起燉，上面散了鹽和幾片香葉。

雖然他很想將林平常關到大獄，抖一抖他這位大理寺卿的威風。只是林平常不僅是林晧然的親妹妹，而且還是朝廷冊封的伯爵，卻不是他一個小小大理寺卿能夠隨意關押的。

大理寺衙門，坐落在西江米巷的第一條巷道中。

鄒應龍的嘴巴微張，卻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劇情，只是看著林晧然要將林平常帶走，當即站出來阻攔道：「林閣老，你這樣做不合適吧？」

林晧然將野雞肉裝到陶器里，虎妞這才急匆匆地回來。

鄒應和-圖-書龍其實跟了出來，卻是默默地望著林晧然乘坐轎子離開。

林福等人聽到這個答案，雖然解釋無疑很牽強，但似乎亦算合情合理。

「都讓你別做爛好人了，現在心裏不好受了吧？」林晧然來到野丫頭面前，最後忍不住進行教導道。

林晧然亦是將這一幕看到眼裡，卻是擔心地望向自家丫頭，但怕被這丫頭髮現，卻是急忙避了回來。

「哥，時代是什麼？」虎妞聽到這古怪的詞，卻是疑惑地詢問道。

鄒應龍的臉色微變，卻是連忙解釋道：「下官剛剛失言，但我著緊此次和談，所以多加留意了使臣的動向，這總不會有錯吧？倒是林閣老，您竟然如此縱容妹妹行兇，難道不該給使臣一個解釋嗎？」

小鼠早已經看到虎妞手裡的雞腿，嘴巴裏面早已經被四溢的口水填滿口腔，只能重重地點頭回應。

林晧然得知妹妹在火房，便是領著林福幾個，徑直朝著火房的方向走過去。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兒子很是文靜，是國子監最出色的學生，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跟打使者的惡徒聯繫到一起。

旁邊的幕僚全程相伴，顯得好奇地詢問道：「東翁，林晧然沒有向你妥協的意思，此事該怎麼辦呢？」

鄒應龍似乎早猜到林晧然會從這裏挑刺，卻是臉不紅氣不喘地道：「本官此次是關心使臣的安危，亦是在意兩國交好之事，所以得知使者把汗那吉外出，這才多加關注而已！」

林晧然看到虎妞送完雞肉歸來，卻是早已經將兩個大碗分好了飯菜，兩個碗里都放著一隻山雞腿，卻是招呼著虎妞過來吃飯。

張居正將手中的毛筆放下，卻是很自然地回應道：「此事搞得滿城風雨，明日的早朝又不得清靜，為父豈能不知？」頓了頓，便是鄭重地告誡道：「你今後離那個野丫頭遠點，這野丫頭做事簡直是無法無天！」

這……

「我想想……那就吃白切雞！」林平常知道這是哥哥要親自下廚的意思，當即便是報了一個菜名道。

「我……」小蟬瘋狂地吞下去來不及咀嚼的雞肉后，亦是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不對，但她剛剛實在是太饞了。

張居正的眉頭微蹙，卻是加重語氣道：「為何不能和議？而今僅是恢復朝貢，我們只需要付出一些財物便換得九邊太平，這對大明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打得好，當真是血性男……林家人！」

鄒應龍感受到林晧然身上那般上位的威氣，但還是頂著壓力直接點破道：「冠巾伯將使臣打了，此事需要給使臣一個交代，亦要給朝廷一個交代！」

鄒應龍萬萬沒有想到林晧然竟是如此強硬的態度，當即便是拉下臉直接威脅道：「林閣老，如果你這般包庇冠巾伯，下官就不得不上疏向皇上彈劾於你了！」

「你……」鄒應龍本以為抓到林晧然的小辮子，林晧然怎麼都該低聲下氣，卻不想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卻是給他們一百個膽，亦是不敢得罪這位高高在上的林閣老，自然不敢站出來進行阻攔，何況人家還帶著身體高大的護衛。

林晧然卻是沒想到這野丫頭領悟能力這麼強，便是重重地點頭道：「不錯！人人都有雞腿吃，善良的人能吃到更大的雞腿！」

家裡的茅屋靜悄悄的，大門僅僅是掛上而和*圖*書已。只是長林村很是純樸，而據說有十年沒有小偷光顧的記錄，卻不用在意入賊的問題。

雖然他在大理寺的表現並不出色，甚至暴露他眼高手低的毛病。只是經過多年的科道磨礪，讓他有了一套吹毛求疵的本領，更是擁有很好的辯論口才。

「老大出來了！」

得知文華殿大學士兼兵部尚書林晧然光臨，整個衙門的官吏很是激動，而林晧然的兩位門生第一時間進來見禮。

「冠巾伯打使者的事情，您可聽說了？」張敬修猶豫了一下，像是鼓起勇氣般詢問道。

夜幕降臨，張府書房的燈火亮起。

「你們吃過飯了嗎？」虎妞對著兩個小女孩詢問道。

「小鼠，你咬一口！」虎妞將雞腿遞給最瘦小的小女孩，眼睛充滿著善意地道。

「爹！」張敬修從外面進來，顯得恭敬地施禮道。

哪怕他們此次取得和談的結果，恩師等到了平息戰火的一份豐厚政治資本，但他亦會失去了底層士子的支持。

原本被負責在這裏看住林平常的衙差，這時看著林晧然帶著林平常要走出來，迎著林晧然的眼神卻是默默地垂下頭。

「那就上疏彈劾本閣老，明天早上朝堂見！」林晧然遞給了林平常一個眼神，便是直接留下話道。

「好！」張敬修應了一聲，便回房間將這本書取了過來。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女孩手裡牽著一頭老黃牛，旁邊的瘦弱的少年提著一隻山雞，正是一起邊聊邊穿過曬穀場。

「兩國？俺答的偽金國我林晧然第一個不承認，我大明朝廷亦不會承認！」林晧然卻是發揮著自己辯論思維，當即挑出毛病道。

虎妞來到自家側邊的屋檐下，這裏正站著兩個骨瘦如柴般的小女孩，由於常年沾不到油腥的緣故，她們的頭髮都顯得枯黃。

虎妞將野雞分了三分，一份給了大伯娘家送去，另一份則給三婆家送過去，都是對他們有恩情的人家。

小蟬早已經忍不住接過雞腿，卻是朝著雞腿咬了下去，卻是幾乎將雞腿含到嘴裏，用力一扯卻是雞骨頭向外露出。

林晧然看著自家妹妹毫髮無傷，懸著的心亦是徹底放了下來，顯得溫和地說道：「你沒傷著便好，今晚想吃什麼呢？」

旁邊的小蟬充滿羡慕地望向自己的妹妹，眼睛亦是牢牢地被那隻雞腿所吸引。

林晧然淡淡地打量了一眼鄒應龍，然後瞥向旁邊的大理寺大牢詢問道：「鄒寺卿，你不會將我妹妹關起來了吧？」

「爹，我知道徐閣老跟林閣老正在爭權，只是俺答這十多年屠戮了我們大明多少百姓，而今俺答汗陷入困境，咱們為何還要跟他和議呢？」張敬修先是很肯定地點頭，而是堅定立場地道。

今天跟江府的野味交易很是順利，有著一點銀子傍身，倒亦不用太在意小野頭的營養問題。這一頓吃少一些亦是不打緊，何況此舉還能給這個野丫頭賺回面子。

「可不是嗎？這滿朝就林家兄妹有骨氣！」

林晧然對林平常身邊圍著一眾小夥伴早已經習以為常，看著時辰已經不早，卻是沒有再前往文淵閣或兵部，而是直接打道回府。

在他的劇本中，此次林平常闖下了彌天大禍，林晧然過來給出一個解決方案。既要安排被打的使者，又要給朝廷一個體面的解釋，而不是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