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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就位！」

艉樓上，顏常武應付自如，把東南號指揮得穩穩噹噹地。

臨時充當操舵手的顏常武把舵盤交出來，取過望遠鏡觀察。

「多少時間？」顏常武問掐鍾的顏東來道。

後面的人固定火炮炮身，還有的人推炮，側邊的人用力拉動滑輪鏈，另一頭連在炮身上，如此把炮口伸出去。

「舵位回復！」戴維看著陣風過去，叫道。

顏常武通過火炮上的瞄準具仔細地看著舷窗外，此時戴維把大船引導著繞著礁石，預計著提前量，顏常武下令道：「開炮！」

「只要風向保持不變，就讓船盡量受風。」顏常武吩咐部下道，然後用英語問道：「戴維先生，迎風幾個點，五點嗎？」

封閉的一頭，邊上有一個小孔（火門），通到火藥那裡，插|進去一根導火索，點燃，傳到火藥那，火藥爆炸，球彈就被炸飛出去了。

「收一節中桅帆，再收一節上帆帆！」他看風力漸漸強勁，遂再下達指令道。

「伸出炮口！」

顏常武用力地抓住舵柄把船的方向再調回來，和*圖*書真切地感受到船生命力的脈動：舵柄在他的手心裏顫動，一股力量從船舵一直傳導上來，微風吹指他的臉頰，他每轉動一下舵柄，「東南號」都靈活地做出回應，行駛得非常地平穩。

開始進行炮擊訓練。

那時期用的是前膛炮，前膛炮構造就像一頭封閉的管子一樣，封閉的一頭先放火藥（一般是成包的用絲綢包裹著的火藥包），用像大號火柴一樣的棍子把火藥裝實，就像搗蒜一樣，然後放炮彈從炮口塞進去。

他們的炮嚴格按操作規程被捆得結結實實地，並被絞轆拉緊固定在炮位上，每根絞轆的一頭連在甲板壁上，風浪中沒有移位。

「放平炮身。」

各個炮班的成員都有點緊張，因為這是顏常武親自指揮，雖說來之前模擬過了不少次，但是效果有待檢查。

「裝填火藥！」

說實在話，戴維先生不大看得起東南府這個鄉下小地方，那天下午顏常武去招募專家時，戴維先生本想看看熱鬧，但……大家一下子就看對了眼（兩人不和圖書是想搞背背吧？），成為了東南府的外國專家，出任東南號的航海長。

保時捷、法拉利算什麼，俺操縱的可是一千五百噸的大艦！

起初的炮口是昂然向上，一個粗壯的炮手推動位於粗粗的炮尾下面的絞盤棒，用力地將它給撬了起來，另一個炮手則把一個木楔子塞進后炮身下方一點的位置，把炮筒固定在水平直射的位置上。

炮長先用火門針，從火門塞進炮筒，刺破了炮筒里包裹火藥的絨布，把一根導火索塞進火藥包里。

炮彈準確地擊在了礁石上。

「前方目標即將到達！」桅樓上的瞭望水手吼道。

「真不錯！」顏常武自嘲道：「我們打中敵人一炮，敵人可以還了我們四炮！」（英國人一分鐘擊發一發炮彈）

「練吧！」他狠狠地道：「當天成績最好的前三個炮班，享用軍官伙食，最差的三個炮班，負責擦地板！」

下令道：「航向東偏南，再偏南。」

24磅大炮！

「確實是條好船！」戴維深表贊同道：「在我們英國，它也是首屈和圖書一指的！」

這是必須的，如果讓它們隨便滾動，船上就會一地傷員：每門炮重兩噸！

他不住地發出命令，把大艦逐漸調得更加吃風，風帆大張，帆面鼓起，顏常武翹首仰望，發現船首纜綳得很緊，前上桅帆開始發顫，於是就讓水手鬆開一些。

雖說不合乎操作規程，但是舵手乖乖地聽命，離開了舵位。

「瞄準！」

水手們遵令行動，東南號快速地向著偏南方向駛去。

他問的是他的航海長，竟然是個金髮碧眼的洋人，英國人戴維先生，他是這次到訪英國艦隊里受雇的專家。

「來，我來操舵！你來指揮！」顏常武說道，他接過了舵手的舵輪。

（羅經點：一圈360度分為32個羅經點，一個羅經點是11.2

顏常武下令道，先是第一炮班動作，他們把捆在炮身上的滑輪鏈子解開，將綁得結實的繩子也解開，沉重大炮炮身隨風浪不安地晃動起來，立即有人抓住炮身兩邊的滑輪（另一頭連在甲板壁上），控制住它，不讓它調皮，否則這二噸重的大傢伙，就和_圖_書算是高寵去挑鐵滑車都挑不動它。

把火炮引向打開的舷窗口，七手八腳地拉動滑輪拖炮移動，炮口指向舷窗口，拉向舷窗口，並且取出炮口處的炮塞。

「裝導火索！」

「把船轉向下風，右轉七點羅經點！」戴維簡明扼要地道，帆纜水手忙活起來，而顏常武負責操舵，船在他的操縱下大幅度轉向。

「鬆開炮身」！

「四分十一秒！」

命中率不錯，但時間可就差遠了。

東南號的橡木舵片寬在1.5米，高達9米，用下層炮甲板上的一根7.2米長的舵柄控制，操舵兵可以在後甲板上通過繩索和滑輪來控制艦舵方向。

講起來，他是認真地進行了「科目考試」，確有真才實學，加上他的人聰明，指揮能力已經過關。

炮長把火把點向了導火索，它絲絲作響，火光閃過，數磅多夯實的火藥在炮膛里爆炸，將柚子般大的炮彈送了出去。

海中心矗立的黑色礁盤四周都被紅色的桐油畫了個大大的圓圈，中間有個叉。

手放在舵輪上，感覺到有力的力量傳過來，這也是個https://m.hetubook.com.com體力活，那時期的操縱可不象後世的汽車這麼好開。

「這是條好船！」顏常武滿意地讚歎道。

戴維先生是大貴族出身，家裡有大莊園，祖父父親在東印度公司有不小的股份，戴維先生年齡也不算大，還不到三十歲的中尉（這就是家世的好處，普通人在他這把年齡根本不可能升到這樣的官階），其顏值風度翩翩，什麼都拿得出手，西洋劍術、拳擊、槍術、打炮樣樣精通，還會做法國詩（英國人這邊與法國人打仗，那邊哈法的人大把存在，比起法國人的時髦，一些英國人認為法國巴黎是魔都，很熱鬧，而英國倫敦不過是個鄉下地方，很無趣），更妙的是他的航海精湛，十多歲已經駕船到過非洲看風景去了。

顏常武讓戴維負責指揮，他下到最下層的炮甲板，那裡的顏東來準備就緒。

顏大少看到戴維時，覺得看對了眼。

東南號一路劈波斬浪，而在她的後面，大隊戰艦緊緊跟隨！

「我懷疑要到六個點，媽祖作美，給我們送來好風！」戴維先生居然認識媽祖，講起來非常的順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