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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奕倒是沒有考慮那麼多，他和嚴怡說的是實話，確實是想找實驗室的人商量一下。

張薇、艾立新一起噴笑出來。

「別推，這個實驗室我說了算。」趙奕很有力的說著，隨後看向了劉成傑，「不過，我覺得劉哥就不用了，我感覺他已經很有動力了。」

他站起來踱著步，像是發表演講，「實驗室里什麼最重要？不是設備，而是人。」

趙奕實驗室完成了風濕性關節炎項目，還有之前完成項目的結算，可以說是所里最富有的。

第二天再去實驗室的時候，他就把事情說給了張薇聽。

張薇和艾立新對視一眼，頓時滿意的笑了。

「也許大多數人會認為，兩輛汽車應該以完全一樣的速度向前行駛，但是在粒子世界里，汽車B將以完全不同的速度行駛，方向也未必一致！」

當天她準備了很久，看書熬出了兩個黑眼圈，到了實驗室的時候，明顯能看出很緊張，她還以為要經歷考試，或者其他什麼複雜流程，結果面試官張薇，就只是問她會不會使用實驗室的新設備。

「不要擔心……」

「那麼說就是拒絕了？」趙奕問道。

在連續申請碰壁后，她知道趙奕在生物醫學研究所有實驗室，乾脆厚著臉皮問了一句。

「汽車A的司機順時針方向開動點火鑰匙，用右腳踩油門踏板；汽車B的司機也做完全一樣的動作，只是左右交換一下。」

講台上。

大學講師是清閑的工作。

「嗯。」

他提到了趙奕。

學校里聘任的老師，可以在研究機構挂名，併到實驗室里去工作，多數只是為了寫論文而做簡單的研究。

所以嚴怡的申請只能石沉大海，不是她的學歷、能力不足，而是沒有實驗室願意接收。

「趙奕利用一種偏於計算機的方法，利用粒子對撞實驗數據，找到了新例子的信號。」

「微陣列晶元點樣掃描儀？」嚴怡掃了一眼就驚訝的說出了名字，「我在柏林生物研究所的時候，就經常用這台機器，導師總是讓我幫忙做各種檢測。」

「趙奕！」

從去年開始，她就申請到學校里的研究機構工作。

新設備的操作、使用確實是個問題。

「宇稱。」

「咱們每個人都很重要，每個人都會為項目的完成貢獻出力量，只有更加努力，和圖書才能更快、更好的完成項目……」

「而趙奕發現的新粒子，很可能就是希格斯粒子……」

劉成傑一般都是很低調的工作。

也就是『遲到等於沒來』。

她是燕華大學的本科生，保研讀的本校研究生，因為成績非常的好，就作為交換生去了德國留學兩年，後來取得了博士學位，繼續留校擔任講師。

「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這些資金可以自由給實驗室舔購設備。

「我們正好引入了兩台德國的新設備，她也許會有經驗？」

「那麼，汽車B將會如何運動呢？」

「……」

這其實有些形式主義。

嚴怡就是很尷尬的局面，她沒辦法直接放棄講師的工作，也希望能慢慢轉到科研工作上。

一個老師去找學生問工作，確實是挺尷尬的。

嚴怡聽到趙奕說『考慮一下』，心裏也是非常的忐忑，被拒絕肯定就更尷尬了。

高義華頓時瞪大了眼睛，半張著嘴怎麼也合不上，臉上再也沒有了得意，反而像是有眼淚要流出來。

這種國外產的設備，檢測的時候，屏幕上的符號一大堆，還有些是德語的縮寫標註，全都明白理解很不容易。

趙奕只是和劉成傑開個小小的玩笑。

實驗室招聘新人，目的是為了增加人手，為項目研究做準備，而不是給劉成傑找女朋友的。

「那就問問吧，我告訴嚴老師過來面試一下，你和艾哥當個面試官，到時候，我就不出面了。」

高義華講課完全代入其中，發現學生們很多都理解了，甚至都感覺有些得意。

比如，現在。

「這個詞很具有專業性，描述的是粒子在空間反演下變換性質的相乘性量子數，引記為P。它只有兩個值+1和-1。」

高義華看到了後排的情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覺得應該是有學生遲到了，他很不喜歡遲到的現象，開學時就說過了，「如果有誰遲到了，課後不能補簽名。」

這是很難開口啊！

大學里能直接留校擔任講師，足以說明嚴怡歷來成績的優秀了，她只剛進入工作一年，就對工作有些不滿意了。

「如果你在這裏工作，出成果是很簡單的，放心吧。」

在三樓右手邊兒的大教室，他還真找到物理的課堂。

在學校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他想到和_圖_書了「物理學」三個字，「既然是物理學，或許應該去……物理課上聽聽？」

「如果描述某一粒子的波函數在空間反演變換r→-r下改變符號，該粒子具有奇宇稱P=-1，如果波函數在空間反演下保持不變，該粒子具有偶宇稱P=+1……」

他掃了一遍教室，目光突然停頓下來。

對象太漂亮，他也沒信心。

博士生畢業留校的講師，發展前景也是非常好的，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被聘任為副教授，升到教授都只是時間問題。

方式很簡單——

趙奕道，「我是在想，項目已經申請上了，就等著審批可以了，我們也應該做一些準備工作。」

嚴怡不滿意的地方在於，她發現自己不太擅長教學，反倒更喜歡做科研工作。

這種才是最尷尬的。

三十歲的男人工作穩定以後，肯定會希望找個女朋友，嚴怡的長相不比張薇，只能說一般往上，卻正好是劉成傑的理想對象——

趙奕眼前一亮。

在講解了一堆很難理解的內容后，高義華轉入了簡單模式，「宇稱不守恆，可以這麼理解：有兩輛互為鏡像的汽車，汽車A的司機坐在左前方座位上，油門踏板在他的右腳附近；而汽車B的司機則坐在右前方座位上，油門踏板在他的左腳附近。」

高義華正在講量子物理的介紹內容，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跳到了國內物理研究。

實驗室的共有資金，就是做項目的剩餘資金，還有完成項目上面給的獎金，都是可以自由支配的。

劉成傑苦著一張臉，開口說道，「趙教授，趙哥，咱這個獎金……」

「這就是宇稱不守恆！」

趙奕從後門兒掃了一眼，就小心翼翼的走進去，默默的坐在了最後一排的位置。

本來只是正常的說話，趙奕也沒有在意，就繼續和艾立新聊起項目的問題。

這傢伙速度也太快了吧！

雖然生產設備的廠家，派出專家來指導設備的用法，但短時間想熟練使用也不容易，操作過程偶爾出錯是正常的事情。

「你都大二了我也在給數學繫上課，為什麼還能在教室里見到你？」

劉成傑都三十歲了。

張薇是個真正的行動派，出去轉了一圈很快就有了消息。

嚴怡聽說能去面試，還是有些緊張的。

「所以我就在和*圖*書想，在項目審批前，就應該激勵下大家！」

研究最怕的就是出錯。

「做研究挺好的，你的想法很正確，和你說，我們實驗室是最有前途的，你應該聽說過吧，我們是出成果效率最高的，剛完成了風濕性關節炎的研究，我個人發表了兩篇論文……」

嚴怡的面試順利通過，也讓實驗室多了個人手。

趙奕支起耳朵聽著，遠遠地和張薇對視一眼，默契的嘴角露出一抹好笑。

去年他負責了生物科學專業的物理課，結果台下總是坐著趙奕，這學期他乾脆申請帶數學系，還是帶三個專業的課，每個星期都會有不少課程，但是他卻感覺很舒服，因為台下沒有了那個眨眼的學生。

「也可以考慮。」張薇道，「我們正好缺人，她去過德國留學，博士生導師是柏林生物研究所的專家，能力上應該不差吧？」

趙奕乾脆直接去了理學院教學樓，到處轉轉，看看有沒有在上物理課的教室。

理論上趙奕是嚴怡的學生，出面確實不太適合。

「嚴怡，成績很好的，還去過德國留學，交換生，因為很出色吧。只剛工作一年，她之前給所里打過兩次申請了。」

也許一個錯誤會改變結果，也許一個錯誤也會損毀昂貴的材料，經費也會平白的消耗掉。

高義華也沒有太在意，就繼續投入到課程中，上課是理學院數學系大二的學生，數學系的物理課就比生物科學專業深奧一些，好多知識都是生物科學的物理課沒有的。

「為什麼……」

「這是很驚人的成就，因為之前的頂級物理學家斷言，測試對撞實驗的強度，不足以支持找到希格斯粒子……」

現在有個熟練的操作工實在是太好了。

艾滋病的相關項目已經申請好了，只要等待審批就可以了。

所以即便是有女朋友，大概也已經分手了。

「……」

張薇道，「大概有260萬左右吧，你要用嗎？」

趙奕朝著他友好的點了下頭。

「那真是太好了。」

嚴怡憋的臉色紅紅的，都不知道該笑還是不笑。

今天的表情完全不一樣。

劉成傑和嚴怡聊的火熱，不，應該說，劉成傑一直在尋找話題，還感嘆起，「當老師太不容易了，我畢業的時候也想過當老師，但想想要面對一大堆不好管的學生，和圖書就頭疼的放棄了。」

劉成傑似乎是有女朋友，似乎也是沒有，他的感情生活一直是秘密，但加班加點的時候，也沒見到有人打電話來催。

無論是學歷、工作，還是顏值，都符合劉成傑的預期，再加上剛來實驗室，小小心心、怯怯懦懦的樣子，足以讓劉成傑心動，他主動去獻殷勤也說的過去。

研究機構聘請助理研究員，肯定希望能聘到全職的研究員，高校內的實驗室也一樣，要麼就是普通為寫論文|做研究，只是偶爾使用實驗器材，不佔用科研資源，要麼就是全職一心做研究，目的真是為了出成果的。

瘦高個兒頓時告訴了旁邊的人，旁邊的人又告訴了前排，頓時有好多人看過來，好在學生還是怕打擾老師上課，沒有人直接喊出聲。

劉成傑習慣性的接了杯水遞給趙奕，隨後又順手給嚴怡接了一杯，還關心的問道，「嚴老師，當講師辛苦嗎？」

「加油！」

嚴怡頓時很意外，她馬上道，「我就不用了。」

如果趙奕臉厚心黑一點，甚至可以把一部分放進自己的腰包，都不會有人說什麼。

趙奕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問向張薇，「張姐，咱們還有多少餘款？」他指的是實驗室的共有資金。

瘦高個兒頓時驚住了，他很用力的小聲拉長了音，「趙——奕——」

「不是。」

再一轉頭……

「就是《生物細胞學》的講師，她找我說，問一下能不能來咱們實驗室。」趙奕說道，「我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她後悔了。

那個支著下巴認真看過來的身影，似乎是有那麼一點熟悉？

高義華都有些放飛自我了，他講課的時候偶爾還會即興發揮。

這是……春天來了？

嚴怡是純粹的『燕華人』。

當天趙奕再來實驗室，也口頭上歡迎了下嚴怡的加入，還說抽時間一起吃個飯，就當是歡迎聚會了，隨後他就發現了劉成傑的異常。

雖然趙奕是學校的教授，還是級別非常高的二級教授，已經成為國際上非常有名的學者，但他確實是個大二的學生，不管怎麼說也能算是嚴怡的學生。

「我決定了，每人發一萬獎金，嚴老師是新人，還沒有正式開始工作，但也是我們的一份子，也給……兩千吧！」

嚴怡是大學的講師，博士畢業，參加工作一年。

「和_圖_書……」

高義華放飛自我的講課確實很有意思，他後來又講到了華人諾貝爾獎得主楊鎮寧的研究——宇稱不守恆定律。

「巴拉巴拉~~~」

最後一排有幾個學生，看到有人進門還以為是遲到的，有個板寸頭的瘦高個兒還提醒一句，「哥們兒，來晚了，點過名了。」

他走過去拍著劉成傑的肩膀道，「加油，劉哥，我看好你！」

「別打擾老師上課。」趙奕也提醒了一句。

反正只是聘一個助理研究員，研究所都發不了多少工資，和實驗室沒多大關係，聘一個也就聘一個了，實驗室也沒什麼損失。

他看到了熟悉的老師，高義華教授。

「老弟……」

嚴怡是希望朝著科研方向發展，而不是專註在『沒什麼興趣』的教學上，就希望正式申請個科研職位，慢慢轉到科研上。

最後一排……

張薇手裡拿著資料，皺著眉頭說道，「但是，她是學校聘用的講師，很難一心放在研究上吧？」

這段時間實驗室很空閑，也不用趙奕每天都過去，他乾脆重新投入到『找靈感』中。

燕華大學的生物科學專業，物理是大一學習的，到了大二的主要科目，就是化學和生物。

「也對，我去查查。」

這有些遺憾。

但是……

趙奕道，「來新人啊，怎麼也要有個面試的過程吧？我對嚴老師不了解。」

這個要求還是很嚴厲的，有學生髮現遲到就乾脆不來了。

張薇笑道，「咱們實驗室確實缺人，但這種事你決定就好了。」

趙奕朝著劉成傑比了個大拇指，「沒有獎金，你也行的！」

趙奕覺得之前在魚身上得到靈感很有價值，但具體價值體現在哪裡，他暫時還沒有找到。

趙奕就看著很不爽了，倒不是因為他對嚴怡有什麼想法，最主要嚴怡才第一天來工作。

高義華講課也非常投入，他認為這是進步。

學校聘請的全職講師，大多數心思都放在教學上，想要在科研上取得什麼成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那些能在科研上取得成果的，基本都是因為有成果而被聘任為講師、教授，心思也都放在科研中，開設課程也很隨意，國內大學則多是擔任研究生導師、博士生導師，而不是作為本科級別的普通講師。

「嚴老師，你真了不起啊，能有勇氣當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