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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腫瘤，這麼多年來的積累也讓他難以放棄。一旦拒絕祝主任的好心，去省城找陳教授，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慶華，你的情況我都知道，怎麼想的？」周從文開門見山問道。

做不做手術、找誰做手術都是大問題，李慶華愁苦了半晌，見時間要到了這才走去那家飯店。

不能啊！

一直到祝軍退休，李慶華都沒有做過哪怕一台心胸外科的手術。就像是周從文說的那樣，連動脈導管未閉都沒做過。

去日本留學的那位回來，直接接管心外，這位太子爺在祝軍退休后沉淪到了海底。

他的心思全在自己的小結節上，整個人特別不好。

掛斷電話，李慶華有些茫然。

周從文看著對面的李慶華微微一笑。

他的胸腔鏡手術做的的確是好，要不然陳厚坤不可能一直死皮賴臉的找周從文當助手。

「那又怎麼樣？師父是磨鍊我的性格。」李慶華面對周從文的「挑釁」，心底的怒火被撩撥出來，「而且師和*圖*書父年紀已經大了，眼花手抖，最多一年，所有心外的手術都是我來做。」

「畢業到現在，你在祝主任身上花費的心血。人民醫院心胸外科太子爺，呵呵，好威風。」

「這麼說吧，你認為祝軍會放你做心外科的手術么？據我所知，到現在為止你連動脈導管未閉都沒做過。」周從文淡淡說道。

他沒坐在李慶華身邊，而是直接走到桌子對面坐下。

一道天雷落在李慶華的頭上。

可以說眼前這位胸外科的太子爺忠心耿耿，卑微到了塵土裡，但是結果呢？

「從頭說。」周從文微微一笑，左手轉著一次性打火機，但卻沒有點煙，而是看著李慶華的眼睛淡淡說道，「片子我找你們CT室的人看過了，考慮是癌前病變，不做的話幾個月會變成早期的鱗癌。」

「我跟你說件事，你看看行不行。」

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李慶華嘆了口氣，「好，還是上次吃飯的那個地兒。」

連徒弟都認為www.hetubook.com.com自己手術做的不行，師父會不會生氣？以後的關係還怎麼處？

「從文，來了。」李慶華生無所戀的抬頭說了一句話。

可是去省城做手術，又談何容易。

「不知道。」李慶華搖了搖頭。

周從文見他一臉灰嗆嗆的顏色，連站都不站起來，和從前那個溫潤如玉的太子爺的形象差距太大，知道他心裏糾結，便笑了笑。

但他有本事，多年積累並不是只有祝軍一個人，李慶華在某次開會的時候結交了一名院士。

李慶華看著周從文那張臉，苦笑一下。他肯定和陸天成一樣建議自己去省城做手術，做腔鏡手術。

煽風點火？

有天賦就是好，李慶華一直認為自己屬於有天賦的那種人，可是一直到遇見周從文，他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賦。

再說，市裡面醫療水平最高的醫院是人民醫院，自己雖然有些不順，可是在外人看來自己是順風又順水，等著接祝主任的班。

「手術m.ｈｅｔubｏｏｋ.ｃom.ｃｏm，我建議找陳厚坤做，而不是讓祝軍做。但不是去省城，而是來三院。」

他做什麼選擇似乎都不甘心。

想到周從文，又想到胸腔鏡，李慶華猜周從文是要勸自己做腔鏡手術。

李慶華慍怒，看著周從文的眼睛，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上一世，雖然自己過的潦倒，但心胸外科的圈子不大，有關於這位太子爺的事情還是聽說過。

還是嘲笑自己？

自己都什麼樣了，怎麼還琢磨調轉工作的事兒呢？

「……」李慶華聽周從文這麼說，有些迷茫。

周從文一直想做一件事——把李慶華拉到三院來，改變這位太子爺的人生，也改變一下王成發的人生。

發現肺部佔位性病變后其他兩名醫生拒絕在人民醫院做手術，選擇胸腔鏡。而這位太子爺卻讓祝軍給他開大刀，做的肺葉切除。

「沉沒成本？」李慶華一怔，他沒聽過這個詞。

「我要說的就是你的病，放心，沒事。」周從文道，「你已經懵了，見個面，我給www.hetubook.com.com你掰開揉碎了說說這事兒。」

「……」

李慶華怔了一下，周從文說話的風格不像是一名小醫生，也不像是朋友，而像是祝主任和自己說話那樣不容拒絕。

魔都美資醫院的收入很高，李慶華的日子過的也算是不錯。

醫療這種頭部優勢巨大的行業里，放著人民醫院的心胸外科主任不幹要去一家小醫院，周從文想什麼呢？！

幾年後院士去魔都一家美資醫院管重症監護室，他直接辭職去投靠那位院士。

「慶華，我在三院什麼樣你也見到了。那批老人家們都是一個路子，想要讓他們放手術，難比登天。每個老人家都想退休后返聘，還能再叱吒風雲幾年。」

但這個結果和李慶華想象中完全不同，是后話暫且不提。

李慶華滿臉黑線，滿頭問號。

「我不知道你人脈夠不夠，能不能調來三院。」

自己就這麼拒絕了師父的好意？如果去省城的話，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打師父的臉。

「……」

怔怔的坐在單間里，過了幾https://m.hetubook.com.com分鐘周從文推門走進來。

「吃飯……算了，我沒心情。從文，我現在整個人都不好，給我點時間。」李慶華沮喪地說道。

落井下石？

但沉沒成本並不是多難理解的一個詞彙，李慶華瞬間明白周從文說的意思。

「從文，你找我？」李慶華接通電話，心不在焉的他問了一句廢話。

一邊是做手術，一邊是保守；一邊是讓師父給自己做，一邊是去省城找陳厚坤。

周從文找自己到底要幹什麼？可能是要說服自己去省城做手術吧。

「我聽說體檢結果出來了。」周從文也不寒暄，直接進入正題，「一起吃頓飯吧。」

昨天還好好的是胸外科的太子爺，今天就要面對生死的選擇。說生死似乎有些過，但李慶華心裏的確認為自己已經站在生死的邊緣。

「慶華，你現在還在糾結沉沒成本的問題吧。」周從文微微一笑，挑明李慶華心中的糾結。

「現在做，術后約等於痊癒，我能基本確定這一點。要是有意外的話，相當於買彩票中獎，暫時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