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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唄，醫院的檢查據說都有提成。」

「住了多久出院的？一周？兩周？」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特殊的內容，三院胸外科李主任在廣播電台的欄目里做了簡單的科普，又接了兩個聽起來像是托的電話，宣傳胸腔鏡手術。

「還行，我最開始也以為是糊弄人的。」司機師傅道，「上個月我有一哥們在三院做的手術，還行吧。」

「哦。」周從文的聲音有些平淡、冷淡、冷漠。

自己還在臨床的時候也經常切肺葉，術后兩天患者能拎著胸瓶下地就已經算是很皮實的了，只躺一天半……這都不滿意？

又不是普外科和消化內科，怎麼還要看患者大便呢？肖凱怔住。

無形之中彷彿有一隻手攥住肖凱的心，讓他呼吸困難，全身乏力。

「院長，您去哪？我陪……」

肖凱坐在計程車上，和司機師傅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揮了揮手，肖凱說道，「我先走了。」

「都特么給我閉嘴，把這事兒忘了。誰和-圖-書特么回去嘴上沒有把門的，收拾收拾準備去急診科待一輩子。」

該不會等肖院長想明白后把自己滅口吧。

「特別一般……只能說還行吧。」司機師傅不屑地說道，「切不到一公分的小東西，我哥們在床上竟然躺了一天半！要說小醫院就是不靠譜。」

說完，他上了一輛計程車。

肖凱來到江海市參加年會。

「水平再差也不至於那麼差。」司機師傅轉過頭開始維護江海市三院。

術后第一天下地，第二天拔管，第三天出院，這種水平在司機師傅嘴裏說出來竟然只是一般！

水平真高啊！

「那是私立醫院。」肖凱忍不住糾正，「公立醫院提成都沒辦法走賬，這話不對。」

「一般？」肖凱好奇的問道，「怎麼一般呢？」

……

「你們去人民醫院吧，我自己轉一轉江海市。」

肖凱心中一動，「師傅，去三院看片子的人多？」

醫院不大，幾間大樓看著還很新，肖凱拿起手機撥hetubook.com.com通周從文的電話。

「師傅，你們的交廣台挺有意思啊。」肖凱道。

「肖院長在江海市還有小朋友，沒聽……」一名胸外科的醫生笑嘻嘻的想要八卦，但他立即感受到主任冰冷的目光。

肖凱毫不在意什麼會務組，身邊的胸科主任嘴唇動了動，但沒說什麼。

怪不得！

地市級別的學術會么，都是刷存在感用的，乾貨基本沒有。參不參加沒有意義，旅遊的話也不會來江海市。

「你說說，做這麼多CT要吃多少線。」

「江海市估計是第一次舉辦學會。」肖凱身邊的胸科冀主任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會務組有沒有都不知道，還真是草率，也不知道這水平還舉辦年會幹嘛。」

哦？廣告都打到交廣台了么？肖凱含笑，饒有興緻的聽著廣播內容。

「手術后怎麼樣？」肖凱來了興緻。

五分鐘左右節目結束，簡短而無趣。

聽司機師傅這麼說，肖凱久久無語。

「還行吧，我最近一周拉www.hetubook.com.com了兩個附近縣城來的患者家屬了。」司機師傅說道，「你什麼都不帶，可是吃虧。不過醫院也真是黑心，我哥們拿著片子去的，住院后又查了一個，做手術前一個小時不到又去查了一個。」

「不用。」肖凱笑道，「你們去參加學年吧，我去見一個小朋友。」

「你去三院也是找李主任看片子吧。」司機師傅專心看路，隨口問道，「怎麼沒見你拿資料呢？」

「我們畢竟提前來了。」

「怎麼查這麼多？」肖凱有些迷茫。

有黃老關門弟子周從文在，肖凱沒想到三院的口碑竟然是一般。

兩人聊著，很快來到三院。

「啊？！」肖凱一怔。

「術后還行？」肖凱興緻盎然的追問。

「一天半的時候下地溜達，第二天複查了一個片子，然後拔管就出院了。」

「……」

和院長唱反調屬於弱智行為，冀主任還沒那麼傻。

但念頭一閃，胸科主任馬上開始擔心起來。

他回憶起示範手術后胸瓶的事ｈeｔｕｂｏok.ｃｏｍ.ｃｏm兒。

肖凱一怔，心裏很不高興。

自己理解錯了，他們完全不懂，也沒見過從前大揭蓋手術的患者。

「小周，還記得老哥么。」肖凱笑哈哈地說道，帶著一股子平易近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其他跟著來參加會議的人馬上不說話了，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肖凱心裏想著，嘴裏卻泛起一片苦澀。

這是……在床頭？

肖凱無語，差點沒暈死在計程車上。

肖凱不知道身後的人在想什麼，他回憶起和自己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周從文，滿臉笑容。

「請省城教授做手術要三千塊錢，那可是小紅牛，整整三十張！」司機師傅做了一個誇張的手勢，「沒辦法，我朋友只能讓李主任做。」

「別著急，我知道躺著的時候很難便出來，放輕鬆。」周從文的聲音傳來。

「他們手術做的一般，所以才會請省城教授來做手術。」

「肖助理？你好。」

按說他平時忙的很，地市級別的醫院組織的學術會根本沒時間參加才對和*圖*書。

忽然收音機里傳來主持人甜美的聲音——這裡是交通廣播電台……健康之路……請三院胸外科的李主任來到我們直播間……

「現在是主管臨床的副院長嘍！」肖凱道，「你沒上手術就好，我辦點事兒，路過你們醫院，忽然想到你來看看。」

「……」

他下了火車，卻沒看見有人舉著紅色的橫條幅迎接。

眾皆啞然。

切肺小結節，躺一天半，這些關鍵詞像是一連串的子彈似的準確命中了他的心臟。

「只能說是一般。」司機師傅道，「三院在江海市是小老弟，前些年我剛跑出租的時候三院還是衛生所呢。」

再差也是自家江海市的醫院，不能被外地人笑話不是。

肖院長肯定是開心的過了頭，這才說出心裏最大的秘密，自己聽了……會不會是禍不是福？

肖院長平步青雲，從胸科主任變成院長助理，又變成主管臨床的副院長只用了不到五年時間。

可是這次肖院長卻非要來，原來是他在江海市有個小朋友，胸科主任笑吟吟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