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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時主任一怔。

現在市裡面的領導和肖凱的關係越來越緊密，只需要2-3年，肖凱接關院長的班成為下一任的大院長就會變成事實。

按說這是過敏反應的癥狀，但他沒有過敏體質。可能是洗澡的時間有點長導致的……但身上越來越癢，很快就連呼吸都開始困難。

他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只是一走一過自己就被碾成齏粉。

自己不是肖凱的嫡系，冀主任才是一直跟著肖凱的那個人。

身上彷彿有很多爬蟲在爬行，略有點癢。

而周從文一邊做手術，一邊說著什麼，好像是帶教老師在淳淳善誘自己的學生似的。

他說的話已經點明了事情的最本質的矛盾——不管關小哲和時評給多好的條件，韓教授都不可能冒著得罪黃老、得罪前途無量的周從文的風險再來做手術。

無論是從人脈還是技術，肖凱都當仁不讓。

他生怕自己情緒失控，做出什麼無法彌補的事兒。

時和*圖*書主任知道這種手術方式，但他對此頗有腹誹，認為是完全不負責任的一種做法。

井底之蛙，這四個字深深的刺痛著他的內心。

任何一條路都不好走，哪怕是地級市的大主任，想要坐在這個位置上也要付出很大的心血，甚至需要運氣加持。

做完手術洗個澡很正常，每個更衣室里都有淋浴，中心醫院的手術室里也有。

「……」時主任有些懵。

「主任。」更衣室里還有一名小醫生，他看見時主任有些怪，叫了一聲。

「噗通~」時主任下一秒就癱倒在地上。

熱水落在身上，濺起無數水花，時主任覺得自己的皮膚都開始變紅，也不知道是水太燙還是自己的情緒比較激動。

自己是井底之蛙么？

一個是客氣客氣，一個是真心實意，之間的差別時主任完全能分得清。

時評囑咐手下醫生送患者，有些茫然的跟著去了下一個術間。

上一台手術，是韓教授主刀，m.hetubook.com.com周從文當助手。而這台手術，周從文主刀，韓教授站在他身邊扶鏡子。

韓教授和自己說話的態度已經很客氣了，這時候無論自己說什麼都不對。

要不然投了吧……轉投肖凱肖院長？

說是齏粉並不為過，時主任知道不光是自己，連關院長都頗為頭疼。

黃老，周從文，這兩個龐然大物之前時主任對此沒什麼感受。

時主任心裏憋屈，但又沒法說。

錢，只是小問題。在面對黃老的江湖地位時，甚至都不能說是個問題。

時主任恍惚著，看見韓教授與周從文有說有笑，他就覺得心中無數塊壘，層層疊疊。

自己呢……

要是沉心在白水市中心醫院卻也沒什麼，但肖凱很明白抱上了黃老的大腿，連世界心胸外科手術大賽都有他的參与。

花灑里的水落在身上，時主任聽著外面周從文和韓教授在閑聊，約定有時間韓教授去醫大二院參觀、約定周從文下次去魔都https://m.hetubook.com.com的時候一定要找韓教授。

「時主任，您要是有時間去魔都，給我打電話，一起聚下。」

一定要等他們走才行，時主任心裏盤算著。

一槍法，這是傳說中的一槍法！

這幅畫面讓時主任很是茫然。

自己認為的難度偏高的手術在周從文手下變成了小手術，不到半個小時，手術就已經結束。

可惜，自己遇到了周從文。

外面的空氣有些冷，時主任打了一個寒顫。

這就是世界第一的實力么？

那之後自己的前途呢？

韓教授客氣了幾句，便去換衣服。

一片混沌中，時主任驀然看見周從文只用直線切割縫合器打了一槍便結束手術。

距離周從文在省城做示範手術已經過了大半年的時間，一槍法也有了初步的發酵。

站在淋浴下，時主任就像是年輕時候站在瓢潑大雨中似的，細密的雨點打在身上，彷彿要把心中所有的不舒服、所有塊壘都帶走。

「這次的事兒實在抱歉。https://m.hetubook.com.com」韓教授道，「也主要是我不知道周教授在這面做手術。但幸虧來了一趟，能和周教授配合兩台手術，感覺獲益匪淺。」

送患者，韓教授又來到時主任身邊，很認真的道歉，「時主任，那就這樣吧，我換衣服去跟周教授吃口飯，然後就自己回去了。」

剛剛走進術間，時評的眼睛就直了。

時主任抬起手，赫然看見自己手臂上多了很多淡紅色的斑丘疹。

「吼~~~」時主任用力穿了一口氣，氣流經過痙攣的氣道發出的聲音讓他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似乎……時主任知道這是一個解決方案，但卻無法實行。

所有的憋屈都只能自己受著，直到此時時評才真的感知到自己的對手到底有多強大。他是另外一個維度的存在，自己遠遠不夠看。

可真當面對他們的時候，周從文甚至連正眼都沒看自己，光是呼嘯而過的風就把自己吹倒。

戰無可戰，那以後呢？時主任很茫然。

手術結束，韓教授脫了手ｈｅtｕbｏｏｋ•com.ｃoｍ術服去隔壁術間繼續刷手、穿衣服上手術。

看也看不下去，也不想送，時主任乾脆假裝去洗澡。

關院長走的路和自己不一樣，時評心裏清楚。他可以不管黃老，黃老也絕對不會對一個地方醫院的院長做什麼。

可是當他親眼看見一槍法的手術是怎麼做的時候，時評才明白一槍法有多震撼。

這份約定和之前韓教授對時主任說的截然不同。

然而峰迴路轉，周從文赫然出現在眼前。

不短糾結、苦惱中，周從文和韓教授換完衣服，聽著他們走出更衣室的聲音，時主任緩緩關上水龍頭，走出浴室隔斷。

按說這時候時主任應該一路陪著，哪怕韓教授臨陣倒戈，但也不能撕破臉皮。

好尷尬的位置。

但自己……

時主任的心裏琢磨著這麼一個問題，無法自拔。

顛倒的兩個人，顛倒的世界，把他的三觀徹底擊碎。

當時自己用正常的思維去判斷，有一名大院長的鼎力支持，哪怕肖凱再不願意也得捏著鼻子忍住。

韓教授沒多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