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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時平有時間看隔壁的患者和患者家屬。

看見母親全麻蘇醒，手術順利，時平心裏有千言萬語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能有好的療效才怪。

但這些都是周從文昨天和黃老彙報過的，時平此時此刻愈發清醒的認知到自己和周從文、黃老之間的差距。

現在看，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變成了小白鼠吧，或許知道，但沒有屁用。

雖然時間還不到一個小時，時平覺得手術做的太快，可這是黃老和自己說的，他無法不信。

自己何德何能，讓黃老這麼做。

黃老非但沒老糊塗，還精神矍鑠。這種老祖宗級別的人，是自己能對抗的？

他感激涕零，心生喜悅。

時平心裡有數，對黃老的敬佩又上一層樓。

千恩萬謝離開辦公室，時平甚至覺得還不夠，他對著關上的門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這才回去和母親說這面的事情。

術前出來說一聲，讓自己看看換了衣服準和*圖*書備上台。估計術后黃老也要和自己說一聲，這才是最完美的。

真要是看見母親全麻，一刀切下去……時平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保持理智。

時平看著母親已經沉沉睡去，臉頰的蒼白、熟悉的氣喘聲消失不見，心生歡喜。

正想著，手術室的大門打開，黃老穿著手術衣走出來。

他想抽煙，但不敢。

因為太過於突然，時平根本沒什麼準備，他差點沒摔了一個狗吃屎。

他只是畏懼黃老，也不敢和肖凱掰手腕。

不知道明天手術失敗之後，他們會怎麼想。

「哦，呵呵。」黃老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說別的，只是停頓了幾秒鐘，深深的看了時平一眼。

時平默默的坐在等候區的硬塑椅子上發獃。

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時平腦海里浮現出無數的併發症。

按捺住忐忑的心，時平拒絕了周從文邀請自己進去看手術的說法。

按說對於手術室時平熟悉到了極點，可送別人進hetubook.com.com手術室和送自家母親進手術室絕對是兩個概念。

從前全收縮期吹風樣、向腋下及左肩胛間部傳導的雜音消失不見。

而隔壁床的患者，明天要做介入手術，那玩意就特么是扯淡，屬於實驗性質。

光是一個術前討論，周從文就已經碾壓自己。

但這也是好事，對於明天的手術，時平有著絕對的信心。

時平開始琢磨自己的選擇。

任何一個手術術式，都要在臨床上摔打千百遍，把所有該趟的雷都趟到才行。

想瞎了自己那顆心都不行。

「我這就上手術了，出來招呼一聲，你別擔心。」黃老悠悠說道，「手術應該比較順利，畢竟胸腔鏡下的換瓣手術算是成熟術式。」

但時平並不敢腹誹黃老。

自己母親做的是最高端的胸腔鏡手術，連自己這麼一個地級市的胸科主任都不會做，甚至都沒見過的「高端」術式。

時平雖然沒親眼看見手術，但術后引流量以及各種狀態和圖書來分析手術做的真心很成功。

黃老這是給自己臉。

他知道周從文是在和自己客氣一下。

而且黃老術前、術后都出來看自己，和自己做交代。黃老忠厚到這種地步是時平沒想到的，所以更讓人感激涕零。

要是那樣的話，可就太失禮了。

「黃老。」時平問候的時候有些忐忑，生怕手術術前出什麼問題。

要不說家裡還是得有個醫生，最起碼做選擇的時候知道怎麼辦。

第二天一早，時平送母親進手術室。

……

如果橫生波瀾，還不如自己老老實實的蹲在手術室外面等結果。

時間太短，絕對不可能完成手術，那黃老出來幹什麼？

是黃老！

隨著時間流逝，時平的母親徹底清醒，時平發現平躺沒事，各種二尖瓣重度關閉不全的癥狀也都消失殆盡。

說起來很簡單，可那要死多少人？要有多少血的代價？

時平一怔，隨即一躍而起。

「時醫生。」黃老道，「手術完事了，很順利。」

勉https://www.hetubook.com.com強保持住身體的平衡，時平用極其難看的姿勢跑到黃老面前。

時平甚至有些可憐隔壁床的患者和患者家屬，他們看自己母親恢復的很快，也充滿了期待。

時平怔怔的看著黃老，哭笑不得。

不過人家畢竟是世界第一的術者么，每次想到這一點，時平都對自己「明智」的選擇慶幸不已。

他恭送黃老進手術室，隨後怔在原地想了至少十秒鐘。

術前準備很專業，最起碼從時平的角度來看是這樣。還不是一般的專業，所有擔心煙消雲散。

哪怕他沒進門看手術，根本不知道胸腔鏡下的換瓣手術是怎麼做的。

所以才會恢復的這麼快。

當時見到帝都的教授對周從文的畏懼后，時平出於本能的產生了一種畏懼的感覺。

雖然時平有著絕對的信心，但他角色轉換，現在他不是術者，甚至不是醫生，而是患者家屬。

回到病房，黃老和周從文來看了一眼術后情況，像是叮囑普通患者家屬一樣叮囑時平。

和-圖-書時平生怕自己去抽煙的空檔黃老已經做完手術，出門和自己說話卻找不到人。

過了20分鐘，時平的母親被送出來。

這些代價誰願意負誰負，自己可不。

很快，手術室大門打開，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沖時平招了招手。

雖然時平也知道手術不可能這麼快，但他還是謹慎的守在手術室門口，寸步不敢稍離。

一想到那個佝僂的身影，時平心裏就有一種要膜拜的感覺。

甚至時平還找護士要了聽診器給母親聽診。

時平被黃老看的渾身不舒服前，黃老轉身回手術室。

深深給黃老鞠了一個躬，時平感激地說道，「謝謝黃老，辛苦您了。」

一瞬間，惡性高熱等麻醉科極罕見的情況出現在腦海里。他被嚇的渾身直哆嗦，腿都站不穩。

估計是黃老看在自己是心胸外科醫生的面子上，才多加照顧。

這都是常規流程，時平很清楚。

要說這人吶……時平看著隔壁的患者家屬，他們對明天的手術充滿了期待，心裏就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