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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眼醫生……

春曉老闆跟在最後，他也不著急，治病還差這麼一天半天的么？

他揮了揮手，想要把人給攆走。

他甚至看都不敢看春曉老闆的臉，生怕自己忍不住被氣暈過去。

他看上去卑微，但其實卻居高臨下，每句話都……都特么說不上夾槍帶棒，而是刀槍明晃晃的在自己眼前晃悠。

「對，剝離黏膜。」春曉老闆笑眯眯地說道，「這個術式你能做么祝主任。」

「祝主任，真是多虧了你啊。」春曉老闆繼續說道，「我聯繫的省城專家也說要謝謝你。這種情況最是容易誤診，患者本人也不在乎，一些二五眼的醫生也看不出來。」

「祝主任，多虧你昨天仗義，幫著聯繫了胃鏡。」春曉老闆先誇了他一句。

「祝主任，怎麼說都得感謝你帶著去做了一個胃鏡。」春曉老闆似乎沒看見祝軍的表情，他繼續說道，「我聽省城的專家說，這病有幾種做法，第一呢可以看看能不能和*圖*書單純剝離……剝離……」

看看祝軍怎麼說。

他一邊說著，一邊彎腰，伸出雙手到祝軍的面前。

潔白的白服都似乎黯淡了幾分，沒有一早看見的那麼精神。

「祝主任，你要是會做我們就留下來了。」

祝軍的聲音傳出來。

可是不管心裏有多少話要說，全被春曉老闆滿臉得意的笑容給堵了回去。

昨天自己當著他的面訓斥了周從文，今兒人家就找上門。

祝軍不光胸口發悶，眼前也開始冒出金星。

對於足球來講，踢的差就是原罪，什麼努力不努力都沒用。競技體育拿不出像樣的成績，被人罵死也是應該。

祝軍抬頭，春曉老闆話裏面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就特么是來挑事兒的！

無實物表演已臻化境。

「我聽說最老的、傷害最大的做法是胸部切一個大口子，把胸廓給掀開，然後肚子上還得來一刀。大刀口都特么趕得上人高了，恢復也特別慢。」

這都和-圖-書什麼事兒！

可是祝軍想不看都不行，春曉老闆那雙手就在眼前晃蕩著，做著無實物表演，彷彿和自己很熟，正在熱情的握手。

春曉老闆見祝軍像是斗敗的公雞一樣，心裏更是得意。

誤診，這更是原罪！！！

對於醫生來講，看病就是最關鍵的。無論自己怎麼辯解，昨天說了那麼多，好像還很肯定的說一定不會是食管癌。

春曉老闆微微一笑，滿不在乎的推門進去。

祝軍心裏罵道。

看不好病，這就是原罪！

患者和患者家屬一怔，不是說上手術了么，怎麼在辦公室呢。

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春曉老闆滿臉堆笑，祝軍也不好直接罵人。

雖然春曉老闆嘴裏說的客氣，但祝軍已經猜到他隨後要說什麼，心中一陣厭煩。

「要是不行，好像還有胸腔鏡的做法。據說是打四五個2cm左右的切口就能做下來。」

那特么能是自己看不懂么？祝軍心裏浮現出無數的辯解。

和-圖-書春曉老闆這種人怎麼會在乎祝軍的冷落，而且這都是他算計好的。

「祝主任，據說這是損傷最小的一種做法，你會么？」春曉老闆又問了一句。

「誰呀。」

「昨天要不是你說省城專家診斷不對，我這傻兄弟說什麼都不做胃鏡，怕是這病就耽誤了。」春曉老闆直接稱呼患者為傻兄弟，頓時親近了很多。

但話說回來，不管怎麼樣都沒出現過暈厥的食管癌患者！食管癌和暈厥，這兩者之間根本沒什麼聯繫。

患者家屬像是一群沒頭蒼蠅一樣，見春曉老闆當頭走過去，便也跟在身後擁過去。

等吃東西噎得慌，至少也是個食管癌中期。

「咚咚咚~」

「祝主任？在辦公室呢，沒上手術。」醫囑護士正忙著，聽說是找祝主任的，便頭也沒抬的回答道。

之前胃鏡沒有普及，加上體檢意識淡漠，所以很少有早期的食管癌患者來住院檢查、治療。

祝軍沒回答，冷冷的低下頭。

來到和*圖*書胸外科，一名患者家屬到護士站問道，「請問祝主任手術什麼時候能下來？」

笑容濃郁，春曉老闆雙手在祝軍面前微微晃動，就像是祝軍伸手，兩人在握手一樣。

自己要是暈過去，可不是暈厥待查，病根就在眼前。

「創傷好像要比從前的術式要小。胸腔鏡，你會做么？」

淦^2！

真特么煩人啊。

天底下怎麼還有這麼壞的人！

祝軍憤怒的瞪著春曉老闆，無視了他伸出來的手。

自己這輩子見過多少食管癌的患者，基本上都是進行性吞咽困難。

祝軍一顆心已經血肉模糊。

「……」祝軍心口塞塞的，昨天自己說的話被春曉老闆懟回來，讓他無比氣悶。

這時候說多錯多，祝軍知道自己昨天怎麼得意的，今天就要怎麼吃癟。

淦^3！！

祝軍看見春曉老闆，又看見身後跟進來一群人，臉色頓時變的比患者還難看。

水平差，這就是原罪！！

而他卻一臉笑容，還想跟自己握hetubook.com.com手！

春曉老闆的問題就像是一把把刀，徑直戳在祝軍的心上。戳一刀還不算，春曉老闆還嫌傷口不夠大，又擰了幾下。

眼前這人看著一臉和善，其實卻一肚子壞水。他根本不是忘記了話該怎麼說，而是引著讓自己說，然後用自己的話來打自己的臉。

祝軍默默的又罵了一句。

祝軍惡狠狠的看著彎腰、伸著雙手在自己面前的春曉老闆。

「祝主任，我們來了。」春曉老闆走進屋子后打了一個招呼。

「剝離黏膜！」祝軍聽的難受，直接續杯。

春曉老闆心裏清楚，祝軍這是看見患者食管上長了東西，知道自己診斷失誤，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所以躲起來了。

春曉老闆說著開始琢磨起來，他彷彿忘記了下面的話是什麼。

淦！

「這種你會么？」

他見患者家屬一個一個都有點懵，便走到前面去，找到主任辦公室，抬手敲門。

可祝軍年老成精，他已經從春曉老闆的表情上分析出來這位的真實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