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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主任滿腹心事的回到手術室，周從文已經下台。

「麻醉醫生，麻煩您把凳子給老闆。」周從文見手術室里安安靜靜的沒人動，他便側頭看向麻醉醫生。

黃老轉身下台，手術台上只有周從文一個人，沖洗、檢查出血點、電燒止血，做著最後的處理工作。

周從文一口氣說了十六樣設備。

做好預防性和治療性腦復甦和腦功能保護，聽起來拗口，但這裡有著多少技術細節哪怕是丁主任都說不清。

能下台就已經是奇迹，但現在要考慮的是術後患者能不能蘇醒。

麻醉醫生見過各個科室的手術，見過最頂級的術者，也見過水平比較一般、手術到處都是破綻的術者。

然而在丁主任看來就是一樣的。

「你留下來。」黃老淡淡說道，「沒用頸部靜脈股靜脈轉流方案，術后就要做好預防性和治療性腦復甦和腦功能保護。」

「好，老闆。」周從文道。

黃老來到更衣室，沒來得及抽煙、喘口和-圖-書氣歇一歇，換衣服就離開了附院。

丁主任如夢方醒，他連忙一溜小跑來到黃老身邊，一腳踢開氣密門，弓著腰送黃老離開。

所以要是沒有十足的必要，黃老也不會選擇爆手速用最短的時間解決問題。

看著患者的狀態與手術前有著天壤之別，丁主任心裏頗為欣慰。

「能。」周從文給了黃老一個肯定的答覆。

黃老擺了擺手。

有些東西丁主任雖然知道，但從來沒用過。

一台在所有人看來都是無法完成的手術就這麼做完了，只用了極短的時間，甚至可以說黃老和周從文兩人只用了建立體外循環的時間就完成了整台手術。

他看的不是手術的外在，而是思路。

「應該問題不大，我遇到過類似的患者。」黃老道，「十幾年前都能保證五年生存率，現在更沒問題。」

不知過了多久，黃老剪斷縫合線，轉身，「剩下的你來吧。」

三分治療，七分護理，所謂的護理指向httｐs://ｍ.hetｕboｏk.ｃｏｍ•cｏｍ很多方面，但絕對不是扎針、換點滴。

他甚至都不知道誰是主體，誰是影像。

「麻煩送一下老闆，給老闆一瓶5的糖，看著點，別讓他喝太多。」周從文絮叨著。

「黃老，您的水平還真是高。」丁主任很認真、很恭敬地說道。

「周教授，辛苦。」丁主任不介意周從文的年紀，他像是對黃老說話一般問候周從文。

「老闆，一起？」

「黃老……您的手術……」

小患者已經不再是直立90度、左側俯坐位的古怪體|位，他平趟在手術台上，胸廓隨著呼吸機一起一伏，生命體征平穩。

「黃老，您看效果能怎麼樣？」丁主任略有忐忑的問道。

丁主任聽黃老這麼說，心中一片白茫茫的。

在黃老與周從文背靠背的畫面里，那面鏡子愈發清晰，讓丁主任彷彿在看一段鏡像。

我也不想做這麼快，這句話……丁主任品咂著黃老說的話，感覺自己渺小到和圖書了極點。

黃老搖了搖頭，回頭看周從文，「周從文，你能完成么？」

越快就越是容易有疏漏，哪怕是黃老，也無法保證在那麼短的時間里做的手術過程完美無瑕。

「沒辦法，我也不想做這麼快。」黃老背手弓腰，淡淡說道。

他的眼睛像是花了一樣，滿滿都是黃老與周從文協調、優美的動作。

只有水平高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丁主任就是這種強者，他能看到手術的困難所在。

有黃老的話，丁主任長出了一口氣。

手術做的快，並非只有好處。

「黃老，您看凳子放哪？」麻醉醫生問道。

水平高低對黃老來講無所謂，能把人救活，黃老很是欣慰。

這手術做的……

「丁主任。」

「丁主任？」周從文的音量提高了12.5分貝。

丁主任恍惚之中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怔怔的想著周從文手術水平高是理所應當的，可為什麼黃老如此相信他的重症水平呢。

哪怕m•hｅtｕboｏｋ.coｍ.cｏｍ是見多識廣的麻醉醫生都看的傻了眼。

換句話說，在黃老的認知中，周從文術后重症的水平要遠遠超過自家醫院的重症監護室的力量。

然而越是能看懂，丁主任就越是無法理解。

「啊？」

甚至丁主任都沒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去學習黃老的手術，他目光渙散，想要同時看見兩人的手術，但卻總是把兩個視野合二為一產生重影。

「沒事。」周從文淡淡說道，「通知ICU準備呼吸機、冰帽……」

心生感慨，繼而喜悅，可是直到縫合完畢，最後叮囑什麼都沒看清楚。

「那你做吧，我去那面看一眼。」黃老道。

患者上台的時候是什麼情況，丁主任心裏知道，也懂黃老的苦衷。之所以快，和帥府的會診沒關係，只和小患者隨時隨地都可能猝死有關。

周從文叫了一聲。

他很清楚黃老為什麼不想做這麼快。

「應該沒問題，但做好預防性和治療性腦復甦和腦功能保護是關鍵。術后看情況吧，我和_圖_書和周從文隨時聯繫，有什麼問題一起解決。」黃老道。

「黃老，您看患者能活吧。」丁主任小聲問道。

他努力記住，馬上聯繫ICU。

黃老與周從文的手術步驟並不一樣，畢竟患者雙側上肺肺葉受到腫瘤侵蝕的範圍、程度不同，手術步驟不可能一樣。

丁主任像是你泥雕木偶一般站著，甚至忘記了給黃老搬凳子。

「哦哦哦。」麻醉醫生早都變成了一隻沙雕，怔怔的沉浸在「鏡像手術」之中難以自拔。直到周從文說話，他才反應過來，馬上搬著凳子跑著給黃老送去。

看著直立90度、左側俯坐位的手術體|位，麻醉醫生強行把自己的思緒從驚愕之中拽出來，彎腰搬著凳子。

可真是ICU重症醫生的責任，黃老不光管做手術，他還把周從文留下來，要他承擔起這份責任。

「患者下台後會有一段時間的安靜期，恢復一些後進行放化療。」

可是他沒見過剛剛看到的手術，一次都沒有。

雖然有些冒險，但結果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