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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電梯不到一分鐘又進去了，這次她是要去一樓離開緝查大樓乘電軌車回家。

Red對她覺醒的事除了恭喜沒有特殊的反應，這很好，說明她的這一招偽裝覺醒的險棋走對了。但Red的話進一步透露了她在機械黎明的地位——深受機械黎明首領信任。

「那麼規律是什麼呢？我之前從來沒了解過這方面的東西。」隗辛問。

「恭喜，你的覺醒時機正好，容易受到緝查部高層重視，接觸機密情報方便點。」Red說，「老闆最信任的是你，別人來做卧底他不放心。」

「我以為覺醒者資格審核會比面試更嚴肅一點？」隗辛在椅子上坐下，「如果不是超凡能力，我昨天晚上確實會沒命。鐮刀魔這種異種生物我是第一次見……它很可怕。」

「由於你超凡能力的特殊性，目前難以確定你的覺醒等級。」蔣玫玫說，「這方面不用著急，我們需要在一次又一次的測試和觀察報告中確認你的覺醒等級以及覺醒能力特性。這段時間緝查部工作太緊張了，你還在海岸安保隊，等你調總部，就給你做覺醒者培訓。」

「是的。你的超凡能力體現在自愈方面，也許你的覺醒時間不是昨晚，而是早就覺醒了，只是沒有受過傷，所以顯露不出來。」蔣玫玫說，「我想請你仔細回憶一下，你這段時間以來有沒有發現身體的異樣？」

「真是個老實孩子。」蔣玫玫一頓，忽然說，「我的超凡能力是謊言辨識。」

現在隗辛清楚地知道，七天過後她又會回到自己熟悉的第一世界。她在兩個世界分別停留，既不完全屬於這邊，也不完全屬於那邊……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多久呢？

「也沒有多久不見。」隗辛去選牛奶，放在收銀台掃臉支付。

通常來說Red的消息是最重要的，她先看他的。

「算。」舒旭堯說，「你是新人，沒那麼快升職，等你成為單獨一個小隊的隊長才跟我平級。怎麼了？」

「機密不是不能隨便亂問嗎？」隗辛遲疑道。

「傷口疼嗎？」他關切地問。

走在熟悉安寧街上，隗辛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場覺醒者資格審核隗辛發揮了正常水平，既說了該說，又沒有說不該說的。

這次與上次面試的情況不同，她已經通過了初步審核是正式成員了，蔣玫玫對她的態度隨意了不少。

「你不會出事了吧？」

「你的爸爸媽媽都去世了？」她問。

隗辛擼起袖子向黃醫生展示她愈合如初的肌膚說：「不疼，已經完全愈合了。」

最後是銀面的。

隗辛和蔣玫玫換好防塵服進入其中，來到左側最邊緣的研究台前。

與內心的所想不同，隗辛說：「我是務實主義者。做該做的事，做好自己的事——這是我一直以來的信條。」

回到第一世界的時間太過漫長，發生了許多事，他人所歷不過一晚，她卻經歷了七天那麼長。

她的每一個回答都斟詞酌句，連是否使用主語都要謹慎地思考，她不能思考太久，否則就被看出不對勁了。

亞當回應：「樓層封鎖已解開。」

「不幸中的萬幸吧。」隗辛拉下袖子。

蔣玫玫說：「你的樓層到了，去吧隗辛，你通過審核和測試了。」

昨天晚上隗辛睡得挺好的，從凌晨一點左右睡到七點，夜班上了相當於沒上，白天她補補眠晚上能正常歸隊在港口巡邏。

蔣玫玫的辦公室和隗辛上次面試的那間會議室不一樣，這間辦公室面積要更小一點，裝潢布置更加細緻，一些複雜精細的儀器堆放在房間一腳，角落的書架電子書和紙質書籍交錯擺放，從書脊的字樣可以得知蔣玫玫看的書大多是心理學類。

隗辛：「他罵你啥了。」

「想當我的上司還是再歷練兩年吧。」舒旭堯笑了一聲，「好了，我要去睡了，你也快點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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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辛：「回去再說。」

「多謝誇獎。」研究員直起腰擦擦眼鏡，「可以肯定的是ｗww.hｅｔubｏｏｋ•cｏｍ.cｏm她跟異血者沒半毛錢關係。」

「我們緝查部之前有一個先例，一位同事覺醒了能加速自愈的超凡能力後生命力透支。他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獲得超強自愈力，能力使用越多，細胞衰老越快，最後他身體垮了，不得不提前退役。」蔣玫玫說，「為了避免類似的情況發生，我們不能在未確定你超過能力特性的情況下盲目給你進行覺醒能力測試。每一位覺醒者都是緝查部的珍寶，是需要好好保護的珍貴戰力。」

銀面：「小傷？啥小傷需要住院。」

隗辛手臂上的小傷口三秒內愈合，就剩一小片血跡粘在皮膚上。

「我喜歡你的樂觀。」蔣玫玫微笑。

電梯停下，亞當說：「請跟隨綠色指示燈前進。」

「依照官方給出的資料和數據，大約有百分之八十的覺醒者在覺醒時處於激烈的情緒中，百分之六十的覺醒者處於青春發育期。」蔣玫玫說，「情緒、身體因素是覺醒的關鍵。我們先把這個問題放一放，因為我們還沒能確定你的具體覺醒時間。」

「蔚組長去執行任務了，你的審核工作由我暫代。」蔣玫玫說，「也沒什麼好審核的，例行公事罷了。」

江明：「忘了說，昨天晚上你的表現太勇敢了！給你大拇指！」

消息僅一條。

隗辛掃了一眼表格，在投影出來的鍵盤上打字，將表格一一填寫完整。

隗辛點點頭：「好的。」

「你做好決定，不後悔就行。」隗辛說，「你是經過深思熟慮做下這個決定的嗎？」

「使用超凡能力加速能量消耗，確實有幾率導致飢餓。」蔣玫玫沉吟片刻，敲了敲桌子，「你的超凡能力讓我聯想到了異血者，他們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超強自愈力，不過他們獲取力量的途徑是神血。」

「麻煩您了，蔣組長。」隗辛放下心。

隗辛一打開消息界面，不出所料地看見銀面發的消息數最多。

「聽上去挺酷的。」隗辛轉而問，「隊長，我是覺醒者，身份待遇上跟你差不多一樣了，以後還算是你的屬下嗎？」

隗辛原地愣神了幾秒。

她打字回復：「人活著，沒死，一會兒回家。」

隗辛說：「我知道了。」

銀面跟守著手機似的再度秒回：「你怎麼回事啊！」

銀面：「好吧……我給Red打通訊，他罵了我一頓。」

「總不能在測試的時候往我身上扎幾刀，看我的愈合速度判斷等級吧？」隗辛身體後仰。

蔣玫玫注意到隗辛的視線落點，於是笑著說：「我喜歡紙質書，電子書容易讓眼睛疲勞，我總是在看電子書的時候戴防護眼鏡。看書時舉舉啞鈴能幫我保持思維專註，平時遇到難以解決的案件我也喜歡一邊舉啞鈴一邊思考案件突破口。很有用的方法，建議你試試。」

黃醫生仔細觀察隗辛的面頰，她面部的傷口也全然愈合了。

他一看隗辛進來就笑了：「學姐，好久不見，來買東西啊？」

「嗯？已經早上六點了，你該下夜班了吧，為什麼還不回家呢？」

接著黃醫生給她進行了全身的掃描。

「是。」隗辛簡單地回復，「增加自愈力的超凡能力。」

劉康雲：「順利的話很快就能歸隊了吧？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干這行以來受過兩次重傷了，好好休息。」

隗辛一點都不喜歡工作，沒人喜歡工作，摸魚不好嗎？可是如果不在緝查部工作，她就要花更多的時間去應付機械黎明。二者相比還是緝查部更好應付，最起碼她跟她的隊友已經變成熟人關係了，在這兒初步站穩了腳跟。

「確實啊，同款鐵腦殼我給緝查部的好幾個人都做了，用過的都說好。」黃醫生得意得說，「我可是緝查部醫術首屈一指的醫生。」

「你身體恢復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比如疲倦、精神不濟什麼的。」蔣玫玫問。

習涼坐在輪椅上，守著收銀台。

隗辛關閉手環，默默望著窗外。和*圖*書

蔣玫玫聲音柔和稍許：「你是個誠實而且真實的人，隗辛。」

隗辛深感Red的話說到了她心坎里：「你多聽聽他的話，他說得對。」

她們脫掉防塵服走進電梯，蔣玫玫面帶笑意地說：「審核到這裏已經可以結束了，稍後你的信息會正式加入核心檔案庫。」

隗辛點點頭：「我明白了。」

她安靜地沉思，在電軌車到站的播報聲中默默起身下車。

「好像很可怕的樣子。」隗辛摸摸腦門，「我對我的鐵腦殼挺滿意的，戰場上能擋子彈，不想換。」

「那接下來進入正題吧。」蔣玫玫說，「你的超凡能力能賦予你極強的自愈力，嗯，這就比較難測試了。」

「上班上暈了。」隗辛喃喃。

隗辛皺眉擺出冥思苦想的樣子：「獲得超凡能力是在做完頭骨替換手術之後，如果之前獲得了，那可能就不用做那個手術換鐵腦殼了……我的覺醒周期就在手術之後，昨晚之前，這段時間內我沒有受過那麼大的創傷。」

「沒能確定具體覺醒時間？」隗辛說。

「一會兒我大概會陪你一起去研究所抽點血，稍微取一點你的身體組織作為樣本研究。」蔣玫玫說，「這是必要的測試流程。」

隗辛：「……啊？」

刺薔薇沒發消息，琥珀黑曜歸Red管，也沒發消息。

「你是覺醒者了，緝查部的一部分機密可以對你公開，你的許可權和以前截然不同。你會知曉緝查部各個覺醒者的身份，如果你們以後有機會合作執行任務，你會了解他們各自的能力都是什麼。」蔣玫玫說，「我喜歡誠實的人，隗辛。每次的正式成員面試和覺醒者資格審核都有一層考量的因素在內，所以上頭的人喜歡派我來擔任面試官和審核員……作為人形測謊儀，我從不出錯，最先進的測謊儀器也不及我的超凡能力準確。」

隗辛給隊友們一一回復表示感謝，然後忽然想起，她昨天晚上一晚都沒跟機械黎明的成員聯繫。

「為什麼連信息也不回？」

金屬門開啟，隗辛走了進去。

現在不是和銀面以及Red聯繫的好時機，隗辛沒有打開銀色手環查看消息。

「我覺得我確實有點倒霉……不過倒霉中或許摻雜著一絲絲小幸運？」隗辛說，「換成別人早就沒命的事，我還活蹦亂跳呢。」

「您昨晚上的是夜班，現在是白天，是休息時間。」亞當說，「您可以回家了，至於今晚是否參与海岸巡邏，這要看您的身體恢復情況和舒隊長的安排。」

說話間麻醉劑已經扎進了隗辛的胳膊，隗辛胳膊一麻，研究員手指穩穩地切了一小片肉放進準備好的玻璃瓶里。

「喂？」隗辛把通訊器放耳邊，「隊長，上了夜班怎麼還沒休息啊？」

加派人手，這恐怕對機械黎明的行動不利。

她按下電梯按鈕，去往四樓蔣玫玫的辦公室。

「工資」二字引起了隗辛的共鳴：「這倒是……」

書架下面還放了幾個塊頭不小的啞鈴。

「我以為對我進行覺醒者資格審核會是蔚芝組長，她是我們的直屬上司。」隗辛不解道。

「你對我的超凡能力感覺到驚訝嗎？」蔣玫玫問。

和蔣玫玫和交流令隗辛萬分心累，仔細回想交流過程，她發現蔣玫玫也是一個很懂話術的人，隗辛不能每次問答都給出模稜兩可的答案，最好適當地肯定以及否定，展露自己無知小白的身份，讓她對她放鬆警惕。

「你還活著嗎？」

隗辛在候車點等車期間給舒旭堯發消息：「隊長，蔣組長說我通過資格審核了，現在我準備回家休息，晚上巡邏怎麼安排？」

「我現在挺好的，也沒有感覺到精力不濟什麼的。」隗辛說，「身體受的傷完全恢復了，應該可以參与今天晚上的巡邏工作。」

審閱完資料后，蔣玫玫從辦公桌後站起身，「走吧，隗辛，我們去地下研究所給你取血樣和身體組織樣本。」

「好，我會注意的。」隗辛說，「昨天晚hetubook.com.com上還有其他人受傷嗎？別的巡邏小隊有沒有遇到異種生物的襲擊？」

隗辛的通訊器陸陸續續收到幾條消息。

「我很遺憾。」蔣玫玫歉意地說，「是這樣的，覺醒者的家人身份也要歸入檔案，防備某些意外發生。曾出現過極端恐怖組織綁架覺醒者的家人逼迫他做事的情況，我們對這種事很慎重。」

「Red，昨夜港口有鐮刀魔遊盪，我參与巡邏遇見了它。」隗辛發了半段話，沒有說事情處理的後續和超凡能力覺醒的事，試探他的反應。

隗辛走出電梯，對蔣玫玫說：「再見，蔣組長。」

「學姐再見。」習涼笑著說。

「一天不見就好像隔了很久。」習涼傻笑一聲，認真地說，「對了學姐，我打算接受瑞克科技公司的人才培養計劃了。仔細想想也挺好的，大學一畢業就能進公司工作，機械義肢還給打折安裝……雖然可能會失去選擇工作的自由，但是總比癱輪椅上好，吃喝拉撒都要爹媽照顧，我這麼大了，丟不起那個人……」

走廊右側的指示燈閃了兩下，泛起綠色的光芒，隗辛依言右轉，來到4069房間。

「沾上了。」隗辛回復。

電梯門合上。

「嚴重也不嚴重。」隗辛說，「我的身體在超凡能力的作用下治愈了。」

「鐮刀魔屬於高危級別的異種生物，你是擊斃它的功臣，標本館能多一具標本了，鐮刀魔的標本罐標籤上會寫上你的名字——『執行人，隗辛』。」舒旭堯說。

「給Red打了通訊，Red說昨晚有安保員在港口受傷，不確定到底是誰，不會是你吧！」

看似平淡的問答中實際上包含著很多陷阱，一個不留神踏進去就完蛋了。

黃醫生去別的病房查房了，早上八點，隗辛準時離開房間。

「神奇的超凡能力，緊要關頭覺醒，讓你活了下來。」他思索著說，「我昨天注意到，你被血腐蝕出的傷口不深，這可能是得益於你的恢復力。從海岸港口到總部這麼長的路程血都沒有腐蝕到骨頭，換成別人可能早就潰爛截肢了。」

對於蔣玫玫這樣難搞的人物，很難分清她的這句話是在陳述事實，還是在故意降低被審核者的警惕性。

銀面啰里八嗦說了一大通：「他讓我別嗷嗷叫地問他這問他那，他嫌我煩。我說我給你發消息你沒回，Red又罵我，說我蠢，不該給你發消息，等你看到消息肯定就會回了……我說萬一富婆死了怎麼辦，Red說那也沒辦法，若是這樣就更不該給你發消息了，免得手環被繳獲身份泄露……他讓我以後少給你發消息。」

隗辛眉頭一松，接著皺緊。

蔣玫玫笑出聲了，「是的，沒錯。」

她換好衣服，黃醫生端著電子病曆本來她的病房查房了。

路過習涼家開的便利店時，隗辛猶豫瞬間，打算進去買瓶牛奶，順便看看習涼的情況。

「隗辛，讓我們來做一個假設。」蔣玫玫說，「如果你陷入了絕境，擺在你面前的有兩個選擇，服下神血活下去，要麼就等死……你會做什麼選擇？」

隗辛面色沉重。

「嚴重嗎？應該不嚴重，不然你不會這麼平靜地跟我發消息了。」

辦公室閃出光屏，亞當說：「請如實填寫表格。」

「呃，差別很明顯。」研究員觀察著隗辛的血肉組織說，「異血者的身體組織在離開他們的身體后依舊保持著活性，還會動，就像斷開的章魚觸手。這位安保員的身體組織就不一樣了，切下來之後跟冷鮮櫃里豬肉似的，又安靜又老實。」

「看得出你一直在踐行自己的信條。」蔣玫玫說。

蔣玫玫說：「你大概是緝查部最多災多難的新人了，在實習期就受了那麼重的傷。」

「充實自己的同時鍛煉了身體，好方法，等我有空也添置一套啞鈴。」隗辛贊同地說。

街道還是那個街道，但是這次她走在這裏的時候不像第一次走在這裏時那麼彷徨了，因為上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httｐs://wｗw•ｈｅtubook•cｏm•cｏｍ回到第一世界，所以抱著忐忑的心情嘗試接受第二世界的存在。

隗辛：「……您真是個比喻學大師。」

蔣玫玫是學心理的，她對人的態度變化很敏感，對待這種人物要萬分小心，但不能過分小心翼翼讓自己看起來束手束腳。

「緝查部對每個覺醒者進行身份記錄和存檔，存檔后的資料會被歸在亞當的核心資料庫里，審核完成後你就是緝查部的機密人物了，一切資料對外封閉，居民資料庫的身份保密等級會提升。」蔣玫玫說，「我們主要會對你的覺醒等級、覺醒能力特性、覺醒環境進行記錄。」

電梯下行，燈光明亮的研究所人員忙碌。

隗辛跟著她起身，辦公室金屬門開啟，她們一起進入電梯。

「Red說昨晚港口有槍聲，被戒嚴了，是這件事耽擱你回家了嗎？」

她輕輕拍了拍隗辛的肩膀，對她鼓勵一笑。

蔣玫玫不是外勤組，理論上屬於文職人員，不過能進緝查部工作的戰鬥力不會差到哪裡去，隗辛在訓練場訓練時得知蔣玫玫的射擊和肉搏術成績排名常年居於緝查部前列。

「沒有，你比較倒霉，正好撞見它了。」舒旭堯深深嘆了口氣，「我把港口的情況跟蔚芝組長通報了，她說會往港口加派人手。」

「港口數據傳回總部分析完了，目標是在接下來三天完成炸彈安裝工作。」

「好，麻煩您了。」蔣玫玫說，「我們可以走了，隗辛。」

「亞當，負五樓。」蔣玫玫說。

沒想到消息發出去后舒旭堯直接給她打了個通訊電話。

蘭藍：「今天感覺怎麼樣啊小隗？」

「嗯，有點難確定了。」蔣玫玫看著隗辛說，「可能你是因為頭部的重創才覺醒了也未可知呢……在這種不確定的情況下，先記錄你的超凡能力發現時間好了，覺醒時間填暫不確定。」

「飢餓。」隗辛說，「我早餐比平常吃得多了，平常沒這麼餓。」

穿著白色研究服的研究員一看到蔣玫玫就對她點了點頭，看向隗辛說：「就是她了？」

蔣玫玫說：「不麻煩。這次我擔任你的審核員除了蔚組長去執行任務這個原因之外還有點特殊的緣由，上頭總是喜歡把這些任務交給我，能者多勞嘛，給我多發點工資我就沒有怨言了。」

怪不得她失聯幾個小時銀面只發了七條消息，原來是被Red給罵了。從銀面的話可以得知Red對於港口異種生物襲擊事件是聽到了點風聲的，她該給他發個消息讓他了解情況。

隗辛：居然才發了七條消息嗎？少得有點不習慣。

「這樣……可以理解。」隗辛說。

她又回到了第二世界，高樓大廈如鋼鐵巨人佇立在天穹之下，深灰與漆黑的樓房輪廓映入眼帘，過了上班高峰期，整個懸浮電軌車裡就她一個人。

「我以為我覺醒了，隊長沒覺醒，說不定能先隊長一步升職呢。」隗辛說。

「人形測謊儀……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蔣組長您管的是刑偵組，平時應該沒少審訊犯人吧？」隗辛感嘆，「這能力很方便。」

這次的覺醒者資格審核，重點審核的是超凡能力的來源途徑，因為關於她身份和目的審查已經在上次正式成員面試中提問過了。

「不錯，很樂觀，生活會慢慢變好的。」隗辛付完錢說，「再見，習涼。」

填完表格后蔣玫玫調轉光屏，認真閱讀隗辛的表格資料。

她說：「亞當，給隗辛一份電子錶格。」

研究員伸手道：「請坐，把袖子擼上去。」

「受了點小傷，昨晚住院，沒空回復消息。」隗辛說。

「亞當，我今天的工作安排呢？」隗辛翻通訊器，沒看到工作郵件。

Red停頓片刻：「有治愈系的超凡能力者給你治傷，還是你覺醒了？從沒聽說黑海市的緝查部有珍貴的治愈系超凡能力者，所以是後者，對嗎？」

這兩次測試她都完美通過，可喜可賀。

抽滿一管，研究員取了一滴血放在顯微鏡上觀察，嘴裏念念有詞：「跟異血和-圖-書者的血液特徵不符，和普通人類的血液特徵相比沒有明顯差別。」

「這樣吧，今天晚上你不要巡邏了，在辦公室坐班負責聯絡就行。」舒旭堯說，「注意身體，怕你的超凡能力有什麼副作用。」

錯了。隗辛心想，她其實是一個撒謊不眨眼而且虛偽的人。

通訊掛斷，隗辛踏上懸浮電軌車。

隗辛說：「希望人多點，免得有更多的異種生物出現，昨天殺掉鐮刀魔純屬運氣好，但凡我運氣差點就得死在那了。」

「你不想問問上頭喜歡把這些工作交給我的理由嗎？」蔣玫玫笑眯眯地說。

這份表格內容之多內容之詳細讓她略微詫異，連父母的一些信息也要填上去，還好隗辛仔細背誦過相關資料，所有的表格都好好地填上去了。

「早上好，隗辛。」蔣玫玫坐在辦公桌后，手邊放了一杯熱咖啡，她笑道，「昨天晚上真是驚險啊，我聽你隊長說你差點沒命了……別干站著了，坐吧，資格審核沒那麼多規矩，我們來聊聊天就好。」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他看著掃描結果滿意地說：「挺好的，之前給你換的合金頭骨是和人體契合度比較高的那一款，在你覺醒超凡能力后也沒有出現排異反應。以後還是要定期檢查一下，因為我不知道你的超凡能力強到那種程度，萬一你的頭骨自愈把合金頭骨頂出來那就不得了了，得重新做手術取出義體。」

隗辛想了想：「工資也可以開始升了嗎？是從這個月算起嗎？」

「是啊。」習涼說，「我很慎重地考慮了！醫生說我這樣繼續癱著可能有各種感染和併發症，一不小心死了也有可能，換機械義肢一勞永逸。我首先要做的是活下來，活著才能考慮更多的事情嘛！」

隗辛在電軌車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面無表情地開啟銀色手環，想看看機械黎明的成員有沒有給她發消息。

隗辛垂下眼眸說：「我有一個不是那麼幸運的家庭。」

隗辛認為自己也可以稍微改變一下話術和戰略，比如主動問，主動拉近距離，她可以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嘗試佔據主導，但不能在關鍵的問題上佔據主導。

Red一分鐘后回復：「銀面說你失聯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你沒事吧？有沒有被血沾上？」

「我認為通過神血獲得的力量一點都不靠譜，他們不但身體畸形扭曲，精神也完全瘋狂了……舒隊長說他們很難活過一個月。」隗辛說，「能擁有這樣的自愈能力是很好的，它能保住我的命。我很慶幸自己和異血者不同，不用通過服用神血來獲得這樣的能力。」

隗辛坐下擼袖子，看著研究員給她綁皮筋扎針抽血。

舒旭堯：「黃醫生告訴我你沒事，我放心了。今天的覺醒者資格審核加油，相信你。」

銀面委屈地回復：「……」

這就說出來了？！隗辛茫然地看著蔣玫玫。

蔣玫玫忍俊不禁：「當然不能用這種方法了，因為我們不知道你的自愈能力是不是有缺陷的……」

「覺醒者的覺醒雖然有偶然的因素，可是也有一定的規律可循。」蔣玫玫說，「聯邦政府一直在尋找這種規律，我們需要更多的覺醒者。」

「難道真是你！」

研究員離開顯微鏡抽了一支麻醉劑說：「來，我給你做個局麻，在你胳膊上切一小片身體組織。」

「過一會兒就睡。隗辛，恭喜，你是我們第七小隊第一個覺醒者。」舒旭堯說，「你確認你的身體沒問題了？」

「嗯，是她。先抽血檢查一下。」蔣玫玫說。

隗辛沉默良久：「我不想服下神血，監獄里異血者的慘狀歷歷在目，我絕對不能步他們的後塵。成為了異血者，我會被關進監獄吧？身軀畸變是我尤其不能接受的，我想作為人而死，不想作為怪物而死。但是，如果我真的到了那種絕境，面對生或死的選擇……我恐怕難以保持底線，儘管我非常想保持底線……大概只有真的到那種時候，我才能做出最終的選擇吧。」

「缺陷？」隗辛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