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無光之海
57
「收到。」舒旭堯對隗辛和江明比了個手勢。
「早啊，隗辛。」劉康雲從在辦公桌后抬起臉，「蘭藍今天竟然不是踩點到了。」
「過度的勞累會使身體加速老化，更別說我們這些安保員經常一身傷病。」蘭藍說，「身體表面是看不出來，但是每受一次傷都是在消耗我們的健康。」
舒旭堯端著杯子站在咖啡機前說，「要不要來點咖啡提神？」
「緝查部其實是個吃力不討好，什麼臟活累活都要乾的部門，」舒旭堯看了隗辛一眼，「真正有野心有能力的人應該不會一直留在緝查部，緝查部是這類人打入政府高層的政治跳板，在這兒工作的經歷會為他們的個人履歷添上光鮮亮麗的一筆。」
在克拉肯號上臨近撤退時，隗辛才在通訊頻道里聽到了副部長的聲音。
「你不是才二十六嗎？」舒旭堯無奈地說，「哪裡是中年人了？」
江明贊同道：「同意，要記得多問問，隗辛，問問題不是一件丟人的事。」
他們拿出武器，以最快速度跑向目的地。
「真要這樣，那隗辛的超凡能力就太不講道理了。」劉康雲說，「不知道等以後等級提升會變成什麼樣。」
來到辦公室后，隊友們聊天的話題也變了。
三人朝著新的路線行進。
隗辛上一次八月五號和舒旭堯一起騎摩托巡邏，這次她想換點不一樣的，於是她說：「我想負責街頭巡邏，坐摩托有點硌得慌……」
「哎，你怎麼直接說出來了……這些東西不是要靠新人自己慢慢領悟嗎？」江明呆愣地看著舒旭堯，「我剛入職的時候可沒人好心跟我掰扯這些，我是後來自己看明白的……當年副部長上任的時候緝查部的派系就重新洗牌了，覺醒者和精銳小隊開始站隊了，我一個新人傻乎乎的啥都不知道，差一點吃大虧。m.hetubook.com.com」
「是啊，如果不是特別重的傷，緝查部是不會給人用加速治愈的藥劑的，偶爾一次的話沒什麼影響，可長期下去很容易虧空身體。」劉康雲說，「希望隗辛的超凡能力沒有類似的副作用。」
「晝夜顛倒的日子不好受，」他把咖啡遞到隗辛面前，「作息調整好了嗎？」
舒旭堯略一思索，「好，我、江明和隗辛一起行動。蘭藍，你和劉康雲騎摩托好了。」
上次她八月五日早晨來海岸安保辦公室上白班時，七點半前就到工作地點了，比上班時間提前了半小時，路上沒有遇到蘭藍。
「部長這段時間在總部那邊開會，不在黑海市的緝查部。」江明說，「至於副部長，他經常出差，過兩天應該就回來了，我們每個月有一次全體例行會議，會上他會講話的，到時候你就能看見他了。至於部長……有消息說她在忙退休交接的事。我們安保員的普遍退休年齡是在四十五歲，因為遇到的危險多，身體狀況比較糟糕，所以退休年齡也提前了，但是部長她堅持干到了五十歲，是個厲害的人。」
他遲鈍地想到，刺薔薇不知道隗辛的具體身份，也不知道她在海岸安保隊工作。
「要是當初也能有人為我指點迷津就好。」江明摸頭笑了笑，「我當時就是個楞頭青，以為只用管任務和工作就好了。」
「但是這個世界太複雜了，想要生存下去就需要學更多的東西，乃至於學自己壓根不想學的東西。」舒旭堯說。
緝查部部長是位年近六十歲的女性，她掌握了幾十年的大權，現在快要到了退休的年齡，緝查部的副部長則是一位年輕的男性，才三十歲出頭，年輕卻身居高位，應該是一位很不簡單的人。
他用充滿惋惜的眼神看了看地上打翻ｈｅtｕｂｏｏk•coｍ.coｍ的白花花的澆了滷肉臊子的麵條，有那麼一瞬想把它撿起來吃了。
結果餐館里坐的幾個小混混不長眼調戲刺薔薇，刺薔薇是個絕對無法忍受自己受任何委屈的暴脾氣，她當場掏槍把幾個小混混崩了，餐館老闆見勢不妙直接按了報警器，鑽進后廚從後門跑了。
「早上好，隗辛。」江明打了個哈欠，「蘭藍不是最後一個來的了，真稀奇。」
「自從幹了這份工作，我每天的精神都很緊張。有的時候我回家會非常注意，甚至還會故意繞遠路，怕後面有人跟蹤我。」隗辛說，「港口的幫派有多麼殘酷，多麼殺人不眨眼，我可是見識過的。」
「我們以後可能會換領導？」隗辛說，「如果她退休了，下一個接替的人會是誰？副部長嗎？」
銀面：「……」
報警的鈴聲才響了十幾秒，但是他們沒敢耽擱，確認現場沒有留下過多的痕迹后抬腳就要走。
他們去裝備室換了裝備，拿了武器，分為兩個小組，一個小組騎摩托，另一個小組在街頭步行。
「大家早。」隗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麻煩給我來一杯咖啡吧，隊長。」
「這幾天犯事的人越來越少了，」江明嘀咕，「沒以前忙了，出的事情也沒以前多了……搞得有點不習慣。」
舒旭堯說：「隗辛這麼小心是應該的。舉一個比較極端的例子，以前曾經發生過幫派人員蹲點試圖用人肉炸彈襲擊安保員的情況，雖然這件事情被解決了，但這無疑給我們敲響了警鐘。」
原本他們是直接聊了聊工作上的安排，現在聊的卻是別的事情。
「您說的非常有道理，意見已採納。」亞當說，「新的路線已經規劃完畢，您可以按照這個路線巡邏。」
隗辛想了想，「看來以後要小心點啊，這樣的名聲容易成為一個https://m.hetubook.com.com靶子，吸引仇恨，難保以後不會有人恨上我。」
銀面開始害怕了。
這次的八月五日，隗辛因為昨天做夢晚上睡不好覺晚起了一點，來上班的時間推后了一些，差不多是壓著八點的點到的，正好在大門口遇見了蘭藍。
每天巡邏小組分配的人是不固定的，隗辛的要求很容易就能實現。
她提議：「前幾天都是這個路線，我覺得我們需要換個路線巡邏，免得那些幫派成員察覺到我們的行動習慣特意避開我們。」
……
「我以為職位升遷是一級一級來的？副部長比組長級別高，蔚組長怎麼升職啊。」隗辛追問。
「年輕真好，我感覺我這兩年的身體素質已經在朝中年人的方向發展了，偶爾會感覺腰酸背痛。」江明抱怨，「剛畢業那兩年，我的身體素質可是好得不得了，熬夜也不帶怕的。」
隗辛挑起眉毛：「那是老江你運氣不好，入職時沒遇到真心實意為隊員考慮的好隊長。」她扭頭對舒旭堯說，「謝謝隊長！」
機械黎明的資料里有這倆人的資料，但僅限於名字和網路上公布的部分。
「進緝查部這麼久，平時好像沒看見部長和副部長在哪兒？」隗辛好奇地問，「在我心裏他們倆挺神秘的。」
「還有這種事……」隗辛低聲說。
隗辛站在巡邏的岔路口，就像站在命運的岔路口。
「可能是因為他們知道海岸巡查的安保員中多了個不好惹的新面孔，」舒旭堯看向隗辛，「你沒來的時候，昨天晚上值夜班的小隊跟我說他們凌晨時分抓到了一個正在翻窗盜竊的小偷，那個小偷看到他們二話不說就抱頭蹲地下了，害怕吃槍子。接下來審訊得知那名小偷聽同行談論過港口新來的安保員，說她槍法特別准，下手特別猛，遇到了不能跑也不能反抗，最好直接投httｐs://ｗｗw•hｅtuｂooｋ.cｏｍ•ｃｏｍ降，不然腦袋上就會多一個洞……」
「我家離得太遠了，趕最早的一班懸浮電軌車還要跑步來呢。」蘭藍說，「我也要咖啡，隊長。」
然後和正好巡邏到這裏的隗辛三人組狹路相逢。
「我也不太清楚有沒有。」隗辛說，「只能邊用邊觀察了，受傷的感覺挺痛的，希望永遠不會有觀察超凡能力的機會。」
巡邏任務分配完畢，蘭藍和劉康雲騎著摩托先走了，隗辛三人按照以往的巡邏路線行走。
巡邏時間就要到了，今天在辦公室坐班的是另一個小隊，第七小隊全員要負責街頭巡邏。
「啊。」銀面呆住了。
人類是多變的，命運的軌跡也是多變的。
頭盔上的護目鏡閃出了一個新的地圖，地圖上綠色的虛線代表了巡邏路線。
「他們的工作效率一向很低。」刺薔薇暴躁地把槍塞回腰帶上。
「我覺得我們最好趕緊走，安保員到了就麻煩了……」銀面悶悶地說。
「副部長太年輕了，可能是總部那邊直接撥調一個人來我們黑海市當部長，也可能是從黑海市緝查部現有的領導層中提拔……在人選公布之前，一切都是不確定。」江明說得比較多，「我們的外勤組的組長蔚芝女士，年齡合適，經驗豐富，很有希望擔任部長一職。」
隗辛說：「這可能要看自愈能力能不能提升我的免疫力？」
選擇不同的路會迎來不同的發展，她已經知道了走其中一條路會迎來怎樣的結局，所以她要竭盡全力探索另一條路，一條通往生存的路。
「的確……這地方太亂了。」江明說，「我敢說港灣區是整個黑海市最亂的地方，比貧民窟混雜的地區還要亂。」
「你說。」舒旭堯稍微把視線移了過來。
他們昨天晚上連夜安裝爆破裝置，一晚上沒吃飯，到了早上已經飢腸轆轆了，兩人遂到一家餐館買和-圖-書食物。
隗辛嘆息：「深有體會。」
時光回溯，以前經歷過的事情會再來一遍嗎？
舒旭堯給每人沖了一杯咖啡，端到眾人面前。
「你還有好多要學的，等過段時間局勢不那麼緊張了，我們這些老前輩會慢慢教你。」舒旭堯說，「你做事一直很成熟，我有的時候會忽略了你是一個剛入職沒多久的新人，可能對你照顧不到位……如果你有事情不明白，那就直接問，凡是我們知道的都會為你解答。」
「畢竟是最接近港口的區域。」舒旭堯說。
「這裡是海岸安保辦公室，第七小隊請注意，距離你們二百米遠的餐館發生了一起惡性事件，請迅速前往處理。注意，嫌疑人可能持有熱武器，嫌疑人可能持有熱武器。」
「沒問題。」蘭藍戴上頭盔跨上摩托車，對舒旭堯比了個大拇指。
江明摸著下巴說：「你擁有了這樣的超級自愈能力后，還會感冒發燒嗎？這些普通的小疾病是不是也會在得了之後迅速自愈？」
以前隗辛對這個問題十分好奇，現在她已經有了答案。
「不，沒有必要謝。用一句話就能解釋明白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付出高昂的學費。」舒旭堯溫和地說。
「差不多，我昨天睡到了下午三點，然後夜晚十二點的時候又睡了，」隗辛吹了吹滾燙的咖啡，「今天感覺還好。」
這隻是一個微小舉動帶來的改變，蝴蝶效應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隗辛的行動軌跡將會給未來帶來未知的變化。
刺薔薇臉色一沉，掏出了槍。對面的隗辛也臉色一沉，舉起了槍。
他們走到了巡邏的岔路口，前幾天他們會按照亞當規劃的路線來進行巡邏，但是今天隗辛在探索另一條發展。
江明哈哈大笑：「你已經打出來名聲了，隗辛！躲藏在黑暗中的老鼠們都害怕你。」
「嗯，我知道。」隗辛說，「我現在就有問題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