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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裏面剩下四個人，隗辛、夜蟬，以及隗海棟的投影。銀面本來也想站起來去換裝備，結果隗辛坐著不動，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臉迷茫地盯著隗辛等待她的指示。

「夜蟬，你也出去。」在隗辛開口之前，隗海棟先說話了。

她離開會議室進入走廊，漂浮在走廊里的銀白色金屬球為她指引方向，等她來到裝備室，一道藍色的光束無聲地掃過她的身體。

藍色的光團在眼前放大，夜蟬把傳送門開到了隗辛面前。

所以夜蟬總是全副武裝，防彈衣等裝備非常齊全，因為他著實沒有什麼戰鬥能力，可以說是整個機械黎明戰鬥力最弱的一個，還不如編外成員……這就是能力的代價。

「生物信息已確認，准許進入。」莫名出現的機械音說，「請您換上作戰服，並根據自己的需求選擇外骨骼裝甲，在機械手的輔助下穿戴。除了基礎裝備之外，您可以根據自己的戰鬥偏好選擇各式武器。」

隗辛滿意地點點頭，開始搜尋趁手的武器，重點是槍，彈匣要多帶點，近戰武器也必須要有。

「我沒問題。」銀面首先響應，「我一直都在準備狀態。」

「那些陳年舊事就不要提了。」隗海棟太陽穴突突亂跳，按捺著脾氣說，「你要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小辛，我都是為了你好啊！」

就剩下隗辛沒有表態了，在會議桌上的其他人把目光轉向了她，這麼多雙眼睛注視著她的時候，她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了壓力——被逼迫的壓力。

隗辛從不對他人抱有過多的期望，更別說她面前的人第二世界的渣爹。

他血壓一下子就上來了。

「伊甸？」隗辛說。

夜蟬會議桌右排第一位，Red是右排第二位，調酒師是第三位。隗辛左排第一位，銀面第二位，刺薔薇第三位，琥珀黑曜雙胞胎是最末端的。

瑞克科技公司掌握著前沿的技術，該有的裝備一樣不缺，甚至還有一些裝備比緝查部的要先進一些。

真是奇怪。

黑曜說：「我也和-圖-書是。」

隗辛對銀面揮了下手，「你該幹啥幹啥。」

「其實理想的動手時間是今晚。」Red說，「今天緝查部忙於對港灣區進行大搜查，高層人物想必早已忙得焦頭爛額了，我們最好趁他們疲於應付之際閃電出擊。」

「我認為我們不能等到明天，這個時間點太危險了。」調酒師說，「離那艘貨船靠岸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這和爆破停泊港不一樣，爆破停泊港我們需要卡點計算引爆時間免得他們把港口修復，現在我們不需要卡點了，只需要儘早完成這個任務。」

接下來一段時間是任務計劃和人員分配。

在所有的事項商議完畢后，眾人紛紛起身離開會議室去換裝備。

「這是無法避免的。」隗海棟說，「根據他們目前的動向，他們一定會組織安保員進行登船護航，最遲後天，他們會登上克拉肯號。」

「我可以。」琥珀簡略地說。

克拉肯號緩緩駛來……帶著滾滾的濃煙與火光！

她瞄了一眼時間，當前時刻是8月6日00:02，時間剛過零點。

他身體素質非常弱，連一隻大白鵝都打不過，不管怎麼訓練都沒有辦法增長肌肉和力量，這是天生的缺陷。

等夜蟬離開，隗海棟慢慢緩和了臉色。

「緝查部重視克拉肯號上的東西。」隗辛看向隗海棟，「今天白天發生的停泊港爆破事件會引起他們的警覺，他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隗辛不說話，以默認的態度安靜地坐在位置上，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釋。

隗海棟沉穩地說：「這次的任務很倉促，但這是我們必須要承受的風險。沒有什麼方案是百分之百安全、百分之百確定成功的。你們可能會身負重傷，也可能會失去生命……不管你們遭遇什麼，組織都會記得你們做出的貢獻……一切為了黎明。」

隗海棟說：「夜蟬會把你們送到克拉肯號上，行動的預計時間是兩個半小時，你們需要在兩個半小時內殺光克拉肯號上的船員，然後通ｈｔｔｐs://ｍ.hｅｔｕbook•coｍ•ｃom過爆破裝置引爆貨船動力艙，將它沉入大海。」

隗辛輕輕調整呼吸，走進了藍色的漩渦中。

八月六日……隗辛上次執行緝查部的護航任務，也是在八月六日。

「我在。」伊甸說，「請直接吩咐命令，如有疑問，我會為您解答。」

「哦。」銀面這才老老實實地站起來走出會議室。

最後是防暴頭盔，機械黎明製造的防暴頭盔款式跟緝查部的頭盔款式差不多，都是重點保護後腦勺，眼睛處有一個能夠充當顯示器、夜視儀和望遠鏡的特製鏡片。

因為緝查部引進新裝備需要層層審批，需要撥款，需要經過高層人物的盤剝，再加上不少裝備造價不低，批量引進會消耗一筆不小的錢財，所以裝備更新流程慢了許多。機械黎明就不一樣了，他們人員較少，撥調的錢足夠把每個人武裝到位，瑞克科技公司的新技術很快就能投入使用，連個賺差價的中間商都沒有。

踮起腳尖眺望遼闊的海面，就能看到大海上巨型貨輪模糊的輪廓。

機械黎明到底要追求怎樣的「黎明」？他們想要改變什麼？他們想要為什麼東西帶來光明？

「小辛，我知道你很疑惑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派你去執行這個危險的任務。」隗海棟腦子跟突然變靈光了似的先發制人，說出了隗辛心底的問題。

鬼才會相信他的苦心，他究竟是真病還是裝病是個未知數，他嘴裏說出來的任何話，隗辛都會當成謊言反覆琢磨。

在狂熱的環境里，非狂熱者也要把自己偽裝成狂熱分子。

任何事都不會是十全十美的，大多數超凡能力都有其缺陷和不足，夜蟬的能力是空間傳送，而且是超遠距離的群體空間傳送。從黑海市到大海上航行的克拉肯號，這麼遠的距離他只需要經過兩次到三次的空間跳轉就能把人全部送到，他的覺醒等級也是機械黎明現有的覺醒者中最高的。

「我也沒問題……我戰鬥力一般，主要負責船上偵查。」調和-圖-書酒師說，「我的超凡能力在偵查方面還是很好用的。」

她嘗試走了兩步，神奇的是外骨骼裝甲沒有給她的身軀帶來絲毫的束縛，連沉重感和阻滯感也沒有。

隗辛強忍著搓雞皮疙瘩的衝動，眼神毫無波動地看著他。

隗海棟：「……」

如果在八月六日左右登船，隗辛等人很可能會和緝查部派出的護航小隊狹路相逢。

和機械黎明的隊友們在大海的小島上經歷過幾次空間坐標跳轉后，他們在一個離克拉肯號比較近的小島上落腳了。

隗辛對這類外骨骼裝甲不熟悉，也不太知道怎麼操作，就根據機械音的介紹選了一款比較保守的增強型，主要增加力量和機動性。

垃圾爹從頭到尾考慮的只有自己，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會為家人考慮的人，不把家人賣了就燒高香了。隗辛只在這點上和她的垃圾爹保持一點點同步性，她相信的只有自己，從來只有自己。

隗辛眼前的路只有「危險」和「非常危險」這兩個區別。

在隗辛戴上頭盔的一瞬間，頭盔內有一個機械音提示：「您好，代號為『富婆』的組織成員，我是『伊甸』，機械黎明新開發的輔助型人工智慧。在今後的日子里，我將輔助組織成員完成各種任務，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要是他真有事兒，也是被這個逆女給氣得了！

「一切為了黎明。」眾人低聲重複。

透明的玻璃陳列櫃里擺放著各種型號的槍支彈藥，而且還有一些看上去科技質感十足的外骨骼裝甲，有的外骨骼裝甲線條流暢，輕薄強韌，有的外骨骼裝甲厚實堅硬，看上去很有威懾力……

隗辛抬頭說：「你還年輕著呢，『爸爸』。」

她在裝備室里發現了一把超炫酷的伸縮刀具，按下金屬按鈕，刀刃自動伸展，刀鋒長達一米，而在收回狀態下刀刃才三十厘米。隗辛對這把刀愛不釋手，決定把它帶在身上。

從會議桌上眾人的座位順序，能夠隱約窺見他們在機械黎明裡面的地位。

刺薔薇的機械手吧嗒吧ｈｔtｐs://ｍ.hｅtuboｏｋ•cｏm•coｍ嗒敲打會議桌，「我沒有意見，早點完成任務，我好回去睡美容覺。」

刺薔薇離開了，Red和調酒師離開了，琥珀黑曜兄弟倆也離開了。

緝查部上次派了護航小隊前去執行任務，這次也一定會。她的蝴蝶翅膀攪亂了太多的事情，但這件事應該不會改變，因為它牽扯的實在是太大了。隗辛甚至懷疑緝查部會因為停泊港爆破的事做出提前登上克拉肯號護航的決定。

在隗海棟講話的同時，隗辛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其他人。

「你們有一點必須要注意。」隗海棟淡淡道，「你們的任務只是將克拉肯號炸沉，至於貨艙里的東西……不要管，不要去看，不要探究。炸毀動力艙，殺掉船上的活口就立刻撤退。」

在第二世界混了這麼多天了，隗辛還沒搞懂機械黎明的創立目的以及宗旨，她聽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一切為了黎明」這句曖昧不清指向不明的話語。

可與超強的能力相對的是夜蟬的身體素質。

「這是一個考驗，小辛。」隗海棟說，「爸爸老了，身體大不如前，你遲早要接替我的事業。組織里的這幾個人，他們都是很不錯的苗子，是你將來的班底，但是你太年輕了，還不能服眾，你需要做出點什麼讓他們認可你，和他們建立緊密的聯繫……這就是一個機會。」

除了她和銀面、夜蟬，其餘的人通通沒有對自己的外貌做掩飾。

銀面傻眼了：「我們還沒攻擊呢，那艘船怎麼燒起來了？！」

「我是沒什麼問題，畢竟我就是一個傳送門，隨時可以發動，累活要交給你們。」夜蟬慢悠悠地說，「你們呢？今晚狀態怎麼樣，可以出動嗎？」

夜蟬的衣物關節處可以看出一些護膝護腿之類的保護性設計，面具是頭套式的。隗辛前兩次見他，他差不多也是這個打扮。穿著這身行頭，夜蟬能去cos銀行劫匪。

從知道隗海棟要求她參与任務的那一刻起，隗辛就明白她難以逃脫這個任務了，擺在她面前的路一直是很少的，不走和圖書上這條危險的路，她就要去走另一條更加危險的路。

隗辛和銀面是帶了面具的，她是黑面具，銀面是銀白色的面具，兩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隗辛按照慣例貼了變聲器，對聲音進行了偽裝。夜蟬也是一樣，他基本上沒有皮膚裸在外面。

「我不年輕了，我的私人醫生出具了我的體檢報告，告誡我最好停下來休息休息，調整身體。」隗海棟苦笑，「我打算從前台退到幕後，趁現在身體還行，我還能撐一撐。等過幾年你脫離卧底的身份……組織的很多事情就要交給你了。」

伊甸回答：「任務執行者均已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

所有人都同意行動了，她不能不給出回應。如果她不給予正向的回應，而是給予負向的回應，她就成了扎眼的靶子，一個異類，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

他神情柔和到可以稱得上「慈祥」了。

「你的身體怎麼會這麼糟糕？」隗辛眉頭一皺，「難道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你真的有像你承諾的那樣不找情婦嗎？我讓你別這樣干是有理由的，你看看你的身體狀況，我也是為你好，『爸爸』。」

她猛然握拳，包覆著金屬的指節和掌心相互碰撞，發出金鐵交鳴的鏗鏘聲。

Red頷首：「我也這樣認為。」他面向隗海棟，「老闆，你覺得這樣安排可行嗎？」

「最好儘快吧。」隗辛裝作一副自然的樣子，近乎沒有停頓地說，「拖得越晚，對我們越不利。」

「你不去嗎，富婆？」夜蟬疑惑地問了一句。

「其他人準備好了嗎？」隗辛試著問。

「嗯，我知道了。」隗辛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會好好完成任務的，『爸爸』。」

數只靈巧的機械手將外骨骼裝甲部件一一拆解，然後安裝在了隗辛的身體上。

隗辛分不出來他們兩個誰是哥哥誰是弟弟，他們大概是同卵雙胞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我們必須比他們更早登上那艘破船。」Red摸著下巴說，「最晚的行動時間是明天……不，今天。今天已經是八月六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