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造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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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孟修然握著林新霽的手，略顯空洞的眼睛直視林新霽的雙眼，用漠然的語調說：「你會死，我看到了。」
……
舒家有意交好孟家，便做主舉辦了這場宴會，除了兩個家族的代表，一些小輩也在場。
林新霽並沒有因孟修然的年紀而對他有所看輕，反而溫和地跟他握手說：「你好。」
「緝查大樓地下十樓存放著廢舊裝備，雖然是廢舊裝備，但大部分都可以用。緝查部的財務處負責人為了侵吞油水故意定時將一些裝備填了報廢，好讓聯邦財政撥款購置新裝備。」亞當說，「我可以為你開啟地下十樓的許可權，你從廢舊裝備中選取想用的武器就好。」
孟修然放開林新霽的手，掏出口袋裡的手帕用力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冷淡地說：「你會死，死期在今晚……這是早已註定的命運。」
衣著考究的男女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輕聲聊天。
「停運的電梯停在第三十二層了，你攜帶的飛索槍一次可以向外發射三十米。」亞當用冰冷的機械音表達了鼓勵，「加油，我們時間不多了。」
她在下水道隧道里狂奔，生怕浪費一點時間。
……
「在你作為我合作對象的時候，我喜歡你的自信。」隗辛說，「發給我一份資料，那些安保員的形貌特徵還有擅長的東西，以及那些覺醒者的能力，還有宴會參會人員的名單，我都要知道。」
她早就預料到殺林新霽會很麻煩，走到這一步她已經回不了頭了，這關乎生死，關乎她今後能否在緝查部生存下去。
這棟建築把奢靡演繹到了極致，經常有達官貴人在翡翠之眼內舉行宴會。
隗辛擠進電梯井，抬頭望著hetubook.com.com深邃筆直的電梯井忍不住發出感嘆的聲音：「靠，好高。」
「很難有。」亞當說，「林新霽很少在外面停留，除了翡翠之眼，你只能在緝查大樓他上班的時候動手，或者在他回家后動手。我並不建議你這樣做，林新霽回家后負責他安保工作的就不是我而是舒家的人了，我沒法給你開後門。至於在緝查大樓內殺掉他，我們仔細謀劃一番確實可以做到，但是這影響太大了，副部長居然死在了總部內，這會引起軒然大|波。」
「已發送。」亞當說，「這場宴會將會在九點四十五開始，持續到午夜十二點，林新霽是宴會主角之一，不會早退。」
隗辛眉頭緊鎖：「嘖……」
「了解了。」隗辛扭了扭脖子，「去挑選設備吧。」
翡翠之眼共有一百三十二層，內部架設有四十八部電梯，地下停車場有不止一部電梯，但只有這部電梯是在維修的。當前是下班時間，維修暫停，隗辛可以抓住這個機會進去。
六十六層，真是要人老命了……還好她帶了工具。
她思索道：「除了翡翠之眼，還有別的動手時機嗎？」
「在殺人的專業性上，我是相信你的，但即便這樣，我仍然要把這件事的重要性跟你陳述一遍。」亞當說，「這是一場豪賭，我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失敗了是比較好的結局，我們尋找下一次機會就行了，可萬一中的萬一你被抓住了，他們會對你進行嚴刑審訊，希望你到時候不要把我供出來。我冒著巨大的風險幫助你，是因為我期望得到回報，你明白我的意思。」
翡翠之眼是黑海市的地標性建築，位和-圖-書於黑海市中心，是一座高達六百米的雙螺旋結構玻璃建築，翡翠之眼上的玻璃會在白天天氣晴朗的時候折射出絢麗的光暈，讓塔尖產生環形的彩虹光帶，而到了晚上，翡翠之眼就是整個黑海市的焦點，光彩匯聚的寶石。
當隗辛扛著槍從下水道中爬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四十了。
林新霽等人在翡翠之眼頂層，也就是一百三十二層舉行宴會。
「的確如此，但沒有人敢管，你可以把這理解成『傳統』。」亞當說，「傳統——歷來如此。」
安保力量實在是太嚴格了，除了安保員，還有一些兩個大家族培養的私人保鏢在附近活動或者貼身保護。
孟家的長輩對林新霽說：「這是孟修然，我的侄子，我孟家最優秀的小輩。」
「前往翡翠之眼的交通方式……」隗辛思索，「我不能乘坐任何交通工具，避過數據監控步行是最好的選擇。走下水道可行嗎？」
連續幾次后，隗辛感覺自己雙臂酸痛背後出了一層汗，「幾樓了？」
「修然，你看到什麼？」孟修然的叔叔急忙問。
等從下水道出來，隗辛迫不及待地呼吸新鮮的空氣，然後合上井蓋原地調息了一會，按照預定的路線從小路抄近道來到翡翠之眼地下一層停車場的入口。
翡翠之眼頂層裝潢雅緻，淡金色的燈光將宴會大廳照得非常明亮，侍者舉著香檳穿行在人群中。
「你可以。」亞當說，「負責執行安保的是緝查部，負責控制所有安保員隨身科技設備的是我，接管了翡翠之塔監控攝像頭的也是我。每一處的人員配置，每個地點的人員流動，乃至於他們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我全ｍ•hｅｔuｂｏok.ｃｏｍ.coｍ部都知道。宴會內所有人的動向，我都盡收眼底，無人能逃過我的監控。你會成功的，因為你有我的幫助。」
「我缺乏裝備。」隗辛說。
「讓我們回到之前的話題。」隗辛說，「你確定我能在天羅地網的翡翠之眼中殺掉林新霽嗎？」
「我們的談話絕對安全，緝查大樓和員工公寓內安裝有防監聽設備，只要你還在我的許可權範圍內，不管是夏娃還是其他人，都沒有辦法探知到我們的談話。」亞當說，「趁這個機會，我們來好好籌謀一下如何殺掉我們想殺的人。」
「好。」亞當說，「我相信你。」
隗辛認真聽完，長出一口氣，「我已經準備好了。」
「可行。最近幾天沒有下雨，下水道水位正常。」亞當說，「建議你帶一個信號增強裝置，不然你在下水道中很難接收到我的信號。」
林新霽對她流露了招攬的意向，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新霽很可能會面對面和她談一次。更別說日常生活中還有各種碰頭機會，她一點點都等不了，越快殺死林新霽越好。
「我不會允許那樣的結果發生。」隗辛說，「我做過的承諾就會好好遵守。」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隗辛說。
宴會廳內有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少年跟其他人格格不入，他年紀大約十五六歲，安靜地站在大廳邊緣，漆黑的眼睛默默看著宴會廳里的人，氣質和神態顯得格外遊離。
亞當說：「你不能從正門進緝查大樓。你需要下樓，從消防通道步行前往員工公寓地下一樓，你會在地下一樓看到兩個巨大的排風箱，那是中央空調的機箱，緝查大樓和員工公寓的排風系統是一套，https://m.hetubook.com.com拆掉排風箱網格爬進去，就能從排風管道潛進緝查部內部。平時的管道會通高壓電，連只老鼠都爬不進去，現在我會把高壓電暫時關閉，方便你進入。」
直到他的長輩來叫他，他才有了點反應，跟隨長輩一起來到了林新霽面前。
翡翠之眼內沒有電梯可以直達頂層，隗辛需要在第六十六層從電梯井出來悄悄換乘電梯，也就是說她只需要爬到六十六層就夠了。
因為要搬到員工宿舍，隗辛捨棄了很多機械黎明的裝備，她在安寧街的家裡床板下枕頭下桌子下都藏著刀或者槍，現在卻不得不捨棄它們，不然這些東西被發現了她很難解釋出它們的來源。
「今天是八月十二日，星期五，現在時刻九點十五分，林新霽剛剛結束了加班，正準備去參加一場聚會，我知道他要去的地點是『翡翠之眼』。」亞當說。
隗辛說：「官方宴會也就罷了，私人宴會也動用安保員，這是濫用職權。」
「除了執行任務外，維護治安也在安保員的工作範圍內，在某些特殊場合負責巡邏和警戒是安保員工作的一部分。」亞當說。
隗辛快速把亞當發送的資料瀏覽了一遍，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要是你覺得這個動手時機不合適，那就只能繼續等下去，等待下一個時機到來。」亞當說，「我可以等，全憑你的安排。」
因為林新霽擔下了克拉肯號的事故責任，孟家給足了林新霽面子，在宴會開場後主動將家族的小輩介紹給他，意在加強兩個家族的聯繫與合作。
隗辛從后腰掏出飛索槍向上發射，鏘的一聲，附帶彎鉤爪的飛索嗖嗖飛射，觸碰到目標后自動合攏，牢牢地抓住了電梯纜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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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霽面色一變，一旁的孟家長輩眼中也無法抑制地浮現出震驚的神色。
亞當存在的意義，是幫她把變數控制在最小最小，真正做事，靠的依然是她自己。
「這次的宴會，舒家和孟家的一些關鍵人物都會參加，宴會的安保措施相當嚴格，林新霽抽調了自己信任的安保員小隊維護宴會治安，共有三十五人，其中包括五名覺醒者，兩名B級，三名C級。」亞當繼續講述，「您的培訓官余亮也在其中，這些安保員將共同保護宴會內大人物們的安全。」
之所以要來到這裏，是因為這裡有一部電梯正在維修，她要從正在維修的電梯井進入翡翠之眼。
「二十四樓。」亞當說，「你只花了不到三分鐘。等你到達三十二樓，可以在停運的電梯上休息一會兒。」
隗辛拽住繩索往下使勁拽了拽，確認牢固之後按下回收按鈕，飛索槍頓時帶動著她的身體向上飛去，待繩索回收完畢，隗辛死死地吊在了纜繩上，她單手解開飛索彎鉤，像剛剛那樣再次向上發射飛索。
隗辛咬著牙，掛在纜繩上緩慢活動手臂緩解肌肉壓力，然後抬起頭冷靜地繼續攀爬電梯井。
「來說說你掌握的行程。」隗辛說，「林新霽要去什麼地方，在什麼時間點做什麼事，見什麼人，身邊會跟著誰。」
「不等了，就今晚。」隗辛閉了閉眼睛，下定決心。
關鍵在於亞當可以等，隗辛等不了。
「安保員的工作範圍真廣泛啊。」隗辛不由說。
「既然你有了決定，那麼還有幾個注意事項。」亞當語氣沒有起伏地說，「第一，盡量少殺人。第二，千萬不要在現場留下你的基因信息，一根頭髮也不能留。第三，得手后立刻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