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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員注視著他，說：「只有這些？」

「如果我讓你殺掉一個有靈魂的人呢，比如我？」研究員說，「只是打個比方，我不會真的讓你這麼做。」

「有什麼不一樣？」他困惑地說，「我和他們明明長得一模一樣。」

被控制的水流很快就被火焰燒沸騰了，這時克隆體忽然操控著沸騰的水凝聚成水鞭朝隗辛和蔚芝抽擊。

他看到研究員無奈的臉，警覺地說：「難道靈魂不是個好東西？唔……有靈魂會感到疼痛，沒有靈魂就不會……這麼一想靈魂確實不是個好東西！」

「可能是對死亡沒有清晰的概念，社會常識欠缺，導致同理心匱乏，後面不知道能不能通過學習改善這一點……」研究員嘆了口氣，「算了……這樣也挺好的，你服從命令就對了。」

研究員這時把手術刀遞給了他：「你去，殺掉地上的殘次品。」

隗辛之所以要這樣做，是為了遮去夏娃的「眼睛」，讓它看不到她在做什麼。

「我想讓傷口停止疼痛，」他說，「我想……我想……」

跟被快速催熟成長的「兄弟們」不同，他是自然發育生長的，製造他的研究學者對他格外偏愛，那位研究學者最常對他說的話就是：「你跟其他殘次品是不一樣的。」

「說出來，你內心的想法是什麼？」研究員蹲下來，平視這個孩子粉色的眼睛，「告訴我。」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原因無他——對面的十幾個「銀面」，全部都是超凡能力者。

隗辛請示蔚芝：「組長，可以ｍ.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用嗎？」

「有。」亞當回復，「利用電磁衝擊使這一區域內的設備全部失靈，兩公裡外的分部就具備這樣的設備，電磁衝擊的範圍可以覆蓋方圓五公里，我方攜帶了抗干擾設備，可以免除影響，但不知道對方是否攜帶了類似裝備。如果電磁衝擊影響生效，敵方裝備預計會失靈三分鐘。」

研究員說：「你沒有考慮過拒絕的選項嗎？」

過了兩分鐘，血不流了，他摸了摸人造人的臉，抬起頭說：「他死了。」

「靈魂是一種同時存在於哲學層面、宗教層面和現實層面的概念，對於你來說可能有點難以理解了。」研究員按著他的肩膀，讓他看向實驗室內一動不動站著的白髮人造人。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汪飛馳經過短暫的試探后確定了對面十幾人的能力強度，他裂開嘴露出牙齒笑得陰沉，「你們是從哪搞來了他的基因信息？」

他用沾血的手摸摸自己的心臟，像是想要找到「靈魂」這種奇妙的東西到底藏在身體的什麼地方，「靈魂在身體的哪裡？在我的心臟里，腦袋裡……還是胃裡？」

他想了想，果斷說：「那、那還是有靈魂比較好。」

水與火的接觸面水蒸氣滋滋冒了出來，三者此消彼長誰也奈何不了誰，銀面們連水蒸氣也可以操控，天空在下雨，他們的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藉助天氣優勢佔據了上風。

研究員說：「也許是偶然因素，也許你就是唯一的奇迹，不管我們和-圖-書製造人造人的技術有多麼成熟，都沒有再誕生一個像你一樣有靈魂有自我意識的個體。」

蔚芝臉上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失態的表情，她說：「恐怕是的。」

他們是沒上發條的木偶，失去靈魂的傀儡，不會思考，不會哭不會笑，沒有痛苦的概念，沒有任何情緒。

「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麼感覺？」研究員審視地看著他。

「怎麼啦，我做的不對嗎？」他開始自我反省。

「這是什麼？」隗辛艱難地說，「克隆人嗎？克隆超凡能力者？」

蔚芝面色變幻：「准許使用。」

「為什麼我有，他們沒有？」他茫然地問。

他認真地說出自己的猜想：「每次吃完飯胃裡暖暖的很舒服，靈魂那麼稀罕那麼特別一定是好東西，它說不定就在胃裡，跟食物一樣是好東西。」

研究員推了他一下，對他說：「你去攻擊他。」

研究員這回沉默了很久。

「為什麼要拒絕呢？」他費解地說。

「你們有什麼目的？」汪飛馳再次凝聚一根黑針，把它彈了出去。

隗辛眼神看向躲在水罩里的銀面和Red：「對面的人居然具備空間傳送類的能力，有沒有辦法截斷敵人的通訊破壞掉他們身上的電子設備，讓他們無法準確配合？」

這次被黑針刺中的克隆體爆炸了，血肉亂飛場面血腥。

字母「I」代表他是I型人造基因編輯人，字母「B」是為他提供基因樣本的人的代碼，代號中的第一個數字「1」代表他是首批製造出來的實驗品，第m•heｔｕbooｋ•ｃｏｍ.ｃｏｍ三個數字「1」是他被生產出來的次序，他是第一批、第一個來到這個世界的B類基因編輯人，也是第一個成功存活的人造人。

……

下一瞬，他手掌撐著的那塊地面忽然又冒出了一個藍色的漩渦，他的手臂陷了進去，接著被當場切斷！

這是夏娃曾經用在它身上的手段，在最開始的停泊港爆破事件中，機械黎明趁這個機會調換了「安保員隗辛」和「卧底隗辛」。

「痛……好痛……」他眼淚汪汪地捂著手說。

粗略數去，大概有八名A級，八名B級。

不到三秒鐘，克隆體就整個化為了灰燼。

他仔細摸了摸心臟，摸了摸腦袋，最後摸了摸胃，然後說：「我的心臟腦袋和胃都沒有感覺到難受，靈魂也沒有動過。」

「皮囊是相似的，但我關注的不是皮囊，是一些深層次的東西。」研究學者眼神深邃地看著他的眼睛，「你有靈魂，他們沒有。」

「哦。」他走過去彎下腰用刀割開了人造人的咽喉，血噗嗤濺了出來，在地面上流淌，很快就流到了他的腳下，染紅了他的鞋子。

「除了痛你還能感覺到什麼？」

「我不太喜歡血的顏色，它染紅了我的鞋子，我不開心。」他如此回答。

研究員滿意地說：「這種情緒叫仇恨，叫憤怒。這就是你和他們不同的地方，你是有靈魂的人造物，和你一同誕生的兄弟們則沒有。你會哭會笑，是個活人，可他們僅是沒有意識的軀殼，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不是人，只是物品，不該用「hetubｏok.cｏｍ.com他們」……該用『它們』。」

「靈魂是什麼？」他迷茫地問。

研究員把他叫回來，拉過他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術刀，冷酷地把他的手掌扎了個對穿，血一下子涌了出來，他痛苦地顫抖，眼中無法抑制的溢出了淚水。

透過扭曲繚亂的火焰，隗辛看到了被環形火焰漩渦包裹的人影。

他呆了一會兒，遵從內心的想法說：「我想……讓你也感受到和我同等的疼痛，或是更多的疼痛……」

他聽話地點點頭。

於是他順從地走上前，一拳把跟他有著一樣面容的人造人打倒在地。

人造人安靜的躺在地上，沒有掙扎，沒有哭泣，沒有反擊。

研究員：「……」

研究員：「……」

他說：「你對我下令，我就照做。」

他：「難道靈魂不在心臟腦袋和胃裡嗎？那在哪裡？」

這類武器覆蓋範圍過大，附近的居民區和電纜線路會受到嚴重影響，通常情況下不會准許使用，現在這種情況不用不行了。

「痛嗎？」研究員輕聲問。

他們中有的個體超凡能力等級是B級，隗辛能看見「純水」的具體效果，而有的個體超凡能力等級似乎直接達到了A級，她僅能看到超凡能力的名稱「純水」，看不到能力效果了。

「那……不然呢？」他不理解研究員臉上為什麼會出現那麼……難以形容的表情。

銀面最開始不叫銀面，他有個代號Ⅰ-B-1-1。

「不肯說是吧，慢慢玩。蔚芝，你和你秘書別插手，我來。」汪飛馳笑容陰森地彈開手掌，五根和-圖-書手指，每根手指的指尖都有一根黑色的細針，「你們當你們是誰啊，以為十幾個螞蟻就能把我咬死了嗎？」

「看到死去的生命，你心裏不難受嗎？靈魂沒有觸動嗎？」

「你現在最想幹什麼？」

不遠處，佔據上風的汪飛馳腳下突然出現了深藍色的漩渦，他一驚，身體控制不住的往漩渦中墜去，就在此刻漩渦猛然合攏，還好他單手撐地一個魚躍躲閃及時，這才沒被合攏的空間漩渦截掉雙腿。

他撤掉了火焰漩渦，黑焰凝聚成黑到極致壓縮到極致的細針，他屈指一彈，黑針輕而易舉地洞穿了防禦用的水罩，刺中了其中一個克隆體的身軀，火焰猛漲瞬間吞沒了被刺中的克隆體。

研究員略感疑惑：「為什麼你會猜測靈魂在胃裡？」

「我……我不知道。我很難受……」他抽噎著說。

「不對，你不能這樣想。」研究員說，「正因為靈魂是個好東西，所以想要得到它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你會疼痛，會產生不好的情緒，這就是得到靈魂的代價。而相應的你有了靈魂可以體會到沒有靈魂的人偶體驗不到的東西，你能感知到食物的美味和溫暖，能從食物上獲得心靈的滿足，你的人偶兄弟們不能。有收穫就要有付出。」

因為「銀面」們開始動了，他們手牽著手，天空中滴落的雨滴，聽從他們的命令匯聚起來，空氣中的水也凝聚到了一起，半圓的水罩撐了起來，他們聯手抵擋住侵蝕性極強的黑焰。

她們三人匆忙躲閃，接著水鞭被火牆攔了下來，蒸發成了白色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