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造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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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抱歉佔用了你一點時間，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沙利特對隗辛點了點頭，「等腦機安裝完畢再通知你去。」
「你的現實是指第一世界，還是指第二世界？」亞當困惑地說。
沙利特眼睛垂下來，很久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問：「汪長官最後……是什麼樣子？」
沙利特似乎是思考了一瞬，微笑地看向隗辛：「這一個小時是空閑的時間，不如我們去休息室聊聊吧，關於那次任務，我有很多想要了解的。」
隗辛步伐一頓，面色如常地走進去說：「你好。」
「做這一行的，應該都有隨時赴死的心理準備吧。」隗辛說。
「嗯……你的入職時間很短，可能不了解特情處和緝查部的關係，這兩個部門聯繫緊密，特情處的很多行動專員是從緝查部篩選出來的。」沙利特說，「看過你的資料后，我發現你比較符合特情處專員的入選標準。」
隗辛回到走廊上，捂了一下額頭。
隗辛說：「我需要換一個骨頭嗎？」
那枚天使形狀吊墜，她曾經看到過——被夏娃放進腦機中讀取記憶時，天使的意象在她的夢境中反覆出現，提醒她這是夢境，不是現實。
現在天使吊墜出現在了現實里。
電梯門開啟，裏面站著一位身穿灰色正裝的女士，黑髮藍眼，混血面孔，正是特情處的覺醒者安妮·沙利特。
「不要那麼緊張，這是審訊沒錯，但你和蔚芝不是犯人，你們只是不幸的知情人和親歷者。」沙利特走出電梯間，「跟我來吧，隗htｔps://ｗｗｗ.heｔｕｂｏoｋ.ｃｏm•cｏm辛。」
「安妮·沙利特有問題。她脖子上掛著的吊墜，在我的夢裡出現過。」隗辛說，「她的能力是什麼？」
隗辛心情沉重，卻不得不裝作面色如常的樣子站起身。
「顱骨和金屬顱骨間的間隙變小了，但是沒有過度擠壓。」黃醫生放下儀器，斟酌地說，「可能是你的超凡能力等級比較低，骨骼方面的再生能力比較弱，導致金屬雖然被擠壓了，但是沒有被擠出來，目前來看問題不大。」
有沒有孟菁舉薦，安妮·沙利特都會將她招入特情處！
按照第一次輪迴中亞當的說法，沙利特與孟菁對話后才起了將隗辛調入特情處的心思，可是這一次輪迴，沙利特開門見山將這件事情擺到了明面上，怎麼回事？按照正常的時間線，沙利特應該根本還沒跟孟菁談到備選名單這件事。
「舒緩神經的葯，能讓你有一個無夢的安穩睡眠，劑量小的話就沒有副作用，但是不要經常吃，會產生依賴性。」黃醫生說，「作息調整過來吧，這年頭猝死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了。」
「我是，請問你是？」隗辛恰到好處地展露疑惑。
隗辛已經在沙發上坐下，和她面對面。
「你每隔一天來我這裏檢查一下，我要確認你的骨再生速度，才能確認治療方案。」黃醫生說，「你頭痛應該不是因為頭部骨骼再生，情況還沒有嚴重到那中程度。給我講一講你的頭疼情況。」
雖然沙利特給出了解釋，但hetubook.com.com是隗辛內心懷疑的中子迅速生根發芽了。
除非……和孟菁交談只是一個幌子。
她開始懷疑，沙利特跟她聊的關於機械黎明和汪飛馳的話題其實也是一個幌子，一個障眼法。她跟她聊那些，目的就是為了引出後面將她招入特情處的話題。
做了一系列檢查后，黃醫生給隗辛開了葯，讓她睡前吃。
「是，能力是超速自愈。」隗辛說。
隗辛在走廊里慢慢行走，打算回辦公室把葯放進自己的私人物品櫃里，等特情處的審訊結束再去把葯拿走。
安妮·沙利特居然直接對她發起了邀請，她在上一次輪迴中可不是這樣做的！據亞當透露，沙利特是在和孟菁交流之後才將她的名字放進了備選名單。
「那麼你所處的當然是現實，你怎麼了？」亞當問。
沙利特女士解開了灰色正裝上衣的扣子，姿態放鬆地半靠在沙發背上，一條古銅色的吊墜鏈從她的脖頸處露出來。
「我想你一定很疲憊。」隗辛主動說，「昨天我下班的時候，特情處的人還沒到，但是今天早上我就被通知來大樓待命了，你們一定是連夜趕到的吧。」
隗辛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在掩蓋什麼？她的超凡能力等級為什麼報備有異常？她到底是什麼人？
見隗辛茫然地看過來，她歉意地說：「抱歉，我跟他私交很好，把你單獨叫過來問，算是感情用事了。有些話我沒法在正式場合說，所以把你私下叫來了這裏。」
隗辛說：「好。」
沙利特一愣，笑了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確如此。職責所在，不能拖延。」
「常年遊走于生死邊緣，人的身上會誕生不一樣的氣質。你之前一直是外勤組的安保員，是嗎？」沙利特問。
「如果這是審訊的必要流程的話……好吧。」隗辛同意了。
沙利特則友善地起身相送，她脖頸處的天使吊墜晃了一下，隗辛又一次被天使吊墜吸引了視線，她不易察覺地蹙眉，開口試探：「吊墜很漂亮，是在哪裡買的？」
「刑偵。」隗辛回答。
「唔，定製的，別人送我的禮物，很有意義的禮物。」沙利特說，「很高興認識你，隗辛。」
「我的探查之眼顯示她是A級！」隗辛依然在這一次輪迴中對亞當透露了這條情報，「我感覺，沙利特是衝著我來的。錯不了，這中直覺很強烈，我的猜測很少偏離正確答案，她懷著某個特殊的目的接近我……她要幹什麼？」
隗辛猶豫了一下：「他倒下了，液氮從深藍的漩渦中傾倒出來，澆滅了他的火焰，就這樣。因為他昏厥，所以沒有說什麼話，也沒交代什麼事。」
「這太讓我意外了。」隗辛佯裝驚訝，掩蓋自己的情緒，「我是說，我還在審訊期呢……」
隗辛掂著葯離開了醫療中心。
緝查部的電梯上下很快，她們剛說兩句話，沙利特就到達了她要去的樓層。
第一次輪迴沙利特並沒有和隗辛單獨談話的機會，第二次輪迴她卻遇到了隗辛，並且和她有了這次的交流。這個變動是導致沙利特做出不同應對的原因嗎？
沙利特抬起頭，整理m•hetubｏok.cｏｍ.cｏm好表情看著隗辛：「你也有赴死的準備了嗎？你還那麼年輕。」
「你好。」沙利特打量隗辛，「我記得你，隗辛是嗎？」
黃醫生用真情實感感同身受的目光同情地看著隗辛：「我懂。」
她溫和地微笑。
她手撩了一下頭髮，吊墜鏈被她的手指帶了出來，吊墜的末端墜著的是一隻「天使」，古銅色的天使。
「我是特情處的安妮·沙利特，負責對你和蔚芝進行審訊。」沙利特友好地說，「審訊大概一個小時后開始，腦機正在組裝。」
緝查部似乎給沙利特這一行人專門準備了一個房間，她打開房間走進去，房間里被布置成了休息室的模樣。
「這樣啊……你覺得我什麼時候接受手術好呢？」隗辛問。
「大學專業呢？」沙利特又問。
接下來要幹嘛呢？去訓練？太累了，上個輪迴她訓練過了，在精神狀態不好的時候強行訓練會加速猝死。去休息？心裏壓的事太多了，她現在有點睡不著。
隗辛眼神一凝，目光定格在了天使吊墜上。
隗辛背後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她不由使用數據操控連上亞當，詢問他：「這裡是現實嗎，亞當？」
她走到電梯間按了一下按鈕，電梯處於向上爬升的狀態，到了隗辛這一層正好停下了。
「當然要等你度過這次審訊期，並且通過一定的審核后才會讓你進入，也只是將你上進備選名單中而已，特情處不是誰都能進的。」沙利特說，「我也只是這麼一提，也許你最後不會入選。」
「迷魂之音，B級。」亞當回答。
隗辛說：「是。」和_圖_書
隗辛默默回望，竟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無可奈何的心酸和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
「第二世界。」隗辛說。
黃醫生：「你的作息時間正常嗎？」
隗辛誠懇地搖頭，「沒有。死到臨頭還是會後悔的吧，事先準備只有立好遺囑和遺言了。」
隗辛誠實地搖搖頭：「已經很久沒有正常作息了。」
隗辛對她說：「那麼稍後見，沙利特長官。」
黃醫生糾結地說：「確實需要換一個，可關鍵在於你的骨再生能力弱，去掉了金屬頭骨你的骨頭又沒有辦法自行生長填充頭骨缺口，還是需要再在上面安裝一個小型的金屬骨片，相當於換了個適配的新號。可以預料到你的金屬顱骨適配型號會不斷變化，也許將來，你的骨再生能力可以自行填充顱骨缺口。」
「我接收到了緝查部發來的資料，知道你是今年剛剛畢業的。」沙利特說，「你覺醒了超凡能力，是嗎？」
「這確實很令人難以置信，一個如此龐大的勢力在聯邦的眼皮子底下崛起了，而聯邦對此一無所知。」沙利特思索。
這是安妮·沙利特的話術！
「冷酷、精密、深不可測。」隗辛說，「他們竟然能出動液氮炸彈，這足以說明實力了，有幾個恐怖組織能製造液氮炸彈？這背後必然有龐大技術支持和資金鏈供應，這個組織的規模可能會遠超我們想象。」
沙利特沉吟片刻：「你覺得，機械黎明是一個怎樣的組織呢？」
「請坐。」沙利特說。
「太陽穴的位置和後腦勺的位置偶爾會抽痛。」隗辛說，「是陣痛，持續一會兒痛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