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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崇高的口號，不是嗎？可是這個口號和隗海棟這個人太不搭了。他膚淺自大，貪圖享樂，根本不是一個有理想的人，因此機械黎明的理念是浮於表面的理念。

她和Red從容離去，緝查部勘察了現場，只在大廈的頂樓撿到了一枚古銅色的子彈殼。

隗辛考慮了一會兒，「我沒問題。」

當隗辛再次見到Ghost時，他附身了機械黎明的外圍戰鬥員，找到了機會和隗辛交談。

隗辛冷冰冰地看著隗海棟，她不是個孩子了，她做過很多危險的事，經受過嚴苛的訓練，隗海棟被她寒意森森的眼神盯著竟然產生了畏懼。

機械黎明的理念是讓社會實現「進化」，向更高層次的文明邁進。聯邦和財閥統治的社會過於僵化，人們的思想也過於陳腐，所以他們要摧毀陳舊的體制，在廢墟之上重建文明。

Red完成任務后打開電視看新聞：「你瞧，你現在成通緝犯了，聯邦一級通緝犯，嘖嘖嘖，這通緝令真滑稽，連個人像都沒有，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人把市長給殺了……通緝令懸賞金額是……六千萬？卧槽！」

「……然後呢？」

「就是這樣。」隗海棟和藹可親地看著她。

「嗯。」隗辛說，「保證完成任務。」

「是這樣，你幫了爸爸大忙呢。」隗海棟說，「沒有你，仿生人項目一定會終止……」

「你要我去當卧底，頂替一個女孩的身份？」隗辛眉頭緊皺，「誰？基因信息不會暴露嗎？我需要整容嗎？」

「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放鬆警惕，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小人物。」隗海棟說，「可惜你的代號暴露了。」

任務執行日到來了，隗辛扛著狙擊槍登上了大廈頂樓，安靜地等待舒成延現身，她眼睛幾乎不眨動，精神保持百分百的專註。

隗辛對崇高的理想沒有任何興趣，她對和圖書反抗軍的理念並不感冒。儘管Ghost認真向她闡述了反抗軍的理念，隗辛依然認為他們的理想是不可能實現的。

「好吧，就是爸爸提取了你的細胞做了人造人基因編輯實驗，這項實驗實際上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年了。」隗海棟一口氣說完，「研究員以你的基因樣本為原型製造出了一個沒有畸形、沒有終止發育、形態和人類一模一樣，各方面都非常完美的仿生人，或者說人造人。」

她和Red搭伴執行了幾個任務，度過了磨合期，之後隗海棟交給了他們倆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刺殺黑海市市長舒成延。

「無所謂，反正只是代號。」隗辛不甚在意。

「不要那麼驚訝嘛。」Ghost說，「在這個連神都有的世界，人工智慧覺醒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嗎？」

她是機械黎明內最長距離有效狙擊記錄的保持者，這個任務落在她頭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站起來一腳踹翻隗海棟的辦公桌，摔門而去，扔下一句：「這任務你愛找誰找誰，我不做。」

隗辛抬眼，輕聲說：「你想都不要想。」

在漫長的交談后，隗辛同意加入反抗軍。

隗海棟也對隗辛的完美表現大加讚賞，可是他的高興沒持續多久，因為機械黎明內部有人當了叛徒，叛徒對外散播消息，說是一個代號為「藍雀」的機械黎明成員殺死了舒成延，現在藍雀的名字已經登上了暗網的黑榜，舒家指名道姓要買藍雀的人頭。

隗海棟說：「瑞克科技接下來要發展新能源領域了，舒家一直壟斷著黑海市的能源產業，阻礙我們的發展，舒成延在為舒家保駕護航，這很不好，要想辦法削弱他們的實力。」

隗海棟在交給隗辛這個任務前，曾經評價反抗軍的理念很虛偽，實際上機械黎明自己的理念也很虛偽。

wｗｗ•hｅｔubooｋ•ｃom.ｃｏm隗辛厭煩了看了Red一眼，徑直起身走了。

因為她想探知真相。機械黎明所圖不小，反抗軍也所圖不小，她要知道藏在幕後操控隗海棟和機械黎明的人到底是誰，想知道是誰在暗中操控著這個世界的局勢。

這個世界太畸形了，隗辛見過太多黑暗殘酷的東西，她總是接觸這個世界壞的一面，以至於她有時會想——世上是否有真正高尚的人存在？

人工智慧已經覺醒？名為夏娃的人工智慧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在暗中布局了？隗海棟聽從夏娃的命令？

而且她極度懷疑，所謂的平等與自由只是一個幌子，就像機械黎明理念，也是一個幌子。

她預判了舒成延的行動軌跡，扣下扳機，咻的一聲，子彈射出。

隗海棟火了，「你就這麼和你爸爸說話？」

Ghost說：「你願意聽從一個人工智慧的命令嗎？」

她的有效射擊紀錄為1.8公里。超過了這個距離，射擊精度就會大大下降，很難命中目標。但是Red勘察了現場，發現1.8公里內根本沒有安全穩妥的射擊點。

終於，舒成延現身了。

隗海棟給她撥了一個隊友，Red。她很討厭Red，他的著裝風格太浮夸了，執行任務的時候還好，反正大家的作戰服都一樣，他穿常服時隗辛就難以忍受了。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答案。」Ghost說，「但是你想錯了，站在機械黎明背後的並不是『人』，而是人工智慧。」

隗海棟連忙安撫，「Ⅰ型仿生人的實驗差不多終止了，我不會再製造和你有著相同面貌的仿生人……」

隗海棟愣住了，「什麼？」

「然後我們把這個被製造出來的人造人投入社會，讓公司員工扮演她的家人，給她製造出合適的家庭環境，讓她自行成長，自行發展……結果這個人和圖書造人在我們有意的引導下考入了黑海大學，通過了緝查部內招。」隗海棟說，「你和這名人造人長得一模一樣，但是這名人造人的基因和你有一些不同，我們在製造她的時候為了延長實驗體的壽命編入了一點點別人的基因序列，可惜她的壽命還是有限的，現在基本上要退役了。」

Red對她翻了個白眼，「行吧，大小姐。」

她成為了反抗軍安插在機械黎明的卧底，沒有人會懷疑她，因為她是首領隗海棟的女兒。後來她又見了Ghost兩次，還見到了「天使」，精神坐標就是在那時被植入的，因為Ghost有別的事情要忙，沒辦法做她的傳聲筒，隗辛要向反抗軍輸送情報，就要通過別的方式。她大多數時候用加密網路傳遞情報，精神坐標的使用方法有些苛刻，不能和精神連接對象相距太遠。除了這個原因外，機械黎明的審查也是隗辛選擇植入精神坐標主要原因。

她的人生就這樣按部就班地繼續下去。

「你還沒告訴我機械黎明背後的人是誰。」隗辛換了個問題，「這個問題你不會不回答吧？你可是用這個理由吸引我加入了你們。」

「你的問題真可笑。」隗辛直白地說，「我不想聽任何人的命令，更別說對方是一個人工智慧。」

尖叫聲響起，現場一片混亂。

天使的精神坐標相當於在她大腦中加了一個屏障，不管是腦機還是精神系超凡能力，都沒有辦法輕易讀取她腦海里的東西，隗辛很需要給自己腦子裝一個保險門。

血花噗嗤綻放，舒成延的胸口被血色浸染，他踉蹌一下，摔倒在地。

「你問我為什麼會找上你？」Ghost摸了摸下巴，「命運使然，這個理由不夠嗎？我不能告訴你更多了，你還在考察期呢。」

「離我遠點，你身上的香水味嗆鼻子。」隗辛面無表情地https://m.hetubook.com.com說，「說話的時候臉扭過去，你眼妝上的亮片閃到我的眼睛了。」

Red說：「趕緊走！緝查部三分鐘內就能趕到！」

「好吧，『藍雀』。」Red這次喊了她的代號。

他從一輛黑色加長轎車上下來的，旁邊有保鏢警惕地環顧四周，護著他進入演講場地，一旦他進入建築內部，隗辛就會失去開槍的機會，時機就在這十幾秒之內。

她總會從壞的方面揣測別人，她不相信機械黎明，也不相信反抗軍，她只覺得他們很假。

Red：「……？」

「……」隗辛沉默片刻，「你要我頂替這個人造人，進入緝查部？因為她這樣退役太可惜了，你讓我頂替她，還可以當個卧底，給機械黎明提供情報？」

「果然是這樣。」Ghost說，「我不會命令你，反抗軍不會命令你，但是你需要站在我們這一邊，給我們提供一些必要的情報，為我們做一些必要的事，同時反抗軍也會幫助你，為你完成必要的事。」

隗辛被Ghost接下來的話語顛覆了三觀。

隗辛冷笑一聲，嫌惡地說：「我最討厭世界上有和我相似的東西，這讓我感到噁心反胃，不管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是什麼仿生人人造人，都令我感到噁心！」

「古神虛無縹緲，離我太遠了，那個已經覺醒的人工智慧卻就在我身邊。」隗辛冷著臉說。

「舒成延演講場地2.2公裡外有個大廈，可以當做狙擊點，可是距離太長了，你行不行啊。」Red擔憂地說，「近些的位置戒備森嚴，有無人機巡邏，我們只能在2.2公裡外開槍。」

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隗辛的生活還算穩定。

「其實……還是有那麼一些成果的。」隗海棟說到這裏語氣微微亢奮，「這些成果的功勞有一部分在你。」

Red：「吵架歸吵架，別拿我當傳聲筒和圖書。」

2.2公里過於遙遠了，子彈穿透空氣跨越了極長的距離，在兩秒之後才命中了目標。

「差不多在我還是嬰兒的時候，你就提取了我的基因做實驗？」隗辛說。

「滾蛋。」隗辛煩躁地說，「你養情婦，搞出私生子我都無所謂，反正我早就接受你不是個好爹的事實了，但是你拿我的基因做實驗，不行，我不接受世界上有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存在，我想吐！」

「你的細胞有一點特殊性，你知道萬能血嗎？就是血可以和任何人的血型適配。」隗海棟說，「你是特殊的，你的細胞很容易和別人的細胞結合，研究員分析了你的基因……」

隗海棟篩查出了叛徒，原來叛徒是機械黎明內的一個器材修理工，他在上廁所的時候聽到輔助隗辛執行任務的編外戰鬥小隊談論這件事情，就匿名把消息掛在了暗網上，賺了一大筆錢。

「想個辦法，把林新霽殺了。我們的覺醒者一混進去就被探查之眼發現了，但是你不一樣……」 Ghost說了一大堆理由，隗辛聽了半天，仰頭望天，考慮了很久很久。

隗辛不解道：「在我？」

「別叫我大小姐。」隗辛說。

但是，在深思熟慮之後，隗辛答應了Ghost的邀請。

「不是說沒有研究出成果嗎？」隗辛問。

「說重點！」隗辛不耐地說。

隗辛聽不到尖叫聲，也沒去觀察混亂的現場，她確認舒成延中彈后萬分惋惜地收起槍，「誤判了，沒能打到頭。」

幾個月後，隗海棟找了隗辛，要她執行一個長期任務。

然而沒兩天，隗辛接到了反抗軍的任務。

最後她給Red發消息：「轉告我爸，那個卧底任務我可以做。」

「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隗海棟不知怎麼回事顯得小心翼翼斟詞酌句的，「小辛啊，你應該知道我們公司自建立以來一直在進行基因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