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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考很久，最終使用空間漩渦分多次轉移走了那塊泥土，把泥土轉移進一個廢棄的街頭垃圾桶里。

她挑釁地吹了聲口哨，野豬霎時被激怒了，調頭朝隗辛衝過來，隗辛拔腿就跑。

根據上次的經驗，接了任務不去完成也不會有懲罰，所以他們三個都接了任務，但是他們需要考慮的是——要不要去桐林市。

隗辛把裝滿暗紅色泥土的垃圾桶用空間漩渦挪到隱蔽地點暫時存放，然後去超市買了兩桶食用油，最後連續數次空間跳轉把這一大堆東西挪到了空曠的郊外。

她走進深藍的漩渦中，腳下踩到了布滿灰塵的水泥地，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廠房裡回蕩，風穿過破碎的玻璃吹進來，黑漆漆的走廊內彷彿傳來鬼魂的嗚咽。

「啪！」清脆的聲響中，空間漩渦展開。

出於謹慎，隗辛選擇把被污染的泥土轉移走，想辦法銷毀……不知道用火燒會不會奏效，只能試試了。

……

之前在火車上保護何康時的時候隗辛殺了一個異血者，鬧出來了一點動靜，隗辛有繼續關注這個事情，她還用數據操控搞到了現場的調查記錄，得知異血者的血具備污染性，會誘使動物發狂，增加其攻擊性。

「表面看起來很安靜，實際上到處都是裂縫，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冰裂縫裡，再也爬不上來。」元潞說，「危險的東西都藏在冰下。」

野豬被隗辛用空間漩渦平滑地切割成了兩個部分，屍體的橫截面無比整齊，能看到被完美分割成兩半的內臟和沒有喪失活性仍在不斷抽動的血肉組織。暗紅色的血淌了一地，染紅了泥土和草葉。

這幾條消息的信息量過於龐大，隗辛的腦子艱難地轉動，將這些信息整理完畢。

「可能是跑了，那玩意兒跑得賊快。」一個警員說，「繼續巡邏，免得野豬傷人。」

野豬正在街頭狂奔，碰見一個夜跑的大爺就想上去咬人，嚇得大爺連連後退差點和*圖*書摔地上。隗辛眼疾手快地從路邊的花壇里拾起半塊磚頭，高舉手臂往前一砸，磚頭正中野豬的腦袋。

她是在家裡的電腦上看到了城市監控畫面中有野豬亂跑才出來的，因為那個路段沒有適合的空間跳轉地點，隗辛就沒用超凡能力趕路，趕到的時候野豬已經逃走了。不是每個路段都有監控，她轉了好一會兒才再次找到野豬的蹤跡。

「唉……好吧。」郁奇文欲言又止。

第一世界沒有異種生物，沒有人拿動物做實驗，為什麼野豬身上出現了這樣的異變？

街道兩邊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店主聽見大爺的呼救聲拿著掃帚沖了出來要幫隗辛趕野豬，然而只看見了隗辛模糊不清的背影。

趁沒有人來，隗辛也趕緊跑進了空間漩渦里。

澆油，點火，一氣呵成。

自從殺了方治之後，隗辛就再也沒有去過那間廢棄的煙草廠了，她處理了首尾，但是方治的血染了一地。

「很有道理。」謝甘青喚出系統面板，再次確認面板上的文字。

野豬吱哇亂叫，發紅的眼睛鎖定了不遠處的隗辛。

沒幾分鐘，夜間巡邏的警車趕到了，拿著掃帚的便利店店主也趕到了，連夜跑的老大爺也氣喘吁吁地奔了過來，然而附近空空如也，野豬和人不見蹤影。

可是據隗辛所知，第二世界的異血者死後化成的血水並不具備這樣可怕的如瘟疫般的特性，做培訓時舒旭堯沒提過這一點，亞當也沒提過這一點。

在第一世界，隗辛除了高三晚自習那段時間之外從不晚歸，可是現在晚上十一點了，她還在街頭晃悠。在第二世界她倒是經常這樣，第二世界治安不好，她晚上出門要麼是巡邏，要麼去殺人，在第一世界最起碼不用擔心夜晚外出的時候斜刺里射出來一發子彈送她去死亡輪迴。

「那些事件串起來了……仔細想想，桐林市匯聚了很多不得了的人。一個被ｈｔtps://ｍ.hｅｔubook•cｏm•cｏｍ系統頒布調查任務的異血者，一個單槍匹馬殺了異血者的剝奪者……」謝甘青沉思，「你們記得嗎？方治好像是主動去往桐林市的，他一去就被殺了。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前往桐林市嗎？」

「可算逮住了。」隗辛長吁一口氣。

她站在在原地思索片刻，展開空間漩渦。

生物研究所會在動物身上做實驗，那些被實驗的動物確實會產生各種各樣的變異，老鼠身上長出八隻手，猴子臉上額外長出了一雙眼睛，大猩猩的手臂變成了觸手……那些實驗動物被注射神血沒幾天就會暴斃，屍體化成血水。

「這次的區域性任務和上次的不是一個規模的，任務的難度肯定也不是一個級別的。」元潞正盯著論壇看消息，「『暗界降臨』，這個任務內容真的怪奇怪的……」

脫離黑海市后，隗辛惡補了很多異種生物相關的知識。

頭頂似乎有東西在晃。

元潞提出了另一種可能：「也許第一次區域性任務和第二次區域性任務之間有著因果關係，第二次任務是第一次任務的延續，兩次任務並不是獨立的。」

屍體化血，這是神血高度消化的異血者身上才會出現的現象。一隻第一世界的野豬，它的屍體怎麼可能也產生這樣的現象？

大爺看見野豬攆著隗辛跑了不禁大驚失色，掏出手機大聲吆喝：「閨女跑快！我給你報警！有沒有人幫幫忙，小姑娘被豬攆了！」

隗辛眉心一跳，手上一個使勁兒把樹枝捏成了一堆碎末。

桐林市，異變的起點之一，這說明不止桐林市一個地方發生了可怕的變故，除桐林市之外的異變地點都是哪幾個？

她知道聯邦和財閥麾下的某些生物研究所也在研究神血，而且是無副作用低污染性的神血，因為權貴們想要藉助這種力量延長自己的壽命。

郁奇文心煩意亂地點點頭。

朝隗辛衝來的野豬沒剎住車ｈttps://ｗｗｗ.hetｕｂｏoｋ.ｃom•coｍ，直直跑入了空間漩渦內。

黑影動彈了一下，露出八隻猙惡的猩紅色眼睛。

隗辛轉身打了個響指。

「要麼，桐林市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地點，要麼是有特殊的人在桐林市藏著。」郁奇文總結，「否則我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小小的城市會成為兩次區域性任務完成和頒布的核心地點。」

她很快就追上了野豬。

「那個女孩回復了沒？」謝甘青問。

上一次的任務只局限在荊楚地區周邊，這一次的任務範圍擴大了，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未來會不會出現全球性區域任務？

隗辛冷靜幾秒，挨個給他們回復。

隗辛用戴著手套的手捏了一個小樹枝戳了一下野豬的內臟，內臟被翻開，她臉上的表情既嫌惡又驚訝。

「那……我們要去桐林市嗎？」郁奇文說。

火焰嘩的一下竄了起來。

「我給她發消息提醒過了。」元潞說，「腦子正常的人是不會湊到危險跟前的，她顯然是個機靈的小姑娘，遊戲死亡率很高，她能活到現在，這很不容易。」

……

謝甘青說：「黑客最好不要暴露在大眾視野中，給你一台電腦，你就能做很多事了。」

但是這次的聯合不是玩家內部發展的結果，而是外部壓力催化。

隗辛每次出門都全副武裝，她把臉蒙得嚴嚴實實，口罩兜帽一應俱全，后腰別著一把磨得鋥亮的廚刀。

自從換了一雙機械義眼，隗辛夜晚走路就沒打過手電筒，也沒戴過夜視鏡。她回到第一世界后還有點不習慣，因為她習慣了機械義眼捕捉的高幀率高清畫面，肉眼太有局限性了，適應了電子眼，肉眼反而讓她覺得有些拖累。

茂密的草叢裡，隗辛打著手機手電筒觀察野豬的屍體。

「你需要考慮清楚接受任務的風險，也需要考慮清楚任務失敗的代價。生命僅有一次，這句話並非戲言。」

等燒得差不多了，隗辛就用空間漩渦離開了現場。ｍ•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om

何康時和蘇蓉的任務描述中都提到了「桐林市」，其他接到任務觸發通知的玩家極有可能也知道了這裏……要是他們有心的話，就會趕到這裏執行遊戲頒布的任務，到時候桐林市就會成為眾多玩家匯聚的地點。

隗辛鼻端嗅到了一股惡臭的味道，像是什麼動物的排泄物。

「桐林市在我眼裡就像結了冰的湖面。」郁奇文說。

……

「黑暗世界降臨了？不屬於我們世界的東西降臨了？從字面意義上理解，貌似是這樣。」郁奇文說，「回歸的時候有玩家推測，隨著世界的融合，異種生物和神也會出現在我們的世界，『暗界降臨』這個任務就是先兆？」

隗辛往右邊一閃，拐到了一個城中村裡，確認附近沒有監控也沒有人後停止奔跑，野豬也停下來了，它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睛示威地抬起獠牙。

她盡量避免在同一時間回復三個人的消息，而是把時間錯開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隗辛獨自在街頭行走。

他們三人組建的「玩家公會」已經起步了，但是困難重重，第一個困境就是，相比聯合，大多數玩家更願意縮著做獨行俠，壓根招不到人……所以工會建立至今，只有他們三個獨桿司令。

她本是要回家整理情報的，但是在經過一次空間跳轉后，她突然停下了動作。

謝甘青捏了捏鼻樑，凝重地說：「但關鍵是，為什麼是桐林市？」

元潞和郁奇文的任務描述跟謝甘青的是一樣的。

隗辛正要繼續觀察野豬屍體，但是野豬身上卻突然冒出了一個個細小的血泡，血泡越冒越多，最終整個野豬變成了一灘血水，無聲地融入了泥土中。

「我們不能做打頭陣的人，看看情況再說。」元潞說，「可以預想的是，會有很多心思各異的玩家前往桐林市，我們靜等消息，再做決定。」

隗辛默默抬頭，看見殘破的天花板上掛著一個模糊的黑影。

那些內臟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增生物，和*圖*書紅色的肉瘤像有脈搏一樣跳動……野豬的腸子和胃裡沒有多少食物，反而滿是增生的絲狀肉，樹枝碰到那些肉的時候，肉團居然還會微微蠕動。

不是她武力值下降打不過野豬，而是附近有零零散散的行人，不方便動手，她怕自己跑太快野豬追不上還特意放慢了點速度。

「靠，這野豬真能跑。」隗辛捏著手機看監控畫面，轉了個彎向前跑。

元潞慢吞吞地說：「你去幹嘛？你有超凡能力，還是很能打？死了怎麼辦，你爸媽誰養老，你還想不想平平安安上大學了？經過第二世界毒打還保留著冒險因子，這是想去送命呢吧？」

郁奇文守在電腦前說：「還沒有，也許在忙吧。」

元潞理清思路：「異血者方治，後來逃往了桐林市，他極有可能也是在桐林市被殺的。他在桐林市現身沒多久，人就死了，與此同時系統宣布已經有人完成了區域性任務，就在同一時刻，論壇出現了剝奪者233號殺死代行者的通報……現在，第二次區域性任務的刷新地點依然是桐林市。」

「【任務描述】：扭曲的陰影再度逼近，危險的腳步悄然而至。在麻煩降臨的時候，有人替你解決了麻煩，可現在麻煩又一次出現了 ，你是想將解決麻煩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還是想自己去解決這次的麻煩？此刻桐林市莫名出現了野豬襲擊事件，但事件的內幕也許沒有那麼簡單，你得將事件的內幕調查清楚。」

隗辛眉頭緊鎖，後退一步，遠離了那片被暗紅色血液浸透的泥土。

她把空間漩渦開在了郊外植被茂密人少的地方，這樣就不會驚動別人了。

「情況有待確認，等著。」她給何康時發了一句。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郁奇文撓撓頭，「隗辛開學后就是我同學了，真擔心她啊，她家在那兒，躲不了。」

如今玩家齊聚桐林市，郁奇文敏感地意識到——這是眾多玩家線下交流的機會，也可能是聯合真正到來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