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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菲姆輸過別人的血，所以他本身的血液被污染過，血液處於不潔凈的狀態。」隗辛說，「『血之靈』要求記憶的讀取對象的血液必須是純凈的，如果記憶讀取對象在接受治療時輸過別人的血，那麼血之靈讀取出來的記憶多半是殘缺的，運氣不好的話還會讀取不出來。」

「又一個雙面間諜？你的判斷依據難道是你身為間諜的直覺嗎？我對你的猜測並不是很看好，不過在懷疑未被證實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亞當說完，將那位秘書的資料傳了過來，「這是我在網路上能夠搜集到的所有資料，資料很少，而且這些公開的資料多半是假的，機械黎明會為他們的人製造一份逼真的假身份。」

「是，能找到他嗎？還是說你需要時間比對？」隗辛問。

可轉眼間，青年時期的葉菲姆坐在沙發上，看著西裝革履的極晝區「上等人」推來了一個箱子，葉菲姆因為激動而雙手顫抖渾身大汗，他嘗試抓起箱子，但是箱子太重了，他沒能成功，他打開箱子，看到箱子里裝著滿滿的金條。

她冥思苦想，忍不住說，「總不至於……那位秘書跟我一樣是雙面間諜吧？」

同一座城市，竟然有如此戲劇性的對比。

「沒辦法了。」隗辛幽幽道，「要搞清楚事情原委，我就必須闖進創拓科技公司把那個秘書給抓回來親自審訊。這件事的完成難度太高了，他人消失了肯定會引起警覺的，在找到合適的方法之前，暫時不能動。」

「倒霉透頂，記憶居然是殘缺的……」她喃m.hetubook.com.com喃。

後來葉菲姆依靠的「大人物」因貪污公款而倒台，他失去了靠山狼狽至極，差一點被捕入獄，只能賣掉了自己手頭所有的產業賄賂緝查部僥倖逃過牢獄之災。瓦列里不忍自己的兄弟落魄至此，於是和他冰釋前嫌，他們兩個並肩東山再起。

亞當說：「你可以等他身上的血液代謝完畢再讀取一次，但是人體的血液代謝周期很長，有一百多天。」

混亂的記憶擠入隗辛的大腦，那些記憶碎片令她的腦袋頭痛欲裂。她變成了葉菲姆，所處的場景不斷變化，一時在跟瓦列里說話，一時置身於輝煌華麗的建築。

玩家殺死玩家是會被通報編號的。

他把箱子里的金條掏出來一半，堆到瓦列裏面前，急切地說：「我所有的東西，都有你的一半！」

「他們會來抓我。」隗辛的嗓音漸漸低沉，「機械黎明會來，他們曾經讓我殺了趙文耀，只要他們知道通報信息，就能確定我沒有死。反抗軍也會來，我除掉了安妮·沙利特，假死脫身，他們卻找不到我和沙利特的屍體，更別說我的腦子裡還留著他們的精神坐標……」

資料上顯示，創拓科技公司的老闆名叫李明恩，出生於一個高知家庭，繼承了父親即將破產的小公司，然後這個公司彷彿走了狗屎運一樣一路發展到現在的水平……

隗辛忽然感到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創拓科技公司的老闆的秘書……是反抗軍的人？不……還不能確定和葉菲姆聯絡的和*圖*書就是反抗軍成員，也許葉菲姆是機械黎明扶持的人？機械黎明內部也有精神能力者，而且精神能力者多半不只琥珀黑曜這兩人，他們能給人種下精神屏障不奇怪，邏輯上是通順的……可是我的第一直覺明明提示……」

隗辛接收資料，仔細閱讀了一遍。

亞當接收了「數據」，讀取數據流轉換為記憶畫面，並說：「你要找他？」

如果機械黎明手下掌握了足夠多的玩家情報，就能藉此判斷隗辛未死。

葉菲姆被黃金迷花了眼，他艱難地點了點頭。

燈光將極晝區和極夜區分割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部分。

「你能查到季宣的住址嗎？」

亞當說：「接下來要怎麼辦？」

每次讀取記憶，隗辛都會保證自己處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下，保證自己精神狀態穩定。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透過玻璃望著極夜區的夜色。

西裝革履的大人物悠然自得地說：「聽我的，財富將源源不斷地匯聚到你的手中。」

回歸的當天，陣亡玩家名單上顯示著剝奪者233號殺了一個玩家，顯示了剝奪者777號殺了一個玩家，還顯示著一個編號為129的代行者殺了玩家。幾個星期過去了，不管是剝奪者233號還是剝奪者777號、代行者129號，他們都沒有被論壇通報死亡。

「什麼情況？」亞當的聲音及時傳入她耳中。

不管如何，葉菲姆在反抗軍中可能只是一個邊緣人物，反抗軍似乎比較傾向於廣撒網，葉菲姆是網上的一條小魚，他們在各地各階層播下種子ｈｅtuｂooｋ•cｏｍ.ｃoｍ，等待種子生根發芽。

至於反抗軍，隗辛在和反抗軍的Ghost進行進一步接觸前就假死脫身了，Ghost應當無法判斷隗辛的玩家身份，只是懷疑她叛逃了。

機械黎明想扶持一個在極夜區隻手遮天的大幫派，反抗軍也需要扶持一個在極夜區之手遮天的大幫派，這個大幫派可以為這兩個組織今後在白鯨市的活動提供便利，結果執行扶持任務的「秘書」是個夾在兩個組織之間的雙面間諜，事情一下子變得離譜且複雜起來了……

幸好機械黎明和反抗軍是敵對的組織，隗辛不用擔心這兩個組織突然聯合在一起互通情報。

「不需要時間比對。」亞當說，「這個人是創拓科技公司老闆的秘書，創拓科技公司的老闆在公開場合露過幾次面，他的秘書當時也在。當然，我們現在都知道創拓科技公司是機械黎明下屬的皮包公司了，這個公司的老闆多半也是夏娃的傀儡。」

隗辛走到辦公室，命令瓦列里從座椅上讓開，然後打開葉菲姆的智腦，破解防火牆調出來一份醫療報告，上面列著葉菲姆的身體狀況和他的醫療情況，醫療報告上顯示他在四個月前輸過一次血……

習涼的臉在隗辛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被她拋到了腦後。她有太多的事情要解決，幾乎沒有精力分給其他的事情了。

「還好，再多等幾天就可以再試試讀取他的記憶了。」隗辛鬆了口氣，「從他現有的記憶來看，和他聯繫的那個人確實像是反抗軍……是Ghost嗎？」

瓦列里憤hetubook.com.com怒地說：「我才不要這些金子，這些金子沾滿了『上等人』的腐臭！」

葉菲姆曾經來找瓦列里和好，但是瓦列里態度不冷不熱，久而久之葉菲姆就不再去找他了，只是命令自己的幫派成員看顧瓦列里的車行。

葉菲姆手足無措地看著弟弟說：「我只是想我們有更好的生活……」

葉菲姆一時間鬼迷心竅，居然答應了。

回到家，瓦列里跟他大吵一架：「你說你絕對不會當極晝區那群人的狗，結果他們給了你一箱金子，你就把你的靈魂給賣了！你曾經的誓言呢？」

機械黎明旗下的公司有類似的操作，黑海市的瑞克科技公司就曾經想要資助習涼，條件也是習涼畢業后必須要去瑞克科技公司工作。現在黑海市的瑞克科技公司整個被清洗，也不知道習涼還能不能成功上大學。

「你也可以等一等，等待下一次記憶讀取的時機，這樣就能從葉菲姆的記憶中獲取更加準確的情報。」亞當說，「你也可以等待葉菲姆的聯絡人主動聯繫他，既然葉菲姆是某個組織扶持的，那麼他們肯定會定期聯絡，要求他做些事情。」

記憶畫面中顯示出了那個和葉菲姆聯絡的男人的臉，Ghost可以附身不同的人，隗辛尚不清楚被Ghost附身的人下場會是怎樣，他們是會直接淪為傀儡？還是會喪失被附身的記憶，然後恢復正常？

「可以等。」隗辛說，「可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瓦列里甩門而去，之後的數年，他們兄弟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反覆檢查葉菲姆辦公室旁邊的私和圖書人會客房，確定沒有問題后坐在沙發上，舔了一口血液。

隗辛在沙發上睜開眼睛，抬起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隗辛疑心，反抗軍在白鯨市的聯絡人有好幾個。

少年時期的葉菲姆咬著牙對弟弟說：「總有一天我會殺光極晝區那群狗眼看人低的狗雜種，為媽媽報仇！」

一個男人突然找上了他，對他說：「你很聰明，很懂投機。我們的組織需要你這樣的人才，為我們辦事，我可以幫助你重獲成功。」

老闆李明恩的秘書名叫季宣，寒門子弟，受創拓科技公司的資助上了大學，畢業後進了這個公司工作。

已經嘗過成功滋味的葉菲姆無論如何也無法捨棄那種奢華的生活，那種成為人上人的感覺……正在這時，有個人找上了門。

「能查到。對方的住址是創拓科技公司員工宿舍。」

這棟賭場建築比較高大，能將遠處的景色盡收眼底，極夜區的建築非常擠，燈光也暗一些，街道上的路燈很多都是壞的，某些小巷裡閃著花里胡哨的霓虹燈，看上去廉價且寒磣。可是再往遠處望，極晝區繁華的高樓大廈拔地而起，突兀的闖入隗辛的視野，直入雲層的鐳射燈是那樣耀眼，摩天大樓在燈光的映照下像金色的巨人。

接著，已經成年的葉菲姆微笑著對弟弟說：「我們的新車行不如叫『自由人』吧？我們要自由自在做自己，不對別人卑躬屈膝。」

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

「幫我找個人，亞當。」隗辛和亞當保持數據連接，她提取出大腦中的記憶畫面，將它轉換成數據流輸入亞當的數據埠。